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秀威脅江明哲微微配合,否則就叫江明哲的妻兒生不如死。


    江明哲沒說什麽,眼神深諳的目送他遠去……


    ……


    意識迴到了現實,


    我怔怔的看向江明哲,沒想到他的緘誓咒,是被爺爺種下的。


    爺爺,居然想殺我,還跟江明秀沆瀣一氣……


    難道我的父母也是被爺爺給……


    我不由得攥進了拳頭。


    把心髒放迴到江明哲的胸膛裏,我懷揣著複雜的心情,陷入了沉默。


    夜半,我們終於趕迴了茅山。


    師叔他們隔著老遠就感應到了我的氣息,飛出山門迎接。


    我被老太爺撕裂的身軀,已經愈合了,和馬大紅一起把江明哲扛了出來。


    “他這是……”四師叔大驚失色,急忙讓大師姐把醫具拿來。


    我搖了搖頭“沒用的,他不止是外傷,還中了某種邪術,隻有我爺爺能救,”


    “可你爺爺還被那人肉樁鎮壓著呢。”


    我立馬觀望了一下這方星宿。


    九星即將歸位……


    離爺爺被鎖天陣的星辰之力碾碎,最多還有兩三個小時了,他的情況比江明哲還要危急……


    我急忙把堂叔攙進了二十六洞裏。


    四師叔聽童夢瑤解釋完後,也立即命人把後頭的江明秀帶上來。


    我們一起進了二十六洞。


    洞裏麵,血肉蠕蟲仍舊滿地爬動。


    爺爺的魂軀被蠕蟲吞噬,九星歸位時,蠕蟲會死,爺爺也會灰飛煙滅……


    可我仍舊沒能查出這人肉樁迫害我爺爺的原因。


    “砰!”


    馬大紅忍不住狠狠給了江明秀一拳:“快說,你都知道些什麽??”


    江明秀隻是冷笑。


    死豬不怕開水燙!


    就在此時,我又抽搐了起來!


    “又是那兩道靈魂作祟??”童夢瑤著急的問道。


    我點點頭,努力壓製靈魂,卻感到意識都快被不屬於自己的思想撕碎了。


    四師叔急忙結出法印,想將我把靈魂吸出來。


    “不!”我急忙道:“他、他們很可能是我的父母!”


    “它們的精魄耗盡,是我強行把它們封在了自己的靈魂裏,用我自己的精魄暫時供養它們。把它們放出來,它們就灰飛煙滅了!”


    眾人沒想到是這樣,紛紛大驚失色,不知該如何是好。


    禍不單行——江明哲的靈魂也突然脫殼而出,鑽進了我的腦海。


    我的意識快被三道不同的意誌撕碎了,痛苦的滿地打滾。


    腦海中湧現出了乳白的強光,就像天國的大門。


    意識也隨即開始模糊,離開了此時此刻,神遊彼岸……


    ……


    驕陽之下,一台亮黑色的車子,飛馳在高速公路上。


    江承澤一家三口,還有偽裝成江明哲的江明秀,都坐在車上。


    孩子經過十四天的溫養,已經能夠適應外部環境了,江承澤就跟老婆商量了一下,最後夫妻兩一起決定,要帶著孩子去江門村探望父親。


    向來冷毅專注的江承澤,此刻卻顯得特別緊張,雙手緊緊攥著膝蓋,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前方。


    “還早呢,還有幾十公裏才到江門村。”楚婧香握住丈夫的手背,靠在他肩膀上安慰:“你再這麽緊張下去,恐怕還沒見到爹呢,你就先把自己嚇暈了。”


    江承澤咽了咽口水,反握住老婆的手,感到口齒發幹道:“沒有緊張,隻是很激動……”


    “知道嗎,我從小到大做過最多的夢,就是像今天這樣,跟我父親重逢……”


    “十九年了……明明知道自己父親是誰,明明知道他還活著,卻無法見他……這種滋味,像你這樣家庭美滿的人,是不會懂的。”


    “我懂。”楚婧香仰頭微笑:“你缺少了父親母親,我也缺少了公公婆婆啊。誰家做夫妻的孩子都有了,還沒見過家長?”


    江承澤愧疚的撫了撫老婆,然後苦笑一聲:“我父親名聲不太好,所有見過他的人,沒一個不認為他是個天生殺人狂……希望他不會嚇到你吧。”


    “放心吧,不會。”


    楚婧香的食指在丈夫胸口打轉。


    “看著你,我就知道公公是什麽樣子了。我相信你的判斷,公公他,應該有難言之隱,隻是被世人誤解了……”


    江承澤怔了一下,然後把老婆摟進懷裏,幸福的閉上了眼睛。


    得此賢妻,夫複何求……


    車子繼續迅速行駛。


    二十來分鍾,猛然一記急刹,差點把戴著眼罩熟睡的江明秀甩飛了出去。


    “草!你怎麽開的!?”


    江明秀扒下眼罩怒罵。


    後麵的孩子也被嚇哭了。


    紛亂之中,司機臉色煞白,顫巍巍的指向前方。


    原來已經抵達江門村的村口了!


    但江明秀還來不及高興,就惶恐的咽了咽吐沫。


    車蓋上麵,釘著一把劍,使得引擎冒煙。


    是妖道將夜的那把青銅劍……


    “為什麽來江門村?”將夜淡漠的聲音響徹天空:“或者說,為什麽來找江有為?是何居心?”


    江明秀還沒敢吭聲,江承澤就硬著頭皮道:“他是我父親,我想見他。”


    “哦?你就是江承澤?”


    隨著話音落下,一股勁風猛然襲來,刮得眾人睜不開眼。


    等風睡過後,披著黑風衣、叼著麥稈、俊美無比的將夜,已經坐在了駕駛位上。


    司機掛在十幾米外的樹上,一臉懵逼。


    “我想跟他單獨談談。”將夜冷淡道。


    江明哲咽了口吐沫,屁滾尿流的跑下了車。


    楚婧香也在江承澤的眼神示意下,懷揣著擔憂避到遠處。


    將夜迴頭看向搖籃裏的孩子。


    方才還在哭鬧的小孩,一見到將夜,就突然不哭了,甚至非常親切的伸出兩隻小手,想摸將夜的臉。


    江承澤見狀,試著揣測道:“族長大人說,你自稱是人皇的子嗣?”


    “也就是說,你也算我們的老祖宗之一了?”


    將夜伸手彈了下小孩的額頭。


    看著他吃痛噘嘴的模樣,將夜勾唇道:“他是他,我是我,雖然我是他的皇子,但早在很久以前,我們就劃清界限了。”


    說著,將夜的眼神冰涼很多,看向江承澤:“你沒聽說過你父親有多危險?就不怕羊入虎口?”


    江承澤看著還沒滿月的兒子,微微點頭:“怕……”


    “可是不能因為怕,就什麽都不做……”


    “我相信我父親是有苦衷的,我必須調查清楚,我不希望他往後餘生都躲躲藏藏。”


    “對了……你是在跟蹤我們嗎?”


    將夜拉下車窗,望向遠方的大山,道:“偶遇而已,我在歸妹山調查一些事情。”


    “總之,有些話,我不好跟你明說。”將夜點了點腦袋:“你們江家人,不論做什麽,心裏想什麽,人皇都一清二楚。包括現在跟我說話,他也聽著呢。”


    “所以,我隻能勸你,還是迴去吧,你父親不正常,你跟他見麵,會有危險的。”


    江承澤深吸了口氣,搖頭道:“我是他兒子,如果我都避著他,他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我自己也會抱憾終身。”


    “不過,我也不是沒防備。”江承澤從旁邊的包裹裏翻出一把步槍。


    塑料做的玩具槍,所以過關時也沒被扣押,但圓珠狀的子彈有股特殊味道,而且刻著密密麻麻的咒印。


    “前幾天我拜訪了天師會會長,他是科學與玄學並修的奇人,跟我一見如故,就送了我這把法器防身。還有串項鏈……”


    “噗!”


    將夜突然吐出嘴裏的草杆,一下子就把槍支衝碎了。


    “你這是……”


    “省省吧。”將夜冷淡道:“你父親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突破了風水界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和光同塵之境,雖然也在當天受到圍剿、身受重傷,但你以為他想殺你的話,憑你手裏的玩具能製止他?還不如直接去一趟茅山宗。”


    “為什麽?”


    “因為你爺爺、江無戒,就在那裏。”將夜淡淡道:“江無戒建造好那口石棺後,就一直在追殺你父親,後來就被你父親軟禁在了茅山宗二十六洞裏。”


    “江無戒這些年調查出了很多事情,而且茅山宗的太極真武伏魔陣,可以屏蔽掉人皇對你心理的竊聽。”


    “所以,如果你在你父親身邊,感覺不對勁,或者遇到了危險的話,就去茅山宗吧。不僅可以保護你們,也可以解答你的一些疑惑。”


    江承澤連連點頭:“多謝高人指點!”


    將夜踹開車門,拔出了車蓋上的青銅劍。


    看著遠處的江明秀,將夜隨口問道:“你爹隱居江門村,就隻有寥寥幾人知情,你是怎麽知道的?”


    “是堂哥告訴我的,他好像跟我父親一直有聯絡。”


    “是麽?”將夜微微蹙眉:“可我在歸妹山已經有三年了,也一直觀察著山下你父親的動靜,從未見到他跟你堂哥聯絡過。這破村子裏連根電話線都沒有……”


    “而且,你爹今天一早,就離開了江門村。算一算時間,貌似正是你們動身來這裏的時候,他也動身了……”


    “有意思……”


    將夜嘴角微勾,猛然化作一道黑色的流星,瞬間飛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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