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又是一周之後。


    “嗯,好了,恭喜你吳銘,身體恢複的很好,你今天可以出院了。”


    黃鶯將將檢查器械從吳銘身上摘下,看著已經拆除了全身石膏的吳銘,微笑著說道。


    “你的身體素質真的很好,尋常人哪怕是有我們的治療,沒有十天半個月根本別想著下床。”


    “哪像你,一個星期就能隨便行動不受影響了。”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醫生。”


    吳銘看著黃鶯從病房中離開,從床上下來後,舒展了一下身體,感受著身軀久違的律動。


    “哎呀哎呀,小帥哥總算是恢複過來了,人家都以為你要挺不過去了。”


    腦海中,瀝泉的聲音響起。


    “還好,運氣不錯。”


    吳銘看著旁邊空了的床鋪,迴複瀝泉道。


    “是,你還好,老娘的腰差點被那猴子一拳打斷!”


    無視了瀝泉在腦海中的怒吼,吳銘從儲物櫃中拿出橙色的校服穿在身上。


    校服上還繡著四顆金色的星星。


    學校操場上。


    吳銘從終端上得知了即將要進行的新生試煉總結會與歡迎儀式,於是立馬趕來現場。


    才剛到,吳銘就被現場那陰沉到足以將穹頂拉下的氣場給驚到了。


    到場的新生,不算吳銘共有十一人,除了衛知意外,全部都滿臉憤怒的盯著麵前的三名墨衣學生。


    鄭毅,程墨衣,還有一名頭部與臉部都被黑色絲綢包裹,僅有眼睛露在外麵的人。


    “可惡。你們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新生中,一名身穿紅衣的男生雙手握拳,對著三人說道。


    新生的第一次學分結算在新生試煉之前完成,除了吳銘外還在場的學生都是紅衣。


    吳銘認識他,他叫葛宙,平時與羅鈞、伊素等人關係不錯,算是個交際人才。


    “什麽事情,我不太懂,同學你要不要詳細說一下?”


    程墨衣麵帶微笑,手中折扇輕揮,對著那人說道。


    “你們居然在新生試煉設計這麽殘忍的行為,小伊,羅鈞,李屹他們都死了!”


    葛宙說著,眼淚流了下來。


    “明明之前我們還一起有說有笑,結果眨眼之間,他們就再也迴不來了,都怪你們!”


    “砰!”


    一聲巨響將他的話語打斷。


    蒙麵人右手擊打在旁邊一棵大樹上,將那棵樹從中打斷。


    大樹傾倒,她不閃不避,任由枝幹砸在自己身上,然後斷裂破碎。


    “你的感想難道就這些嗎?”


    程墨衣笑容不減,繼續說道。


    “在你們決定成為兵使奮鬥的時候,不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嗎?怎麽,難不成你反悔了?”


    “若是在永恆戰場上戰死,我無怨無悔!可是,可是。”


    葛宙哽咽著,憤怒的指著程墨衣。


    “可是因為你們這幾人的惡趣味,為了看著我們與怪物戰鬥而死,我不甘心!”


    “你們一定在監視著整場試煉吧!肯定在看著我們的死亡而拍手叫好吧!”


    “哼,愚不可及。”


    程墨衣打斷了葛宙,他眼神冰冷,嘴角卻依舊微笑,緩緩開口。


    “我們看著他們的死去,心中同樣十分悲傷。”


    “但是更多的,是對你們懶散的憤怒!”


    “你們中的大部分人,是否都想著考上大學就能輕鬆愉快的享受生活了?至少在這裏,不可能!”


    程墨衣折扇指到幾人。


    “除了我剛才指到的吳銘幾人,你們這群人中,還有誰還保持著對於自己身體的鍛煉與招式的打磨?”、


    沒被點到的學生頭顱低下,臉色漲紅。


    “又有幾人,能像吳銘一樣,一月如一日在墳塋區不斷戰鬥,提升,直到疲勞?”


    “他剛來時,隻有二階小成,與你們無疑甚至不如其中一些人。”


    程墨衣無視了周圍人的表情,繼續說著。


    “現在呢?三階小成,你們誰的修為能比的上吳銘!他還為學校去參加了神匠交流會,幫龍國奪得了魁首!”


    “可惡,你們都是一夥的,要不吳銘把我們都聚在一起,他們躲好了也不會死!你們都是混蛋!”


    葛宙臉色漲紅,失去理智的朝著程墨衣吼著。


    “你知道,每年有多少兵使死在與永恆戰場怪物的戰鬥中嗎?”


    程墨衣語速加快,聲音不停。


    “現在讓你們感受死亡的迫近,是為了能使你們以後在戰場上不要拖別人的後腿!”


    程墨衣收起折扇,麵色變得嚴肅。


    “若你們連這次的試煉都沒法通過,那放你們去戰場的我們,才是真正的不負責任。”


    說罷,他手中折扇輕揮,一道巨大的風壓將那葛宙壓在地上,之後蹲下,手中折扇拍著葛宙的臉。


    “還有,誰讓你這麽與學長說話的?”


    “好了好了,墨衣你不要這麽嚴肅嘛,大家笑一笑,笑一笑。”


    鄭毅此時走了出來,拍著程墨衣的肩膀將他按迴到蒙麵人身邊。


    “我知道大家對於我們的行為十分不理解,但是請相信我們。”


    鄭毅看著眼前的新生,認真的說道。


    “我們不希望你們中的任何一人失去生命,但是這是不現實的。”


    他迴頭看著兩位墨衣,眼神有些悲傷。


    “我們三名墨衣,都不是同年入學的,然而,現在我們身邊,已經沒有同級的同學還活著了。”


    收拾了一下表情,鄭毅臉上重新浮現出笑容。


    “永恆戰場是殘酷的,我們隻是為了讓你們了解這一事實,才設計出了這樣的試煉。給你們敲響警鍾。”


    鄭毅笑著,但其中苦澀的味道卻愈發濃重。


    “現在死人,是為了讓你們以後不會死的更多。”


    “每年都一樣,並沒有針對你們。”


    “好了,你們都迴去吧,好好想一想我說的話,確定自己到底想不想在這條道路上走到黑吧。”


    說完,鄭毅三人便轉身離去。


    最後,那名一直不說話的蒙麵人出聲了,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但仍能聽出是名女性。


    “在這裏,覺悟不夠的話,就是地獄。”


    眾人解散後,吳銘坐在操場上,咀嚼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地獄,嗎?”


    吳銘心中思索,眉頭皺起又鬆開。


    他大致明白三名墨衣學生想要表達的東西,但是卻還是不理解為何要采取如此極端的方式。


    這一個月來,吳銘也對學校的基本情況有所了解。


    可以說隻要你能獲得足夠的學分,基本上沒有什麽是你得不到的,而且付出的代價除了學分,基本沒有。


    外界的大學與這裏完全不能相比,哪怕是四大也一樣。


    耗費如此之多的資源,若隻是為了培養學生,吳銘是萬萬不敢相信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代價,往往就是最大的代價。


    正在坐著的吳銘,突然看到程墨衣朝他走來。


    他想要站起,卻被風壓按住,接著程墨衣就坐在了他的身邊。


    “怎麽,你也覺得我們很無情嗎?”


    程墨衣臉色落寞,看著吳銘說道。


    “不,學長,你們肯定有你們的道理,隻是我現在不能領會罷了。”


    吳銘搖頭,他看著程墨衣說道。


    “嗯,吳銘,你是這屆新生中,我們三人一致認為最有可能成為墨衣的學生。”


    吳銘看著自己的雙手,苦笑一聲。


    “我真的有資格嗎?我還是太弱了。”


    程墨衣話鋒一轉。


    “這不是看你有多麽強,而是看你有沒有足夠的‘覺悟’。”


    他拍了拍吳銘的肩膀,束縛著吳銘身體的風壓隨之消散。


    “但是無論如何,實力都是兵使最重要的那一項,變強,然後你就能看到我們所看到的風景了。”


    “對了,明天早上七點,記得集合所有完成試煉的學生,答應你們的神秘大禮,該兌現了。”


    說罷,程墨衣便自顧自的走了。


    吳銘站起身來,看著未到正午的天色,心想要去哪裏再鍛煉一下啊時。


    他的終端響了起來,上麵隻有一句話。


    “吳銘,來老地方,小姐她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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