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是不是欠?


    許隨腦子裏蹦出來的第一句話。


    他知道他在做什麽嗎?


    許隨隱忍地咬住後槽牙,心裏有團火蹭蹭蹭往上燒。


    “為什麽……不摸?”惡鬼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單純的疑惑,坦蕩赤裸的暴露內心,以一種近乎好學的態度問。


    “摸摸……”


    惡鬼抱住懷裏的人類,牽著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懟,讓許隨肆意占便宜。


    人類不肯摸他,可能是沒找到喜歡的地方。


    惡鬼心想。


    於是他拉著許隨的手,找身上能讓人類摸起來開心的地方。


    那一顆凸起喉結,隨著喉嚨吞咽不停移動位置,漂亮又慘白,他喜歡人類的喉結,那人類喜歡他的嗎?


    飽滿結實的胸口,這是他生前最有魅力的部位之一,摸起來手感很不錯,人類會喜歡嗎?


    腹肌,標準壘疊的漂亮腹肌,這沒什麽好說的,人類對它的興趣並不高,晚上睡覺還推著他的小腹讓他離遠點。


    一直到小腹……


    許隨手指猛地抽離,想逃脫沈燁的掌控!


    惡鬼眼睛一閃,他察覺到了不同。


    許隨平靜的情緒驟然起了波動,給他反饋了羞惱和快樂。


    “你喜歡摸我。”惡鬼期待地說。


    喀嘣——


    是理智拉線繃緊的聲音,象征許隨的冷靜瀕臨坍塌。


    許隨說:“……夠了。”


    指揮官需要一個強而冷靜的大腦,許隨不會讓自己淪落到理智喪失的境地,他得做點兒什麽。


    在惡鬼貪婪而渴望的低喃中,在他大膽而放肆的求歡中,許隨迅猛有力地掐住他的脖子拖了過來。


    一個溫涼柔軟的吻落在惡鬼唇上。


    惡鬼本以為他貼一下就會鬆開,就像往常一樣哄得敷衍又冷淡,可是下一秒,他的唇齒被撬開,一個纏綿溫熱的深吻堵住了他不停喊“摸摸”的嘴。


    沈燁微微睜大眼睛。


    這是一個真正的、炙熱綿密的吻。


    許隨接吻時像他這個人一樣冷淡,他掐著沈燁的脖子,指骨用力陷進頸肉裏,帶點狠勁兒,吻的時候卻細致入微,動作堪稱溫柔,慢慢吞吞的。


    惡鬼眼底閃過亢奮,僵直凝固的血液好像都開始流動了,他迫不及待的張大嘴迎合許隨,跟要生吞了青年一樣。


    許隨掐了一下他的下巴,讓惡鬼嘴巴合小點。


    一吻完,重新冷靜下去的指揮官鬆開了惡鬼。


    惡鬼眼睛亮得嚇人,像裝了個300瓦的電燈泡,灼熱地盯著麵色微微泛紅的許隨。


    “再親……”


    惡鬼沉冷的聲音被黏糊糊的親昵和炙熱衝散,興奮地拿頭去撞許隨的胸膛,臉蹭在青年的胸口,不停啄吻。


    他學會了接吻,這次精準無誤的找到了許隨的唇,去尋找自己喜歡的柔軟。


    …


    接吻的空隙裏,惡鬼啄著他的唇,癡癡說:“再教……你還有……”


    “……這才是接吻,你還有東西……再教教我……”


    被親得頭暈目眩,心髒快要從胸腔跳出來,有種瀕死的激烈,許隨嘴唇紅腫,臉色紅白交錯,靠在男人懷裏捂著胸口喘氣。


    “沒有了。”許隨說。


    沈燁瞳孔微縮,語氣冷冷:“騙子。”


    沈燁求知若渴的態度,和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剝的眼神,讓許隨暗暗叫苦。


    他就知道不能開這個頭。


    隻要讓惡鬼嚐到一點點的甜頭,這個貪得無厭的家夥就會知道許隨偷藏了好東西不肯教給他。


    然後,就是不間斷的索要,糾纏,一直到啃光他的血肉,吸幹他的骨髓,確定把許隨榨得擠不出一滴油,這頭野獸才會鬆開利爪放過人類。


    可等野獸把所有東西都學會,許隨的腎也就別想要了。


    “我弱不禁風,還三天兩頭生病,撐不住你的體格子。”許隨拍了拍沈燁健壯的胳膊,沉重道,“給你我一條退路。”


    “教我。”沈燁瞳孔縮成針粒,他偏激而執拗的開口,“教我,怎麽做?”


    怎麽才能比接吻更深入?更親昵?


    怎麽把人類拆吃塞進身體裏,還不讓他死掉?


    他要學會這些東西,把許隨一步步榨幹,躲起來偷偷享用。


    見懷裏的青年不為所動,惡鬼沉默了幾秒,他牽起許隨的手去摸小腹。


    惡鬼磕巴又清晰的說,冰冷又陰森,結巴都衝不散骨子裏的壓迫和強勢。


    “教我……不然你的手,會進到肚子裏……”


    居然直接上威脅和強製?


    壞了。


    許隨心底一沉。


    真讓沈燁找到對付他的辦法了。


    …


    主播一連消失了半個小時,彈幕無聊到都快發瘋了。


    【人呢?難道被craftblue找到了?已經死了嗎?】


    【嘿,我聽到了熟悉的水聲……盲猜主播在和別人接吻!】


    【煩死了,說好的獵殺怎麽半截就沒了?!我看中那個戴眼鏡的男人,殺起來一定有趣!】


    一排排激烈的彈幕刷過,汙言穢語和血腥暴力齊飛。


    攝像頭晃悠了一下,主播的臉出現在鏡頭中,還是戴著口罩,頭上蒙著連衫帽,可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泛紅,欲望含在眸中尚未褪去。


    “抱歉,我們繼續。”主播的聲音變得沙啞,還是那麽好聽。


    【主播,你去哪兒了?】


    【哦吼,這個聲音,這個眼神,兄弟們我好像發現了什麽,你剛剛被qj了是嗎?】


    【誰那麽大膽對主播下手?該死!就不能多玩幾次嗎?!把我的那份也一起玩了!】


    【我大陸河畔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如果你能看到直播就吱個聲,告訴我們主播的滋味怎麽樣?皮肉嫩不嫩?】


    【才半個小時,這也太快了,兄弟你行不行?】


    許隨繼續無視彈幕,他往沈斯的房間走,口罩下的嘴唇腫得不能見人,跟被誰生啃過一樣。


    罪魁禍首就是亦步亦趨抱著他走的惡鬼。


    “親親……”惡鬼黏糊糊的說,想去拉青年的口罩。


    許隨冷淡道:“離我遠點。”


    惡鬼把臉埋青年頸窩裏,喉嚨發出咕嚕聲,聽起來像是在認錯,又像是在撒嬌。


    “對不起……”他委屈的說,“抱抱,別生氣……”


    許隨似乎冷笑了一下。


    這事兒還得迴到半小時前。


    在他說完威脅的話之後,人類的表情在憤怒和隱忍裏崩毀了半秒。


    那時候惡鬼差點以為自己要成功了,他等著許隨的寵溺和服軟,就好像他們相遇開始人類的態度那樣,從不會真正生氣,予己予求。


    下一秒,一個巴掌落在了他的臉上。


    這個對他縱容又溫柔的人類,頭一次露出真正的怒意,就好像創傷應激綜合症爆發那樣,上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老實說,惡鬼傻眼了。


    他沒想到人類會真正的生氣,那種隱晦的溺愛他能感受到,包容的,無奈的,就好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在他的試探和驗算裏,這次威脅不會讓許隨憤怒,很大概率會讓他得償所願。


    可許隨生氣了。


    爆發的毫無預兆,抽巴掌也幹脆利落。


    惡鬼被他打得滿目茫然,等迴神後就委屈的要抱抱,撒嬌半小時,許隨的態度依舊愛搭不理,顯然還沒消氣。


    “抱抱……”惡鬼又說。


    許隨的迴應,是不耐煩甩開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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