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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過身重新麵對諸教派的門人弟子,羽清忽然沒有了與他們理論的心情。斷碎劍仍然握在手中,渾身上下的大小傷口仍然流淌著鮮血,羽清看起來臉色蒼白,搖搖欲墜,道:“本殿現在想要帶幽蓮穀眾人離去,你們可要阻攔?”


    “我等在此,你走不了!”天穹子開口阻攔道。帝無炎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脫離了戰圈,此時並沒有人纏住身負九州結界陣眼的天穹子。


    話音剛落,羽清根本沒有猶豫,三色火翼熊熊燃起,瞬間衝殺上去!


    六隻明亮的翅膀在羽清身後浮現,最上方是一對兒躍動的雷霆組成的紫色雷翼,中間一對兒是燃燒的火焰組成的金紅火翼,下方一對兒則是彌漫的黃沙形成的黃色土翼。


    六翼扇動,白芒閃爍,羽清快如閃電!


    斷碎劍乃是神界神劍!其中蘊含的靈力,又怎是殘缺不全的淩月劍可以相比!無形劍意激發,無形劍意有形劍的劍域鋪展!重傷的羽清,根本沒有留力!


    完全狀態的斷碎神劍,瞬間劈落!


    天穹子何等修為,立時便感受到這一劍的非同尋常!寂滅巔峰境界的他完全不敢托大,真氣全部運轉,舉起手中的風百靈劍,一招雲山派亂魄劍全力揮出!


    空間震蕩!無形的氣浪波動整個雲山雲台!修為不足的小弟子直接被氣浪掀翻過去!


    羽清後退了三步才穩住身形,而天穹子手中的靈劍卻是應聲而斷!天穹子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高下立判!


    眼看羽清恢複了自身功力,正派的小弟子們自然不敢再上前去,倒是幾大正派的長老謹慎的包圍過來,突破封鎖的隻有她一人,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就算是玄族的人,就算有神劍在手,又怎能是他們的對手!


    更何況,她此時此刻還受了重傷!


    剛剛的一劍羽清已然盡了全力,此時身體的狀態更差。麵色沉重的看著合圍過來的眾人,羽清咬緊牙,心中不甘。幽蓮穀的眾人都已然帶了傷,此時的她根本沒辦法憑借自己把眾人帶出重重包圍。如若她沒有負傷或許還能搏一條出路,但是此刻,除非自己丟下他們,否則不可能衝下雲山!


    仿佛是知曉羽清心中在想些什麽,不遠處,幽蓮穀的梁長老猛然高聲喝道:“少穀主!莫要在意我等!我幽蓮穀的希望在少穀主身上!”被人慫恿來此,他們已然犯了大忌。此時如何不知道自己中了別人的陷阱!他梁天嘯雖然是魔教之人,卻也瀟灑了一生!老了老了,倒要小孩子來替他們打生打死了麽!


    “少穀主,我等先走一步!幽蓮穀就交給你了!”說罷,梁長老舉劍一橫,自刎當場!


    不錯,他們被重重合圍,真氣封印,沒有一搏之力。但是,他們想要死,旁人也阻止不了!想拿他們做威脅少穀主的籌碼,不可能!


    “哈哈哈!少穀主!定要壯大我幽蓮魔穀!”剩餘的幾位長老聽了梁長老的話,哪裏不知道是何緣故?他們重傷至此本來就沒有什麽希望恢複,此時還有什麽可猶豫?眨眼的瞬間,幾人全部橫刀自盡!


    羽清就在數丈之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從小熟識的各位長老,就在自己的麵前,血濺三尺。


    緊握斷碎神劍的右手骨節慘白,不住的抖動。羽清卻是眼眶幹澀,再流不出眼淚。剛剛被冰若刺傷的情緒波動似乎都已然平靜了下來,羽清心中一片冰冷,機械的扭過頭,重新麵對各大正派弟子,雙瞳燃起紅色的火焰!


    斷碎劍融入體內!羽清身後的六翼鋪天蓋地!


    瞬間升空到眾人難以企及的高度,羽清火翼扇動,衝出雲山之巔!


    今日之辱,她永世不忘。


    等她再迴來,九州,沒有正派!


    羽清升空遁走,眾人皆是眼前一亂,完全來不及反應。唯有天池派的渺鬆,距離造化一步之遙,已然不是尋常境界,他緊追羽清升空,淩厲的掌風劃過胸前,向內翻轉了兩次,帶著若隱若現的伴著靈力的真氣,向著羽清擊出!


    渺鬆聞名九州的天蕩掌法,無法閃避,絕世必殺!


    已經在瞬間飛出數丈的羽清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緊隨其上的虛無一掌,而下方的冰若,卻是在瞬間融入眼中翻滾的黑霧,以自己的身體向半空的渺鬆撞了上去!


    天蕩掌法,印上冰若的胸膛!


    邪神魂魄的躁動,冰若瞬間無法掌控自己的意識,頭腦混亂不堪。但是卻在羽清生死危機的瞬間,他在身無靈力的狀態,強行融合了體內邪神的一魂一魄!


    渾身上下的筋脈瞬間碎裂!冰若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被這一掌擊飛,從斷崖的一方,墜下雲山!


    已經飛遠的羽清並不知道身後發生的這一切。飛出了雲山晉仙梯的範疇,飛過了三段山和四段山之間的斷崖,她的身體再也維持不住,火翼散去,墜落地麵。


    搖搖晃晃的爬起身,羽清氣血兩虛,突破封印瞬間所爆發的靈力也是所剩無幾。冰若的一劍貫穿了她的胸口,在加上此前身上各處的大小傷口,羽清到現在還能站在這裏,已然是奇跡。


    隻是,雲山派明顯下了封山的指令,遠處的喊殺聲已然越來越近,她距離全身而退,還差的很遠。


    深吸一口氣,羽清重新喚出斷碎神劍握在手裏。此時此刻,從今往後,她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雲山派的弟子漫山掃蕩,很快找到了羽清墜落的地方。畢竟雲山二段山與三段山均隻有一條進路,想堵住羽清太過容易。


    一群雲山弟子瞧見羽清重傷不支,齊聲怒喝,各挺長劍,圍殺上來。羽清目光一凝,斜身疾衝,持著斷碎劍正麵迎上。斷碎神劍在空中一揮,劍刃劈風,聲音嗡然,長久不絕。


    羽清靈力消耗太大,身體又是千瘡百孔,已然受不起三大靈物的附體。隻是斷碎劍在手,想要讓她束手就擒,也未免太過狂妄!


    數十名雲山弟子的劍刃披蕩往來,登時激起一陣疾風,劍光組成了一片光網。雲山弟子也不是盲目衝來,此時圍成的儼然是雲山派護山大陣雲琅大陣。數十名弟子皆是山下內門弟子,金丹境界,在陣中前後分為三波攻守兼備,方位和時機均是拿捏的恰到好處。


    作為天下第二修真門派的護山大陣,豈能沒有一點出彩的地方?


    羽清無所畏懼,斜身竄躍,疾速天賦踩著幽蓮步伐飛快閃動。斷碎劍橫向一揮,正麵十名雲山弟子的長劍齊齊攔腰折斷!麵對當世神劍,尋常兵刃哪堪一擊?


    隻不過羽清一劍揮出,牽動右胸傷口,力有未逮,又是咳出一口血來。身後空門打開,雲琅大陣可沒有分毫漏洞,二階段的雲山派弟子換位上前,十數柄長劍又是齊齊揮出,刺向羽清周身要害!


    羽清眼中狠厲之色一閃,掌心裏,無形火玉和雷海晶岩就要合在一起!


    別忘了,她可還有著能逼寂滅巔峰的高手同歸於盡的底牌!以她今時今日對靈力的操控,別說是這幾十個金丹境界的小弟子,便是真的對上帝無炎,也有把握拚個兩敗俱傷!


    沒等羽清用出這玉石俱焚的一招,一朵瑩紅的櫻花緩緩飄落羽清麵前,瞬間散落,將羽清掌心的靈物齊齊壓製!


    與此同時,磅礴的真氣瞬間以圓環形鋪散,位於中心的羽清紋絲不動,四周合圍的雲山派弟子卻是全部倒飛而出!


    “大道書,好像還覆蓋不到這裏,你們,可還要繼續打?”


    妖嬈卻冰冷的低沉嗓音迴蕩在山林,帝無炎不知從什麽地方緩步走出,手中瑩紅的玉簫打了個轉兒,漠然的抬起眼。


    七魅宗主帝無炎,造化境界!


    沒有了大道書的九州結界壓製,散落四處的雲山弟子哪裏還敢動手,別說是他們幾十人在這裏,就是六十名寂滅境界的宗師高手組成這雲琅大陣,都未必能攔住造化境界的七魅宗主!


    造化之威,就是強悍如斯!


    “還不走,等死麽?”帝無炎聲音輕輕,卻仿佛尖刺一般紮進每一個雲山派弟子的腦袋。數十名弟子作鳥獸散,頃刻間消失在林間。


    或許和幾次的絕對壓製有關,羽清萬分不願在帝無炎麵前示弱。雖然雲山派弟子退去,腳下一軟,羽清踉蹌了一步,卻還是咬緊牙沒有倒下。


    帝無炎臉上帶笑,笑容中似乎有著星星點點的心疼和無奈一閃而逝,隻不過並未抬頭的羽清沒能看在眼裏。帝無炎走到羽清身邊,沒給羽清拒絕的機會,伸手扶住羽清的肩膀。雄渾的真氣流轉,渡進羽清的身體。


    羽清雖然借著斷碎劍之力突破自身的封印,補全了筋脈和丹田,隻不過並未經過修真,丹田中沒有分毫真氣或是金丹。帝無炎的真氣入體,自然不會引得羽清的排斥,隻是順著羽清的筋脈,一點點恢複羽清破敗不堪的身體。


    傷勢稍稍緩解,羽清自嘲的說道:“我原以為冰若才是會永遠在我身邊,而你,終究是我的敵人。”她不是不識好歹之人,雖然使靈物碰撞她也有很大概率能從圍殺的雲山派弟子手下生還,但是那情況定然還要比現在淒慘無數倍。


    帝無炎,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不止一次。


    帝無炎卻好似並不在意這些,俊美的鳳眉調侃的揚了揚,道:“這世界上,從來沒有永遠的朋友,又怎會有永遠的敵人。”


    “嗬,”似乎是覺得好笑,羽清竟然覺得沒有那麽痛了,抬起頭,笑道:“我可是玄族的人,你確定不是你永遠的敵人?”


    帝無炎的眼中帶著知曉一切的戲謔和狂妄,迴應著:“玄族的人?玄族,毀滅世界的人?”


    羽清一愣,搖搖頭:“我從來沒想毀滅這個世界,我要毀滅的,隻是那些人的自以為是而已。”重新握緊拳,羽清的心中其實並不是沒有矛盾。凰靈的血脈在自己身體裏流淌,那悲天憫人的神族之王,怎會不對羽清產生影響?


    帝無炎似乎是看透了羽清的想法,眼底有些邪氣,聲音卻有些憐憫:“這些人以神劍為誘餌設下這鋪天陷阱,目的恐怕不止這麽簡單。”


    “什麽意思?”


    帝無炎好心的解釋著,仿佛兩個人是至交多年的好友一般:“七魅宗的人,都被我壓住了。隻是你可曾考慮過,幽蓮穀的諸位長老,為何會傾巢而出?”


    沒等羽清迴應,帝無炎繼續用看破一切的語氣說道:“是誰讓他們傾巢而出,又為何要讓他們傾巢而出?”


    羽清的心狠狠沉下去。


    帝無炎幽幽加上最後一把火:“你爹,可還在穀裏麽?”


    羽清不知道,羽清真的不知道!


    九幽迷林羽清在幽蓮掌法下重傷垂死之後,羽清再沒有關注過幽蓮穀的任何事情。


    魯馬自稱為幽蓮穀代理穀主,在千裏之外的雲州開辟幽蓮穀分部,而養育她的父親,卻從頭至尾未發一言!如若作為當今九州第一強者的幽蓮穀主出麵,哪會有四大正派合圍幽蓮穀的事情出現?


    如若幽蓮穀主好好地在幽蓮穀裏,為何魯馬卻成了幽蓮穀的代理穀主?那人……雖然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卻是從小將她撫育長大的那個人啊!


    就算有九幽迷林的奪命一掌,羽清也沒有分毫的怨懟。她的一切都是他父親給予,後來父親想要她死,她雖然委屈,卻並沒有憤恨。


    但是,現在的羽清卻在深深的懷疑起來,她的父親,舉世無敵的幽蓮穀主,究竟怎麽了?


    “無炎兄,今日之恩,羽清謹記。”向帝無炎俯身抱拳,羽清心中的惶恐太甚,不想再拖延下去。


    “不是玄清?”帝無炎挑眉。


    羽清卻是猛提靈力,正色道:“一日為羽清,一生為羽清。我羽清,今生隻做幽蓮穀人。”


    借助帝無炎雄厚真氣的穩固,羽清體內傷勢止住,身體狀態稍稍好轉。並沒有再次召喚火翼出來,隻是重新駕馭起疾速的天賦,羽清收迴斷碎神劍,向雲山山下衝去。


    帝無炎目光幽幽,注視著羽清的背影,身後潛藏的數十個雲山弟子瞬間被瑩紅的光芒碾碎,帝無炎卻是連發絲都未動分毫,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雲山位於雲州之中,而雲州距離涼州可謂千裏迢迢。


    羽清下了山,身上實在是狼狽,身體狀態又是極差,萬不得已還是稍稍壓製了心中的惶恐。自打登上雲山開始,羽清心中便充滿了不安,而後來雲山山巔的雲台之圍也的確印證了這一點。隻不過,從雲台脫身,羽清的不安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越發濃烈,仿佛深埋的窖酒發酵的味道飄滿酒巷,將那絲絲不安徹底點燃成惶恐。


    出了雲山派的山門,羽清其實已然沒有什麽可懼怕。隻要不在敵人的門派內部,不論是城池還是田野,她孤身一人,都有脫身的把握。隻不過自己渾身上下傷的厲害,就算現在趕迴去也未必能做什麽,隻好按捺心中的急切,先到望山城中收拾一下自己。


    羽清已經不再使用“疾速”的天賦,隻是平常的走著。一身傷口也均被衣物遮擋,並不能看出什麽。隻是,玄氏一族的傳聞給江湖的影響太過久遠,白綢的長裙在身,羽清走到哪裏都免不了被萬眾矚目。


    剛剛突破封印的靈力還有些不穩,羽清一路上被迫聽著無數人的竊竊私語。終於找到了一間萬古商會的鋪子,雖然是個客棧,羽清還是一頭紮進去,先換身行頭再說。


    “這位客官,不知您是住店還是打尖兒?”千秋客棧的掌櫃已經年過半百,可是從小在玄族光輝的照耀下長大的一輩,眼看著一個清冷卻絕美的妙齡少女進了客棧,竟然穿得起一身白綢的衣裳,心中砰砰打鼓。


    羽清也懶得理睬掌櫃小心躲閃卻又忍不住端詳的目光,從懷中拿出望水城聚寶樓裏,二當家木生贈與她的水晶貴賓卡遞給掌櫃,道:“給我提一些銀兩出來,買兩身低調點的行頭,一些上好的外傷藥粉,再備上一匹好馬。”


    看見羽清手中的水晶卡片,千秋客棧的掌櫃瞳孔驟縮。這水晶貴賓卡,放眼九州也不過兩手之數,能持有這種貴賓卡的人無一不是跺一跺腳便能震動江湖的萬古商會至尊貴客。這少女如此年輕,想來是拿了家中的卡片,既然身穿白色綢衣,難不成,還真的是玄族的人麽?


    “好的好的,勞煩玄姑娘在天字一號房稍加等待,我立刻便親自去置辦。”掌櫃的何等閱曆,不動聲色便將心中疑惑順口問了出來。


    羽清也懶得去糾正什麽玄姑娘羽姑娘的事情,身上的傷不知道流失了多少血,還有右胸的貫穿傷在,若不是帝無炎用真氣幫她穩固,早已站不到現在。無力的揮揮手,麵色蒼白的說道:“帶路吧,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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