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手斷腳,武功盡失。


    蔣兆深居然讓羅翠發這麽毒的誓……


    白雪年的心忍不住咯噔了下,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李渡死了,可她很怕蔣兆深再跟殺人這樣的事情扯上關係。


    她深吸口氣,“羅翠,我不問你發生了什麽,隻問你一句,蔣先生有沒有因為我,做違法亂紀的事?”


    羅翠皺眉,認真的想了想,“如果你是想問我,蔣先生有沒有殺了李渡,那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沒有。”


    白雪年鬆弛下來,“那就好,別的……我也不問了。”


    別的,也都不重要。


    李渡是死是活,怎麽樣的下場,她都不關心。


    隻是……


    她想起十二,忍不住又問,“你們有沒有見過一隻黑白的阿拉斯加犬?”


    當初上船的時候,她堅持要帶走十二,李渡沒辦法,隻能付了幾倍的價格,把十二帶上了船。


    可是下船去集市的時候,她沒有帶十二下去,之後就徹底失去了十二的消息。


    羅翠搖搖頭,“小白,你想養狗嗎?”


    “不是。”她轉身繼續往前走,“我之前養過一隻阿拉斯加犬,可是弄丟了。”


    “在國外弄丟了是很難找的,但是再養一隻肯定沒問題,蔣先生現在這麽寵你,你跟他提,他肯定答應你的。”


    “不了,我現在的狀態不適合養狗。”說著話,她看著遠處的花房,“那邊在幹什麽?”


    羅翠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我也不知道,找人問問。”


    然後羅翠叫住了一個園丁,“你們在做什麽?”


    園丁迴答,“蔣先生臨走吩咐了,說是要把白玫瑰全部移走,改種紅玫瑰跟鬱金香,還有一些別的品種的花。”


    “好,沒事了,你去忙吧。”


    羅翠看了眼白雪年,“蔣先生真的一點都不了解你,你又不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紅玫瑰白玫瑰有什麽差別?他還不如老老實實送你一碗豆花。”


    白雪年被她說笑了,“什麽豆花,說得我好像一個吃貨。”


    “你不是普通吃貨,是一個挑剔的吃貨。”羅翠迴頭看了眼被搬進花房的那些紅玫瑰,笑著說,“不過,我覺得比起白玫瑰,紅玫瑰好像真的更適合你。”


    “是嗎?”


    “是啊。”羅翠走過去摘了一朵紅玫瑰,迴到她麵前,別在她的耳後,然後笑著誇讚,“我家小白,真美。”


    白雪年成功被她逗得笑出聲,“多美?這樣應該更像神經病吧。”


    羅翠也忍俊不禁的笑。


    白雪年拉著她的手,兩人在園子裏繼續邊走邊說,有種久違的快意襲來,沉積的鬱悶也散了些許。


    ……


    蔣兆深迴來已經是深夜。


    他喝了點酒,沒有醉意,有的隻是胃裏的隱隱作痛。


    空腹喝酒是會這樣,他的身體也確實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但內心的煩悶,讓他不得不依仗酒精。


    不過想到要迴家,他還是沒有多喝,在醉酒之前就擱下了酒杯。


    哪怕歸心似箭,他也還是待到了最後,因為要給她適應的過程,不想再看到她鬱鬱寡歡,所以他寧願自己忍受鑽心的痛,也要給她相對的自由。


    他看了監控,看見她跟羅翠很開心的樣子,他一邊貪戀她的笑,一邊嫉妒羅翠,一邊又痛恨自己不能帶給她快樂。


    這樣矛盾的情緒折磨了他整個晚上。


    脫掉外套,扯掉領帶,他踏上台階,一步步上了樓,腳步根本不受控製的來到了她的臥室門口。


    手搭上門把,在轉動跟離開之間掙紮,最後還是推開了這道門。


    再見不到她,他就真的要瘋了。


    黑暗中,他輕車熟路的走到床邊,就著微弱的光線,凝視著她模糊的睡顏。


    想吻她,想抱她,想要她。


    想到抓心撓肝,想到心髒上爬滿了蟲蟻,好像再不做些什麽,他的五髒六腑就要被這些蟲蟻啃噬殆盡了。


    蔣兆深唿出一口酒氣,捏開她的唇瓣,俯身吻了下去。


    白雪年在窒息中驚醒,然後僵了一秒,感覺到濃重的酒氣,深植的恐懼排山倒海般襲來,是……是李渡!


    李渡迴來了!


    她劇烈的反抗,尖聲驚叫,手指胡亂的抓在對方的臉上,“別碰我!別碰我!滾啊……李渡,你敢再碰我一下,我立即死給你看!滾開……李渡”


    吧嗒——


    床邊的台燈開了,很溫和的光,一點也不閉眼。


    男人喘著氣,那張深邃的英俊的痛苦的臉驟然出現在了她的眼睛裏,她慢慢停止了掙紮。


    看著男人臉上被自己抓出來的傷痕,白雪年一下子慌了神,下意識就是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


    蔣兆深一把將她按進懷裏,“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小白,對不起……”


    “……”


    聽見他的道歉,白雪年的眼淚才終於從眼眶滑落,一顆又一顆,無聲而痛苦。


    他抱著她,說了很多句對不起,可她還是很難過,難過到一句沒關係都說不出來。


    蔣兆深內心的愧疚大概永遠都不會被抹平了,在聽見她那句話時,他恨不能時光倒流迴去,那樣他就能親手殺了李渡!


    可是時光不會倒流,他的寶貝受過的傷也不會消失,蔣兆深聽著她壓抑的哭聲,心痛到無以複加。


    這個晚上,他什麽都沒做,隻是抱著她,一遍遍說著對不起,直到她哭累了,再次進入睡眠之中。


    將她放在床上,扯了被子蓋好,他看著她紅腫的眼皮,遏製不住的,抬手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他還是嚇壞了她。


    為什麽就不能控製住自己?!


    內疚和自責像是洶湧的海浪,幾乎要把他吞噬了。


    淩晨時分,他強迫自己走出這間臥室,開車離開別墅。


    在他離開之後,白雪年睜開了眼睛,眼底布滿了紅血絲,眼皮紅腫著,眼神在這樣安靜的淩晨,終於還是泄露出了一絲怨恨。


    雖然她刻意忽視,刻意隱瞞,可她騙不了自己,她恨著蔣兆深這個事實。


    恨他這麽久才找到她,更恨他……沒有認出當初那個滿身蒼夷的自己。


    愛是會反噬的,愛得越深,反噬的後果就越重。


    白雪年看著窗外逐漸放亮的天,天亮了,她卻依舊活在黑暗中。


    第一次,她生出了想要逃離這裏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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