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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離生渾身猛地一抖,滿臉驚訝地望著杜衡。


    杜衡歎了口氣道:“陸神醫對阿若的心意,我一直都是明白的,隻是阿若從小驕縱慣了,凡是都要問她的心意。隻要是她不願意的事,沒有人能強迫她。”


    陸離生道:“杜君的意思是,隻要杜姑娘願意,杜君就答應我的請求?”


    杜衡微笑著點點頭。


    “阿若在這條路上走得坎坷,以我對你的了解,我知道你以後定會好好待阿若,永遠不會讓她受欺負。把她交給你,我放心。”


    陸離生喜極,剛要拜謝,忽然聽見一聲惱怒的大吼。


    “好你個杜衡,居然就這麽在背地裏把我給賣了,你還是不是人?”


    兩人一怔,看見長成大人的杜若拎著瞿念青的耳朵走過來。


    杜若已經恢複了正常,而瞿念青此時不光鼻子腫了,連整張臉都腫成了一個豬頭。


    陸離生嚇了一跳,道:“杜,杜姑娘,你怎麽把阿青打成這個模樣了?”


    杜若冷哼一聲道:“你們到底有什麽居心,居然把弱小無助的我交給這麽個混世魔王!害得我剛一醒來就發現鼻子腫得跟什麽一樣。”


    聽到“弱小無助”四個字,杜衡忍不住偷笑。


    杜若手一提,把瞿念青拎到兩人麵前,道:“還給你,我跟瞿家人向來不對付,這小子我不要。”


    瞿念青一聽,趕緊拉住杜若的手,口齒不清地乞求道:“姑姑,姑姑,您別啊,您長得這麽美,心地這麽善良,一看就不是記仇的人。我雖然姓瞿,可我心裏是姓杜的,您就讓我陪著您吧……”


    杜若手使勁一甩,著惱道:“好你個臭小子,你連你爹都不認了?”


    瞿念青低著頭小聲道:“沒不認啊,我這不是’憐取眼前人‘嘛……”


    三秀忽然走過來笑道:“甜桃,你怎麽把阿青弄成這副模樣了?”


    瞿念青一見三秀,立刻來了精神,撒嬌道:“秀姐姐,你最美了,你最疼我了,快幫我治傷吧!我願意給你當牛做馬,天天給你端洗腳水都行。”


    杜若橫眉立目道:“你這小子,剛剛還說我最美,現在又巴結起別人來了,真是跟你爹一個德行!”


    陸離生望著杜若麵上的兩朵緋紅,又看看杜衡,然後清清嗓子,又搓搓鼻子。


    杜衡馬上會意,對杜若道:“阿若,陸神醫……”


    “哎哎,打住!”杜若沒等杜衡說完便打斷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事情是你答應下來的,我可沒答應。你要是覺得陸神醫值得托付,那你嫁給他好了。”


    杜衡有些不滿道:“阿若,陸神醫還站在這裏,你怎麽說話一點情麵都不講。”


    陸離生看著兩人拌嘴,忽然想起天降血雨那日,便試探道:“杜姑娘,你是不是……”


    陸離生邊說邊瞟著杜衡。


    杜若臉一綠,沒有說話。


    杜衡也顯得有些尷尬。


    陸離生意識到自己失言,趕緊閉上了嘴。


    這一刻,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杜衡見杜若臉色不太好看,便打圓場道:“婚姻大事,是不宜操之過急,要不就……”


    杜若打斷道:“現在俞空桑還活得好好的,就算是要成親,也得等那老家夥死了再說吧?”


    陸離生見事情有轉機,喜道:“這麽說,杜姑娘是同意了?”


    杜若頓了頓,然後別過臉去,擺擺手道:“哎呀,再說再說。”


    陸離生喜不自勝。


    杜衡卻皺起眉頭道:“不過,話說迴來,俞空桑被瑤華刺穿心髒都不曾傷及性命,真不知有什麽辦法能打敗他。”


    三秀道:“阿木哥要不要再去招搖風洞看看?興許那塊石碑能給你答案呢。”


    “杜君!你怎麽來了呀?”雲安瑤見杜衡走進仙府大門,便蹦蹦跳跳地去迎接,“你來得真是太巧了,我剛好做了雲片糕,你要不要嚐嚐?”


    杜衡笑笑,剛要迴答,忽然看見雲玉瑱從後麵走出來。


    “那雲片糕明明是廚房做的,你也好意思說是你自己做的?”雲玉瑱拆台毫不留情。


    雲安瑤一噘嘴,道:“我把它端過來,就算是我做的,怎麽,不行嗎?”


    雲玉瑱嘲諷道:“你端的就算你做的?那這整座招搖仙府都是你住的地方,也是你蓋的了?”


    杜衡連忙插嘴道:“二位小姐別吵,我不是來吃東西的,我來找雲君。”


    雲安瑤神色一暗,道:“哦……原來你是來找大姐的呀……”


    雲玉瑱道:“真巧,大姐也在找杜君呢。”


    杜衡一愣,沒聽明白雲玉瑱的意思,疑惑道:“雲君去甘棗了嗎?”


    雲安瑤搖搖頭。


    杜衡越發摸不著頭腦了。


    “那二小姐剛剛說的,雲君去找我了是什麽意思?”


    雲安瑤歎了口氣道:“自從我們三個從甘棗迴來,大姐便終日在風洞中閉關,很少出來。”


    雲玉瑱道:“她那哪叫閉關啊?你見過有誰閉關修煉還要出來找吃的的嗎?”


    杜衡忽然想起之前跟雲鳴琅一起進入風洞後陷入夢境的情形,當時雲鳴琅被叫醒後,似乎對自己的態度確實有些曖昧。


    唉,這傻丫頭,又是何苦呢。


    雲玉瑱朝外麵看了看道:“算起來,大姐好像又該出來找吃的了,杜君若是想見她,不如現在就去風洞口等著。”


    當雲鳴琅走出風洞,看見杜衡正等在洞口時,不禁一陣恍惚,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你……我……”


    夕陽如火的暉照在山間燃燒,雲鳴琅的臉卻比夕陽更紅豔。


    杜衡歎了口氣道:“雲君,招搖雲家的曆代君主,之所以定力超群,都有賴於風洞的相助。”


    雲鳴琅知自己被杜衡猜中,臉一瞬間仿佛要燒起來。


    杜衡走進雲鳴琅,發現她氣息淩亂,重心不穩,看上去搖搖欲墜。


    “你再這樣沉迷下去,會修為盡散的。”杜衡麵色凝重。


    雲鳴琅低頭不語,不一會兒眼中竟墮下淚來。


    杜衡歎息道:“雲君天生麗質,以後定會尋得如意郎君,你又何苦如此。”


    “她都已經死了,你還不能忘了她嗎……”雲鳴琅的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


    杜衡望著天邊的夕陽,沒有說話,眉間的暗紅色蘭草印記如同搖曳的小小燭火。


    雲鳴琅顫聲道:“既然你都忘不掉,憑什麽指望我能說放下就放下呢?”


    杜衡道:“杜家人向來專情,曆代君主皆隻有一妻,哪怕是妻子不幸亡故,也定不會再續弦。我同慕予雖然連一日夫妻都不得做,但她始終是我明媒正娶。我放不下她,也不會想要放下她。”


    雲鳴琅的身子不停抖動著,仿佛一朵隨時要飄走的白雲。


    “你我就算按照我父君的遺命,真的成親了,”杜衡輕輕握住雲鳴琅的胳膊,生怕她摔倒似的,“我們也未必能開心。每日都守著一個心不在你身上的人,你會感到幸福嗎?”


    雲鳴琅望著風洞道:“那這裏倒是個好去處了,至少裏麵的那個你,還能騙騙我。”


    杜衡看著雲鳴琅朦朧的雙眸,忽然厲聲道:“雲君不要在執迷不悟了!你身為一家之主,終日沉迷夢境,雲家怎麽辦?你的兩個妹妹怎麽辦?招搖的百姓怎麽辦?”


    雲鳴琅也猛地甩開杜衡的手,大聲道:“他們怎麽辦,他們怎麽辦,那他們有沒有想過我怎麽辦?雲君之位不是我想要的,這責任也不是我想要的!母君一病不起,我隻能獨挑大梁,有誰問過我的意見?我好羨慕母君,身體複原了也不用再管這爛攤子,隻需要惦記著自己的心上人什麽時候來接自己就好了。而我的心上人,卻連多看我一眼都不願意。我心裏難受得像要死了一樣,卻還要強顏歡笑去處理所有人的事,他們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杜衡看著雲鳴琅聲淚俱下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


    “我願意以我所有的力所能及來幫你,你若日後在這些事上有什麽麻煩的,隨時可以來找我,算是我對你的補償吧。”


    雲鳴琅苦笑道:“補償?杜君又沒有做錯什麽,有什麽好補償我的?錯的始終都是我,是我愛錯了人。”


    杜衡感到有些無措,他覺得自己已經夠對不起雲鳴琅了,不想再拿這些家族紛爭來打攪她,便躑躅了半天,有些離去的意思。


    雲鳴琅察覺到杜衡的不自在,便深深歎了口氣道:“杜君此次來招搖,不會隻是想來勸我不要沉迷夢境吧?”


    杜衡望著雲鳴琅淚痕未幹的眼睛,頓了頓道:“我這次來……其實是想問石碑一個問題。”


    雲鳴琅轉過頭望著杜衡,忽然笑道:“果然杜君是有所求的。不是我不讓杜君進風洞,而是風洞曆來隻有雲君才有資格進入,上次它不認得你的氣息,對你算是破例,這次,你怕是進不去了。”


    “有這種事?”杜衡半信半疑。


    “杜君不信,可以自己去試試。”


    杜衡見雲鳴琅神情坦然,不像說假話,又看看風洞口,確實感到了一股同上次來時不一樣的氣息,便知情況屬實。


    “我知道杜君不好意思開口。”雲鳴琅見杜衡麵如死灰,聳聳肩道,“其實我願意替杜君去問石碑,但是,杜君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我想讓杜君吻我一次。”


    杜衡心頭一震,麵上也是三分遲疑,七分震驚。


    “杜君所求,想必也是急事,不然不會到這裏來,”雲鳴琅臉上掛著微笑,隻是那笑容的含義複雜,讓杜衡有些看不懂,“那就請杜君衡量一下,到底哪邊更重要吧。”


    杜衡深吸一口氣。


    眼下俞空桑重傷未愈,確實是追擊的好時候,但俞家的實力不容小覷,上次貿然擅闖,若非鯤鵬及時趕到,後果將不堪設想。這次,若沒有十足的把握,著實不能輕舉妄動。還是要在石碑那裏得到確切的答案,才好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杜衡緊張地握緊拳頭又鬆開,他伸出僵硬的手,扶住雲鳴琅的雙臂,臉也漸漸靠近她的頭。


    不過是嘴碰嘴罷了,有什麽難的呢?


    杜衡心一橫,使勁閉上眼睛,撅起嘴巴,猛地朝雲鳴琅的唇上印去。然而還沒等碰到,他卻感到雲鳴琅身子一扭,掙脫了自己的懷抱。


    “杜君不必勉強了,”雲鳴琅神情淒然,雖然勉力一笑,卻比不笑更加絕望,“我終於知道杜君對我到底是什麽心意了,我也終於死心了。杜君到底想問石碑什麽問題?”


    杜衡怔了怔道:“我想問,到底如何才能殺得了俞空桑?”


    雲鳴琅再無多言,快步走入風洞,留下杜衡一個人愣在原地。不一會兒,又快步走出來。


    “能殺俞空桑的,隻有一樣東西。”雲鳴琅神情冷清,仿佛什麽都沒發生,又好像什麽都發生過了的釋然。


    “什麽東西?”


    “玉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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