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很有道理,事實也是這麽一個情況。


    但是現在的情況,我卻不能這麽想,因為我是有任務的,不能被他帶了節奏。


    ‘雲中散人讓我打哈哈。’我心裏想著,看著吳子墨便不由得點了點頭:“有道理,有道理。”


    “哦?”吳子墨雙眼一喜:“嚴兄也覺得我說的對吧!嗬嗬,嚴兄不愧是心思開闊之人,能知曉其中的利害關係,就非常不易。”


    “說的好,說的好。”我對著他豎起大拇指。


    吳子墨見狀,試探性的發問:“那嚴兄,我的意思很簡單,你懂嗎?”


    他話說的很柔和,我當然懂了,但是我卻故作茫然:“啊?啥?懂什麽?”我迴答的時候,還撓了撓頭,表示我並不太理解。


    此時張科猛地又站了起來,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吳子墨卻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張兄,不急,不急,嚴兄不懂,我們就多說兩句嘛。”


    我知道他們是一個紅臉一個白臉,都是演給我看的,所以我聳了聳肩,繼續微笑著看向吳子墨。


    “嚴兄,你在青山上待了多久呢?”吳子墨突然問我這個。


    這個事情我並不打算隱瞞,大家都知道:“有個五六年了吧,隻是後麵一段時間,沒有在山上,而是.....”


    我沒有說完,因為在後麵的時候,我們被通緝了,原因就是染指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不過後麵好在還是將事情處理完畢了。


    “對嘛!”吳子墨笑了笑:“那請問榮輝道長,他以前也是你們青山上麵的人,為什麽會被趕下來?”


    “呃....”我好像知道他想說什麽了,所以並沒有迴答他。


    吳子墨眯著眼睛,如同一條毒蛇一般看著我,嘴角歪著笑道:“哼哼,榮輝道長原本也是你們青山上的弟子,但是在出門處理事情的時候,被你們山門中的人陷害。”


    “導致他失去理智,殺了不少人,這個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我慢慢地點了點頭,他說的都是真的,我也沒辦法反駁。


    “然後他被迫逐出師門,自己想要調查清楚這其中的原因,而你們青山呢?夥同政府,不論青紅皂白,就想將他抓住,這個事情,是有還是沒有?”


    我再次點頭。


    “青山不幫助自己以前的弟子正名,反而害怕對方的事情牽連到自己教派身上,將他除名。那這件事與社會上,一些員工做錯了事情,最後報道是臨時工有什麽區別?”


    吳子墨越說越激動:“社會上所報道的臨時工,他們還是拿了好處費的,所以他們才願意成為《臨時工》,而老大呢?他呢?”


    “一生想要追求真理,想要為自己正名,結果到頭來,馬上就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了,萬裏長征隻差最後一步了!居然!!!”


    吳子墨說到這裏,眼睛裏麵居然泛起一些淚花。


    “居然!!居然直接在你們青山上,肉身湮滅了!到最後,一個全屍都沒有!”


    吳子墨突然惡狠狠地瞪著我:“你說!這就是你們青山的作為嗎?殺了我們的老大,然後派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鬼,想要來接管由榮輝道長辛辛苦苦拉扯出來的組織???”


    “你!是怎麽想的!!!”他說到最後,已經站在了我的麵前,好像是在指責我,但是更多的,卻是在罵青山這個門派。


    他說的都是對的,我是沒有辦法反駁。


    但是,他說的又都是錯的,因為他並沒有把話說完整。


    一個人說謊,最高的境界是什麽?


    真假摻半去說?還是完全謊話連篇?


    其實都不是,而是真話,隻說一半,亦或是真話,隻說對於自己有利的那一半。


    舉個例子,你去找工作,工作內容介紹上麵寫的是朝九晚五,一個月工資八千,並且雙休。


    你覺得這個工作非常不錯,打電話確認了之後,簽了合同,去上班。


    這才發現,工作確實是朝九晚五,但是如果朝九晚五就沒有八千的工資,並且如果再雙休,工資就會更低。


    這個時候,老板就會說,他們這裏都是這樣的,八千的工資是要加班,單休就能達到。


    然後你氣憤的拿出最開始的工作內容介紹。


    老板卻說:《這是斷句。》也就是,朝九晚五,有。


    工資八千,有。


    雙休,有。


    但是連在一起,不好意思,沒有。


    這就是隻說真話,但是真話沒有說明白的一種謊話。


    我聽完吳子墨的話,嘴角也微微翹起,因為他說的再好聽,得到的信息再多,也不會有我這個當事人,了解得多。


    況且,當時我的身體裏麵,還有真正創辦這個組織的原始創始人,師叔祖,也就是我現在的師父,榮輝道長的師父。


    “啪...啪啪....”我慢悠悠的鼓著掌,將凳子側麵對著他。


    心裏雖然記得雲中散人的囑托,此時卻暫時不想完全遵守,因為我知道,完全聽從最開始的某種規則亦或是規矩。


    這在根本上來說,叫做盲目的遵守,也叫作教條主義。


    而有個偉人的話說得好:《教條主義害死人!》


    所以我覺得,此時不應該再退縮,而是要將實話全部說出來。


    我一邊鼓著掌,一邊死死地盯著吳子墨:“我說吳哥,這就是你對於青山亦或是我的看法嗎?”


    吳子墨並沒有說話。


    “我說,你知道,這個組織最開始成立之初,目的是什麽嗎?”


    吳子墨麵露狠色:“我當然知道,就是為了幫助老大,證明他的清白!”


    我緩緩的點了點頭:“對,但是,也不對。”


    我並沒有讓吳子墨繼續接話,而是自顧自的說著:“最開始,師兄確實是這麽想的。但是到後來,通過他的探查,他發現了青山,被外部組織給腐蝕了。”


    “從那一天開始,他的目的就從為自己正名身份,轉變成了為肅清教派,找出內奸,找出賣國賊。而他也知道,陷害他的,並是不青山門派,而是潛藏在青山門派裏麵的間諜。”


    “這個,你應該是知道的吧?”我模仿著他的表情,對著他問出剛剛他問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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