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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怎麽迴事!”厲湛清到底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即便內心著急,依舊能夠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分析著老夫人那應該是還在老宅,還能說話,打電話的是女傭,那最起碼事情還不會很壞。


    “老夫人她,她突然吐血了!”女傭顯然是嚇壞了,說話顛三倒四的:“生氣,不肯去醫院……”


    還沒等厲湛清再說什麽,那邊忽然尖叫一聲,跟著就是重物撞擊地板的聲音。


    “老夫人!”


    “啊,好多血,都是血!”


    “怎麽辦,啊,救命啊,救命啊!”


    老夫人的聲音也隱約夾雜在其中,虛弱不堪。


    “都滾……滾……不如死了……糊塗……野種……”


    厲湛清臉色忽地一白。


    他隱約猜測到原因,是否是因為今天他帶關明欣和厲念迴來的消息傳到了老夫人耳朵裏,所以把老人家給氣吐血了?如果真是這樣,老夫人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他這一輩子都將活在愧疚之中。


    當下容不得多想,放下話筒大衣沒穿就轉身往外走。他猶豫一下,還是沒有被帶關明欣和厲念去,這個時候兵荒馬亂,不是見麵的好時機。


    而且老夫人情緒不穩定,他也擔心嚇到厲念。


    “少爺!”老管家隻知道出事了,也不知道什麽事,看到他匆匆離開,追了上來。


    厲湛清跳上車,甩上門前丟下來一句:“你跟少奶奶說我有事出去一趟,別的不要多說!”


    他也擔心關明欣知道太多會胡思亂想,不想關明欣有心理壓力。


    “好。”老管家知道他的意思,當下應了下來。


    車子猶如離弦的箭,一下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厲湛清趕到老宅的時候,老夫人已經暈了過去。因為老夫人暈倒前堅決不肯去醫院,所以下們很無措,也不敢違逆老夫人的意思,如今見到了厲湛清才算是有了主心骨。


    看到倒在血泊裏的老夫人,厲湛清的心髒猶如被人狠狠地抓住,幾乎唿吸不過來。他深唿吸一口氣,快步上前,根本不理會血跡沾染到身上,抱起人就往外跑。


    老夫人被送到醫院,直接就進了搶救室。


    中途,厲湛清給關明欣發了條信息:“公司事務太多,今晚迴不去了,你早點休息。”


    已經是晚上十二點過了,關明欣卻還沒睡,反倒是第一時間給了他迴信息:“別太累著了,我會心疼。”


    厲湛清手指在短信上摩挲了一下,他抬頭看一眼緊閉的手術室大門,這才迴了句:“嗯。”


    跟著,他收起手機,眼睛一瞬不瞬等著那扇大門打開。


    門再次被打開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五點多。看到老夫人被推出來,厲湛清才後知後覺得發現,自己渾身虛軟。


    醫生說了句:“沒問題了。”


    厲湛清直接坐到了長椅上,之前所有強裝的冷靜在這一刻瓦解。


    幸好沒事。


    如果老夫人因為他和關明欣的事情出了事,他如何麵對母親,如何麵對地底下的父親和爺爺,甚至於如何麵對關明欣?


    老夫人被送到病房,厲湛清一直在病床邊守著。指針指向九點,老夫人才堪堪睜開了眼睛。


    她看到病床邊的厲湛清,轉開頭:“我說了,讓我死。”


    聲音淡漠如冰,厲湛清長這麽大,她從未用這種語氣和他說過話。即便之前發生過無數次爭吵,也沒有。


    厲湛清抿緊了薄唇,不發一言。


    “你是要讓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進我們厲家的族譜,讓我們厲家認下一個野種?”老夫人背對著他,一字一句:“我寧願去死!”


    厲湛清皺眉:“這都是誤會。”


    老夫人冷笑,不說話。


    厲湛清揉揉疲憊的太陽穴,認真道:“明欣沒有出軌,厲念是我的孩子,這一點我從未懷疑,我五年前就跟你說過。”


    “嗬嗬。”老夫人笑了,笑得眼圈發紅,笑得眼淚掉落下來:“那女人到底給你下了什麽藥?”


    厲湛清:“……”


    他就知道,自家奶奶是不會相信的。


    無奈,他隻能道:“你下次見了念念,你就懂了。”


    老夫人麵無表情;“我不會見那麽野種。”


    厲湛清皺眉,不願再多說一個字。


    病房裏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誰也不服軟,在某種層麵上來說,這祖孫倆一樣的執拗。


    ……


    同一時間,關明欣已經準備好,換了身衣服化上淡妝。她收起床頭的劇本,拉開房門厲念就撲到了她的懷裏。


    “媽咪!”厲念叫人的同時,還在自家媽咪的臉上親了一口。


    關明欣滿眼都是笑意,雙手抱住她。當看清楚她身上穿著的裙子時,一下笑出聲來。


    “誰給你穿的?”她問。


    厲念身上穿著的,正是以前厲湛清準備的那些粉紅色小裙子。大片大片的蕾絲花,長長的蝴蝶結,款式繁複而華美,麵料更是精良。


    這樣的裙子穿在厲念身上,不僅不讓人覺得違和,反倒是異常的相配。厲念本就長相超出科學水平的精致,身上更是有一股子與生俱來的矜貴氣質,這華美的衣物襯托下,就像是十八世紀從城堡裏走出來的小公主,讓人移不開眼睛。


    “劉爺爺拿給我的。”厲念從媽咪懷裏跳下來,兩手捏著裙擺轉了一圈:“他說是爸爸送給我的,媽咪,好看嗎?”


    關明欣真心實意:“好看。”


    以前厲湛清準備這些裙子的時候,她各種無語。卻不曾想,這些衣物穿在厲念的身上竟然如此完美契合。


    厲念很開心:“劉爺爺也說好看,朱大娘也說好看,瑩瑩姐姐她們也說好看,等爸爸迴來了,我也要給爸爸看!”


    她從老管家那裏知道厲湛清出了門。


    “他一定會很喜歡。”關明欣摸摸她的頭,笑得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跟厲念又說了幾句話,她才跟老管家說了句自己出門去試鏡。家裏有老管家和一眾下人看著厲念,她還是很放心的。


    畢竟厲念才用一天,就成功收獲了別墅上下所有人的心。


    坐上車讓司機開車去劇場的關明欣,根本不知道,在她的車子離開之後,好幾輛隱藏在角落裏的車悄無聲地出現在別墅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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