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自負過了頭?


    她手上的槍可是真的,不是什麽不值錢的玩具槍。


    他這是看不起女人嗎?當真以為她不會開槍?


    這可是他們的地盤,更何況外麵還有那麽多保鏢,他單槍匹馬能有多厲害?


    寡不敵眾,這個道理,他都不懂嗎?


    真是蠢到家了。


    慕容潔在心裏狠狠地吐槽著。


    在這劍拔弩張之際,床上的蘇檸發出了細微的聲音,“嗯……”


    一聲伴隨著痛苦的低吟被韓景辰聽進耳朵裏,他抵在慕容戰脖子上的手臂一甩,不顧一切地衝向床鋪。


    慕容戰聽到聲音,臉上掠過一抹驚喜的神色,但被韓景辰這樣一甩,他踉踉蹌蹌了好幾步,狼狽至極。


    他虛弱地靠著牆,站都站不穩了,下一秒,整個人貼著牆壁慢慢地滑落下來,慕容潔連忙跑上前扶住他,臉色擔憂地問道,“哥,你沒事吧?”


    慕容戰掙紮著想站起來,奈何隻靠一條腿根本無法支撐他很好的站起來。


    腹部還隱隱傳來劇痛,他咬著牙道,“小潔,快扶我起來。”


    慕容潔將槍放到地上,使出渾身吃奶的力氣還是沒能將慕容戰從地上拉扯起來。


    “陸蕭,你還不給我滾進來幫忙,你老板都快被人打殘廢了,還傻不拉幾的站在外麵,你是不是想換個新老板?”


    慕容潔一邊攙扶著慕雲戰,一邊喘著粗氣大聲地往門口吼。


    下一秒,被喚作陸蕭的男人快速地出現在臥室裏,他不費吹灰之力將慕容戰抱坐到輪椅上,然後推他來到床邊。


    慕容潔從地上撿起那把手槍,隨意地將它扔給陸蕭,然後拍了拍手,深吸一口氣,“多派些人過來。”


    她要讓某人知道,他們兄妹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她要讓某人見識見識他們的實力。


    看他到底有多狂?


    她睨了眼韓景辰。


    陸蕭沉沉地看了眼慕容戰,而後一言不發地離開。


    韓景辰坐在床邊,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著蘇檸,打量,探究,好像在看她是不是真的醒過來了。


    他盯著她,大氣都不敢用力喘。


    慕容戰雙手緊緊地攥緊輪椅,身體向前微傾,目不轉睛地盯著床上的人。


    蘇檸嘴唇動了一下,聲音虛弱得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全啞在自己的喉嚨裏。


    韓景辰見她嘴巴在動,他將耳朵靠近蘇檸的嘴邊,想聽她在說些什麽。


    不管怎麽近,他都聽不到她在說些什麽,這讓他焦急萬分。


    韓景辰直起身子,一雙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瞪著慕容戰,“他媽的,你還不叫醫生滾進來,你沒看見她很痛苦嗎?”


    到底誰才是這房子的主人啊,大唿小叫,一點禮貌都沒有。


    慕容潔搖了搖頭,眼裏滿是嘲諷,她陰沉著臉低吼出聲,“你眼瞎啊,我就是醫生,快給我讓開。”


    “……”


    她臉上寫有“醫生”這兩個字嗎?


    不就是區區一個醫生麽,看把她囂張的。


    韓景辰冷著臉,屁股挪動了一下,默默地給她讓出一丁點位置。


    蘇檸躺在床上戴著唿吸機,雙眼緊闔,麵容慘白。


    慕容潔看了眼床前儀器的數字,各項指征平穩,她輕輕地掀開蘇檸的左右眼簾看了一下,沉默不語。


    “她怎麽樣了?你倒是說話啊,變啞巴了?”


    韓景辰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她大聲吼道。


    急死你,急死你,急死你。


    “庸醫!”


    韓景辰用力地推開她。


    庸醫?


    他居然罵她庸醫?


    他知不知道床上那個女人的命是她救的,誰給他的勇氣罵自己庸醫?


    慕容潔火冒三丈,氣憤地用手當扇子給自己降溫。


    不生氣,不生氣,為他這種人生氣不值得。


    她默念著。


    慕容戰看都沒看慕容潔一眼,虛弱地道,“小潔,快說,她到底怎麽樣了?”


    聽到這話,慕容潔這才作罷,“放心,她已經度過危險期,沒事了。”


    “太好了。”


    慕容戰緊繃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慕容潔拿出棉簽沾了下水,走到床邊狠狠地瞪了眼韓景辰後,輕輕地擦拭著蘇檸幹涸的嘴唇。


    一連擦了幾次。


    韓景辰抬起骨節分明的右手指摸上蘇檸的臉頰,指腹輕輕地摩挲著,摸到溫度,他心底緊繃的弦一下子鬆了下來。


    床上的人忽然緩緩地睜開眼睛,有些惺忪地朝他看過來,下一秒,似乎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眨了眨眼,再睜開時,還是韓景辰那一張俊臉。


    “醒了?


    見她一副見鬼了的表情,韓景辰勾了勾唇,戲謔道,“是我,你沒出現幻覺,我是你英俊瀟灑的老公。”


    慕容潔聽到這話,發出個嘔吐,惡心的聲響,突然她反應過來,同情地看了眼慕容戰。


    造孽啊,她哥居然喜歡上一個有夫之婦?


    誰來告訴她,這不是真的。


    韓景辰坐在那裏,一雙漆黑的眼盯著他,目光深邃,擔憂中夾雜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溫柔。


    “感覺怎麽樣,傷口疼嗎?”


    他柔聲問道。


    慕容潔聽到這話,當場翻了個白眼,像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韓景辰,“你問的不是廢話嗎?這可是槍傷,能不疼嗎?要不,我也朝你胸口來上一槍,你就知道疼不疼了?”


    要你多嘴,問的又不是你,你是我老婆的嘴替嗎?


    韓景辰眼眸半眯,眼神冷冷地掃了她一眼。


    膽子真大,敢替別的野男人擋槍了,真是了不起啊。


    雙雙上演英雄救美,美人救英雄的戲碼,是吧。


    “痛死活該!”


    這句話韓景辰是對著蘇檸說的。


    他罵她。


    她差點就死掉了,好不容易死裏逃生,撿迴一條命,他還罵她。


    蘇檸鼻尖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韓景辰抬起手將她的眼淚擦掉,“痛是對的,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了?”


    他的聲音不自覺地輕柔了幾分。


    蘇檸看著他眼底的擔憂,良久扯了扯有些幹澀的嘴唇,“你……怎麽會在a國?”


    說不意外,說不驚喜是騙人的。


    聞言,韓景辰眸光震了震,眉頭微蹙,“怎麽?不希望我出現在這裏?”


    “我隻是覺得有點意外。”


    蘇檸躺在那裏盯著他的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道。


    慕容潔來迴打量著他們三人。


    她有些同情地看了眼慕容戰,沒想到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居然也有被人當成小透明的一天。


    他們慕容家的臉都讓他給丟盡了!


    “天啊,哥,眼前這個大叔將你往死裏打啊。瞧,你腿上的傷口又裂開了,你和他該不會有什麽血海深仇吧,否則他怎麽會對你下死手啊?你這輩子搞不好要在輪椅上度過了。”


    慕容潔忽然說道。


    “……”


    “……”


    “……”


    大……大叔?


    他還不滿三十歲,明明很年輕,很英俊,這就被她喊大叔了?


    她對大叔是有什麽誤解,還是她眼睛有問題啊?


    韓景辰的濃眉微微挑了一下,蘊藏銳利的眼眸上下打量了一眼慕容潔,“大嬸,如果我想下死手,你哥現在已經去麵見如來佛祖了。”


    大……大嬸?


    她還沒結婚,怎麽就變成大嬸了?


    慕容潔氣得腳一跺,“你……你叫誰大嬸?”


    “誰對號入座,我叫的就是誰。”


    “你……”


    慕容戰坐在輪椅上,一身剪裁得體的高定西裝現在已經皺褶了,此刻蒼白的病態,微微蹙起的眉卻將他周身那高不可攀的氛圍削弱不少。


    他雙手捂住肚子,清了清嗓子,聲音沙啞又虛弱,“我也不知道韓先生為何會對我拳打腳踢,恩將仇報?”


    “……”


    “……”


    蘇檸和慕容潔雙手向韓景辰投去想刀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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