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房裏隻留下了我和辰逸兩人,接過他遞來的水,我一飲而盡。


    “慢點,別嗆著。”辰逸一手擁著我,一手取過杯子後便一直握著我受傷的手,我注意到他臉上還帶著未幹的淚痕。


    原本我是做過心理準備的,我或許會直接死過去,然後被孫仲景他們刨坑埋進土裏,被動地結束我這短暫的一生,但那時我想來已沒有意識了,一切自然都已與我無關。


    然而當我又睜開眼時看到辰逸時,我突然覺得,活著本是一件很快樂的事,而若還能看到愛人,那快樂又會多很多了。


    我望著他,笑:“我從沒見你哭過。”


    “自大哥去後,我不曾再落淚過。”辰逸的懷抱緊了幾分,“可這一次,我是真的怕了。”


    “是啊,我清醒了,手怪疼的。”我道,“辰逸,死也是很疼的,你又不是沒有死裏逃生過,你還要殉情。”


    “然兒,你可知你昏睡的那幾天,端王請旨撤銷了我和曦月郡主的婚約,還將血靈芝送了迴來。”辰逸苦笑道,“我那時以為我們終於可以守得雲開見月明,你卻出事了。”


    “我原本還抱著希望,兩位前輩的醫術那樣高超,而且付老怎麽可能讓他的愛徒可當付老前輩和古老前輩都對我旁敲側擊,說你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我當真覺得……此生無所戀。”最後這幾句話,辰逸說的極為艱難。


    “即使到了現在,我還怕我是在做夢,怕夢醒,你還是無聲無息的躺在那裏,丟下我一個人。”


    我望著他,情不自禁撫上他的臉,柔荑細細描摹著他的眉眼:“做夢?”


    瞥到縷縷紅色又從他耳根漫上,我狡黠一笑,向他的耳垂湊近了幾分,“巧得很,我睡著的時候也做了個夢,你猜我是夢見了誰才醒過來的?”


    他這次察覺得極快,一把輕按住我的肩,止了我繼續動作下去,無奈笑道:“然兒……我總覺得,你是在考驗我的定力。”


    我故作無辜:“誰說的,還有你別這樣按著我嘛,我解毒時可是把當年四肢的傷口重新割開了一遍,雖然我睡了七天,口子還沒愈合啊。”


    辰逸頓時慌了神,忙鬆開我道:“抱歉,我可是弄疼你了?”


    下一秒,終於鑽了個空子的我飛速在他臉頰上“啄”了一口。


    辰逸:“……”


    我笑個不住:“怎樣,現在知道是做夢還是真的了吧?”


    辰逸哭笑不得:“這些日子,我這顆心真是先墜到地獄,又突然被拉上來重見天日了。”


    我努力支起身子,這才覺得之前解毒割出的傷口比空手接白刃還疼,辰逸早注意到我額頭上的冷汗,收了笑容道:“小心,身上還帶著傷呢。”


    我有些泄氣:“知道了,我隻是餓了。”


    “稍晚些我便去買你最愛吃的點心。”辰逸見我手上胳膊上俱纏著繃帶,心中就是一痛:“你說要我陪你賭一把,可你不該拿自己的命做賭注,然兒,我賭不起的。”


    “下次不會了,死裏逃生,我嚇怕了。”我忙蹭蹭他的肩。


    “罷了,你就是摸準了我的脾氣。”辰逸歎了口氣,“這次不是跟你開玩笑,說實話,傷口疼嗎?”


    “疼,你親親就不疼了。”


    “得寸進尺。”辰逸輕輕刮了下我的鼻子,作勢要起身,“不是餓了麽?我給你買點心去。”


    “我說真的。”我衝他眨了眨眼,還點了點自己的臉,可他隻是摸了摸我的頭發便真的出門去了。


    “算了,你又不是大夫,親我一下也沒有用,受傷了總是會疼的。”我嘀咕道,又趕忙提高聲音道,“對了對了,今天換換口味吧,我想吃荷湫堂的鮮肉酥餅!”


    “放心,你愛吃什麽我還不清楚。”辰逸帶著喜悅的聲音傳迴門裏,我仿佛可以看到他臉上如釋重負的笑意。


    算算他已經走出大門了,辛夷又為我打了來了水簡單的洗漱清潔一番,我方小心翼翼的下床想去看看阿楚,腳一沾地卻是鑽心的痛直衝腦門,連邁開步子都做不到,隻能乖乖縮迴床上。


    待痛感略微緩和些後,我將右手扣上自己的手腕號脈,發覺化功散餘毒已經清了,然而十多年前四肢經脈的傷口重新破開非同小可,雖然有師父師叔和擅長接筋續脈的古夫人在,也無法緩解疼痛。


    我闔上雙眸,辰逸在時,我心下過於興奮,加上大夢方醒時,身體的感覺還不靈敏,因而還能若無其事的與他說笑幾句。如今我獨自躺在空蕩蕩的臥房內,這才覺得身子委實還虛的很。


    而外頭不知怎地就吵嚷起來,尤其響亮的是孫仲景的聲音。


    “小王爺,不是小的非不給您麵子,實在是我們這如今兩個大病初愈的重傷員,慌亂不堪的,也怕冒犯到您啊。”


    “殿下,您若尋冰然是有緊要的事,可先告知於我,待她精神好些我自會為您轉達。”說話的是辛夷。


    “你們兩個莫要狡辯,沈冰然既然托病不見,本王就親自去請!”


    接著就是一陣混亂的腳步聲,還夾雜著古慎夫婦著急忙慌的勸告:“殿下,沈姑娘還是個未出閣的,您這般於禮不合啊!”


    我剛想提高聲音讓外麵的大家都住手,門就被“砰”地一聲撞開了,我轉臉看了看那身著華服的青年男人,了然一笑。


    李括,李肅和蘇映雪的長子。


    李肅要我解曦月郡主體內的百裏毒霜,而我又與她不睦,他定然會想到叫辰逸來做說客,但我恰於此時不省人事,辰逸自是沒有心思提起此事。


    李肅身為長輩不能表現的太過心急,但他的兒子可以,甚至還直接上門來了。


    “端王府的小王爺,大駕光臨,不過民女如今抱恙在床,未能迎接還請寬恕。”


    李括瞧著床上躺著的女子,身著素白寢衣,一臉病容,偏生那張臉與那漫不經心的口吻與他自幼心目中的那個“狐狸精”重合了起來,他氣不打一處來,冷聲喝道:


    “沈姑娘,我勸你不要想著裝病蒙混過關!我知道你對我妹妹心有芥蒂,但你身為醫者見死不救,你良心何安?”


    “我是大夫,不是聖人,曦月郡主對我出言不遜在前,橫刀奪愛在後,我若出手相救,便是毫無底線任人拿捏的包子。”我道。


    “果真與你的主子一樣牙尖嘴利,顧四郎也被你迷的神魂顛倒,若沒有你,他與曦月便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李括的臉黑了下來。


    “小王爺對自己的妹妹還真是自信的緊。”我感到有些心累,更不想與他多費口舌,“李括,你既然是這樣想的,好,你現在一劍刺死我,看看曦月郡主和顧辰逸是否如你所願那般結為連理。”


    我雖明曉他擔憂親妹,但端王府與我的淵源令我懶得對他假以辭色,而我也知道,他不敢動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行醫問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溯煙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溯煙上並收藏行醫問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