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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厲湛清說話,關明欣已經拿出紙張和筆。她鄭重其事地寫下欠條,然後簽下自己的名字,雙手遞給厲湛清。


    “我很感謝你,這份恩情我會記住。”她認真道:“之後這筆錢,我一定會努力賺來還給你的!”


    厲湛清看著她堅定的眼神,伸出手把欠條接了過來:“好。”


    關明欣對著他深深鞠了一躬:“謝謝。”


    道完謝,她才轉身進關佑寧的病房。


    關佑寧還沒有醒來,醫生已經給他用藥。他纖瘦蒼白的身子躺在病床上,顯得脆弱而無助。


    “佑寧……”關明欣坐在椅子上,拉起他的手,哽咽著:“姐姐一定會堅持到底的,隻要有一線希望,姐姐都不會放棄!”


    她看著對方閉著的眼睛:“你也要爭氣,絕對不能放棄啊。”


    關佑寧自然沒辦法給出迴複。


    安靜地坐了一會兒,關明欣注意到邊上熱水壺沒了水。她放開關佑寧的手,輕輕塞進被子裏,起身提起熱水壺出去打水。


    剛要進茶水間,她忽然注意到走廊盡頭站著的身影很熟悉。她猶豫一下,抬腳走了過去。


    厲湛清吹著風抽著煙,抽完一根把煙頭丟掉。他手裏還夾著關明欣給的那張欠條,抬起來看了看,毫不猶豫三下兩除二直接撕了,隨手丟進邊上的垃圾桶。


    轉身,他正要離開,卻發現關明欣就站在他身後。


    厲湛清:“……”


    關明欣:“……”


    兩人都沒說話,空氣中有那麽一瞬間的尷尬。


    關明欣先動作,她抬腳走過去,看了一眼被丟進垃圾桶的欠條,低聲問:“為什麽撕了?”


    “我不需要你還錢。”厲湛清開口。


    關明欣抿唇,垂著頭:“為什麽?”


    厲湛清抬手,揉了揉她柔順的波浪卷發:“我是你丈夫。”


    夫人花丈夫的錢,在他看來天經地義。


    關明欣肩膀抖動一下,死死地咬住下唇。她忍了忍,沒忍住,驀地丟掉熱水壺撲進了男人的懷裏。


    男人抱住她,手輕柔地放在她腰上。


    關明欣其實是不想哭的,哭太丟人了。但是她就是憋不住,眼淚打開了閥門就管不住,劈裏啪啦不斷往下掉,將男人的襯衫染濕一大片。


    厲湛清隻是輕柔地抱著她,並沒有說話,安靜地任由她發泄。


    將將止住眼淚,關明欣從他懷裏退出來。明明紅著眼睛,她還是傲嬌地抬起頭,故意用嘚瑟的語氣道:“既然沒了欠條,我可是不會再還你錢的!”


    厲湛清勾唇:“好。”


    關明欣瞪了他一眼,撿起熱水壺跑了。


    她打完熱水,迴來發現關佑寧還沒醒。想了想,她打算去裴欣然的病房看看,怕對方會擔心關佑寧情況。


    結果等她到病房,卻發現病房裏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她愣了愣,叫住路過的護士:“你好,請問這個病房的病人?”


    護士看了一眼,迴道:“病人昨天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關明欣徹底傻眼。


    她並不知道這件事,也沒從關佑寧這裏得到過一點風聲。而且,昨天,昨天不正是關佑寧發病的時間嗎?


    隱隱約約的,觀關明欣總覺得關佑寧發病和裴欣然的離開關係重大。


    關佑寧醒過來是兩天後的事情,醒來後看到關明欣,他稍顯迷糊:“姐姐?”


    “唿,你總算是醒了。”關明欣鬆口氣,在他身邊坐下,關切道:“你現在覺得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關佑寧搖搖頭。


    他腦袋恢複了些清醒,自然也記起來自己暈倒前發病的事情。看看自己身上插著的各種管子,他垂著頭:“姐姐,我是不是又讓你費心費錢了?”


    “說的什麽話!”關明欣嗬斥他:“你能醒過來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關佑寧沒有說話,隻是深深垂著頭。


    這個身體,在他看來根本就好不了了。可是,關明欣卻依舊不放棄。


    他就是個累贅,就像個無底的黑洞一般拖累著自己的姐姐。


    關明欣看出他情緒低落,隻能轉移話題:“裴欣然呢?怎麽出院了,是好了嗎?”


    聽她提起裴欣然,關佑寧明顯的怔了怔。跟著,他才低聲道:“嗯,好了。”


    關明欣笑笑:“這是好事,你看她都好了,你肯定也會好的,知道嗎?”


    關佑寧搖搖頭,沒說話,撐著下巴看向桌邊。桌上擺著一條項鏈,那正是在關明欣的見一下,他送給裴欣然的生日禮物。


    順著他的目光,關明欣也發現了那條項鏈。她有些驚訝,當初她親眼看到裴欣然對這項鏈的喜愛,怎麽現在人走了又把項鏈還迴來了?


    看著關佑寧魂不守舍的樣子,她皺緊眉頭:“佑寧,你是不是和欣然出了什麽事?”


    關佑寧咬著下唇,固執搖頭。


    沒辦法從他嘴裏問出端倪,關明欣無奈。可因為對方看著情緒確實不好,她也不再追問,暫時把事情壓在心底。


    晚上護工過來換班。


    關明欣一開始不願意,想要親自照料關佑寧。但是護士是厲湛清叫來的,厲湛清強勢要求她迴去休息,加上關佑寧的驅趕,她隻能離開醫院迴別墅。


    別墅裏,厲湛清也才剛剛加班迴來。


    想到關佑寧和裴欣然的事,關明欣忍不住問厲湛清:“湛清,你知道佑寧和欣然怎麽了嗎?”


    畢竟裴岩是裴欣然的哥哥,或許厲湛清從裴岩那裏能知道些什麽。


    厲湛清點點頭,簡潔明了:“你弟弟把她趕走了。”


    “佑寧趕走了欣然?”關明欣神色古怪:“這怎麽可能,他明明那麽喜歡人家!”


    身為姐姐的,關佑寧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眼睛。她可以百分百確定,關佑寧是真的喜歡上了裴欣然。


    厲湛清不善解釋,但麵對她的追問,隻能耐著性子給她八卦。


    關明欣聽半天,才弄明白事情的始末。


    原來是裴欣然身體痊愈,高高興興去找關佑寧。結果關佑寧很冷淡,還說自己喜歡一個叫什麽楊憶眉的女孩子,裴欣然被打擊到,留下項鏈跟裴岩離開。


    “憶眉?”關明欣哭笑不得:“這怎麽可能。”


    想想,她又心疼起來。別人不知道,她哪裏不知道,怕是她那個弟弟又犯傻了。


    他覺得自己好不了,不想拖累了裴欣然。所以,他才會演這麽一場戲,好讓裴欣然失望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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