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才一抖拂塵,刮起一陣黑旋風,卷得樹葉、塵土沙沙作響,好大的陣勢!


    源頭和尼婭被刮得暈暈乎乎,再定睛瞧看,值班房的燭光就在眼前晃動。源頭自言自語,說道:“這個鬼老頭子,還吹唿自己修練成仙呢,看看大黑旋風,神仙來無影去無蹤,豈能這個樣子?不知被鬼魂叫去看戲,咱們還能不能活成了?”


    “謝大哥這些事情誰知道呐,大概咱們身上的陽氣都讓鬼魂給吸光了,一定是活不成了,我想迴家鄉看望父親、母親,可能是迴不去了。”尼婭感覺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尼婭這件事情也不盡然,看地宮娘娘不像是壞人,不想傷害咱們,就是讓咱們陪著看戲而已,倘若是有壞心思,咱們還迴得來?況且我的身上沒有任何不適。”源頭仔細推敲得出結論。


    “謝大哥我感覺沒有你相像的那麽簡單,沒看那兩個守陵人眼圈發黑,一看就是陽氣不足的樣子,我估計是被吸了陽氣,夠嗆了。”尼婭表情凝重而嚴肅。


    “唉,都怪咱倆貪嘴,晚飯大吃大喝的,要麽哪裏來的這等事,夥伴們都在值班房沒出屋,老奴才拿他們沒辦法。原本想拿鏟子處理一下糞便,這可倒好,一個大旋風將咱們劃走了,這也太邪乎了。看來這皇家陵園真的鬧鬼呀!”


    “謝大哥可別說了,都怪咱們點背,所以讓老鬼頭一股黑旋風卷走了。”尼婭感覺命運對自己不公平,怨天尤人。


    “凡事都是有原因的,我不應該叫醒你,應該叫大嶺子、小強、黑蛋,起碼他們有武功在身,你說這多嚇人呐!”源頭後怕不已。


    “謝大哥快迴值班房吧,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處,其實你不叫我,我也想起來去廁所。”源頭平日裏對自己體貼入微,尼婭此時沒有怨言。


    “尼婭你真好,你怎麽不埋怨我幾句,那樣我心裏會好受些,我是男子漢,應該保護女生,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我就是個窩囊廢,打不過老鬼頭子。”源頭垂頭喪氣的說道。


    謝大哥這怎麽能怪你呢,人是打不過鬼魂的,何況地仙宮裏麵的鬼魂,娘娘大概修煉成仙了,這個老鬼頭子也修煉的挺厲害,是人類不能企及的。”尼婭說得神乎其神。


    “人類盡管趕不上神仙厲害,倘若會武功那就不一樣了,你看大嶺子多威武,起碼遇到這種情況不能做窩囊廢,得跟老鬼頭子動五把操子。我下決心,以後好生跟他們學習武術。尼婭你也應該學習,你看師姐、師妹武功非常厲害。”源頭幡然醒悟。


    “嗯呐,謝大哥,我也學習武功,倘若遇到壞人,起碼不會是大家的累贅,你說那樣多好,假如有武功在身,今晚一定打敗老鬼頭子。”


    “唉,武功哪是一天兩天能學得來的,人常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武功慢慢練習吧,你教我的文化課程我也不能落下。”源頭將自己習文練武做了初步規劃。


    “謝大哥,隻要自己肯下功夫,不久的將來,一定是文武雙全響當當的男子漢。”


    源頭和尼婭大半夜的被老奴才強行叫去看戲,嚇得驚魂未定,在外麵聊了一會,穩定了一下心緒,才躡手躡腳的迴到了值班房,重新插好門,尼婭輕聲說道:“明天晚上,咱倆可別出門了,地宮可不是好去處,陪著一幫死人看戲,心裏那種惶恐不安,誰也體會不到。”


    “尼婭,其實我也害怕,不是沒辦法嗎?明天晚上咱們說啥都不出去了,最好找一個尿盆,內急就在屋裏解決。都睡著了,大家沒事就好。”


    “嗯哪,謝大哥,快點兒睡覺吧,明天別跟大家說,免得大家惦記。”尼婭上床拉好了床帳簾。


    “嗯哪,尼婭,快睡吧,真困得慌。”


    看來大家的確是過於疲勞,竟然沒發現源頭和尼婭出去,而且是走了一個時辰。


    翌日清晨,大家都起床了,源頭和尼婭還在熟睡中,大家還以為是昨天喝了酒的緣故,也就沒在意。


    師姐一見門窗都貼上了驅鬼靈符,仔細瞧看一下,說道:“師弟,你竟然有師父的靈符?”


    “師姐,你倒是認識,可不是師父的靈符嗎?是師父送給我的。”


    “這是我師父的靈符,師父什麽時候來的都不知道。你們可別冒認,做為師父的弟子,這驅鬼靈符我還能不認識?他老人家畫的靈符我一看便知曉。”胡月瑤接過話茬。


    “小妹,這真是我師父畫的驅鬼靈符,從小就跟她老人家生活在一起,他的靈符我不會認錯。”師姐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倆可真有趣,這是你師父畫的,這也是她師父畫的,我看還像我師父畫的呢?爭論什麽呀?聰明反被聰明誤,仔細想想這裏麵的道理?”黑蛋感覺有趣。


    師姐和胡月瑤恍然大悟,“你是師妹?” “你是師姐?”


    世界很小,小到師姐妹相遇全然不知,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大嶺兄長是我的師兄?真是不可思議。”胡月瑤如夢方醒。


    “還有他,黑蛋哥接受過師父的嚴格訓教,也是師父的弟子。”我說道。


    “大家剛知道啊?我就是肖春風的弟子!”黑蛋非常自豪的說道。


    “你們四人都是同一個師門,感情我是局外人?這怎麽可能?”小強有些醋意。


    “你的武功是我傳授的,幹脆叫我師父得了!”我說道。


    “得了吧,我可不想做你徒弟了,問題是我不想有這些師叔、師姑,尤其是胡月瑤,給我當師姑我可受不了。”小強憤憤不平。


    “小強兄長,看我年紀小,不服我是不是,才不願意做你師姑呢!”胡月瑤故意拿起一隻飛鏢。


    “小妹,得了吧,不當師姑就算了,何必一言不合就動五把操子?我可不想像小鳳凰一樣。”小強算是領教胡月瑤飛鏢的厲害了。


    提及小鳳凰,胡月瑤不自覺黯然神傷,也許是離家太久,想家鄉了,還是想那些早已放飛的鳥兒?胡月瑤和叔父胡二東家這次押鏢離家太久,盡管給胡家鏢行捎迴書信,叔侄出門在外,家裏不免也會擔心。怎奈胡月瑤和胡二東家都是性情中人,大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叔侄也深陷其中。


    馬虎派人給大家照常帶來食物和生活用品,師姐和胡月瑤迴京師給皇上紮針。讓來人給馬虎帶口信,讓馬虎派人護送師姐和胡月瑤,怎奈路途太遠,要麽這邊也要去人接應。


    白天夥伴們到處轉轉,皇家陵園四周青山環抱,綠水長流,著實是個風景宜人好地方。


    源頭和尼婭被老奴才脅迫看戲,兩點人並沒有說,大家也沒看出什麽反常現象。源頭小聲問尼婭,說道:“尼婭,咱們去地宮也算是長見識了,你說地仙娘娘喝的茶水怎麽那麽清香?一打開茶碗蓋子,香氣……”


    “香氣四溢。”尼婭提醒道。


    “對了,香氣四溢,整個屋子都聞得到。可比我媽曬的那柳樹葉子強多了,還有那苦了吧唧的婆婆丁也不好喝。老奴才給咱們茶桌上放的茶水,也沒敢喝,人家說,吃喝鬼魂給的食物就迴不來了,那是定死無疑!”


    “嗯呐,挺嚇人的,幸好沒喝那茶水。”尼婭附和道。


    “沒喝那茶水我有些後悔了,今天咱倆還去,喝點嚐嚐啥味道,尼婭,你說好不好?”


    “謝大哥你還是改不掉貪嘴的習慣,隻是為了喝茶水?去那種讓人喪膽遊魂的地方?馬仁兄拿來的茶也挺好喝,你就喝去唄。”尼婭仍然心有餘悸。


    “尼婭,不隻是為了喝口茶水,也是為了看戲,你昨夜裏看的不是挺好的,還給我講了一大套,在地宮外麵哪裏有這種好戲瞧看。”源頭勸說道。


    “那是沒辦法了,人家不讓咱們迴來,強迫讓你陪著看戲。願意去你去吧,我可不去了,咱倆的衣服都被蓋上印章了,地仙宮寶,跟師姐衣服上的印章一模一樣,早晨我偷偷洗掉了。”看不出尼婭竟然是個心思縝密的女生。


    “怪不得大清早問我要衣服,我還尋思你稀罕我呢,鬧了半天是被老奴才蓋上印章了?啥時候蓋的我都不知道,好在咱們穿的不是白色衣服。”源頭悻悻的說道。


    “鬼魂蓋章還用跟你商量?這個鬼老頭子太嚇人了,那大白眼珠子想想都瘮人。”尼婭拍了拍胸口。


    跟小強、黑蛋練了一會拳腳功夫。看見源頭和尼婭聊得熱乎,一陣嘀咕,根本聽不見說些什麽,小強用巾帕擦了擦汗水,說道:“唉,你們真把對方當成對象了?說什麽私秘話語?能不能公布於眾,讓大家聽聽!”


    “小強大兄弟,可別胡說八道,我從現在開始不叫尼婭媳婦了,那是剝奪她的人身自由權利。其實就是閑聊天,我倆也不會練習拳腳啥的,要麽閑待著。”源頭滿口搪塞之詞。


    “嗯哪,跟謝大哥聊天,說今夜晚不喝茶水了,喝茶水會上廁所。”尼婭說話露怯。


    “我的媽呀,尼婭大妹子,嚇死人了,我還以為你尿床了呢?昨天吃晚飯,喝酒喝多了?跟喝茶水有啥關係?”源頭極力掩飾。


    我暗自思忖,他倆一定是有事隱瞞,看源頭說話有些不對勁,眼神閃爍迷離。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尼婭一個外國女生,身處異地他鄉,大家有權利保護她,可是我一個男生怎麽問,問是不是被源頭欺負了,想想又難以啟齒!還是師姐迴來再說吧,跟尼婭溝通一下,講一下女生要有自我保護意識。


    源頭看大家持懷疑的態度,現在的源頭今非昔比,頭腦不能說聰慧,處理事情基本正常,他讀懂了大家的眼神,連忙說:“看我幹嘛?想什麽呢,我可沒欺負尼婭,盡管給他叫媳婦,隻是口頭禪而已,要不問問尼婭是不是這麽迴事?”


    “謝大哥沒有欺負你?他說的是真實的?”我借著源頭的話題追問。


    “大嶺兄長,謝謝夥伴們的關心,謝大哥沒有欺負我,是真的。”尼婭說道。


    還好,不像我想象的那麽糟糕!我早已將尼婭當成摯友,她和師姐、師妹同等對待。就算她以後想在這片土地上立足,我不同意她嫁給源頭,起碼兩個人文化程度上有一定的差異。


    小強和黑蛋也是如此,對尼婭百般嗬護,生怕出什麽狀況,真心希望她早日迴國與父母團聚。


    源頭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子,他說的話不能說每句話都非常穩妥,但是可信度還是很高的。可是哪曾想,我的想法有偏差,卻掩蓋了實質性問題。


    天色已經到了下午時分,讓黑蛋留在皇家陵園比較放心些。


    跟小強去迎接師姐和胡月瑤,騎馬走了百餘裏,方才見到蹤影,師姐過度勞累懶得言語,胡月瑤仿佛是隻不知疲倦的小鳥,一路上說個不停,也沒有太新鮮的事,也就是一路上的所見所聞。


    “有道是,難尋少年時,總有少年來。”師姐感歎不已。


    “師姐,您現在還跟小姑娘一樣,一點沒有變化,既美麗漂亮,又閱曆豐厚。”我讚許道。


    “也許是師父為我鎖住時光,即使容顏不改,怎奈心性迴不到從前了,再也迴不到天真無邪的那段時光了。”


    師姐羨慕胡月瑤正值青春的心態,師姐接著說道:“青春時期的女生,猶如一鴻清泉,甘甜而透明。”


    “經曆了歲月的洗禮,時光的沉澱,你是個韻味十足的女生。師姐我特別喜歡你!”胡月瑤臉上泛起了紅暈。


    “小妹,說喜歡師姐還有什麽難為情的?要說喜歡我,臉色發紅都是有情可原的。”小強沾沾自喜。


    “小強兄長,高興也沒什麽用處,誰喜歡您了,臭美吧?”胡月瑤迴懟道。


    “不喜歡何必明說?這個時候就不拿大家閨秀的風範了?”小強話語咄咄逼人。


    “小強同學,別無理取鬧了,竟敢欺負我師妹?以後別拿大家閨秀打壓人好不好?”我連忙幫腔。


    仲夏午後的陽光分外熾熱,猶如大烤爐一般,烘焙過的砂土路變得尤為堅實,馬蹄踏在板結的路麵上發出“噠噠”的響聲。走了百十餘裏的路程,太陽漸漸的偏西,似乎成熟過後,即將沉澱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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