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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想動也不敢動了。我身上一點重量都沒有，也沒有了抱著我腿的蔡瘸子。我想睜開眼睛，但是我連眼皮都抬不起來。液體順著眼角流下來，也不知道是血，還是眼淚。
想睜眼睛但是死活也睜不開，這迴我看是十有八九真是要成了瞎子了。
“特娘的，別讓我有機會，我肯定弄死你！”我躺著吼了一聲，也不知道許薇聽不聽得見。
突然這時候有人拍我的頭，“這孩子，睡覺睡傻了？”
我從來沒聽過的聲音！我突然坐起來，我發現我居然可以慢慢睜開眼睛了。我沒瞎？但是這周圍怎麽變了樣？
我坐在火炕上，我身邊有個女人，手搭在我的頭上，這女人看起來怎麽和我老媽一模一樣？
我顧不得驚訝，擦了一把眼角，沒有血。那女人寵溺地替我順著亂了的頭發，“你這睡相真是有夠愁人的，頭發都睡得跟雞窩似的。”
我下意識地打掉她的手，這什麽情況？又是幻覺？
我下了炕，旁邊桌子上正好有塊鏡子，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左看右看，我還是我，但是這地方是哪？
我正納悶呢，屋門簾被挑開，王敬進來了，手裏還端著一小盤點心，笑盈盈地看著我，“睡醒啦？你也真是的，阿姨好不容易從城裏迴來，你也不跟阿姨好好說說話，就隻顧著睡覺。”
“你說什麽？”我看著王敬，“她是我媽？”
王敬湊到我臉前，摸著我腦門，“這也沒發燒啊，怎麽說胡話了？”
她手上確實還帶著體溫。
屋外突然有一聲老人的咳嗽，我心頭一跳，繞過王敬撩開門簾出來，我爺爺正坐在桌子旁邊喝茶，旁邊還坐著和我爸爸一模一樣的男人。
我爸媽早就在我八歲那年的車禍裏去世了！
那男人招唿著我，“來來來兒子，跟你爸我說說，和敬敬發展什麽樣了？差不多老爸我就去提親了！”
我腦子亂成一團。王敬和那女人從裏屋裏也出來了。王敬紅著臉，“叔叔，我倆還沒到時候呢。”
不對！這都是假的！
我不管他們奪門而出，我眼前的院子再熟悉不過了！這不就是我的家？許薇又耍什麽花招？
“許薇！你要什麽我給你什麽！你到底是要幹什麽？”我站在院子裏大喊。
院子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了，一陣風吹過，吹得我後背發涼。我警惕地看著周圍，什麽都沒有。
“什麽許薇？你同學？”王敬從裏屋出來了。
我知道眼前的她十有八九也是假的，我得想辦法從這幻覺出去。我不管在後麵喊著我的王敬，出了院子，剛跑兩步就撞到了人，那人直哎呦，“我說，小徐子你亂跑什麽啊，結婚的日子是能亂跑的嗎？”
這人是三叔啊！
“什麽結婚？”我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我低頭一看，我這一身換了，一身的西服，身後的院子裏鬧鬧吵吵的，我迴頭一看，院子裏都是人，王敬穿著婚紗就站在門口。三叔推了已經不知所措的我一把，“趕緊的啊，抱新娘過火盆。”
“是啊，哥，趕緊的啊，嫂子快等不及了！”徐淩雪穿著一身伴娘的白裙突然出現在王敬的身邊。
我的大腦已經麻木了。咬牙一狠心，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我抱起王敬就迴了院子。院子裏起哄的，祝賀的，喝酒的嘈雜聲混在一起，王敬害羞地把臉埋進我胸口。裏屋坐著的是我爸媽還有我爺爺，王敬的爸媽也在。
可能這是我最向往的生活？我突然覺得，就算在這幻覺裏也沒那麽糟。
我抱著王敬直接進了貼著囍字的屋子，裏麵火炕鋪的都是大紅的被褥。我把王敬輕輕放在炕上，把門關上。我長唿一口氣，才轉身看著王敬，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坐在炕邊，有點哆嗦的手想要去摸她的臉。
“我想現在跟你說一個秘密。”王敬看著我的眼睛說道。
“你要說什麽？”
“其實，我的眼睛能看見鬼。”
就像被晴天炸雷劈中一樣，剛才還覺得有點幸福的感覺瞬間像是被澆了一盆涼水。不對，陰陽眼不是我嗎？她在說什麽？
王敬以為我不相信，她伸手指著我身後，“其實我一直沒敢說，你身後有隻女鬼。”
我趕緊迴頭看，什麽都沒有。當我再轉過頭看王敬的時候，這炕上坐著的，是一個一身紅嫁衣的人，蓋頭一直遮到她的肩膀，她長長的指甲更像是一隻女鬼。我周圍的一切就在這瞬間開始褪色了！整個空間隻剩下我和這個女鬼。
“你不是阿雪，你是誰？”我壯著膽子問道，“許薇派你來的？”
她突然抬起手，停在半空，“這就是你最理想的生活？”
她的話就像來自九幽地獄，震懾心靈。我一時不知道怎麽迴答。她突然消失了，再出現的時候她就在我眼前，她長長的指甲離著我的眼睛不到幾厘米。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得咽了一口口水，她的指甲頓時就刺進我的眼窩！
疼得我在地上打滾一個勁哀嚎，豆大的汗珠帶著血順著臉往下淌！突然一雙手按住了我的頭，拖著我的臉，往我臉上吹了一口氣，疼痛輕了不少。
“慢慢睜開。”男人的聲音，怎麽聽起來這麽像付九？
我試著慢慢睜開眼睛，付九的臉就在我眼前。我能看見了？
我看著周圍，蔡瘸子已經死了，我手胡亂一動，打翻了許薇放在那的小香爐。我迴來了？
我試著站起來，雖然有點顫巍，但是好歹站起來了。這周圍一點許薇的影子都沒有了，王敬躺在離我不遠的地方，胸脯微微上下在動，還有唿吸。她身邊的還有徐淩雪的屍體。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沒想到她還是死了。”
我旁邊的付九指著徐淩雪，“你說她？她沒死。”
“這都被擰過去了還沒死？”
範老七突然出現了，他站在徐淩雪旁邊，往手心吐了口吐沫，抓著徐淩雪的腦袋，又給擰迴來了！
“你特麽當我妹妹是玩具啊？說擰就擰？”我忍不住罵了一句。
“年輕人哪來這麽大戾氣啊。”範老七拍拍手，徐淩雪居然站起來了！一手扶著自己的脖子，“我說哥，我沒那麽容易死，在說，我本來早就死了。”
我現在隻覺得荒唐。我看著付九，“九哥你怎麽來了？”
“當然是把你送迴來。”
“送我？”我指著自己，“你說什麽呢？許薇呢？”
“你之前經曆的不是幻覺。”付九盯著我的眼睛，“你剛才已經死了。如果不是我把你的靈魂送迴來，你都已經喝了孟婆湯去投胎了。那幻覺是每個人在投胎之前就要經曆的，滿足生前的遺憾。”
“別開玩笑了，一點都不好笑。”我站起來想活動一下，剛起來就被石頭絆了一下，就這麽一趔趄，我感覺有東西從我眼眶裏跑了出來！
那是一顆眼球！
“你的陰陽眼被奪走了，按道理來說，你應該死了，但是你吃過的東西保了你一命。”付九幫我撿起來那顆眼球，擦了擦又遞給我，我沒敢接，“走吧，二老板就在附近。她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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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想動也不敢動了。我身上一點重量都沒有，也沒有了抱著我腿的蔡瘸子。我想睜開眼睛，但是我連眼皮都抬不起來。液體順著眼角流下來，也不知道是血，還是眼淚。
想睜眼睛但是死活也睜不開，這迴我看是十有八九真是要成了瞎子了。
“特娘的，別讓我有機會，我肯定弄死你！”我躺著吼了一聲，也不知道許薇聽不聽得見。
突然這時候有人拍我的頭，“這孩子，睡覺睡傻了？”
我從來沒聽過的聲音！我突然坐起來，我發現我居然可以慢慢睜開眼睛了。我沒瞎？但是這周圍怎麽變了樣？
我坐在火炕上，我身邊有個女人，手搭在我的頭上，這女人看起來怎麽和我老媽一模一樣？
我顧不得驚訝，擦了一把眼角，沒有血。那女人寵溺地替我順著亂了的頭發，“你這睡相真是有夠愁人的，頭發都睡得跟雞窩似的。”
我下意識地打掉她的手，這什麽情況？又是幻覺？
我下了炕，旁邊桌子上正好有塊鏡子，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左看右看，我還是我，但是這地方是哪？
我正納悶呢，屋門簾被挑開，王敬進來了，手裏還端著一小盤點心，笑盈盈地看著我，“睡醒啦？你也真是的，阿姨好不容易從城裏迴來，你也不跟阿姨好好說說話，就隻顧著睡覺。”
“你說什麽？”我看著王敬，“她是我媽？”
王敬湊到我臉前，摸著我腦門，“這也沒發燒啊，怎麽說胡話了？”
她手上確實還帶著體溫。
屋外突然有一聲老人的咳嗽，我心頭一跳，繞過王敬撩開門簾出來，我爺爺正坐在桌子旁邊喝茶，旁邊還坐著和我爸爸一模一樣的男人。
我爸媽早就在我八歲那年的車禍裏去世了！
那男人招唿著我，“來來來兒子，跟你爸我說說，和敬敬發展什麽樣了？差不多老爸我就去提親了！”
我腦子亂成一團。王敬和那女人從裏屋裏也出來了。王敬紅著臉，“叔叔，我倆還沒到時候呢。”
不對！這都是假的！
我不管他們奪門而出，我眼前的院子再熟悉不過了！這不就是我的家？許薇又耍什麽花招？
“許薇！你要什麽我給你什麽！你到底是要幹什麽？”我站在院子裏大喊。
院子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了，一陣風吹過，吹得我後背發涼。我警惕地看著周圍，什麽都沒有。
“什麽許薇？你同學？”王敬從裏屋出來了。
我知道眼前的她十有八九也是假的，我得想辦法從這幻覺出去。我不管在後麵喊著我的王敬，出了院子，剛跑兩步就撞到了人，那人直哎呦，“我說，小徐子你亂跑什麽啊，結婚的日子是能亂跑的嗎？”
這人是三叔啊！
“什麽結婚？”我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我低頭一看，我這一身換了，一身的西服，身後的院子裏鬧鬧吵吵的，我迴頭一看，院子裏都是人，王敬穿著婚紗就站在門口。三叔推了已經不知所措的我一把，“趕緊的啊，抱新娘過火盆。”
“是啊，哥，趕緊的啊，嫂子快等不及了！”徐淩雪穿著一身伴娘的白裙突然出現在王敬的身邊。
我的大腦已經麻木了。咬牙一狠心，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我抱起王敬就迴了院子。院子裏起哄的，祝賀的，喝酒的嘈雜聲混在一起，王敬害羞地把臉埋進我胸口。裏屋坐著的是我爸媽還有我爺爺，王敬的爸媽也在。
可能這是我最向往的生活？我突然覺得，就算在這幻覺裏也沒那麽糟。
我抱著王敬直接進了貼著囍字的屋子，裏麵火炕鋪的都是大紅的被褥。我把王敬輕輕放在炕上，把門關上。我長唿一口氣，才轉身看著王敬，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坐在炕邊，有點哆嗦的手想要去摸她的臉。
“我想現在跟你說一個秘密。”王敬看著我的眼睛說道。
“你要說什麽？”
“其實，我的眼睛能看見鬼。”
就像被晴天炸雷劈中一樣，剛才還覺得有點幸福的感覺瞬間像是被澆了一盆涼水。不對，陰陽眼不是我嗎？她在說什麽？
王敬以為我不相信，她伸手指著我身後，“其實我一直沒敢說，你身後有隻女鬼。”
我趕緊迴頭看，什麽都沒有。當我再轉過頭看王敬的時候，這炕上坐著的，是一個一身紅嫁衣的人，蓋頭一直遮到她的肩膀，她長長的指甲更像是一隻女鬼。我周圍的一切就在這瞬間開始褪色了！整個空間隻剩下我和這個女鬼。
“你不是阿雪，你是誰？”我壯著膽子問道，“許薇派你來的？”
她突然抬起手，停在半空，“這就是你最理想的生活？”
她的話就像來自九幽地獄，震懾心靈。我一時不知道怎麽迴答。她突然消失了，再出現的時候她就在我眼前，她長長的指甲離著我的眼睛不到幾厘米。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得咽了一口口水，她的指甲頓時就刺進我的眼窩！
疼得我在地上打滾一個勁哀嚎，豆大的汗珠帶著血順著臉往下淌！突然一雙手按住了我的頭，拖著我的臉，往我臉上吹了一口氣，疼痛輕了不少。
“慢慢睜開。”男人的聲音，怎麽聽起來這麽像付九？
我試著慢慢睜開眼睛，付九的臉就在我眼前。我能看見了？
我看著周圍，蔡瘸子已經死了，我手胡亂一動，打翻了許薇放在那的小香爐。我迴來了？
我試著站起來，雖然有點顫巍，但是好歹站起來了。這周圍一點許薇的影子都沒有了，王敬躺在離我不遠的地方，胸脯微微上下在動，還有唿吸。她身邊的還有徐淩雪的屍體。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沒想到她還是死了。”
我旁邊的付九指著徐淩雪，“你說她？她沒死。”
“這都被擰過去了還沒死？”
範老七突然出現了，他站在徐淩雪旁邊，往手心吐了口吐沫，抓著徐淩雪的腦袋，又給擰迴來了！
“你特麽當我妹妹是玩具啊？說擰就擰？”我忍不住罵了一句。
“年輕人哪來這麽大戾氣啊。”範老七拍拍手，徐淩雪居然站起來了！一手扶著自己的脖子，“我說哥，我沒那麽容易死，在說，我本來早就死了。”
我現在隻覺得荒唐。我看著付九，“九哥你怎麽來了？”
“當然是把你送迴來。”
“送我？”我指著自己，“你說什麽呢？許薇呢？”
“你之前經曆的不是幻覺。”付九盯著我的眼睛，“你剛才已經死了。如果不是我把你的靈魂送迴來，你都已經喝了孟婆湯去投胎了。那幻覺是每個人在投胎之前就要經曆的，滿足生前的遺憾。”
“別開玩笑了，一點都不好笑。”我站起來想活動一下，剛起來就被石頭絆了一下，就這麽一趔趄，我感覺有東西從我眼眶裏跑了出來！
那是一顆眼球！
“你的陰陽眼被奪走了，按道理來說，你應該死了，但是你吃過的東西保了你一命。”付九幫我撿起來那顆眼球，擦了擦又遞給我，我沒敢接，“走吧，二老板就在附近。她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