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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迴事?”趙相爺神色不虞的問道。


    小倩有些發怵,低頭道:“剛剛那府醫醫術不精,害的小姐更加痛苦,夫人一怒之下,將他辭退,現在命奴婢重新取找大夫過來。”


    趙相爺陰沉著臉沉默了幾秒。小倩杵在那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在趙相爺並沒有沉默太久,片刻之後,冷冷道:“去吧。”


    “兒啊,你看看你媳婦兒,就這暴脾氣,誰願意伺候?”趙老夫人走上前來,在兒子麵前上眼藥。


    “娘,你少說兩句吧!”趙相爺低沉道。


    他渾身都透著股子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低壓,趙老夫人不懂得什麽叫山雨欲來,但是她卻能感受出好壞之分。


    知道兒子這會子脾氣不對,趙老夫人雖有不甘,卻還是癟癟嘴,找了塊幹淨的台階一屁股坐了下來。


    就跟當年在鄉下的時候坐在田壟的時候沒什麽區別。


    也不知過了多久,小倩重新請了大夫進來,但是跟上一個一樣,再度被趙夫人給罵走了。


    “夫人,興許,真的就像大夫說的那樣,得將淤血揉開了才能好呢?”趙夫人身邊的婆子試探道。


    “我就不信了,不用這遭罪的法子,我的真兒腿就不能好了!”趙夫人看著女兒難受的模樣,心痛又憤恨的說道。


    “這……”婆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再勸說了。“是。”


    “還杵在這裏做什麽?趕緊再去找大夫啊!”趙夫人見不得自己周圍的人這幅唯唯諾諾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沒好氣的吼道。


    小倩又跑了出去。


    這一迴,趙相爺將裏頭的情況問了個清清楚楚,吩咐小倩:“先不用去找了。”


    他走進屋裏,隔著屏風問:“之前的府醫有沒有留下藥方之類的東西?”


    趙夫人正在氣頭上,沒好氣地懟了一句:“你問這個做什麽?”


    “到底有沒有留下?”趙相爺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夫人身邊的婆子生怕這夫妻倆又吵了起來,連忙替趙夫人迴答道:“留了留了,不但留了塗抹用的膏藥,還開了一張藥方,說是要內服外敷,才能好的更快。”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府醫說的去做!”趙相爺頓了頓,將聲音放柔,勸慰趙真兒:“真兒,別怕疼,忍一忍,讓人給你把腿傷的淤血都揉開,聽話。”


    趙夫人陪在這裏的這段時間,除了發脾氣以外,就是哭女兒受罪,與其說是安慰,更不如說是在宣泄自己心中的負麵情緒。


    反倒是趙相爺,在外頭等了這麽久,突然進來柔聲地勸慰著,這讓趙真兒的心頓時卸下了重重壁壘,所有的委屈都跟著湧了上來,抽抽搭搭的哭泣著。


    這下子,終於輪到了她來發泄了。


    “爹,我腿疼,我害怕……”


    “真兒別怕,爹在這陪著你呢,聽話,你若是不趕緊把腿上的淤血揉開,隻會讓自己更加受罪,忍著疼,趕緊揉開了,明天就不難受了。”


    “真,真的嗎?”趙真兒苦的抽抽搭搭,卻已經有些信服了。


    “自然是真的。”趙夫人身邊的婆子連忙附和著。“小姐,從前老奴的小孫兒也曾摔傷了膝蓋,摔出了好大一片淤青,老奴就是聽了大夫的話,趕緊幫他把瘀血揉開了,沒過兩天,他就又活蹦亂跳的了。”


    “真兒,你聽到沒,隻要趕緊把淤血揉開了就好了,乖,你忍著點兒。”趙相爺在外頭悉心的勸慰著。“來人,還不快幫小姐塗上膏藥!”


    “不行,真兒肯定受不了!”趙夫人在一旁阻攔。“我不圖好的有多快,隻要真兒她少受苦就行,還是趕緊去重新找大夫,一定能找到更好的法子的!”


    “娘,你就聽爹的,讓我試試吧。”趙真兒慘白著一張臉哀求道。“這種感覺太難受了,我不想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忍受這種痛苦!”


    “這……”女兒都這麽說了,趙夫人就算在不忍,也無可奈何。“那好吧!真兒,你可千萬別硬扛著,若是忍不了,就趕緊停下來,聽到沒有?”


    趙真兒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娘。”


    趙夫人實在不想看著自己的心頭肉受罪,便站起身來,走到外間去。


    既然趙真兒受罪無可避免,那做母親的,也就隻能多出去了。


    “你們……真兒,你別太勉強啊!”留下這句話,趙夫人就一路小跑出去了。


    屋裏很快便傳來趙真兒淒慘的吼聲。


    趙夫人因為害怕聽到,所以除了房門以後,就一直往外走,一直走到後院的盡頭,這才終於聽不到趙真兒的聲音。


    而趙相爺卻一直待在屏風外頭,時不時給趙真兒加油打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丫鬟們終於挺直了按揉,趙真兒膝蓋上的青紫消了大半,而她渾身上下,也仿佛剛從水裏撈上來似的,被汗水淌了個透徹。


    “真兒,你怎麽樣了?”趙相爺在屏風外擔心的問道。


    “老爺放心,小姐的腿已經好多了。”丫鬟恭恭敬敬的迴答道。


    “那真兒怎麽不說話?”趙相爺有些著急。


    “小姐剛剛受完大罪,力氣耗盡,須得休息一會兒,老爺放心,小姐無礙的。”


    趙相爺這才終於放下心來。


    “真兒,你好好休息,爹不打擾你了。”


    趙相爺離開以後,丫鬟們開始幫趙真兒擦洗身子,換了身幹淨的衣服。


    經曆過一場慘痛之後,趙真兒雖然渾身無力,但是腦子裏卻被放空了不少。


    如今她的腦子裏清晰地迴放著今日所發生的的一切。


    說實在的,說一丁點兒都不後悔,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種後悔,倒不是因為跟紀婉儀再次撕破臉。


    趙真兒是後悔自己太衝動了,因為衝動,她遭此大罪不說,還讓自己的名聲再一次一落千丈,被那些低賤的老百姓所品頭論足,看盡了笑話!


    趙真兒甚至能夠想象的到,今日之後,那些茶樓酒肆,但凡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會談論她今日的遭遇,言語之間,充滿著諷刺鄙夷,粗俗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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