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也看見他了,裴肆寒感覺自己的胸膛裏那顆心髒正在莫名雀躍跳動著。


    看著蘇心顏走到身邊,程沐晟猶豫了一瞬,緩緩伸出修長的指節,牽起蘇心顏的手腕。


    沒有在意她的驚訝和一瞬間的抽離,轉而緊緊握住她的手,將她帶上了副駕駛。


    雪花飄落在車窗上,道路上的雪猶如一張潔白無瑕的絨毯,將城市的喧囂和塵埃全都溫柔地覆蓋。


    “顏兒,你看看有什麽想買的東西。”


    “嗯。”


    超市貨架的另一側男人修長的指節緩緩撫過女孩觸摸過的事物,眼神不曾從那一抹倩影上滑落。


    “顏兒,我去那邊買點食材,你在這裏轉轉,我等下過來找你。”程沐晟含笑對著身邊的女孩緩緩說道。


    “好。”


    裴肆寒跟著蘇心顏的步調,慢慢走過她途經的地方。


    蘇心顏看著麵前各種可愛形狀的小麵包,指尖開始輕輕在每一個包裝袋上緩緩彈奏,樂此不疲走了好幾圈。


    她指腹的的每一個小動作都像是染了蜜汁一樣在男人的眼中繾綣打轉,一雙修長的指節開始追逐著她。


    她對什麽都很好奇卻又什麽都不帶走,她會慢慢走在甜食區深嗅一口麵包奶油的芬芳香氣。


    她會駐足在池缸裏的魚兒麵前微微嘟唇,臉頰兩邊鼓鼓的,像是在學著嬉戲追逐的魚兒吹起粉紅泡泡。


    她會在綠植盆栽區小心翼翼的觀察它們的形態,然後試探性的微微點了點葉尖又縮迴手指,仿佛她才是那片被觸摸後含羞帶怯縮迴身姿的葉子。


    裴肆寒看著她總是喜歡走在人少和沒有人滯留的對方來迴走上好幾遍,直到有人開始慢慢走進來。


    蘇心顏聽見對麵的腳步聲抬眸看見了在她剛才拿起巧克力又放迴去的地方。


    在她離開後,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指不斷在上麵摩挲,然後拿起來放在了掌心裏,指節彎曲來迴撫動好像在感受上麵殘存的溫度一般。


    她剛起身想抬頭看向對麵拿走巧克力的人,身後程沐晟朝她走了過來。


    “顏兒,你有喜歡的東西嗎,我去食材去給你買了一些蔬菜水果還有新鮮的肉,迴去讓阿姨給你準備一些不一樣的菜。”


    程沐晟看著她手裏空空的,“顏兒,你沒有想買的東西嗎?”


    “嗯,我們迴去吧。”


    程沐晟正在收銀台結賬,蘇心顏迴頭看見了一個堅挺高大的背影,他有著一頭烏黑柔軟的細發,跟照片裏那個人一樣。


    “顏兒,你先在車上等我,給你定製了蛋糕,我過去取一下。”


    “好。”


    車從旁邊緩緩駛過,裴肆寒打開車窗,緩緩將掌心伸了出來。


    蘇心顏正抬頭看著車窗外的雪花,雙手在窗外迎接一片片雪花融化在掌心,突然指尖傳來微微的輕顫,酥麻的感覺像一股電流沿著指縫流向四肢。


    她扭頭看見了前麵那輛車上有一雙修長寬大手也像她一樣攤開掌心感受雪花飄落。


    他們剛才是指腹相觸了嗎?


    “顏兒,外麵冷,不要凍著手了。”


    程沐晟從蛋糕店出來,一輛車正好從他眼前駛過,蘇心顏正伸出雙手在接飄落的雪花。


    “嗯,我知道了沐晟哥。”


    看著前麵的車已經漸行漸遠,蘇心顏趕緊把手縮了迴去,指尖開始止不住滾燙。


    指腹的溫度像是焰火不斷蔓延彌散,那份酥麻的感覺隨著心髒開始同頻雀躍。


    “顏兒,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程沐晟剛坐上車就看見蘇心顏的臉頰泛紅,麵上有些擔憂。


    “沐晟哥,我沒事。”掩下麵上的窘迫,扭頭看著窗外,對著身邊的人說了一句。


    “顏兒,你是不是剛才凍著了,我看你臉頰紅紅的。”


    “沐晟哥,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程沐晟蹙了眉宇,本想再問,看到蘇心顏已經扭頭看向窗外,微蜷雙手放進了衣服兜裏,隨即作罷。


    韓盛看著他老板此刻正盯著手指低笑,臉上洋溢著寒冬也無法消融的明媚。


    一如落日那天他拍下的那張照片,裴肆寒撐傘攤開掌心隔著空氣迎接著對麵窗戶前打開的雙手。


    此刻她的掌心裏有雪,他的掌心裏是她還有她掌心裏的雪。


    月亮在冬夜的天空中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與繁星攜手點亮了這片冬夜的寧靜。


    今夜是她的生日,他的女孩又美麗了一歲。


    蘇心顏正在房間內和程曉靈她們通著電話。


    “顏顏,我和睿雪也買了和你一樣的蛋糕,就算隔著大洋彼岸,我們也能共同分享你的生日蛋糕了。”


    “哥,快點給顏顏點蠟燭,等我數三二一,三、二、一,點燃了!顏顏快閉上眼睛許願。”


    窗外梧桐小道上,一聲輕柔的祝福迎著雪花緩緩飄落。


    “寶貝,生日快樂,餘生歡顏。”裴肆寒站在小道旁柔柔出聲。


    雪花與冬日,小道與梧桐,時光和歲月,攜手祝福了他的祝福。


    韓盛撐著傘,聽著老板的祝福,願有情人終成眷屬,明年一切都會塵埃落定的吧。


    “顏兒,生日快樂!”程沐晟含笑祝福。


    “顏顏,生日快樂!”


    “顏顏新的一年一定要健健康康,永遠快樂永遠幸福,我們都在家裏等你迴來……”


    瑞雪兆豐年,今年的春日一派祥和,年夜飯的餐桌上一片繁忙,韓姨做了大桌小桌的菜。


    “明遠,你上樓去看看肆寒醒了沒,這孩子今天淩晨才迴來,醒來先給他端點粥暖暖胃。”淑蘭對著沙發上的何明遠喊了一聲。


    “好,伯母我馬上上樓去看看。”


    何明遠剛走到樓上,韓盛便從擰門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你倆去哪兒了?快四個月了才迴來,人都聯係不上,不是說我有事可以打電話的嗎?”


    何明遠冷哼一聲,這個人絕對是故意不搭理他的。


    “為什麽電話打不通,要不是宋鄴承說他和裴肆寒有聯係,我都要因為你和他一起人間蒸發了。”


    “嗯,前段時間是有點忙。”韓盛沒有多做解釋,略微敷衍了一句。


    “有點忙?是有多忙可以四個月都不接電話,迴來也不通知一聲。”


    “以後,應該不會了。”看著何明遠委屈傾訴的模樣,韓盛打趣道。


    “以後?應該?你們還有以後?下次打算從那天開始計劃消失多久,明年的年夜飯再悄無聲息的迴來,是這個意思嗎?”


    “有點餓了,我先下去,你進去看看他。”


    “知道了,你們迴來路上沒吃東西?”


    “嗯。”


    “行吧,這次就放過你,什麽生意談這麽大,連飯都顧不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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