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扶燼焱卻笑著跟他們說:“本君的確說過要放了你們,但外麵那些守衛可並不知曉此事啊!”


    正是因為辛扶燼焱時而這般戲弄眾人。


    以至於被困在此處的百姓們,即便每天都生活得提心吊膽、戰戰兢兢,也絲毫不敢生出逃離此地的念頭,生怕稍有不慎便會招來殺身之禍。


    林伯忽然止住步伐,轉頭朝著扶珘望去。


    隻見他的臉色顯得格外凝重,緩緩開口道:“少主,您不在的這段日子裏,咱們這些原本應當追隨將軍而去的人,竟都被莫名奇妙地給救了下來。我實在是想不到,在熾國,究竟是誰既有此等能耐,又甘願出手搭救於我們?”


    扶珘目光堅定,毫不猶豫地迴答道:“是辛扶寂言。”


    聽到這個名字,林伯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極為複雜,難以分辨其中的意味。


    他皺起眉頭,疑惑地問道:“怎麽可能是他?我可是親眼目睹他手刃咱們的士兵!”


    一直在旁沉默不語的方鈺此時突然插話進來,語氣平靜地說道:“眼見未必為實,林伯你不妨用你們的法子聯係你們流落在外的人試試?”


    林伯得知是方鈺救下了扶珘之後,心中對她充滿了感激和敬佩之情。


    因此,當聽到方鈺說話時,他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並重重地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道:“好。”


    他們趁著夜色將這些老百姓安排妥當。


    而另一邊,向也打聽到城中發生的亂象原來是敵人的聲東擊西之計。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讓辛扶燼焱瞬間怒火衝天。


    隻見他瞪大雙眼,臉色漲得通紅,憤怒地拔出腰間的寶刀,對著周圍的侍衛肆意揮舞起來。


    口中還不停地怒罵著:“廢物!廢物!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


    侍衛們看到主子如此暴怒,一個個嚇得噤若寒蟬。


    有些膽小的甚至開始四散逃竄,但他們又怎能逃脫得了辛扶燼焱的怒火。


    隻見那把大刀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寒光,無情地砍向那些試圖逃跑的侍衛。


    隨著一聲聲慘叫響起,侍衛們紛紛倒在了血泊之中。


    辛扶燼焱似乎並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依舊瘋狂地揮動著手中的武器,繼續咒罵著。


    向也靜靜地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他深知此刻的如果不給辛扶燼焱需要一個宣泄情緒的出口,那他也將難以幸免。


    所以他選擇保持沉默,隻是稍稍向後退了半步,等待著主子將心中的怒火全部發泄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整個院子裏已是屍橫遍野,鮮血如河流般染紅了地麵。


    直到最後一名侍衛倒下,辛扶燼焱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他狠狠地將大刀扔到地上,然後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向也趕緊從懷中掏出一塊幹淨的手帕,快步跟上辛扶燼焱。


    辛扶燼焱接過手帕,隨意地擦了擦沾滿鮮血的雙手,然後大步踏出少君府,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隻留下身後那一片血腥恐怖的景象,讓人不寒而栗。


    ……


    辛扶燼焱神色匆匆地踏入皇宮,徑直前往父君所在之處,將最近發生的棘手之事如實稟報。


    進入宮殿,隻見主君端坐在龍椅之上,一臉威嚴,不怒自威。


    還未等辛扶燼焱開口,主君便猛地拍案而起,怒斥道:“蠢貨!”


    這一聲怒吼如同驚雷炸響,震得整個宮殿都似乎顫抖了一下。


    緊接著,主君抬手一揮,將桌案上那方精美的硯台狠狠地砸向地麵。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硯台瞬間四分五裂,墨汁四濺開來。


    “一件事情都辦不好,就連辛扶寂言那條賤命都能從你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你的那些手下都是幹什麽吃的?!”


    主君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辛扶燼焱,眼底的怒意仿佛洶湧澎湃的海浪一般,不停地翻滾著。


    辛扶燼焱微微垂下腦袋,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父君當初可是派遣了一群武功高強的暗衛暗中護他周全。


    可他覺得如今的熾國,無人敢傷他,所以惹他不快,辦事不力的都被他殺了……


    此刻麵對父君的斥責,他隻能心虛地試圖轉移話題:“父君息怒,孩兒深知此次辦事不力,但當務之急乃是找出那幕後攪弄風雲之人。隻要揪出此人,熾國定然無恙。”


    主君卻根本不為所動,他猛地一甩衣袖,冷冷地下令道:“傳孤命令,全城搜查!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但凡有可疑之人,統統抓起來嚴加拷問!”


    話音剛落,一個丫鬟匆匆忙忙地跑進殿內,跪地行禮後稟報道:“主君,君後今日又未曾用午膳,主君是否現在過去看看?”


    聽到這話,辛扶燼焱不禁感到一陣煩躁。


    如今局勢已然如此緊張,可謂是火燒眉毛之際,他實在無法理解父君為何會對一個形如殘花敗柳般的女人如此上心。


    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當初那令人難以忘懷的一幕。


    那時,父君明明可以直覺將辛扶珘奚徹底斬殺,可最終卻因為這個女人而下令放其安然離去。


    不僅如此,父君給予了這個女人無上的尊榮和顯赫的地位。


    無論麵對何事,哪怕是身為親生兒子的他,都不得不屈居於這個女人之後。


    這一切讓辛扶燼焱心中憤懣不平,卻又無可奈何。


    不知為何,此刻辛扶燼焱的思緒愈發混亂起來,一個荒誕不經的念頭竟在他腦中猛然升起。


    父君之所以放走辛扶珘奚,難道父君早已與這個女人暗中私通情意?


    如此一來,辛扶珘奚很有可能便是父君的親骨肉。


    聞言,主君原本淩厲如刀的神色瞬間收斂,那緊蹙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眉眼之間更是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之色。


    隨後,他便準備與丫鬟一同離開前往。


    看到這一幕,辛扶燼焱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不滿,脫口而出道:“不過是個女人罷了,熾國什麽樣的女子沒有?父君您又何必對這麽一個下賤......”


    然而,他的話語尚未說完,隻聽得一聲清脆而響亮的巴掌聲響起,緊接著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從臉頰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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