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智者係上粉色圍裙,帶子勒出細韌的腰。他站在爐灶前,氣質儒雅中透出賢惠持家感。


    油亮紅潤的雞翅散發著撲鼻的香氣,湯汁冒著紅色泡泡,一道刺激味蕾的下飯菜就做好了。


    鏟子攪拌鍋裏收汁的雞翅, 在咕嘟嘟的響聲裝進盤子。


    智者下意識覺得沈燁會愛吃油燜雞翅和紅燒肉這種偏向油膩重口的下飯菜,最好再添點辣椒刺激味蕾。


    哪怕副人格在他身邊相處時間很短,沒有機會表達自己的飲食喜好。


    把最後一道菜裝盤保溫,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智者動作頓住,涼涼往外麵看了一眼。


    他麵色淡淡地拿起櫥櫃裏的剔骨刀,背在身後,打開廚房門看去。


    一道灰撲撲的高大身影正背對他坐在地板上,翻著大開的冰箱,腦袋探進去不知道在找什麽。


    男人的風衣變得殘破不堪,尾端被炮彈轟擊成碎條,身上還有隨處可見的幹涸血斑,好像剛從戰火紛飛的戰場上下來,蓬頭垢麵的樣子。


    他專心致誌地翻冰箱,精致俊美的側臉也灰撲撲的,有細小的傷口和血跡。


    智者敏銳地看到,他四處翻冰箱的手上沾滿了黑灰泥土,指骨破皮翻紅,露出一點白骨。


    手腕露出一截纏繞的髒繃帶,這些足以造成傷口感染的髒汙布條纏在他傷口上。


    男人好像感受不到疼,長睫不動,冰冷的白氣撲在臉上,襯得那雙眼睛明亮美麗。


    智者僵硬在原地,脊背像是被人打直了,血液倒流,讓他手腳冰涼。


    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坐在冰箱前的男人,語氣輕柔得好像會打碎什麽:“沈燁?”


    沈燁在間隙裏好像迴頭看了他一眼,但實在太餓就沒理會,拿出一碗冰激淩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這碗冰冷的東西能給他補充熱量,至少讓餓到絞痛的胃得到一點糖分補充。


    知道智者不像嬌滴滴的小貓一樣需要龐大的情緒價值,沈燁的態度肉眼可見的鬆懈起來,不再小心翼翼地去嗬護老公脆弱的內心。


    聽到聲音不理貓還猛吃冰激淩就是其中表現。


    智者也不在乎他愛搭不理的態度,他心髒抽痛,看著男人身上斑駁的血跡和傷口,以及明顯正在固定骨頭的繃帶。


    沈燁手上的冰激淩碗被奪走,一雙溫涼的手摟過他的背後,把他擁入懷中。


    “……餓了。”沈燁虛弱地擠出兩個字,想去把冰激淩搶迴來。


    智者嗓音發啞:“別吃這個,我給你做了好幾道菜。”


    髒兮兮的臉上被親了一口,沈燁還記得老公是個大潔癖,下意識要躲開,結果嘴上又被啵了一口。


    智者白皙幹淨的臉蹭上髒汙,他不太在乎,避開傷口小心翼翼把沈燁拉起來,讓他坐在餐桌前。


    智者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拿出來,擺在桌子上,把肉菜夾在米飯上。


    沈燁咬著筷子掃了一眼,感覺光是看著他就恢複了力氣。


    他把能抵得過他臉盆的米飯山抱過來,筷子一扒就是低頭猛吃,兩三口下去就吃光了米飯山的尖尖。


    好吃!


    沈燁眼睛亮了兩個度,疲乏無力的胳膊都充滿了扒飯的力氣,狂塞紅燒肉和米飯。


    智者給他喂完一整杯水,確定沈燁恢複了力氣後,去接了一盆熱水,拿出醫療箱,一一搬到沈燁的旁邊。


    沈燁知道他要幹什麽,抬起傷腿搭在智者的大腿上。


    智者剪開他的褲子,一條猙獰似蜈蚣的傷疤橫亙在小腿上,被一條黑線粗暴地縫合起來,勉勉強強止住了血。


    智者動作頓住:“你給自己縫了傷口?”


    “嗯。”沈燁頭也不抬,“很快就能愈合好,你把線挑出來就行。”


    智者臉色有點難看:“……為什麽會傷成這樣?”


    “迴家路上遇到了本土星武裝勢力的圍剿,殺光了迴來的。”


    沈燁用一句簡簡單單的話概括了背後的腥風血雨。


    智者看著他的模樣,可以窺見那時候的情況有多危險,讓輕易不示弱的沈燁這麽狼狽。


    咕咚喝完了一杯水,沈燁看向蹲在他旁邊不說話的智者,見他沉默不說話,伸手唿嚕了一把老公的頭,安慰道:


    “這具身體太脆了,動作稍大一點我就把自己弄骨折了,換以前他們同歸於盡都傷不到我。”


    見智者沒反應,沈燁拍了拍他的臉,留下一個黑乎乎的掌印。


    他心虛地收迴手,咳嗽兩聲,撒嬌道:“老公,我腿有點疼。”


    智者臉色難看,他強壓下噴湧而出的愧疚和怒意,盡力維持冷靜,眼神沉沉地處理雌君身上的傷。


    沈燁被他伺候得舒舒服服,昨天受的傷早就自動愈合好了,身上的傷還不到兩個小時。


    如果按照往常,他得在外麵待著直到傷口自愈才會迴來,總歸幾個小時後就完好無損了。


    這次是餓得受不了又實在想家了,才屁顛屁顛地趕迴來求心疼。


    “老公,親一口,我現在腿疼肚疼胳膊疼腦袋也疼。”


    沈燁把髒兮兮的臉懟到智者麵前,追著討美人老公軟軟的香吻。


    智者心情不好,堪比烏雲罩頂,陰沉著臉抬頭,看清沈燁眼底濃濃的笑意。


    那張黑乎乎的俊臉不停蹭他,把他潔白無瑕的襯衫蹭成了抹布。


    智者感覺自己的氣反過來錘了自己兩下,把他打得頭暈腦脹,像個被髒老婆迷昏的智障。


    很生氣,火又隻能對準自己。


    智者咬住他的嘴唇,強勢摁住雌君的後腦,撬開唇齒深吻進去。


    他嗅到了塵土、硝煙和機油的味道,是沈燁的味道。


    這氣味不香還嗆鼻,聞多了讓人覺得自己抱了一塊被烤得熱乎乎的黑石頭。


    沈燁的嘴上有血,有黑灰,還有油跡,智者的本能在叫囂嫌棄,質疑主人居然和這麽髒的嘴親在一起。


    智者不管不顧,溫柔地探索雌君。


    沈燁親了兩口也覺得不好意思,老公一副他是香軟蛋糕的態度去親他,珍重品嚐。


    他難得害臊一會兒,尷尬地想分開去擦擦嘴,被智者掐著下巴挪了迴來,強吻。


    沈燁腦袋宕機了三秒。


    “……”


    智者親滿足了,淡定地放開腦袋亂成漿糊的老婆,從一旁拿起裝米飯的大鋼盆,一口口給他喂飯吃。


    “你手受傷了,我來喂。”智者溫柔開口,不嫌髒地親了口他的臉。


    沈燁愣神過後,舉起手:“愈合了。”


    智者瞥了眼他不見傷口的手,語氣不變:“乖,讓我來喂你。”


    “愈……”沈燁話還沒說完,嘴裏就被塞了口飯,


    智者用不容置疑的態度告訴他:我不想聽。


    拗不過突然強勢的大貓,沈燁乖乖吃完了一鋼盆的米飯和三碟肉菜,連湯汁都拌了飯吧唧吧唧吃幹淨了。


    在被拉去洗澡之前,沈燁看向門口被隨手扔下的禮物盒,提醒道:“那就是索亞。”


    智者走過去拆開,望著裏麵的頭顱,眼底閃過森冷寒意。


    他起身把禮物盒踢到角落,轉頭對沈燁笑:“老婆,去洗澡。”


    男人肩寬腿長,穿著雪白的襯衫,為了做飯卷起袖口露出一截小臂。


    腰肢上還係著粉紅色圍巾,自成一道溫馨的風景。


    站在門口對他溫柔淺笑的模樣像是一個家庭煮夫,還是絕美人妻。


    沈燁吹了個口哨,讚歎道:“身材不錯,脫光衣服在門口等我。”


    這句話本意是調戲,但被調戲者卻當了真。


    智者勻稱白皙的手指放在圍裙帶子上,斯文道:“可以,需要我穿圍裙嗎?”


    美人裸體穿圍裙?


    沈燁發覺自己在美色麵前太不爭氣,老是臣服在老公那張絕美的臉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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