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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雞叫從來都沒這麽動聽過。老太太說過等雞叫我們就安全了。
眼前這朱厭憤恨地瞪著我們齜牙咧嘴，嘴裏那臭氣熏的我是真受不了。陽光照在它身上，它的毛都開始冒煙了。
原來這玩意怕陽光啊。
朱厭哀嚎一聲就竄了出去，看樣子是又竄迴了那屋子裏。
“咱幾個是不是安全了？”我心有餘悸地看著王敬，王敬也點點頭，“應該是沒事了。”
我們是沒事了，那老太太呢？我們幾個出了屋子，除了一地狼藉，還是沒看見老太太的影子。
我撿起來那半截拐棍，“這老太太是不是，光榮了？”
付九照著我腦袋就來一下，“別胡說，人家可是第一任孟婆，活的年頭久了，哪是那麽容易就嗝屁的？”
“就是，既然那老太太敢養這東西，那就肯定有製服她的辦法。”徐淩雪也幫腔，但是昨晚上那嘎吱吱的嚼骨頭的聲音我還記得很清楚。
我那木頭匣子看起來是真丟了。我長歎一口氣，突然那關朱厭的黑門又開了！我們四個齊齊後退一步！
“那玩意怎麽又出來了？”我嘟囔著，一雙枯瘦的手抓著門，那老太太慢悠悠從門後頭出來了。老太太除了身上有點破破爛爛，其他的還真沒看出來有啥不一樣。她手裏還拿著我那木頭匣子。
“您沒事啊？”王敬看見老太太也是鬆了口氣，趕緊過去扶她。
老太太捶著後腰，“這迴可真是累了。你們三個不省心的崽子，不都說了不讓你們在雞鳴之前開門，你們怎麽就不聽話呢？”
我尷尬地咧嘴笑，老太太手裏還拿著半截拐棍，照著付九頭上不輕不重就來了一下，“還有你，挺大個人了，淨胡鬧！”
“咱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也趕忙去接著老太太拿著我那木匣子的手，“大娘，我這是不是就安全了？那女鬼不會再來搶我身體了吧？”
沒想到老太太沒有給我匣子的意思，讓王敬拿過來一把椅子，自己坐下喘著粗氣，看了付九一眼，“你放她走了？”
付九撲通一聲就單膝跪下，我們三個都沒明白怎麽迴事。付九低頭說道，“放了。”
老太太哆嗦著手指著他半天，“你是不是想起來什麽了？”
“沒有。隻是覺得她可憐。孤魂野鬼，投胎才是正道。喂了兇獸隻會讓兇獸更兇，最後難以控製。”
老太太啞口無言，最後才歎了口氣，“罷了，隨你們吧。你們幾個先出去，我和他有話說。”
老太太一指我，她們三個隻好乖乖聽話，整個屋子裏就剩我和這老太太。
老太太哆嗦著把匣子送到我麵前，我見她終於有還給我的意思，我這簡直受寵若驚，趕緊去接，那老太太就跟逗我玩似的，又拿了迴去。沒等我問她是什麽意思，她站起來，顫巍巍地就往那關著朱厭的屋子走，“跟我過來。”
我嘴角一哆嗦，這怕不是要把我喂了朱厭啊。
心裏這麽想，但是還跟著老太太來到那門前。那腥臊惡臭的味道差點沒讓我吐出來。
“開門。”
我是想好了，開門就開門，這要是那玩意衝出來要吃了我我肯定頭也不迴第一個跑，誰讓你讓我開門來著？
我咬著牙一拉門，我都想象到了各種撲出來咬我的場麵，但是出奇的安靜。這整個屋子就像是修羅地獄一樣，除了血還是血，偶爾還有點骨頭渣子。那朱厭正背對著我蹲在牆角裏也不知道幹什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進去。”
我猶豫了半天才邁出第一步，那老太太也跟我進來了。這老太太的腿腳好像比剛才好了，兩三步就走到我前頭來，“這朱厭，不是本體。真正的朱厭早就消失了，這是朱厭的一部分血肉所化，我把它關在這，就是怕它禍害別人。”
“那這一牆的血……”
“基本上都是動物的血。朱厭好食血肉，更喜食鬼魂。”
所以這老太太是打算用這兇獸幫我除掉那個女鬼。
老太太走到牆角朱厭的旁邊，居然伸手就要去碰它！
“小心啊！”我下意識喊了一聲。
“沒事，我走了，它也就活不成了。”老太太把這朱厭翻了個個，我這才發現，這朱厭的人臉猙獰得可怕，七竅流血！一動不動似乎真就是死了。
就在老太太翻過它來的時候，我這才看見！那被朱厭擋住了一具殘缺的屍體，就是那老太太！胳膊已經沒了，地上還有碎骨頭渣，還有小半截手指。
我張嘴說不出話來，那老太太居然走到自己屍體旁邊坐下了，看著自己的屍體，突然把手伸進屍體的嘴裏，掏出來一個小小的珠子，“厲鬼藥引，隻有厲鬼可不夠啊。”說著，她打開我那木匣子，把珠子扔了進去。
“這鬼丹，除了厲鬼藥引，死人鬼珠，還要有四種東西。具體還需要什麽，我不太清楚。但是我能給你的，就是我的死人鬼珠。”
“我沒想到因為我的事居然還害的你這樣。”明明是距離完成鬼丹又近了一步，但是我這心裏全是愧疚。老太太為了救我，現在也成了鬼。
“這都是命。我活的夠久了，活膩了。”老太太伸手要把匣子給我，我趕緊跪著去接。匣子迴來了，但是這匣子的代價有點太大了。
“我和您也不太熟，您值得這樣？”
老太太搖搖頭，“不是我值不值得，我隻是還二老板一個情。她之前找過我，說不管你要做什麽，一是要保住你的命，二就是不惜代價幫助你，不管你要做什麽。”
她把不管做什麽幾個字咬的很重，我這恍如驚天霹靂一樣。
阿雪看來知道了。但是她為什麽默許我這麽做？我這可算是對她的背叛啊。
“你走吧。”
我正要說什麽，她一句話就把我憋迴去了。我見她也閉上眼睛，我也不好再說什麽了。我隻能希望她能和活人一樣投個好胎。我站起來對著她鞠了躬，捧著我的匣子往外走。就在我走到門口的時候，老太太說，“付九這個人，你要自己把握。”
我一迴頭，她的鬼魂不見了，她的屍體和朱厭一起變成了兩張皮，再也看不出來之前還是個活人。我心裏五味陳雜出了屋子，她們三個都在等我。我看了一眼依靠在車邊抽著煙的付九，琢磨著老太太最後一句話的意思，要我自己把握。這是要我小心他，還是相信他？
我走到付九旁邊，“她死了。”
“知道。”付九沉重地吐了一口煙。
“她還會再投胎嗎？”
付九扔掉手裏的煙，在地上踩了踩，“她不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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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雞叫從來都沒這麽動聽過。老太太說過等雞叫我們就安全了。
眼前這朱厭憤恨地瞪著我們齜牙咧嘴，嘴裏那臭氣熏的我是真受不了。陽光照在它身上，它的毛都開始冒煙了。
原來這玩意怕陽光啊。
朱厭哀嚎一聲就竄了出去，看樣子是又竄迴了那屋子裏。
“咱幾個是不是安全了？”我心有餘悸地看著王敬，王敬也點點頭，“應該是沒事了。”
我們是沒事了，那老太太呢？我們幾個出了屋子，除了一地狼藉，還是沒看見老太太的影子。
我撿起來那半截拐棍，“這老太太是不是，光榮了？”
付九照著我腦袋就來一下，“別胡說，人家可是第一任孟婆，活的年頭久了，哪是那麽容易就嗝屁的？”
“就是，既然那老太太敢養這東西，那就肯定有製服她的辦法。”徐淩雪也幫腔，但是昨晚上那嘎吱吱的嚼骨頭的聲音我還記得很清楚。
我那木頭匣子看起來是真丟了。我長歎一口氣，突然那關朱厭的黑門又開了！我們四個齊齊後退一步！
“那玩意怎麽又出來了？”我嘟囔著，一雙枯瘦的手抓著門，那老太太慢悠悠從門後頭出來了。老太太除了身上有點破破爛爛，其他的還真沒看出來有啥不一樣。她手裏還拿著我那木頭匣子。
“您沒事啊？”王敬看見老太太也是鬆了口氣，趕緊過去扶她。
老太太捶著後腰，“這迴可真是累了。你們三個不省心的崽子，不都說了不讓你們在雞鳴之前開門，你們怎麽就不聽話呢？”
我尷尬地咧嘴笑，老太太手裏還拿著半截拐棍，照著付九頭上不輕不重就來了一下，“還有你，挺大個人了，淨胡鬧！”
“咱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也趕忙去接著老太太拿著我那木匣子的手，“大娘，我這是不是就安全了？那女鬼不會再來搶我身體了吧？”
沒想到老太太沒有給我匣子的意思，讓王敬拿過來一把椅子，自己坐下喘著粗氣，看了付九一眼，“你放她走了？”
付九撲通一聲就單膝跪下，我們三個都沒明白怎麽迴事。付九低頭說道，“放了。”
老太太哆嗦著手指著他半天，“你是不是想起來什麽了？”
“沒有。隻是覺得她可憐。孤魂野鬼，投胎才是正道。喂了兇獸隻會讓兇獸更兇，最後難以控製。”
老太太啞口無言，最後才歎了口氣，“罷了，隨你們吧。你們幾個先出去，我和他有話說。”
老太太一指我，她們三個隻好乖乖聽話，整個屋子裏就剩我和這老太太。
老太太哆嗦著把匣子送到我麵前，我見她終於有還給我的意思，我這簡直受寵若驚，趕緊去接，那老太太就跟逗我玩似的，又拿了迴去。沒等我問她是什麽意思，她站起來，顫巍巍地就往那關著朱厭的屋子走，“跟我過來。”
我嘴角一哆嗦，這怕不是要把我喂了朱厭啊。
心裏這麽想，但是還跟著老太太來到那門前。那腥臊惡臭的味道差點沒讓我吐出來。
“開門。”
我是想好了，開門就開門，這要是那玩意衝出來要吃了我我肯定頭也不迴第一個跑，誰讓你讓我開門來著？
我咬著牙一拉門，我都想象到了各種撲出來咬我的場麵，但是出奇的安靜。這整個屋子就像是修羅地獄一樣，除了血還是血，偶爾還有點骨頭渣子。那朱厭正背對著我蹲在牆角裏也不知道幹什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進去。”
我猶豫了半天才邁出第一步，那老太太也跟我進來了。這老太太的腿腳好像比剛才好了，兩三步就走到我前頭來，“這朱厭，不是本體。真正的朱厭早就消失了，這是朱厭的一部分血肉所化，我把它關在這，就是怕它禍害別人。”
“那這一牆的血……”
“基本上都是動物的血。朱厭好食血肉，更喜食鬼魂。”
所以這老太太是打算用這兇獸幫我除掉那個女鬼。
老太太走到牆角朱厭的旁邊，居然伸手就要去碰它！
“小心啊！”我下意識喊了一聲。
“沒事，我走了，它也就活不成了。”老太太把這朱厭翻了個個，我這才發現，這朱厭的人臉猙獰得可怕，七竅流血！一動不動似乎真就是死了。
就在老太太翻過它來的時候，我這才看見！那被朱厭擋住了一具殘缺的屍體，就是那老太太！胳膊已經沒了，地上還有碎骨頭渣，還有小半截手指。
我張嘴說不出話來，那老太太居然走到自己屍體旁邊坐下了，看著自己的屍體，突然把手伸進屍體的嘴裏，掏出來一個小小的珠子，“厲鬼藥引，隻有厲鬼可不夠啊。”說著，她打開我那木匣子，把珠子扔了進去。
“這鬼丹，除了厲鬼藥引，死人鬼珠，還要有四種東西。具體還需要什麽，我不太清楚。但是我能給你的，就是我的死人鬼珠。”
“我沒想到因為我的事居然還害的你這樣。”明明是距離完成鬼丹又近了一步，但是我這心裏全是愧疚。老太太為了救我，現在也成了鬼。
“這都是命。我活的夠久了，活膩了。”老太太伸手要把匣子給我，我趕緊跪著去接。匣子迴來了，但是這匣子的代價有點太大了。
“我和您也不太熟，您值得這樣？”
老太太搖搖頭，“不是我值不值得，我隻是還二老板一個情。她之前找過我，說不管你要做什麽，一是要保住你的命，二就是不惜代價幫助你，不管你要做什麽。”
她把不管做什麽幾個字咬的很重，我這恍如驚天霹靂一樣。
阿雪看來知道了。但是她為什麽默許我這麽做？我這可算是對她的背叛啊。
“你走吧。”
我正要說什麽，她一句話就把我憋迴去了。我見她也閉上眼睛，我也不好再說什麽了。我隻能希望她能和活人一樣投個好胎。我站起來對著她鞠了躬，捧著我的匣子往外走。就在我走到門口的時候，老太太說，“付九這個人，你要自己把握。”
我一迴頭，她的鬼魂不見了，她的屍體和朱厭一起變成了兩張皮，再也看不出來之前還是個活人。我心裏五味陳雜出了屋子，她們三個都在等我。我看了一眼依靠在車邊抽著煙的付九，琢磨著老太太最後一句話的意思，要我自己把握。這是要我小心他，還是相信他？
我走到付九旁邊，“她死了。”
“知道。”付九沉重地吐了一口煙。
“她還會再投胎嗎？”
付九扔掉手裏的煙，在地上踩了踩，“她不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