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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楚也是第一次幹挾持人這種事,她一緊張就易臉紅,此時一張俏臉更是如熟透的蘋果一般,然而深知此時露怯是要命的事,她提高了嗓音道:“這位將軍為人實在太好,自願給咱們送盾牌來了,你們快離他近些!”


    我和辛夷會意,一人幫阿楚一同製住他,一人摘了他身上的佩刀。孫仲景在旁不由鼓掌笑道:“把他身上的明刀暗器都卸幹淨些,省得被傷到。”


    曹宣氣急敗壞:“你們擅闖軍營在先,挾持朝廷官員在後,是不想要腦袋了嗎?”他剛想掙紮,阿楚的劍冷不丁移近了一寸,生生將他的動作逼停下來。


    阿楚之前看他行動已對曹宣此人有幾分本事摸了個底,如今見他隻會叫嚷反而放了些心,動作也愈發穩健:“曹將軍還是小心些不要亂動,民女的劍不是什麽絕世名劍,但碰著了劍刃也少不得要見血的。”


    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周圍的顧家軍早被驚動了,大小將士提槍搭箭圍了一大圈,孫叔晏慢了一步被擠在外頭,急得直喊:“二哥!二哥!你們這是做什麽?”


    孫仲景還未答言,辛夷卻搶先開了口:“他不由分說就將百姓隨意打殺,這便是你們顧家軍將領的待人之道?”


    周圍的顧家軍將士聽得此言,一些人竊竊私語起來:


    “這些刺客挾持曹宣還有隱情麽?”


    “那我們怎麽辦,一齊攻上去嗎?”


    “不行,那曹將軍有性命之憂怎麽辦。”


    “曹將軍的身手總該不會輸給一個小女子吧……”


    我們聽得真切,阿楚對曹宣道:“讓你的手下都住手。”


    “你還敢命令我?”


    我迎著麵前士兵的長槍,話卻是說給曹宣聽的:“憑我們四個的本事,的確招架不住顧家軍的長槍短劍,但我可以向曹將軍保證,你的手下在我們身上戳一個窟窿,你身上也會多一個同樣的;他們要是一擁而上砍死我們,你一定是最早下去墊背的那個,要不要讓他們先停一停,將軍考慮清楚。”


    我想了想,又補充道:“如果曹將軍覺得自己管不了事,命令不動這些將士,就煩請叫能管事的來。”


    “不知四位要見林某,所為何事?”


    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來,聲音裏沒有一絲溫度,但從中透出的壓迫感卻足以讓人崩潰。


    阿楚持劍的手忍不住輕輕顫了顫,隨即引得曹宣一陣慘叫:“我都不動,你也別亂動啊!”


    此人身著黑甲,身長將近九尺,配上一張極冷的臉,叫人看了遍體生寒,正是顧家軍後軍的北營主將——林譯。


    林譯看見這番光景,冷冷開口:“廢物。”


    我略略湊近了曹宣些,問:“講實話,你是不是走後門做上的副將啊?”


    阿楚悄聲道:“這個人腳步沉穩,聽起來毫無破綻,又是後軍統帥,對他出手我們怕是討不著好的。”


    我亦小聲迴她:“用迷藥也不行?那我們現在跪下大喊林將軍我錯了還有的救嗎?”


    孫仲景道:“我覺得他會一刀把你的腦袋砍下來的。”


    林譯的表情毫無變化,眼神卻越發的冷:“幾位是覺得,我聽不見你們在說些什麽嗎?”


    阿楚有些慌:“他耳力也太好了吧。”


    而此時林譯已經抬起了手,辛夷注意到四周士兵的動作變化,瞬間急了:“不好!他是要命令弓箭手放箭!”


    仍被我們挾持的曹宣叫得有點像殺豬:“林譯你個混蛋要連我一起射死嗎?”他話音未落,我衝著林譯急喊道:“現在下令放箭,將軍日後怕是會後悔!”


    林譯嘴角冷冷勾了勾:“本將軍的副將曹宣,為擊殺闖營刺客不幸捐軀,吾痛心疾首,將四位刺客梟首示眾為其報仇,若有責怪,吾一力承擔,何來……”


    “將軍竟是覺得我在操心您的仕途嗎?”我打斷他,一口氣說下去:“這是您的事,與我何幹!但待拖上十天半月,將軍領兵迴京,跪在自家夫人和嶽母麵前請罪自己無能導致嶽父妻舅戰死沙場的時候,會不會後悔自己亂箭射死了為北境瘟疫前來送藥解困的幾個大夫呢!”


    林譯的手在聽到“北境瘟疫”四個字後停在了半空。我留意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震動,趕忙接著道:“而我們這幾個大夫隻是因為無緣無故就要被人冤殺,不得已才挾持了下令要我們命的人!


    “我知曉您心中認定我們是刺客,但您看看我們的穿著舉止,想來也有數我們這群人的本事幾斤幾兩,在白天將士們戒備森嚴時,揭了告示進營就為挾持一個小小副將還鬧出這樣的動靜,哪個刺客會這樣行事的?”


    林將軍下令放箭輕而易舉,但這一句命令是否值得,請您三思!”


    四下一片寂靜,隻有我由於緊張又一口氣說了太多話忍不住的喘息著。


    這片刻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長,最後林譯發話:“把人放了,請四位到我的營帳去。”


    這一關,過了麽?


    看到林譯身側的侍衛過來“請”我們,我狂跳的心髒終於有些平複。阿楚下意識的鬆手將曹宣往前一送,差點將他掀了個跟頭。


    孫仲景這口氣一鬆,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被辛夷和我一手抓一個肩膀揪住才沒接著往下掉。


    跟著親兵進了大帳,林譯自在主位上坐了。我們幾個不好意思往下首幾個像是副將的座位上坐,抬眼望去又是滿帳的兵器兵書,一時不知如何下腳。


    身後士兵搬了椅子來,林譯說了聲“坐”,我們四個忙恭恭敬敬坐了半個屁股,整齊劃一的像是受訓新兵。


    利劍似的目光對著我們一一審視過去,我被盯得心裏發毛。半晌,上首傳來林譯的聲音:“進了營帳還不收劍,是想帳內行兇嗎?”


    阿楚的劍本還戰戰兢兢握在手裏,被這一句話嚇得“鐺”的一聲掉在地上。瞧著鐵劍上摔出的新豁口,阿楚露出十分肉痛的表情來,將劍一把撈起,默默的用先前包劍的布條裹了,自顧自低著頭鬱悶。


    這情態被林譯盡收眼底,他終於意識到眼前的“刺客”不過是三個年輕女子並一個瞧著很柔弱的男人罷了。


    他“哼”了一聲,周身的壓迫感卻盡收斂了起來:“膽大包天!”


    我道:“是的……不,不是,我是說,謝謝林將軍沒有把我們亂箭射死。”


    林譯的眼底似乎有笑意一閃而過:“剛才那滔滔不絕的勁兒去哪了?”


    他轉而更加嚴肅起來:“你說,你們是可以解鎮北三關瘟疫的大夫?”


    我答:“對,我們是雙奇鎮上的大夫,這幾日趕往鎮北三關,路上一直在尋找解決瘟疫的辦法,現如今覺得,鎮北三關的並非疫病,而是中毒……”


    我將我、辛夷和孫仲景三人這幾日的結論說給他聽,又把我們認為或許有效的防毒方法盡數告知,隻留了解毒的具體藥方未細講。


    林譯聽完後仍是麵容沉肅,一開口卻帶上了三分殺意:“這飛霞關內還暫無一例病患可讓你們試藥,你們的結論,可有依據?”


    “……民女的確沒有十足的把握。”


    “如果事實並非如此,你們所製的藥也沒有效果,是可以治你們動搖軍心之罪的!此乃死罪,可懂?”


    “懂。”我此時心中卻出奇的平靜:“所以我們想求將軍給一紙能讓大勝、大潼關前線將領放我們進關入城的軍文,讓民女一行人去查出真相,救那滿城將士百姓的性命。”


    “好大的口氣,你可知前線的將士每天麵對的是什麽!隻怕你們還沒靠近關內,就會死在北戎人的刀下!”


    “我聽說過,卻沒有親眼見過。”我道:“也許見到了真的會怕到走不動路,但我們懂醫術的不去,難道還要把救死扶傷的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嗎?”


    阿楚道:“我也沒有見過韃子,我知道他們很兇悍,但我會武藝,如果遇上韃子我會試著拖住他們,讓冰然他們有機會去救人。”


    “看來你們不光膽大包天,還不怕死啊。”


    孫仲景說:“沒有,我們很怕死的,但我們也從雙奇鎮走到這了,所以怕死也可以試著走到大勝關的。”


    林譯很罕見的陷入了矛盾,他已了解大勝關定雁城前線發生的事,隻是奉命暫不可妄動,如今有人跑來說可以解此困境,即使不是胸有成竹,他也恨不得給眼前這幾個人插上翅膀送過去。


    但想到他們極大可能會直接死在北戎鐵蹄下,還是為了救他顧家軍的將士而死,他覺得這會是自己的罪過。


    這四人若真的命喪黃泉,便來找我索命罷!林譯最終定了主意,他鋪紙蘸墨便書,待擱筆後,將內容看了一遍,取了自己的將印蓋上,又將墨跡未幹的軍文遞給方才伶牙俐齒讓他變了主意的少女:“拿去,憑此文書你們進關入營都可暢通無阻,本將軍再借兩匹戰馬給你們,剩下的你們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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