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急匆匆而來,明擺著是為罪犯求情的,張大人在刑部大堂以理據爭,一張嘴對付三張嘴,公、檢、法的,幾位高級長官,那口才還用多說嗎?怎奈張大人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別說在朝為官多年見多識廣,寒窗苦讀,考上的頭名狀元,用學識淵博,才華橫溢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有道是,張大人是出了名的政治家,他具備政治智慧和能力,參與政治活動並在長期政治實踐中產生的影響。在政治領域有一定的政治視野和對未來的預見,同時也具備處理政務的能力。


    張大人能言善辯,他這是伸張正義,再高明的人,也抵不過一個“理”字!


    三堂長官不是不知道犯人有冤情,皇上下旨斬立決,豈敢違抗!可是又爭辯不過張大人,都是在朝為官,張大人是不可小覷的人物。沒辦法,隻能叫衙役押解罪犯當堂審問,刑部尚書說:“堂下犯人聽著,張霆修大人在此,你有什麽冤情盡管道來!機會難得,錯過這個機會,不再有,犯人如實迴答,倘若有一句假話定不饒你。請辦案衙役將所供證詞記錄在案!”辦案衙役聽見吩咐,連忙打開案簿。


    “多謝大人恩澤,今天見到幾位仰慕已久的大人,盡管以不堪的狀況見麵,學生不甚感激,請諒解我以學生自稱,我名叫馮德元,是一等鎮國將軍姚大嶺的朋友,我家是開客棧的,姚大嶺是我家的住客,他們同行四人,其中有一名女子叫尼婭,夜裏尼婭無故丟失,那夜一等帶刀侍衛馬虎和路通也在我家安逸祥客棧住宿,當時路通早已不知了去向,馬虎聽聞女子丟失幫忙尋找。”馮掌櫃如實迴答。


    “哦,失蹤的女子找到沒有?”大理寺卿問道。


    “失蹤女子尼婭找到了,是在一個地窖裏找到的,再晚一會她就性命難保,那地窖裏還有多名女子屍體,已經腐爛不堪,那裏是個沒人居住的廢棄民宅,當時路通也在場。”


    “你說的可屬實?路大人來廢棄民宅做甚?不是跟馬虎一起去的嗎?是奉旨到卜寧執行公務去了。”督察左禦使有些驚訝。


    “路通先就不在客棧了,當時這起案件的殺人兇手鄭發財,正在炒製“丹藥”(四十八顆女人心髒),他們預期弄到四十九顆,結果被姚大嶺給攪和了,當時鄭發財在廢棄民宅屋裏炒製“丹藥”,路通在外麵放風。”馮掌櫃敘述。


    “馮德元你說的可屬實?你可知道汙蔑朝廷命官罪加一等!你可知曉?”刑部尚書沉聲道。


    “我講述的絕無虛假之詞,請大人明鑒。”馮掌櫃說道。


    “馮德元你不要怕,將你所知道的情況全部說出來。鄭發財為什麽會聽路通指使?相隔甚遠他們怎麽會相識?”張大人問道。


    “路通經常來我家客棧住宿,結識了我內弟鄭發財,據鄭發財交代,路通說,給他弄四十九顆女人心髒,日後保他升官發財,這個混賬受路通指使,一年之內竟然殺害四十八名女子。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他和姐姐從小失去父母雙親,逃難到了卜寧,見他們姐弟可憐,留在家裏,他姐姐鄭香非常勤快,做得一手好飯菜,據說給大戶人家做過丫鬟,人長像也好,後來我太太提議將她收房,剛開始還好,後來姐弟倆就起了歹心思,哪曾想我娘子和女兒慘死在鄭發財的屠刀之下,母女倆死得冤枉啊!”馮掌櫃說到了傷心處,眼裏淚花滾動。


    “馮德元你心存善念,反倒引狼入室,據說鄭發財早已失蹤,你可知道他的下落?”刑部尚書問道。


    “鄭發財早已不在人世了,當時姚大嶺和卜寧衙門辦案小衙役攜手抓住鄭發財,鄭發財的口供已經記錄在案,他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說殺人都是路通指使,路通說最毒不過女人心,要用女人心煉製長生不老丹藥,他說這是是以毒攻毒,路通這個假道士,著實害人不淺。”馮掌櫃恨得咬緊牙關。


    “路通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呀!你怎麽知道鄭發財已經不在人世了?他的屍體現在哪裏?”大理寺卿問。


    “馬虎跟路通打鬥,試圖想抓住路通,可是路通武功高強,與馬虎的武功旗鼓相當,馬虎擒拿不住,一路追趕迴了京師,馬虎原本想順路帶姚大嶺迴京師的,結果先行一步,他委托我送姚大嶺,姚大嶺在卜寧被迫充當白役,我找到了他,一路到了胡家鏢行,胡東家是我的朋友,我們就住了兩日,結果鏢行接到了一個郵寄的‘特殊貨物’,那個郵寄人沒有見麵,放到門衛處就走了,還有一個便條,收件人:京師禦前一等帶刀侍衛馬虎。”


    “是郵寄給馬虎的貨物?郵寄的‘特殊貨物’到底哪裏特殊,難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督察左禦使問。


    “一個木箱子,上麵一層是一個玉如意,玉如意質地很好,是西域玉石,下麵一層的貨物用多層紅布包裹,打開一瞧看,竟然是人的首級,我仔細辨認,的確是鄭發財的首級。”馮掌櫃敘述道。


    “鄭發財的首級在哪裏?說是鄭發財作案,為什麽目擊證人看到的是你的這張麵孔?世上隻有雙胞胎會十分相像,你和鎮國將軍的相貌為什麽如此類同?快快從實招來。”刑部尚書問道。


    “您瞧看一下,我的真麵目跟畫像到底像不像?”馮掌櫃摘下人皮麵具。


    “啊!原來是人皮麵具!這……”這一舉動,驚呆了眾人。三堂長官和張大人被驚得瞠目結舌,半天才緩過神來。


    “這就不難想象了吧?鄭發財帶著人皮麵具作案,目擊證人看到的當然是這張麵孔了,請幾位長管大人和張大人明鑒呐!”馮掌櫃懇求道。


    “是路通做的人皮麵具?盜用鎮國將軍頭像?路通和姚大嶺他們原來就相識?”大理寺卿問。


    “路通跟姚大嶺從前並不相識,是六公主尋找姚大嶺時,到處張貼畫像,才被壞人盜用,他是無辜的,他不是殺人兇手,而且為了捉拿路通曆盡了千辛萬苦。”馮掌櫃如實講述。


    “你們不是押鏢了嗎?還沒迴答鄭發財的首級在哪裏?”督察左禦使詢問。


    “說起鄭發財的首級,話就長了,這次胡家鏢行派胡月瑤和胡二東家押送‘特殊貨物’,到了京師後,住在興盛客棧,‘特殊貨物’被客棧謝掌櫃堂弟螃蟹盜走,現在還不知下落,螃蟹是路通的爪牙,還有十幾個大內高手也是路通的同夥,去卜寧劫獄就是大內高手和螃蟹所為……”馮掌櫃講述道。


    “盡管是押鏢貨物,應該謹慎才是,怎麽會被人盜走?螃蟹盜走鄭發財首級目的何在?是路通指使他所為?”刑部尚書問。


    “大家一路辛勞,想睡個安穩覺,那個‘特殊貨物’,有一股樟腦丸混合的臭氣味,就單獨放在另外一個房間,結果被螃蟹盜走,原想把木箱子送到刑部,可是卻丟失,找到興盛客棧掌櫃索要,掌櫃追問堂弟螃蟹貨物下落,他隻說鬥雞輸了銀子,拿貨物拿去抵賬了,說是幫助找迴來,結果螃蟹一去不迴,傍晚路通來了興盛客棧,引來十幾個大內高手,螃蟹也摻和其中,是來捉拿姚大嶺的,我們人手眾多,幫助姚大嶺突出重圍,螃蟹被堂兄用飛鏢射傷,交代了所有罪行是路通指使他幹的,他隻是想掙銀子而已,去卜寧劫獄劫鄭發財,供認不諱。”馮掌櫃敘述。


    “馮德元你說的可是事實?螃蟹和十幾個大內高手為什麽聽路通指使?”大理寺卿問道。


    “螃蟹說為了掙銀子,至於那些大內高手,學生也不知道為什麽聽路通所用。”馮掌櫃說道。


    “三位長官,要是不審問,哪知道這些事情?馮德元你可真夠仗義的,甘願為朋友拋頭顱,灑熱血!是好樣的!本大人佩服之至呀!”張大人非常感慨。


    “不看重大嶺是富家子弟,也不看重他是鎮國將軍,隻是因為他年紀輕輕,是個正直善良之輩,我死不足惜,家裏沒有牽掛,娘子和小女不在人世了,學生不願意苟活於世,還不如替好人死去,也別將學生說得多麽高尚無私,學生袒護的不是兄弟,我袒護的是正義!”馮掌櫃聲音高亢。


    “原來你也是受害者,險些命喪黃泉,馮德元你有一大把的好光陰,不可有輕生的想法,好一個袒護的是正義,你的品行無人能及,讓本官肅然起敬。”刑部尚書懷有愧疚感。


    “你們都是好官員,如果不殺我沒辦法交差,請大人賜我一死,我不怪任何人,這都是學生命該如此,請立即決斷。”馮掌櫃說道。


    “看來你是飽讀詩書之人,怎麽會甘願命運安排?您當真願意去死?年紀輕輕不可妄自菲薄。本大人一定為你討個公道。”大理寺卿承諾道。


    “又有幾人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可是姚大嶺著實冤枉!我不能不管,我情願替他頂罪,請幾位大人賜我一死。”馮掌櫃悻悻而談。


    “你也是人生父母養,妻子、小女不在人世了,還有父母、兄弟,難道他們不為你擔心嗎?難道你死了就不冤枉嗎?馮德元你考慮清楚,倘若將你釋放,你可願意?”督察左禦使問道。


    “假如將我無罪釋放,不再追究姚大嶺的責任,學生當然願意,不知幾位大人怎麽向皇上交旨?學生的確內心難以安寧。”馮掌櫃說道。


    “馮德元你隻管日後好生的生活。看來你開一家客棧,又是一家高級客棧,接納高級官員,富商巨賈的客棧,平日裏你吃喝不愁,還是好生的過日子吧,以後也不要過於誠實,動不動就替兄弟頂罪,不知道你有幾天性命?至於我們怎樣向皇上交旨,你不用多管,隻要你不戴人皮麵具,出門就沒人敢捉拿你,你還是快些走吧!”刑部尚書命令道。


    “我走了,三堂衙役會不會再去捉拿姚大嶺?要是那樣我寧願不走。”馮掌櫃執拗道。


    “三堂沒有權利無故捉拿無罪之人,你放心好了,請相信三堂長官是清官,張大人是清官,你今天被無罪釋放一定要感激張大人才是。”刑部尚書說道。


    “感激張大人真知灼見,不然我的性命休矣!同時感激三堂長官清正廉明,感激幾位大人救命之恩,學生無以迴報!”馮掌櫃跪地磕頭謝恩。


    三堂長官唏噓不已,聲稱幸虧審問,不然了就釀成大錯了!


    “張大人不能不佩服你的膽識,難道你不怕皇上怪罪於你嗎?倘若知曉,你與三堂合謀放走了‘罪犯’,我看吃不了得兜著走!”刑部尚書直言不諱。


    “唉!事已至此,仔細品味一番,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放走了‘罪犯’這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呀,現在距離午時三刻還剩多少時間?希望幾位長官考慮一下,最好給皇上一個滿意的答複?皇上可是一國之君,日理萬機,可不要讓皇上在這件事情上苦惱。”張大人苦口婆心的提醒道。


    “張大人,聽你一言,茅塞頓開,本官自有道理,請張大人放心好了。”大理寺卿接過話茬。


    “目前可以蒙混過關,不過明日早朝可要到皇上那裏負荊請罪呀?要麽可是著實的欺君罔上啊!”張大人提醒道。


    三堂長官當即表示明天早朝一定麵見皇上,將今天之事如實告知皇上,以求得皇上寬恕。


    張大人捋著胡須笑啊,不是老朽不自謙,本大人今天做了一件增福添壽的好事情,有道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要在有生之年多行善事,不圖政績斐然、青史留名,但求問心無愧就好。日後與小女見麵,也有話說,畢竟是姑爺子的親眷,讓姑爺子也沒有話講。至於皇上那裏,我在朝為官多年,還不了解皇上嗎?皇上在朝堂之上,草率的下旨,這樣大的一件重大殺人案件,不經過三堂會審,皇上的心思我猜透,假如有冤情,必有出頭之人去過問本案件,這也是考驗大臣的時刻。皇上知曉,自己在位期間,不但皇上以國為家是個明君,大臣們心係百姓,都是不差臣子。這樣說也可能以偏概全,除了極個別的人,路通這個假道士就是個例,營私舞弊,企圖篡權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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