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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我沒想到的是,還沒有等到七天過去,就發生了一點意外。


    大概是我與辰逸約定後的第三天,我正在村口的老船夫那,打算買兩條魚迴去燉湯。


    這四個月裏跟著老船夫出去打過好幾次魚,大家都已相熟,他一見我就笑的慈祥:“小七啊,這兩條大的給你。哎,你真是太客氣了,這些魚本來就是留著想給鄉裏鄉親送些嚐鮮的,還非給錢做啥嘛。”


    我笑道:“都是田叔捕魚的技術好啊,我哪好意思老是白吃叔的魚呢不是。”


    同來買魚的同鄉女子聽見是我,轉頭對我道:“對了小七,今兒早些時候,有兩個人來我們村上說要收做柵欄的原竹,我記得咱們村上家裏有竹子的除了你也沒幾戶人家,怕是一會有人上門去看呢。”


    這個季節來收竹子還真是少見,也不知是什麽情況,我謝了嬸子告知便打算迴家看看去。


    剛走到家門口,卻見兩個做客商打扮的男人正在我家門口,把木門砸的震天響。


    門都要砸爛了!我快步上前阻止:“二位是上門來收竹子的嗎?先讓我進門把東西放下再說話。”說著衝他們提了提手裏的魚。


    剛打開院門,這兩個客商倒也不客氣的跟著我一起進了門,我被擠得一個踉蹌,卻看到辰逸正快步往院中來。


    辰逸一手扶住我,另一隻手卻往身後藏了藏:“冰然,你沒事吧。”


    我朝他點了點頭:“沒事。”


    那兩個客商也見到了辰逸走出來,突然麵向他齊齊抱拳道:“少將軍!我們是顧老將軍的手下,老將軍聽說您失蹤很是擔心,派屬下們已經搜尋了數日,而今終於找到少將軍,快跟屬下迴去吧!”


    我轉頭看了看辰逸,他的神情卻是十分嚴肅,仿佛還在思考著什麽,隻是好像半點沒有與屬下重逢的喜悅。


    我戳了戳他,問道:“你要現在就走?”


    辰逸聽見我問他,迴頭對我溫柔一笑:“的確,看來在下是要食言了。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姑娘不用太過擔心,隻是答應你的報酬,怕是要晚一點才能兌現了。”


    辰逸轉向兩名屬下,冷聲道:“走吧!我們也不可再叨擾人家了。”


    他說完這句話,又對我寬慰似的笑了一笑,便要和那兩人離開。


    電光火石之間,我突然想到一些很不好的猜測,忙叫住三人:“站住!”


    我能感覺到,因為喊得太急,我的嗓音裏都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尖銳的殺意。


    我走向辰逸,一臉將要發火的模樣:“我和你約定了是七天,你自己說一切聽我安排,如今你真把我這裏當成醫館了,想走就走,連診金都不用付的?”說罷,我又冷冷盯著那兩人:“你們就這麽急急忙忙要帶著人走,竟不問問你們少將軍的傷如何了。”


    兩名客商冷不防我會如此,其中一人忙走上前打圓場:“多謝姑娘治療我們少將軍的箭傷,隻是軍情緊急,還請姑娘容諒。”


    我似充耳不聞一般,隻是望著他們三人冷笑,順手把手裏還提著的兩條魚“啪”的一聲狠狠扔到地上,三人見我突然發難俱是一愣,其中一個“客商”上前一步彎腰想要把魚撿起,我趁機把藏在袖子裏的藥粉衝他撒了出去——這藥粉其實隻是我配來防身用的,不是什麽致死毒藥,隻是吸入或者見血都會讓人渾身沒力動彈不得。


    這藥見效很快,那“客商”旋即倒地,另一人眼見不對,朝我襲來,我抓緊了手裏另一包藥,卻找不到機會撒出去,心裏一時有些後悔剛才太過衝動了。倏忽間聽見“錚”的一聲,辰逸藏在身後的佩劍不知什麽時候出鞘,擋住了對麵來勢洶洶的攻勢,他的人也不知什麽時候早已擋在了我身前,將我護在身後。那人被辰逸迅速製服,我知他身為軍人,必然是會些武的,但看見他出手卻是第一次。


    辰逸麵色蒼白,眼中殺意陡生,劍鋒抵在那人咽喉:“不掂量掂量手下的本事就敢派出來,這老匹夫還真是自視甚高!不想死的話就快滾,省的髒了我的劍!”


    我被他護在身後,不忘厲聲補充道:“你們是想現在就為了你們的主子把命丟在這,還是等我叫人來把你們當強盜綁了送官?”


    這兩人看著並不是什麽死士忠仆之流,那個被辰逸製服的“客商”見局勢不妙,灰溜溜的拖著還中著我藥粉在地上動彈不得的人離開了,我伸頭想要看看,辰逸卻還是擋在我麵前,整個人都是一觸即發般的禦敵狀態,直到確認那兩個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不會再折返。他才鬆懈下來,身形晃了晃,“啪”的一聲單膝跪在了地上,一手用劍支撐著才沒讓自己直接倒在地上。


    我趕忙上前扶他,卻看見他胸前的衣料被血漸漸染紅:“辰逸!”


    他勉強衝我一笑,額上滿是冷汗:“有沒有……傷到你……”


    “這是傷口又裂開了,迴房!”


    剛才的戰鬥看似是辰逸輕鬆製服了那兩人,卻牽動了他的傷口。幫他處理了傷口,我迴想著方才的驚魂時刻,不由心有餘悸,想想又有一點生氣。


    辰逸見我氣鼓鼓的樣子,有些無措:“……沈姑娘……冰然,是我疏忽,沒有護好你才讓你遇上那麽兇險的事,還又幸苦你為我處理傷口,是我的錯,你……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他一開口,我更生氣了:“我是氣這個嘛?這次我們倆都沒添啥新傷已經是萬幸了,舊傷被牽動了都是次要的了。我氣的是,氣的是你不是都看出來那兩人不是好人了嘛,居然跟著他們拔腿就走?你還記不記得你有傷了啊,萬一的萬一,那兩個人是什麽武林絕頂高手你應付不來怎麽辦,到時候我去哪裏再把你撿迴來?”


    辰逸聽到我的迴話,有些意外,愣了一瞬才道:“我是想著先把他們引開再做打算,若讓他們在你的院子久留,再把你牽連進更大的險境,我就更過意不去了。”


    我道:“過意不去的話,大不了我迴頭再問你多收點診金,是不是,少將軍?”想到這裏,我又不滿地嘀咕道:“還說赴湯蹈火呢,結果連你到底是誰都是上門的殺手告訴我的。”


    辰逸一臉歉意:“我並非有意隱瞞,我是北境駐守的顧老將軍之子,如今我父親並兄弟們正率軍正與北戎在鎮北三關交戰,這次出征前,我臨時接到軍務,未隨大軍一同出發。等任務結束,我接到父帥密信稱軍中情況恐怕有異,我擔心父親兄弟安危,便率部下有意另擇了近道星夜趕往北境,後來的事便和我之前所言一樣了。那兩人的確並非我父帥的部下,而應當是……我父親的政敵派來的,隻是,冰然你並不知道這些前情,又是怎麽發現他們不是好人的?”


    合著這裏頭還有政治鬥爭?辰逸應當是隱瞞了一些具體的細節沒有講,不過,我如果還好奇這些,恐怕會死的很難看罷。


    想到這裏,我得意道:“我怎麽發現的?我們這雖已經是北境,但離你爹駐守的地方可還有一段距離呢,你部下和你失散到確認你失蹤,趕去鎮北三關去報信,搜尋的人再從那裏出發找到這裏,這一去一迴,如今正在打仗更派不出什麽腳程很快的精銳來尋人,所以時間不會這麽短,這是其一;那兩人既然是你父親的部下,也知道你失蹤應該是遭遇了什麽變故,找到你竟然絲毫不在意你是個什麽情況,隻是急匆匆的要帶著你走,這不合理是其二。不過這些還都是我的推測,沒什麽證據,直到他們自己暴露了一個破綻——


    辰逸聽我講的頭頭是道,麵上露出欣賞之色:“什麽破綻?”


    我接著道:“我那時因為感覺有異不讓你們離開,其中一個人為了脫身,說謝謝我給你治箭傷。要知道你那時候傷口可是包紮過的,而且還隔著衣服,他們怎麽就一下子知道你受的是箭傷的?我們這種靠著山的村子裏,就算推測也該先想到是山裏的野獸或者拿刀的強盜吧。所以,大概是暗算你的人知道你中了箭而且傷的不輕,所以也沒派什麽高手,可誰讓你武功比他們高還遇上了懂醫術的我呢?不過他們能找到我這種又偏又窮的地方也是厲害了。”


    辰逸淺笑著順著我道:“嗯,姑娘醫術高超又聰慧過人,是辰逸的福星。”


    我突然被誇,不覺有些臉紅。


    辰逸沉吟片刻,又正色道:“今天那兩人,我擔心直接殺了他們會給你帶來麻煩,又怕他們若還想反抗我難以應付,這才放走了他們。如今他們雖然逃走,可也已經發現了這裏,我擔心他們若再派人來,會對你不利。我有意三天後帶姑娘你一同離開,隻要我不死,必定護你安全無虞,不知冰然是否願意?”


    跟他一起走?我一不會武功人生地不熟的人,他還真不怕被我坑死啊。我對他說:“我懂你的意思,隻是村裏人若發現我突然離開,怕是會多心亂想,到時又不知會發生什麽了。他們的目標既然是你,你若一走,找我的麻煩也沒什麽意義。再者,他們就算真上門來,我也能躲到山裏去,加上我還會醫術,你不必擔心我就是了。”


    辰逸本想再說些勸說的話,見我態度堅決,隻得道:“這……姑娘既然不願意,辰逸也不好勉強,隻是這個,”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竹製的東西遞給我:“這幾日我無事便用竹子做了些袖裏箭,雖不如鐵器鋒利,但防身應當足夠,就留給你了。”


    之後三天,他教會了我如何用那些袖裏箭,不得不說,古代的武器還是很有趣的。


    辰逸是在第四天的清晨離開的,我原本前一天晚上想好了要好好送別他一下,卻沒想到他走的如此之早,而我……自然是沒睡醒。


    顧辰逸從內室走出來,看到兀自做著好夢的女子,心下微動。他注視著眼前熟睡的人,眼神溫柔至極,更舍不得挪開視線,仿佛要把她的樣子深深刻在腦海裏。


    他略靠近了些,柔聲道:“冰然,我走了。”又將留給她的東西放在桌上:“這個,就當作紀念罷。”


    夢中的女子似是聽到他的聲音,含糊不清的迴答著:“唔……桌上那個包裹……有藥……你小心……別死啊……”


    顧辰逸打開前一天晚上被少女裝好的包裹,看到裏麵裝了各種這幾天趕著製好的傷藥,底下墊著他的戰袍,已經被洗了一遍,破損處還打上了歪歪扭扭的補丁。他珍重地收好包裹,“等這場仗結束了,我一定迴來接你,冰然,等我。”


    “……嗯……等……”


    等我醒來,他已經走的沒了影,桌上留了一塊玉和一張字條,上麵的字蒼勁而有力:


    “姑娘大恩,來日必報,至死不渝,唯願冰然善自珍重,勿以我念。——辰逸”


    我想起早些時候他好像是在走之前和我說了什麽,但那個時候我應該是……以為自己在做白日夢。


    我睡眼惺忪,敲了敲腦袋還是覺得一團漿糊:“他走之前到底說了些啥啊?我那時怎麽迴他的來著……等……我天我是睡傻了嗎,胡說八道了什麽!還有這個玉,他不會把這個當我問他要的診費了吧,可別說我們村,連隔壁鎮上恐怕都沒懂這個的,我這怎麽用出去?我要是早點清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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