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麽來了?”齊延一臉溫和相迎,直接把不悅的事拋之腦後,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齊銘看了眼一旁的何寅,也沒有插手詢問的意思,隨之對齊延笑道:“聽聞皇兄在北營設擂台,一共十場,不知道朕來的是不是時候,還能不能向皇兄討要一杯羹呢?”


    “汙穢的東西,拖下去。”齊延順著齊銘的目光厲聲下令,立馬就有人上來把奄奄一息的何寅拖走,秦風也隨著何寅離開;這帶有汙血的擂台被清理幹淨後,齊延才反問齊銘,“陛下已是天地至尊,何須向臣討要粥羹與賞賜呢?”


    大庭廣眾之下,齊延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齊銘;這一言不和,齊銘一下就拉下了臉,慍怒道:“攝政王身上自然有朕想要的東西,就目前來說,朕對攝政王的攝政之權垂涎欲滴。”


    嘶!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一場比試就要削了齊延的權……


    齊延狷色一笑,道:“陛下金枝玉葉、細皮嫩肉,哪磕了哪碰了都讓臣心疼良久,臣怎麽舍得傷陛下分毫?”


    “攝政王這是要把權力拱手讓給朕嗎?”齊銘厚顏無恥,直接歪曲齊延的意思。


    齊延耿直道:“是臣不和陛下打。”


    齊銘挑釁道:“怕輸?”


    齊延收斂了笑,認真道:“還有一年陛下及冠,屆時,軍政大權皆握手中,陛下何必急於一時?”


    “還有人與攝政王戰這第十場嗎?”齊銘不理會齊延,直接高聲問眾人,場下鴉雀無聲無人敢接話的;齊銘得意一笑,看向齊延,頗具挑釁的意味,故意道,“沒有的話,朕上場不為過吧!”


    “哈哈……陛下這是鐵了心要和臣打啊!”齊延爽朗一笑,歎道。


    “攝政王金口玉言,怎能食言而肥呢?隻有打滿十場,才算圓滿。”齊銘自問自答,不給齊延反應的機會,拔劍一顧,嚴陣相待。


    齊延搖頭歎息,走近人,握著齊銘拿劍鞘的手,在他耳邊說著寵溺的悄悄話:“乖乖,等會被打疼了可別哭鼻子喔!”勾唇一笑,奪過劍鞘,又言,“如此,臣恭敬不如從命,陛下龍體為重,臣拿劍鞘與陛下較量。”


    原本歡快的擂台,自齊銘來後,安靜的不要不要的,台下觀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這麽呆若木雞的看著,你瞪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擂台上這哪是在較量,簡直就是打情罵俏的場所,熱血、奮鬥什麽的都靠邊站;一炷香後韓內侍覺得少點啥,便組織人分幫結派的助威,再一炷香後,所有人都失去了幹勁,又變成了木雞呆看。


    兩人幾乎打了一下午,齊銘拿劍猛攻,齊延不停的在躲,時不時拿劍鞘接人一劍,還邊打邊指導,齊銘幾乎精疲力盡。


    “凝神靜氣,看準敵人起勢再選擇進攻的方式。”


    “目光不當隻匯聚一處,應觀八方之地。”


    “劍抬高,保證在自己力道範圍內,可以把敵人一擊斃命,最低不能低於腹部。”


    “……”


    這算不算是大型教學現場?不管算不算,反正場下坐著的人受益匪淺,都恨不得拿小本本記心得了。


    齊延不嫌累,倒有了一絲煩躁的意思,開始貶低冷嘲齊銘:“還行嗎?教導百遍也該通一竅了,陛下這資質太差了。”


    齊銘半彎著腰,雙手緊握劍柄,喘著氣道:“再來。”說完兩步又衝了上去。


    齊延躲人一劍,道:“就陛下這樣還想從本王這裏拿迴權力?如此貪戀權勢,不如掛了東南枝,一夢解千愁。”


    “長眠是弱者避世所為,天不亡朕,朕必與天同壽,再來。”齊銘迴應道,又一次發動攻勢。


    “陛下是多想要這份權力?嗯?急功近利可不是一個合格帝王該有的姿態。”齊延的話越說越難聽,越說越冷冽;這不再是教導,是齊延沒了耐心,是齊延疲憊後愈發煩躁逐漸露了本性。


    “再來!”齊銘感覺到齊延的不對勁,雙目漸漸憤怒,嘶吼著再次衝過去。


    齊延躲過這一擊,劍鞘打在了齊銘的後背,直接給人幹趴下了;齊延陰沉道:“給你台階你不下,非要爬;起來,繼續。”


    場下有睡著的,聽此一句話瞬間精神起來,這……這話太大逆不道了,他們仿佛還在做夢,齊延這是在侮辱一個帝王啊!


    “啊!”齊銘惱怒,眼裏冒著火光,可他剛起來又被齊延一擊,這一擊打在了他膝蓋彎曲處。


    齊延迫使齊銘跪了下來,齊銘用劍撐著起身,齊延便毫不留情的打在了齊銘拿劍的那隻手上。


    齊銘手腕發麻,像是被人挑斷了手筋一樣,他再抬起另一隻手,同樣被齊延廢掉;齊銘怨目一視,卻看見齊延冰冷的麵容上帶著一點厭惡。


    厭惡?一下午了,該乏了。齊銘兩眼一黑,搖搖墜落,下一秒就要摔在擂台上,然而臉貼的不是堅硬的地板,而是齊延溫熱的胸膛。


    “陛下!”韓內侍驚聲一喚,匆忙上了擂台。


    齊延道:“宣禦醫。”說完,他橫抱起齊銘,一路帶人迴了甘露宮。


    途中,齊銘雖累,倒也睡得香甜,他在齊延懷中嬌氣道:“皇兄教我練劍了,阿銘好開心。”


    後來,齊延也累得睡在了天子塌前。


    天光乍破,齊銘渾身酸痛,即便再酸痛也抵不過他是被餓醒的,他半坐起來,朦朦朧朧間看見齊延就趴在塌旁,齊延睡得還算香,所以再餓他也沒忍心打擾。


    可是齊延根本睡不安穩,在齊銘坐起來的一瞬間他就察覺到了,隻是他不想睜眼,想著,若他們要是能睡懶覺的話,該有多好。


    齊銘一時無所適從,盯著齊延盯上了隱,便湊了上去;齊延感覺有黑影遮了眼前暗芒,本能反應下睜開了眼。


    二人四目相對,一個尷中帶尬、美中帶著一絲豔意,而另一個冷中帶酷、好不尷尬。


    “皇兄醒了?”齊銘似在夢遊,迷糊一問。


    “嗯。”齊延連嘴都不想張,悶悶一聲後又閉了眼。


    “陛下,辰時了。”韓內侍在門外報時。


    齊延皺眉不悅,隱隱怒意,道:“陛下今日身子不爽,輟朝。”


    這是有史以來齊銘第一次輟朝吧,真是驚天動地的一句話!


    然而,一炷香後,齊銘是真的餓的不行了,便小心翼翼地問道:“皇兄,要不我們吃個飯再繼續睡?”


    “還有食欲,看樣子還沒把你打廢。”齊延沒想睜眼,今日的他貪睡的緊。


    齊銘沒好氣的抱怨道:“可疼了!”


    齊延無奈,睜開了因為沒睡飽而泛紅的雙眼,他起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翻案台上的香爐。


    甘露宮燃了一夜的安神香,齊延不愛焚香,也受不了這安神香,敏銳的五感讓他半夜頻頻驚醒,又在這香氣中昏昏欲睡。


    “傳膳。”一聲令下,齊延又迴了原處趴著睡覺。


    待齊延再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糕點就擺在齊延身旁,齊銘陰魂不散,開口問道:“皇兄可要洗漱?”


    如果有起床的真實寫照,那就是食物在眼前,總有人懶到不想洗漱;齊延拿起糕餅就往嘴裏送,似乎有些噎到,齊銘又屁顛屁顛的給人去倒茶水。


    吃飽喝足,齊銘把江州的折子遞到了齊延麵前,道:“皇兄可看過了?”


    齊延道:“看過了,將計就計。”


    齊銘鼓嘴,歎道:“看樣子,這兩天皇兄把一切都處理妥當了。”


    “還有你這個禍害沒處理好。”齊延寵溺著一言,曖昧不清。


    齊銘打趣道:“是皇兄在我這裏睡了一夜的緣故?”


    齊延伸了伸懶腰,隨人趣言:“差不多,你說該怎麽補救?”


    ——


    路邊的漿糊身影孤單,她一發病傳來了兩三聲吆喝!人前犯傻人後偷吃,各位看官請你好生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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