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別想!”蔣兆深抬手輕輕在她臉上彈了下,“是你撞到人家的,別不講理。”


    “我怎麽不講理了?”白雪年捂著臉,“那條路我開過那麽多次,一次意外都沒發生,要不是那個家夥把車橫在彎道上,我至於撞上去嗎?”


    “他的車出故障,而且人家設置了警示標誌,是你超速來不及踩刹車才撞上去的。”


    蔣兆深無奈的看著她,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淡靜,“一生氣就跑出去飆車不是一個好習慣,這次的事就是一個教訓,寒假之前,你閉門思過吧。”


    白雪年,“……”


    閉門思過四個字,比她出車禍還可怕,白雪年的臉瞬間就垮了。


    她咬著唇,可憐兮兮的說,“可是寒假還有一個多月呢,我要閉門思過一個月嗎?”


    蔣兆深說的閉門思過,是除了學校和家裏,不允許任何外出,跟坐牢沒什麽區別。


    蔣兆深挽起唇角,笑意很淡,聲音亦是,但話裏的警告足以令人不寒而栗,“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最重要的是,你得長記性,別再犯相同的錯,知道了嗎?”


    “……知道了。”


    一個錯誤犯兩次,懲罰就會加倍,白雪年想想就覺得可怕。


    外表看起來光風霽月溫和有禮的男人,骨子裏其實冷血得可怕,這點隻有跟他相處過的人才會知道。


    白雪年老實下來,腦震蕩對她確實有點影響,說了會兒話,便又有點昏昏欲睡。


    蔣兆深給她蓋好被子,轉身走出病房。


    羅風站在門口,微微頷首,“蔣先生。”


    蔣兆深看他一眼,“你有沒有受傷?”


    羅風低著頭,“多謝蔣先生關心,我沒事,這次的事是我保護不周,害白小姐受傷,請蔣先生責罰。”


    蔣兆深往吸煙區走,未置一言。


    羅風抬手叫來別的保鏢守在門口,自己跟了過去。


    煙夾在男人骨節分明的指間,蔣兆深英俊清冷的臉籠罩在煙氣中,表情模糊,聲音低低沉沉地開腔,“說吧。”


    羅風頷首道,“陸家那位公子似乎對白小姐很有興趣,車禍過後一直在查白小姐,為了查清楚白小姐的底細,他甚至動用了內部的關係。”


    蔣兆深抬起手,薄唇含住煙尾,吞雲吐霧間,聲音帶出一絲寒涼,“那種小癟三也敢打小白的主意,嗬,去找點事給陸家做做,人太閑吃得太飽就容易異想天開。”


    羅風怔了怔,“蔣先生的意思是……”


    蔣兆深將煙頭按熄在煙灰缸裏,抬起眼皮,眼底鋪陳出陰沉的戾氣,“那個小混混撈偏門,警方應該會很感興趣,掃黃打非,人人有責。”


    羅風會過意來,頷首道,“是,蔣先生。”


    蔣兆深往外走,“自己去領三十棍。”


    羅風低著頭,“是,蔣先生。”


    白小姐住三天院,他挨三十棍,不過分,這次確實是他保護不周。


    白雪年在醫院待了三天就出院了。


    出院沒瞧見羅風,她不高興的瞪著男人,“你是不是又打羅風了?”


    蔣兆深英俊的臉上一派溫和,“做錯事就得接受懲罰。”


    “可是做錯事的人是我……”


    “是你還是他,沒有區別。”蔣兆深慢條斯理地摸了摸她的發心,唇角扯出一個弧度,“吃一塹長一智,下次別再犯了,嗯?”


    “……我知道了。”


    白雪年低著頭,不敢跟他抗爭什麽,她越是說情,羅風受到的懲罰就會越重。


    可她心裏還是很難受,因為羅風,也因為她出國的事。


    真的是諸事不順。


    迴家之後,她整天都鬱鬱寡歡。


    蔣兆深接她出院之後,自己也要迴公司了,本來就是擠出時間來看她,現在耽誤了好幾天,再不迴去也不現實。


    白雪年雖然作天作地,嘴上半點不饒人,真的知道他要迴去,也隻能像個無措的孩子抱著他依依不舍的掉眼淚。


    一分開就是兩個月,一年加一起都湊不出二十天陪她,她活得像是一個留守兒童。


    蔣兆深隻能哄她,“等你放寒假,我帶你出去玩幾天,別哭了,行嗎?”


    白雪年抱著他,頭腦清楚的道,“你說話向來不算話,誰知道你到時候在哪個國家出差,你還不如解了我的禁閉來得實際點。”


    男人失笑,瞧見她哭得睫毛都成一縷一縷的,又有些心軟,“小白,別的我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有拿身體不當一迴事不能,以後別再做危險的事了,嗯?”


    女孩吸吸鼻子,“知道了。”


    蔣兆深摸了摸她的腦袋,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寵溺,“還有,也別捉弄羅風了,他這次被打了三十棍,得休養一段時間。”


    “我又不是真的沒心肝,他都受傷了,我怎麽可能捉弄他……”白雪年說著頓住,抬起頭,討價還價地說,“那我不捉弄羅風,你能把時間減半嗎?”


    “這兩者有什麽關係?”


    “有啊,關我一個月,我得無聊成什麽樣,不捉弄羅風,你想看我捉弄新來的家教老師嗎?”


    “無聊可以學習……”


    “蔣兆深,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認清,我就是個學渣的事實呢?”白雪年噘著嘴,不以為然的說,“我知道我爸爸是有名的學者,但我就是對學習不感興趣,你可以看做是基因突變,或者是正正得負,總之,我不是學習的料子。”


    “小白。”蔣兆深握著她的肩膀,按著她在沙發坐下,語重心長的說,“你才十八歲,這個年紀不上學,你想做什麽?對於未來,你有認真想過沒有?”


    “……”


    白雪年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說實話,她沒想過。


    八歲以前,她的人生充斥著各種離別,在別的孩子還在天真的年紀,她就開始被動的失去,失去父母,失去爺爺,失去所有,直至來到蔣家。


    來到蔣家也不是一帆風順,十歲的生日宴,她意外落水,那次她在重症監護室裏住了半個月,醫生一度都發了病危通知。


    雖然後來活過來了,但之後的身體一直就不太好,從十歲到十五六歲,她不是在醫院,就是在去醫院的路上,還休學了好幾次。


    等她十七八歲,身體養得好了,再去學校,又跟那些比她小幾歲的同學格格不入。


    白雪年討厭學校就跟討厭醫院差不多。


    曾經她以為自己活不過十八歲,所以別說是理想和未來,她連自己第二天還能不能唿吸都沒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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