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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天霹靂。


    雖然李建並沒將話挑明,但男扮女裝的我這點敏感還是有的——這位皇上,怕是已然認出我是個女的了。


    因著曹寬中毒這一突發事件,眾臣人心惶惶,恨不得能快些撇清關係,因此並沒有人注意我的性別,但官家不僅識破了此事,還對我產生了注意。


    其實李建此種態度算是放了我一馬,我或許還不必擔心欺君之罪,但此事了了之後,我和任東的身份要怎麽換迴來?


    坐在去英國公府的馬車上,我與孫季晨的心情分外沉重。


    李建命大理寺繼續調查此事後,又安撫遣散了眾臣,坐在金鑾殿的龍椅上沉思,端王李肅立在殿下陪同。


    記憶翻湧間觸動了心事,他忍不住咳嗽起來。


    “皇兄,你的身體……”李肅見狀,心下擔憂萬分。


    “無妨,我如今正值壯年,小恙罷了。”李建在這個親弟弟麵前素來沒甚皇帝架子“不過肅弟,我想你一定也注意到了那個任東。”


    他露出玩味的神色來“女扮男裝混進太醫院,膽識遠勝尋常人卻甘心做一個平平無聞的見習醫士,實在是有趣的緊。”


    李肅卻是如臨大敵一般“的確,從她驗毒的手法和說辭便可看出,此人於醫道上的天賦,太醫院內怕是無人能出其右。”


    “不錯,還有她這相貌……”李建眯了眯眼“我第一眼看到她時,便想到了君清瀾那個蛇蠍美人,她身上的藥香、行醫的手法和通身氣質,與君清瀾一般無二。”


    李肅握緊了拳頭,君清瀾這個女人,是他最不願意想起的噩夢。


    “不過,若是再細看,此女容貌較之君清瀾還是少了幾分媚氣,言語行動間也不似她那般偏執恣意,反倒多了些超脫與靈氣。”李建笑道“其實她那雙眼睛,反倒更像另一個人。”


    “皇兄不必說了,臣弟心中有數。”李肅苦笑道“我不清楚她的身份和來太醫院的目的,臣弟已是將近不惑的人,所求不過我華國國泰民安,皇兄身體康健,括兒、揚兒和曦月平安長大成人便罷了。”


    “其他的,哪怕這女子是君清瀾轉世來找我索命的,我也不在乎了。”李肅歎了口氣道“我隻擔心她會對映雪下手,橫豎我還有一條命可以護著雪兒,實在不行,就讓我夫妻二人生死共擔罷。”


    “肅弟,你莫憂心,這天下不會有死人複生之事。”李建見李肅愁眉不展,寬慰道“我便將她升為禦醫放在眼前監管著,諒她也玩不出什麽花招來。況且如今我已將英國公三少夫人的胎交到她手上,她若敢亂來,英國公也必不會放過她。”


    “皇兄,你有所不知。”李肅感激地看了李建一眼,神色卻沒有輕鬆半分“君清瀾行事全憑心意,肆意妄為,而且有仇必定會不計代價加倍報複,這一點,你我當年深有體會。”


    “無論如何,若臣弟真因她不測,求皇兄垂憐,庇佑映雪與我三個孩兒,臣弟便也無怨了。”李肅說著,眼眶都不由紅了一紅。


    “冰然姐,你實在是太厲害了,方才你在金鑾殿裏說的那一大段……什麽三大藥材產地的,究竟是怎麽知道的啊,我聽都沒聽過。”看著皇城的大門被遠遠甩在了後頭,孫季晨也放鬆下來,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超級偶像。


    “我有個朋友是開藥鋪的,時不時要去湖州進貨,我幫她的鋪子製過藥,也就順便向她問過這些。”我說著,心中不由暗自慶幸起自己曾和辛夷詳細了解過藥材進貨的相關事宜。


    “冰然姐有心。”孫季晨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好了,別吹我了,省得我飄。”我笑道“等會我們要看診的不光是國公府公子的夫人,還是個孕婦,稍有差池我們倆加上孫家都得倒黴,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謹慎加謹慎。”


    “一定。”孫季晨緊張道。


    堂堂英國公府,讓兩個“男醫士”大張旗鼓的進正門為女眷看診也著實不像樣,因此我與孫季晨從偏門被領了進去。不過畢竟我們兩個頂著個宮裏出來的名頭,不好被怠慢,因此英國公府的總管家特意趕到偏門來迎我們進府。


    “我們大夫人說了,二位醫士來一趟也是辛苦,她現下已去了三少夫人院內等候,待二位看診時再見麵就是,不必特意去拜會了。”


    “謝大夫人體恤。”英國公府這位大夫人蘇氏乃翰林大學士之女,還是有誥命在身的夫人,若按常理定是要規規矩矩去見的。


    這位三少夫人的院落布局精巧,極為別致,更獨出心裁的是滿院都栽種著各色菊花——通向正門的小徑邊栽了兩排金燦燦的西湖柳月,堂前是雪珠紅梅與十丈垂簾漸次錯開,尤其絕的是種在庭院假山上的鳳凰振羽,與山下的綠牡丹相映成趣,日頭底下當真宛如振翅欲飛的鳳凰一般。


    序屬秋季,正是賞菊的好時節,孫季晨望著一院菊花爭奇鬥豔,眼睛都看直了。


    管家注意到了孫季晨的神情,並無絲毫不屑或輕慢,謙和笑道“三少夫人極愛菊花,是以這滿院菊花皆是三公子尋來親自布置的。”


    “經霜自有淩雲意,不做依人媚骨花,少夫人好雅趣。”我笑讚道。


    “任醫士好文采。”


    待管家讓門口的丫鬟進去通傳後不久,我們被請進了屋內。大床前一早掛好了紗帳幔,隱約可見裏麵坐了兩位女子,其中坐在床邊身著緋紅色外衫的應當就是英國公夫人蘇氏,床上斜倚著軟墊的則是三公子顧辰遙的夫人邱氏。


    “夫人,這二位便是宮中來的大夫。”引路的丫鬟恭順的對著紗帳迴話。


    帳幔被挑起了一邊,一位嚴妝貴飾的貴婦人信步走出,行動端莊,笑容優雅“見過任醫士與孫醫士,二位不辭辛苦前來為我媳婦安胎,實在感激不盡。”


    我笑道“夫人客氣了,份內之事罷了。”


    “隻是,我還有一不情之請。”蘇氏道“蓁兒她畢竟是年輕媳婦,我亦命人備齊了銀針絲線等物,其餘的若有需要,二位大夫隻管開口就是,但不知二位大夫是否用得上……”


    我聽懂了“夫人的意思是要絲診是嗎?可以。”


    所謂“絲診”也就是號脈時以絲線繞在腕上代替以手摸脈,這本是為了高門大戶的女子不好隨意給外男看見,所以若是身體有恙需得男大夫來看時,便隔著帳幔懸絲診脈。


    這於我來說並沒什麽,隻是絲診準度不及手診,加上中醫講究望聞問切,避嫌少了“望”這一環節就顯得粗糙了許多。


    這一點孫季晨自然也是明白的,而我一位女大夫卻要為孕婦懸絲診脈,這讓他覺得奇葩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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