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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安的聲音再次響起,擂台上青年弟子以此走下,宮尚雨先是盯著煞淵一族的一夥兒人,發現沒有人留下,心中剛剛鬆了一口氣,一抬頭,卻又將那口氣生生吞了迴來。


    和她一樣留在擂台上的,是雲山派,宮尚雪。


    真的不知道,這究竟是緣分還是冤孽。當年雲山之上年度大比,宮尚雨就曾經第一場抽中自己的姐姐,也正是在那時一鳴驚人,暴露了木木的存在。


    隻不過當年,宮尚雨完全是以挑戰者的身份麵對自己的姐姐,姐姐對自己也是滿心維護和關愛。而如今,她已然成為那個上位者,可姐姐和她的情誼,卻再也不複存在。


    此時此刻,宮尚雪仍是滿臉憤恨的看著自己對麵的妹妹。葉城師兄的死給她的打擊太大,她從來沒有如此後悔過當日惑於故舊之情為宮尚雨求情。


    如若不是這個叛徒,她們雲山派不會淪落為九州笑柄,葉城師兄,也不會英年早逝。


    “雲山派,宮尚雪,請賜教!”


    如今的宮尚雪已然是雲山青年弟子的大師姐,雖然境界隻有寂滅初入,但是別忘了她還有著百浪疊劍的底牌。所謂“一招鮮,吃遍天。”百浪疊劍在手,她的戰力也能提升一個檔次。


    宮尚雨麵色複雜,至今仍然不知為何姐姐突然間將自己視為仇敵一般,隻是木然報上自己的名號:“商族,宮尚雨。”


    場下的賓客這才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宮尚雪,宮尚雨,這兩人名字如此相似,麵容也有七分雷同,若說沒有關係,誰能相信?


    可是宮尚雨如今畢竟是商族的二弟子,還嫁給了玄族的首徒,身份地位水漲船高,怎麽會和雲山派的人扯上關係?


    也就隻有極少數人方才知道,宮尚雨原本就是雲山派的山上弟子,隻是因為被逐出了山門,這才拜入冰若麾下。


    “哎,這一場,恐怕要輸。”


    說出這話的是冰若。雖然羽清被楚臨風叫走讓他十分不爽,但是其實也隻不過是從他的右側換到他左側,仍然在主位之上。此時這話,自然也是對羽清說的。


    他的弟子,他還不了解麽!宮尚雨看似大大咧咧,實則極重情義,她心中隻有宮尚雪當年對她的好,又怎麽能好好打這一場。


    羽清嫌棄的看了冰若一眼:“那就是你教導無方了,對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人,有什麽情義可講。”


    下麵的人議論紛紛,台上的兩人則是早已動起手來。宮尚雪心中憤恨,出手狠辣,宮尚雨卻隻是慌亂躲閃,竟然不肯揮出一劍。


    “叛徒,你既然能對葉城師兄下手,還在這裏假惺惺什麽!是覺得我不配讓你出手麽!”宮尚雪看出宮尚雨的躲閃,更是氣急,如今她借助雲山派諸多天材地寶晉入寂滅境界,她憑什麽還能看不起自己!


    圍觀的賓客並不能看出宮尚雨此時非同尋常的修為,隻覺這個築基境界的弟子在寂滅境界手下逃竄實屬正常。若不是仗著她背後的宗門,今日的比擂恐怕她連報名的資格都沒有。


    宮尚雨的確不想和姐姐動手,宮尚雪也很難傷害的到她,可是手中千柳劍可是一個記仇的家夥。被宮尚雪手持上品靈器這般逼迫,它作為一個仙品靈器如何能忍?


    隻不過趁著宮尚雨放鬆的一個空檔,千柳劍得了機會,嗡鳴一聲,便轟然刺出。沒有什麽技巧,就是平平無奇一個直刺,但是以千柳劍仙品之威,再調動宮尚雨冰火雙漩渦,這一劍也是轟轟烈烈。


    “千柳!不可!”


    宮尚雨驟然發現不對,趕忙用盡全部的力氣將千柳劍向一旁按去。姐姐不過初入寂滅的水準,哪裏扛得住千柳劍全力一擊?這一劍若是刺中,宮尚雪非死即傷!


    然而,就在宮尚雨全力偏轉劍鋒,不讓千柳劍刺中的同時,宮尚雪卻是終於抓住了機會,逆雲劍高舉,向著宮尚雨重重劈來!


    “哎……”


    冰若和羽清簡直雙雙捂住了臉。這丫頭,還能更蠢一點不能!


    下方賓客並不能看出所以然,隻覺那新娘子一劍刺偏,被對手抓住機會就要重傷。哪知道宮尚雨如今體內足足九百九十九元真氣,乃是實實在在的寂滅巔峰,麵對宮尚雪輕飄飄一劍,並不畏懼,真氣自動外放形成氣盾,便將那一劍擋了下來。


    隻不過,宮尚雨卻沒有注意,自己拉著千柳劍這一跑,竟然出了擂台的邊緣,腳下一空,一不小心掉了下去。


    ……


    築基境界的宮尚雨沒有禦空之力,重重跌倒在擂台之下。如此戲劇化的結局誰也沒有想到,大婚的主角,商族的弟子,玄族的媳婦兒打頭陣,所有人都還以為這是安排好的下馬威,哪知道不過幾個眨眼,宮尚雨就當眾摔了個狗啃泥。


    “雲山派,宮尚雪勝!宮尚雪晉級循環賽,宮尚雨進入複賽。”


    宮尚雪氣勢洶洶收劍迴到看台之上,隻恨自己沒能親手給宮尚雨一個教訓。倒是凡笙不顧全場目光,來到擂台之下,親手將宮尚雨扶了起來。


    “沒事吧。”凡笙同樣是被宗門趕出來的人,自然明白宮尚雨麵對宗門弟子時候的糾結和不舍。所以,雖然宮尚雨輸了比擂,但是凡笙明白她隻是心中不忍。


    “凡笙,我……”嚶嚶怪的名號不是白來,宮尚雨如何不知這第一場比武對於玄族和商族的名聲有多麽重要。可是自己不僅輸了還輸的這麽難看,沒人理也就罷了,凡笙一哄瞬間就要哭出聲。


    “沒事,無非是多打一場,複賽給人族撐撐場麵也好。”凡笙帶著宮尚雨迴到主位附近給羽清和冰若行禮,冰若看不得妹子哭,也不好再責備宮尚雨,倒是羽清,隨意的開口調侃道:


    “沒關係,下一場你再輸了,五十年後我就把凡笙殺了陪你。”宮尚雨如若進不成玄圓一始淵,就很難突破渡劫境。那麽作為築基境的她也就隻剩幾十年壽命。


    羽清字字紮心,愣是憋得宮尚雨有淚哭不出:“我,我會贏的……”


    宮尚雨的話實在沒什麽底氣,敗者組混戰之中十九取五哪有那麽容易。終於還是冰若看不下去她淚眼汪汪,開口幫襯了一句:“坐吧坐吧,好好恢複,複賽好好打。先胖不算胖,後胖壓倒炕,一鳴驚人的機會有的是。”


    宮尚雨對自家師父總是更親近一些,也沒有什麽畏懼之心,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我才不胖呢……”


    小小的插曲結束,場上第二場比擂也眨眼分出勝負。元嬰巔峰的小弟子抽簽遇上寂滅大成的對手,沒幾個迴合就被打下台來。


    “第三場,幽蓮穀楊心慈,對,玄族陳百純。”


    現在滿場的賓客算是相信這場抽簽的公正了,新入門的媳婦兒第一場就被人打下擂台不說,轉眼玄族自己的人和幽蓮穀又對上。看過影殿小報的人自然記得,楊心慈、陳百純,那都是老幽蓮穀殘存下來的孩子,還曾經在望水城前並肩作戰。


    兩人在元嬰境界時候就能搏殺寂滅宗師,如今靈氣節點開放,紛紛晉入寂滅巔峰,又怎會是尋常角色!


    候場區中,一身黃裙的楊心慈和白綢長衫的陳百純幾乎同時站起,而後,同時高聲唿喝道:“我認輸!”


    這……真是好不尷尬!


    同門隊友自然沒必要在初選賽就真刀真槍的搏殺,可是旁人也沒想到這兩人竟然會同時棄權。隻不過,楊心慈畢竟還是百鬼夜行的大姐,如今的幽蓮穀少穀主,隻冷冷一個眼神瞥向陳百純,毫不留情道:“弱雞,上去!”


    陳百純也是麵色一僵,卻並不敢和大姐作對,隻好認命的站上擂台,衝著八方賓客拱了拱手。


    “第三場,玄族,陳百純勝!”


    罷了罷了,沒麵子就沒麵子吧!大姐比他厲害得多,在複賽出線也是板上釘釘,他還是別去觸黴頭了。


    在場的英雄豪傑吃瓜吃了個痛快,看來玄族和幽蓮穀的關係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玄族族長隻怕沒有一日忘記自己的魔教身份,如今幽蓮穀隻有少穀主沒有穀主就是最好的證明。


    隻不過,因為煞淵一族的入侵,九州之內正邪之爭終於還是放下,幽蓮穀滅穀的兩大罪魁禍首也陰差陽錯相繼消散,玄族,終究還是護佑九州的玄族。


    “第四場,煞淵一族,朗星歌,對忘川派,夏長春。”


    煞淵一族終於登場,滿場賓客的注意力都是空前集中。除去羽清之外,他們之中並沒有人見到過煞淵一族出手,因此這第一場比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哼,你們就是什麽煞淵一族?聽說你們實力很強,就讓我來領教一下!”夏長春大斧頭一揮,擺出一個起勢。


    對麵的青年卻是扭了扭脖子,嫌棄道:“一群螻蟻,廢話真多。”


    夏長春似乎被激怒,待到裁判一聲令下,揮起大錘重重砸出,雖然他隻不過寂滅初入的境界,但這一錘卻仿佛有千鈞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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