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秒之間,為慧尼姑就被打成了重傷!


    所有人都傻了眼了。


    為慧尼姑方才交戰時已經暴露了氣機,是個已破第三大境界一重天的絕頂高手!


    結果在這個不速之客的手下,居然毫無反手之力,被打的這麽狼狽!


    嘶~


    到處都是倒抽冷氣的聲音!連班參喇.嘛的額頭上,都滲出了幾滴冷汗!


    他身高將近一米九,圓臉蒜頭鼻,臉頰總是紅紅的,是飲酒過度的現象,一捧大白胡子髒啦吧唧的,看著很邋遢。


    他肥肥胖胖,挺著大肚子跟三層下巴,穿著一身縫縫補補的灰色破麻衣,腰間挎著個酒葫蘆,不時有酒水從破洞裏抖落出來。


    眾人再次倒吸涼氣。


    不僅因為他的外貌跟實力格格不入,更因為他那一捧灰白交雜的亂發中,隱隱的能看見六個戒疤;


    居然也是僧人出身,乍一看跟魯智深似的!


    “嗝~~~”


    胖乞丐打了個長長的酒嗝,撫著滾圓的肚皮一臉不爽。


    “這也太不抗揍了,還以為能減減肥呢~”


    眾人禁若寒暄,誰也不敢跟此人搭話。


    唯獨幾個輩分大的人,眼裏都閃過了震驚,似乎認出了這個胖乞丐。


    胖乞丐隨手把暈過去的六師姑夾到懷裏,一邊仰頭灌酒,一邊朝我們走了過來。


    “這位前輩好強啊……”我忍不住讚歎道。


    胖乞丐耳朵很靈的動了動,斜眼瞥著我哼道:“不是叫你們天師會的躲遠點麽?”


    我猛一楞——他就是那位用玄鳳與我交談、把掌門人喚做老三的人??


    砰!


    又是一人降臨。


    是五師叔!


    五師叔看了眼六師姑慘重的傷勢,氣得渾身發抖,卻盡量克製著道:“別怕,我們的人到了!”


    話音剛落,又是四個人淩空飛下。


    他們都很老了,白發蒼蒼蠶眉樹皮的,但除了一位天生羅鍋外,其他三位都腰杆挺得筆直,滿麵紅光,一看就是得道高人。


    而且他們都梳著高簪、披著深青色的道袍。


    道袍不是亂穿的,顏色越深輩分越高,看他們的款式,至少也是執事級別的;


    而且在道教三大派裏,龍虎山道袍為赤金色、我們茅山是黑灰色,唯有太一教是青藍色。


    莫非……他們是太一教的四大長老?


    其中駝背的那位老人掃了一眼四周的狼藉,再看看清心道姑的傷勢,不住的搖頭歎息。


    “荒唐,真是荒唐啊!”


    “好好一個選拔大會,怎麽搞成了這樣?穀鑫,你怎麽跟風水界交代?”


    穀鑫心虛的咽了咽吐沫,舔著張老臉扮無辜:“紫陽前輩,您怎麽能亂叩帽子呢,我可是一直都在竭力製止惡性事件發生啊,是茅山宗的這些人……”


    “罷了。”紫陽真人擺手打斷,一邊運功替六師姑療傷,一邊淡淡道:“你們協會權力大,貧道管不得你們。但我們道教三大派,自古就有不可分割的手足關係。若你們再在這裏撒野,我太一教就算敗了名聲、犯了皇威,也絕不會置之不理。”


    穀鑫臉色心虛,班參卻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既然不惜代價也要庇護,又為何隻來了你們四根老木頭?”


    紫陽真人臉色微變。


    我跟五師叔小聲交談了幾句,這才知道,龍虎山跟太一教的本館都在外省;


    四師叔已經打了電話過去,但等他們派人趕來,至少也是深夜了!


    湊巧的是,太一教的四位長老,原本就被特邀為此次比賽結束後的頒獎嘉賓,暫住在附近的道觀裏,五師叔就把他們請來了。


    “對付區區蠻夷,要那麽多幫手作甚!”一名長老冷哼道。


    班參譏笑連連,猛一抬手,九個兇神惡煞的手下從背後站了出來。、


    他們主動暴露了氣機,令我們大吃一驚——居然都是破了第三大境界的高手!


    先前我粗略的檢視過這幫匪徒的氣機,雖然有四百多人,但有近三百人是第一大境界的炮灰。


    剩下的百十人裏,除了班參一直沒暴露氣機外,大都是第二大境界的中流砥柱,不過超過六重天的高手少之又少。


    但現在看來,班參也怕我們留有後手,就一直刻意隱藏實力!


    麵對眾人驚愕的神情,班參笑得更不屑了:“中原地大物博,你們道家又向來被譽為中原風水界的魁首,可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堂堂太一教的四大長老,居然隻有紫陽真人你一個是第三大境界的強者,其他三位不過第二大境界八重天罷了,是不是受到太多的讚譽,反而怠惰了?”


    “而我們吐蕃諸派,卻勵精圖治,更是得到了天女大人的古之傳承,近些年來突飛猛進。”


    “現在,你們中原,才是真正的蠻夷、井底之蛙!”


    眾人聞言皆怒,卻無言以對。


    自從中原風水界近半數的高手,在圍剿我爺爺的過程中被反殺後,中原風水界就漸入頹勢了。


    在場的六十多人,已經是現如今中原風水界的第一梯隊了,但除了柳慕白外,竟連一個破了第三大境界的人都沒有。


    但我聽四師叔提起過,在江門村事件以前,中原風水界突破第三大境界的高手,將近過百!


    一時間,我心裏麵五味陳雜的。


    不得不承認,爺爺的確撼動了整個中原風水界的根基;但,我一點都不覺得爺爺做錯了;


    別人要殺他和奶奶,難道讓他乖乖站著挨宰嗎?


    而白勁鬆以前提起過,他的師尊是在接到一封“天誅令”後,才跟其他各派一起圍剿我爺爺的;


    也就是說,真正的責任,就在於發出天誅令的那個人,我一定要把他揪出來!


    “諸位莫慌。”紫陽真人淡然的撫須道:“我這三位師弟,雖然隻有化神境八重天的道行,但對所研習的法門極其精通,加上貧道,完全可以陪這九個小喇.嘛耍耍。”


    “剩下這幾百個小娃娃,想必諸位同仁足以應付。”


    “忒!你可別替我們擅自做主!”穀鑫急忙煽動道:“說到底這是你們茅山宗的劫難,憑什麽讓我們來頂!?我們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啊!”


    “外賊入犯,不戰自退?老東西,你這種狗漢奸,也他媽配做副會長!?”馬大紅痛罵道。


    紫陽真人示意我們稍安勿躁,然後淡笑著望向那個胖乞丐,風輕雲淡道:“哪怕諸位不出手,也沒關係,這幾百個西域小賊,加上那老禿驢,就都記在我妙音師兄身上,正好讓他減減肥、解解酒,不然他就快睡著了,一睡又是幾十年。”


    妙音??


    這胖乞丐,是大師叔??


    怪不得我覺得他的聲音很耳熟!


    可上次在歸妹山相逢時,雖然沒見到麵,但他的聲音給人一種很嚴肅認真的感覺,怎麽真人這麽……隨性!身為風水界最德高望重的絕世高手之一,卻滿口他媽的……


    “你大師叔喝醉了。”五師叔苦澀的提醒道:“他不能沾酒,一沾酒就瘋瘋癲癲的,其實平常是個很莊嚴的人。”


    這時——


    “特奶奶的,老子又不是烏龜,何曾睡過幾十年?你可別亂講!”大師叔用手指使勁撐開眼皮,顯得他特別精神抖擻。


    紫陽真人笑著捋了捋須子:“妙音師兄幾十年不問世事,要不是還記得無為師兄六十年前那個預言,怕是茅山完了,你還在鄉野捕魚捉鱉呢,不正是一夢千秋嗎?”


    無為?


    這就是我爺爺的道號嗎?


    大師叔此時很心虛的撓了撓腋窩,挎上酒葫蘆走了出去:“不跟你鬼扯了!不是要揍人嗎,人在哪兒?出來挨揍!”


    班參喇.嘛頓時謹慎起來。


    雖然他這邊人多勢眾,可他完全看不出我大師叔的深淺,這令他感到很忌憚。


    為慧尼姑此時掙紮著站了起來,嘴角還在流血,蹙眉道:“你是妙音?你怎麽胖成這德行了?”


    大師叔濃眉一挑“你這個醜八怪,又是從哪家湯圓兒碗裏蹦出來的?”


    湯圓……


    為慧師姑下意識摸了摸光頭,然後惱羞成怒道:“我是白馬寺的為慧!”


    “為慧?看起來也不智慧啊,怎麽不叫為愚呢……”大師叔嘀咕著,漏出個貌似憨厚的笑容:“唉,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方才我見你頭頂戒疤,卻兇戾如魔,定是個披著僧皮招搖撞騙的邪教份子,不曾想是白馬寺鼎鼎有名的為慧上師,下手重了點,實在抱歉啊。”


    被人痛打了一頓,還要當著麵指桑罵槐,為慧尼姑差點當場氣吐血。


    “妙音,你當真認不出我嗎?別忘了,你先是僧人,而後才上茅山做了道士。當年你與我,是一齊在白馬寺受戒的!”


    大師公盯著為慧尼姑看了好半天,猛一拍大腿:“這不是那誰嗎,怎麽成這德行了,跟個老怨婦似的!”


    “都說麵由心生,看來師妹這些年過的不太好啊……”


    “你……啊!”


    為慧尼姑怒急攻心,引發了傷勢,當場氣暈了過去。


    “一個出家人,咋這麽大火氣呢,一天天的誰氣她了?是不是周期亂了啊……”


    大師公嘀咕著,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了一包烏雞白鳳丸,丟在為慧尼姑懷裏,就轉身走開了。


    他走到班參喇.嘛麵前,由上自下打量了一圈,一臉認真的問:“就是你小子找揍啊?”


    “看著跟個小白臉似的,抗不抗揍啊?總不至於讓我出不了汗吧?”


    班參喇.嘛嘴角抽了抽。


    作為密宗的頭目,他走到哪裏不是受萬千信眾崇敬,今天卻被指著鼻子問抗不抗揍。


    但大師叔越不把他放進眼裏,他就越感到忌憚;


    他想了一下,一臉慈眉善目道:“阿彌陀佛,施主莫要衝動。貧僧其實並不想開戰,隻是有事想跟貴門派商議。”


    “好說好說。”大師叔點著頭道:“等我把你這幫徒子徒孫全殺了,咱們再慢慢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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