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吃早點。”霜花照舊送來早膳,日日為寧錦書打理衣物寢食,一日都不曾缺。


    “大小姐你別吃,好多人都想害你!”此時柳翁從門外走進來,他像是癡癡呆呆,但神情認真的很。


    柳翁突然這般言語,讓寧錦書覺得他是在危言聳聽,但她看著桌上平平常常一如既往的人與物,突然間細思極恐。


    霜花親昵著:“柳翁,您又說胡話了。”


    柳翁著急了,他很著急,雙眼全是擔心,道:“老奴沒說胡話,大小姐你可要相信老奴,二小姐她…要害你……”


    “柳翁,你胡話太多了!”一把尖刀穿透了柳翁本就幹瘦的身體,血水漸在霜花的臉上,又滴落在寧錦書的裙擺上,它浸染著寧錦書的衣物。


    寧錦書看著這一幕雙眼瞪大,她看著霜花往常一樣的笑顏,如此親昵又冰冷。


    隨著柳翁的倒下,寧錦書往後挪了幾步,她喘著粗氣,喊著:“救命……”


    寧錦書撒腿拚命地往殿外跑,門口的侍衛無聲無息地倒地,她的叫喊無人理會,權貴的世界就是這般殺人無聲,有些人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在她慌亂迴頭之際,李碩帶著禦醫映入她的眼簾,她停了步伐,她問:“秦風呢?”


    “寧小姐還是不要喊了,陛下終究是陛下,皇終究高於王。”李碩麵無表情道,“陛下想請寧小姐去宮裏敘一敘話。”


    寧錦書怨恨的目光傾瀉而出:“沒想到,這一次還是你。”


    李碩道:“你若是抗旨不尊,你身後可有著一整個侯府,你要連累他們嗎?”他說的雲淡風輕,“或者說你要辜負攝政王對你的一片好意?”


    寧錦書不卑不亢:“走吧。”染血的裙擺在石階上留下痕跡,直到再也拖不出顏色。


    那是柳翁的血,柳翁隻是老了,神誌不清了,他對齊延對元淑萬般忠誠;也不知道他是撞見了什麽,突然對她說了這番話,許是霜花在膳食裏下毒,又或許柳翁本來還正常,這些年他是被霜花弄得神誌不清。


    李碩帶走寧錦書後,秦風繞開他們的視線,走了進來。


    霜花道:“公子,等到陛下與殿下反目,元氏光複,來日可期。”


    秦風道:“靜候佳音。”


    有蛟潛淵,不是不動,動則致命。


    每到夜深人靜,秦風都會去何寅所住的庭院。


    “元四哥,我自己來。”何寅靠在榻上,伸著手想去奪那藥碗。


    秦風根本不給他機會,把藥碗舉老高,道:“你傷還沒好,別亂動!”又命令道,“把手放下!快!”


    何寅怏怏地收迴手,道:“遵命。”


    秦風一勺一勺地喂著藥,何寅一勺一勺的喝著,何寅突然道:“元四哥有沒有想過為元氏報仇?”


    秦風歎道:“那狗皇帝也死了,我找誰報仇?”


    “雖說是先帝下的命令,可動手的是鄭氏,當年鄭氏為先帝犬馬,如今還在法外逍遙,元四哥,滅族之仇不可不報,而我的父親也死於鄭氏之手,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何寅看著秦風,他試著澆灌秦風心裏娜可複仇的種子。


    “鄭氏勢大,鄭氏擁立著現在的皇帝,我們如何鬥得過?”秦風好似動搖了,卻畏懼不前,語中拒絕。


    何寅道:“我們不可以,攝政王可以。”


    “他,你想讓一個忠孝節義之人去造反?”秦風一歎不以為意。


    齊延在秦風心裏一直是一個薄涼冷血的人,薄涼到不把養他育他的母親放在心上。


    “為什麽不可以?”何寅反問道,“據我所知,當今陛下年輕,過往事跡荒誕,皇權不能自掌,他對攝政王虛與委蛇,表麵討好攝政王,實際上他想讓攝政王與鄭氏抗衡,如今攝政王在錦安沒有氏族支持,行政百般受阻、履步為艱,陛下想讓蘇氏與攝政王聯姻;然,攝政王鍾情於塚門一女子,陛下欲除。”


    秦風言語稍冷:“你在為誰做事?”


    何寅無辜道:“我在幫元四哥啊!”


    秦風言:“你想讓我背叛殿下?”


    “元氏非他齊延奴仆,當年元氏為齊延披肝瀝膽做了那麽多,他齊延又做了什麽?元氏覆滅,元四哥無家可歸,如今隱姓埋名,齊延也不曾予你一官半職,元四哥就這般埋沒人生嗎?”何寅字字句句皆為元氏說話,為他的元四哥謀劃日後出路,“元氏通敵賣國、陷害忠良、抗旨不遵,這一樁樁一件件,那樣屬實?元四哥不想為元氏昭雪嗎?”


    秦風道:“我……”


    “公子!”那日刺殺看見秦風像撞見鬼一樣的刺客走進來取下麵罩,直接跪言。


    秦風驚色警惕,將來人打量,皺眉,對何寅不可思議,道:“霍叔,那日刺殺,是你的謀劃?”


    何寅道:“我隻是為有心人引了條路而已。”


    霍霆道:“老爺待我霍霆不薄,今受元氏夫人庇佑,苟存與蘇府,夫人一心光複元氏,奈何元氏無後,那日見公子還在人世,如世間光明,今日霍霆願以公子為首,光複元氏!”


    何寅拽著秦風的衣服,道:“我知道元四哥一時無法接受,無論元四哥做什麽抉擇,何寅還像小時候一樣,會一生一世保護元四哥。”


    秦風妥協,他發現他並不是孤身一人,他還有何寅,還有他的姑母元珍。


    秦風道:“姑母是如何謀劃的,需要我做什麽?”


    “如今太後為了阻止蘇氏與攝政王聯姻,正想方設法促成攝政王與寧氏結合,太後派人看緊蘇氏、保護寧氏,所以那日刺殺我們被段盛安阻撓,並未成功。”霍霆道,“如今攝政王寵愛寧氏的程度,不僅夫人想將其除掉,陛下也是,陛下與夫人已達成共識,那日公子隻需將寧氏周圍的守衛除掉即可。”


    秦風道:“可我難免有失職之罪。”


    霍霆道:“陛下會將身患心疾的寧氏接進宮醫治,公子被金令所逼隻能放行,之後公子去宮裏報信即可。”


    秦風道:“為何要殺侍衛?”


    霍霆道:“公子有心相護,陛下霸道,殺人威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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