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同館大門口,由沈均帶領的西臨使團與會同館館主帶領的南月使團撞了個正著,這兩波人馬兩兩相看,這兩車隊的旌旗上一個“臨”字,一個“月”字,而懵逼的隻有南月而已,這空氣中突然彌漫著一股火藥味。


    赫畢爾輝盯著領頭的南月皇蕭乾,率先搭訕道:“南月來使,敢問尊姓大名。”


    蕭乾道:“免大姓蕭,吾乃南月之主。”


    赫畢爾輝能看見南月使團倒是不甚驚奇,涼州事件從中獲利的是自己,而南月會出現在這裏也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可這南月皇親臨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點?裝都不帶裝一下的嗎?


    “南月皇當麵一套,背後一套,西臨太子赫畢爾輝,甘拜下風。”赫畢爾輝自報姓名,出言三分謙虛七分諷刺。


    “……”好哇!這剛好被抓個正著,南月一邊慫恿西臨發兵涼州,一邊秘密入境來給北淵新帝賀壽,這表麵功夫很足,背地裏也絲毫不敢怠慢;蕭乾聽到輝的名字,人都傻眼了,雙目還有些虛,甚至有求救王坤的意思。


    王坤威目一抬,氣焰乍起,直接道:“西臨敗了,如今這金蟬脫殼之計竟是獻上一朝人皇的屍首,屈辱求榮啊!”


    赫畢爾輝駁道:“成王敗寇罷了,敗的是黑皇,這場事件中獲利的是我赫畢爾輝,比起南月這虛情假意要來的坦蕩多了。”


    “西臨可是出了名的厚臉皮,傍上北淵這樣的金主,實屬不虧。”王坤出言挑釁,繼續道,“對了,你還得仰仗我南月使北淵分身乏術不是?”


    這些年北淵割據勢力強大,齊珩都在專心平定內患,對於南月的侵犯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為了他好不容易穩定的皇權,不惜葬送齊延的性命也不願放權給其他州地。


    對此西臨時不時的侵擾,齊珩也是能放過則放過,隻要西臨不過分,他便不放在心上。


    其實當時隻要有一州支援,這一州的地位將成為九州之首,可當時錦安的情況是鄭氏蒙蔽聖聽而一手獨攬,就憑齊珩在位二十八年,對各州使用各種手段逐個打壓製衡,錦安僅剩一位皇子,若齊珩不發話,誰敢忤逆齊珩的意思出兵援助?


    “厚臉皮也比南月臭不要臉往自己臉上貼金強吧!你南月陷我西臨於不義,至使我西臨損失五萬將士,此仇不報,西臨誓不罷休。”赫畢爾輝不甘示弱,說著說著竟露了蟄伏多年成就的兇光,亦如毒蛇盤輒、嗜血猛獸。


    王坤聞言與人對視而惱羞成怒,拔刀相對,這一人拔刀,這裏所有的人都掏出了武器,一時間兩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沈均與會同館館主大眼瞪小眼,多少有些不知所措,沈均是壓根不敢說話的,生怕南月想起他來給他難堪。


    然而逃是逃不掉的,王坤可不就是衝著沈均來的嗎?


    會同館館主站在中間,勸和道:“遠道而來皆是客,若兩位貴客有私仇舊怨,也不宜在此處交兵。”


    赫畢爾輝揮手作罷,西臨人收了兵,但南月好像並不準備給北淵麵子。


    王坤故意喊到沈均,他將此時交於沈均處理:“我們交不交兵你說的不算,沈侍郎,你覺得?”


    王坤還真看得起沈均,沈均突然有種被冒犯到的感覺,他上前兩步,抱禮道:“這入鄉隨俗的道理王將軍應是明白的,如若南月不肯罷休,要在北淵京畿動兵,傷的不隻是您與西臨的和氣,北淵作為東道主斷然不會坐視不理;二位雖是貴客,也應拿出貴客該有的樣子,若是在北淵被傳出兩位貴客因口角爭執而大打出手,不是平添笑話嗎?況且刀劍無眼,傷到哪一方,都將演變成三朝兵亂,屆時百姓遭殃、生靈塗炭;二位應入鄉隨俗、入鄉隨和。”


    王坤收刀,戲謔道:“館主大人,看見沒,這才是北淵臣官應有的樣子。”


    會同館館主尬笑,自謙道:“慚愧,慚愧。”內心則滿是,什麽人呀!好言相勸不聽,非要別人把話說白了、說直了,自己感覺到難堪了才肯罷休!挨說,討罵!


    王坤順勢道:“既然如此,不妨換個人來招待南月,沈侍郎與南月有退兵之盟,我們之間相處友好,他更適合招待我南月。”


    赫畢爾輝聽到退兵之盟,不覺間瞪了瞪雙眼,內心震撼;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沈均如此年輕,就敢一人退南月十萬!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北淵這樣的人物沒去招待南月,竟招待了西臨!這令他受寵若驚。


    林雅肆意道:“這是北淵新帝之意,南月可是對北淵陛下的安排有什麽不滿?”


    這林雅張口閉口就給沈均找事!之前說他帽子歪了,現在明著搬出齊銘來要爭奪他;這不是找事,這就是在給他找難堪!


    “會同館雖是北淵兵部所轄,但館主大人身授鴻臚寺少卿之銜,接待這方麵館主大人更輕車熟路一些,對此沈均不敢妄自尊大、以此僭越。”沈均立即示弱,表示館主接待並沒有怠慢南月的意思。


    赫畢爾輝知道沈均來路之後略顯敬意,替人解圍,道:“即便如此,沈大人也不應妄自菲薄,一路舟車勞頓確是乏了,還請沈大人帶路。”


    “太子殿下,請。”沈均作揖,再對蕭乾與王坤抱禮後離去。


    王坤笑意盈盈地目送沈均離去,他不得不歎,還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南月等人隨會同館館主入了會同館,而會同館門口不遠處,趙煜正靠著石柱瞧著這邊的熱鬧。


    趙煜身邊的隨從問道:“侯爺,咱不進去嗎?”


    趙煜猛敲隨從腦袋,斥道:“進個屁,本侯掩人耳目先行到此看看情況,這要是進去了,不得讓這兩皇室盯的死死的?多不自在!”


    就好比那沈均,太子輝原本以為是北淵輕慢,卻不想沈均的來頭如此大,這南月還想把人給搶過去,當真是門都沒有,這沈均可不就被雙方給盯上了嗎?


    隨從道:“侯爺說的是。”


    “走,天香酒樓瀟灑快活去!”趙煜爽朗一笑,攬著隨從的肩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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