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淩浵輸了比賽,而且中了媚術,使得信徒們紛紛質疑起了她。


    我看著這一幕,深深的出了口長氣。


    外人都認為,宋淩浵是天道派下的使者,心無雜念,一心為風水界斬除禍殃。所以她的話才有真理般的作用,也正是因為她輕飄飄一句話,就讓我無端端成了風水界的公敵,卷入逃亡生涯。


    可她戾氣凜然,為了殺我,甚至不惜串通白勁鬆鉤織殺局,就算有可能害死婚禮上上百條人命她也在所不惜,這算什麽天道使者?


    我今天就是要讓世人都知道,宋淩浵也有七情六欲,雖然長生不老,但本性依舊是凡人,她也有犯錯的時候!


    而遲早有一天,我要證明她更大的錯誤——我不是邪童!就算是,也不會引發永劫!


    宋淩浵走迴觀賽席,本能的抬起了手。


    原本應該將她攙上去的班參喇嘛,卻冷冰冰的,一動不動。


    宋淩浵愣了下,然後緊咬下唇,罕見的流露出了委屈之色。


    我突然覺得,宋淩浵也挺悲哀的。


    她生下來就是把屠刀,雖然有自己的思想,卻終身被不屬於自己的意誌捉著刀柄;


    盡管看起來挺威風的,受萬人敬仰,但一旦她犯了錯,那些將她奉若神明全力支持的信徒們,也會將這一丁點錯無限放大。


    班參喇嘛看了會兒宋淩浵,突然開口道:“穀副會長,恕貧僧無法認同這場比賽的結果。”


    “那位柳施主明顯知道天女有傷,趁虛而入,實乃不義!而且也很不公平。”


    “嗬,你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大師。”五師叔調侃道:“咱這又不是大學生高考,來參加比賽的選手,賽前也大都是斬妖伏魔之輩,天天與邪物相鬥,哪個身上沒留下點暗傷?要說不公平,堂堂長生不死、積累了上千年經驗的天女,來參加凡人的比賽,才是最大的不公平吧。”


    “而且居然輸了,嘖嘖……”


    五師叔有點毒舌,惱的班參喇嘛咬牙切齒。


    “不用再說了!”宋淩浵卻冷喝道:“輸了,就是輸了,沒有借口!”


    穀鑫點點頭:“既然天女自己都這麽說了,老夫也沒意見。作為大賽的主辦方兼主評委,老夫今天恪守的就是公平公正公開。”


    班參喇嘛瞠目結舌瞪著宋淩浵和穀鑫,然後冷哼一聲,扭身走了。


    穀鑫此時卻站了起來,麵無表情道:“老夫宣布一件事——這場比賽結束後,還會有一場複賽,從淘汰者中篩選出兩名選手,予以進入第二輪比賽項目的資格。”


    “什麽??你開玩笑吧穀鑫!”五師叔惱火道“這不是擺明了給宋淩浵放水?”


    四師叔也微微蹙眉道:“穀副會長,賽前規劃時,你好像沒說過要舉行複賽?”


    穀鑫老神在在的喝了口茶,道:“事在人為嘛,既然發現了比賽規則有問題,當然要及時糾正了,否則跟一灘死水有何區別?”


    “總之,我舉個例子——第三厲害的,遇上了第一厲害的,輸了;而第十厲害的,遇上了比自己更弱的,贏了,這難道就意味著第三不如第十嗎?這公平嗎?這樣子選出來的會長,能服眾嗎?盡管運氣好本身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但也該給運氣差的選手一次補正的機會嘛。”


    盡管都很清楚他是給宋淩浵開小灶,但不得不承認,他說的也有些道理。


    而且好些評委的弟子也被淘汰掉了,他們全都支持穀鑫。


    四師叔向來從大流,五師叔則棄權了,最後就通過了複賽的議案。


    得到這個結果,我直接離開了會場。


    宋淩浵不會再吃第二次虧了,接下來的比賽不用看,她肯定會勝出。


    我還不如迴去抓緊準備第二輪比賽,因為比賽項目已經貼在布告欄上了——“入洞尋屍”


    雖然標題很隱晦,但重點顯然在於“尋屍”;


    尋蹤覓跡,隻靠自己是行不通的,我跟三師兄商量了一下,他答應幫我搞件法器。


    童夢瑤從沒見過這麽精彩的比賽,就跟四師姐一起留在賽場繼續觀看了。


    我和四師兄剛迴到靜心道場的大門口,我就步伐一頓。


    四師兄問:“怎麽了?”


    我用眼角餘光瞥了下身後那叢晃動的野草,微微搖頭:“沒什麽。”


    但剛走過側院的拱門,我就示意師兄躲到牆後邊去,我自己躲在了另一邊。


    聽到有人靠近,我立馬伸出了腳,把那人絆了個狗啃泥。


    三師兄立馬撕住領子給他淩空揪起,摁在了牆上,砂鍋大的拳頭懸在眼前。


    “且慢!”我製止道。


    “怎麽,認識?”


    “嗯……”


    跟蹤我的,居然是那個黃毛!


    一會兒慘叫求饒、一會兒又訕笑著攀交情,比得上川劇變臉了。


    “你為什麽跟蹤我?”我質問道。


    黃毛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我沒跟蹤你啊,你又不是美女,我就路過啊……”


    我冷笑一聲,淡淡道:“上次我五師兄說,要一拳把你打的屎尿橫流;而我三師兄的拳頭,比五師兄的還要大幾號,你猜會不會讓你的菊花當場“決堤”?”


    “別、別啊!我這西褲剛買的,阿瑪尼的,大幾萬呢!”


    黃毛臉色蒼白的猶豫了片刻,小心道:“我確實有事拜托你們,也不是啥大事兒,就是想問一下——江流兒是在這兒嗎?”


    我心下一沉,三師兄也臉色微變。


    我想了一下,冷聲道:“關你什麽事?你跟我七師弟應該不認識吧?”


    “額,確實不認識,但不代表沒事找他啊,還挺緊急的呢,其實在飛機上就該說了,隻是沒想到那麽倒黴,遇上了空難,我都嚇傻了,清醒過來的時候,江道長已經不在了……”


    我眯了眯眼:“是什麽事?”


    黃毛這時倒硬氣了,緊緊咬著牙關,一副打死不說的樣子。


    但我能猜到,這事情應該是別人托付給他的。


    正在我遲疑要不要變迴容貌時,一名外門弟子跑了過來。


    “江流兒呢?有人找他。”


    我愣了愣,怎麽今天都趕著找我?


    “額,是誰?”


    “不知道,他沒說,不過……”外門弟子遞來一封牛皮紙:“他說江流兒看了裏麵的東西,自會見他的。”


    袋口沒封,我直接把裏麵的東西取了出來,居然是張請帖。


    請帖上印著我跟童夢瑤的婚禮信息,卻沒有我們倆的署名。


    這意思是,不請自來?


    在我的婚禮上,不請自來的人,莫非是……


    堂叔??


    是堂叔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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