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年看過一部很久以前的偶像劇,內容已經不記得了,隻記得男主送給女主白玫瑰,深情地說,“唯有我足以與你相配。”


    後來她查過白玫瑰的花語,純潔高貴,對崇高愛情的美好期待。


    蔣兆深這樣的人,也會期待一份完美的愛情,期待找到一個足以與他相配的妻子嗎?


    白雪年隔著透明的玻璃,遠遠的看著那些綻放的白玫瑰,臉上隻有困惑。


    十八歲的年紀,遠遠還不懂成年人的愛情和期許。


    她隻是有些無法想象,如果這樣一個完美的女性真的出現在蔣兆深身邊,分走大部分那個男人的寵愛,到時候她是不是能接受?


    還是說,不管那個人有多完美,她依舊會像厭惡尹素一樣,厭惡那個人?


    白雪年咬了下唇瓣,以她人品的惡劣程度,她很可能會說一套做一套,不會真心的接納未來的蔣太太。


    沒辦法,她就是壞人。


    小時候是壞孩子,長大是壞女人。


    她知道,認識她的人背地裏都叫她小惡魔……不,也不都是,尹素叫她小畜生。


    惡魔也好,畜生也罷,她其實無所謂,太早經曆生死,她活著隻有一個宗旨,那就是隨心所欲,讓自己開心。


    別人都不重要。


    但蔣兆深不是別人。


    從花房路過,白雪年繼續往前,走了大概十分鍾忽然頓住了腳步。


    前麵的遊泳池讓她望而卻步了。


    白雪年不會遊泳,她怕水,更準確的說法,她怕遊泳池。


    特別是眼前這個遊泳池。


    八年前,她掉進這個遊泳池,差一點在這裏溺斃,之後的八年,為了那次落水,她數次徘徊在生死邊緣。


    她的身體破敗至此,歸根結底都是從掉進這個遊泳池開始的。


    寒冬臘月,一年最冷的時節,她初來乍到,蔣兆深為十歲的她辦了一場生日宴。


    天氣好冷,可是別墅裏的暖氣好足,所以傭人給她穿上厚重的冬裙,她總是不配合,還趁老何不注意,抓起蛋糕往嘴裏塞,弄得臉上跟衣服上全是蛋糕。


    傭人瞧見她弄成這樣,立即去拿備用衣服,白雪年頭發剛梳了一半,拿著蛋糕邊吃邊走出了臥室。


    屋子裏太熱了,她從側麵悄悄出來,坐在了遊泳池旁邊的躺椅上吃蛋糕。


    蛋糕弄得滿頭滿臉都是。


    她是故意的,爺爺去世了,她成了孤兒,被送到這麽豪華的地方,她又害怕又忐忑。


    尤其是蔣兆深長時間不在家,家裏的那些傭人也總是對她指指點點,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被趕出去。


    叛逆成了她唯一的武器。


    成功把自己弄得蓬頭垢麵,白雪年得意的笑了,然後就瞧見了從側麵走出來的一個精致的身影。


    這個人她認識,是蔣兆深的秘書,叫尹素,她躲在樓上悄悄見過幾次。


    尹素沒見過白雪年,也沒辦法把眼前這個跟乞丐一樣髒兮兮的孩子,跟蔣兆深嘴裏乖巧可愛的小白聯係到一起。


    所以當小乞丐把滿是汙漬的手抓到她精心準備的禮服上時,尹素想也不想就伸手用力地推了孩子一把,“滾開!”


    白雪年嚇一跳,一個沒站穩,噗通一聲,掉進了身後的遊泳池裏。


    水那麽冰涼,那麽深,無論她怎麽掙紮,都還是往下沉。


    她看見推她下水的女人,無動於衷的看著自己,這一刻她其實沒有太害怕。


    會死嗎?


    死就死吧,死了就不用當寄人籬下的孤兒了,她可以去找爸爸媽媽,還有最愛她的爺爺了。


    尹素擦試著禮服上的汙漬,冷眼看著泳池裏的孩子一點點沉下去。


    比起她這條價值八萬的禮服,這個乞丐的命不值一文,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蔣家的別墅裏會有一個小乞丐,或許是傭人的孩子。


    裙子上的汙漬擦不掉,尹素惱恨的盯著水裏已經不再撲騰的孩子,走過去彎腰就把她拽出了水麵,眼神陰冷地盯著她,“這條裙子是我所有積蓄買的,你這條賤命能賠得起嗎?”


    說完她抬手甩了孩子兩個耳光,看見她唿吸著睜開眼,尹素惱恨的再次把她的腦袋按進了水裏。


    如此反複了幾次,尹素才‘善心大發’的把小乞丐從水裏拖上岸。


    望著奄奄一息的小乞丐,尹素淡笑著告訴她,“我是蔣兆深的女朋友,以後會是蔣家的女主人,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說出去,我就把你丟出去喂狗!”


    迴憶撲麵而來,白雪年閉了閉眼,壓下內心的恐懼。


    後來的數年,白雪年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理治療,然後才慢慢明白,她怕的其實不是遊泳池,也不是水,而是當時把她的腦袋按進水裏的尹素。


    這麽多年了,她早已經克服了對水的恐懼,卻始終忘不了當時被人把腦袋按進水裏窒息的恐懼。


    迴憶起不好的畫麵,她沒有繼續逗留。


    繞過遊泳池,迴到別墅裏,她搓了搓冰涼的手,跟老何打了個招唿就上樓了。


    她的臥室就在蔣兆深旁邊,她沒有迴自己的房間,而是推開了蔣兆深的房門。


    這裏跟她上次迴來沒有任何區別,她繞了一圈,像是巡邏一般,把他的臥室看了個遍,確定沒有出現不該出現的東西,才迴自己的房間。


    桌上白玫瑰在花瓶裏綻放,白雪年打了個哈欠,爬到床上抱著枕頭,盯著那些花,沒多會兒就睡著了。


    早上起太早了,又是坐船又是坐車,還跟尹素吵了一架,現在困到極點了。


    漂亮的女孩酣然入睡。


    辦公室裏,何琰盯著照片上明眸皓齒笑顏如花的女孩看了看,忍不住咂嘴,似笑非笑的開口道,“你說,這小妖精怎麽長的,就是我這百花叢中過的,瞧見也得失神幾秒,你成天對著這麽個磨人的小妖精,就沒點什麽想法?”


    蔣兆深拿走他手裏的照片,放迴原位,麵無表情的掀唇,“對一個小孩子有想法,這種變態的事,適合你。”


    何琰挑眉,“那我追她,你能同意?”


    話音剛落地,文件夾就朝他砸了過來,何琰眼疾手快的接住,嬉皮笑臉地說,“瞧瞧,連我一句玩笑話都接受不了,還在這邊扯什麽道德倫理,小白要真給你帶迴一個男人,你能殺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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