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蓋笑道:“沙摩柯,我早聞你是個英雄,武陵郡乃江東疆土,你說說你為什麽要帶著大家叛亂呢?”


    沙摩柯道:“我們五溪蠻世居於此,自由自在,你們無故侵我土地,征發徭役,我們不服,我乃五溪蠻之王,豈能久被欺壓,你們要殺便殺,殺了我還有其他人造反。”


    黃蓋怒道:“哼,那就成全了你,來人,將他人頭砍下,懸掛高杆!”


    馬上有軍士上前來捆沙摩柯,一個青年軍卒上前攔住道:“等等,將軍,我們要以理服人,哪能上來就殺死他們頭領,這樣更難平複!”


    黃蓋冷哼一聲道:“你不過帳前一小卒,何敢亂言!還不退了下去!”


    青年拱手道:“將軍,不要忘了,這位蠻族首領是我所擒。我有權發表意見!”


    黃蓋白胡子撅起,叫道:“胡鬧,我的帥案之前豈能容你胡言亂語,來人給我亂棍打出!”


    這青年冷哼一聲道:“將軍,今日如果不是我那一箭,你早已命喪沙摩柯首領之手!”


    黃蓋將帥案一拍大怒道:“還不快來人把這個狂徒給我打出去!”


    說罷,上來一群軍卒,不由分說劈裏啪啦將周瑜亂棍打出。黃蓋盯著沙摩柯道:“先將他暫時關押起來,待我出兵之時,殺了祭旗!”


    沙摩柯被關押在地牢之中,閉眼等死,到了半夜,一個黑影潛入,將護衛噗噗幾刀殺了,從身上搜出鑰匙,打開牢門,扶起沙摩柯道:“頭領,頭領?”


    沙摩柯暈暈乎乎醒來,見一個黑影扶起自己,問道:“你是誰?”


    黑影聽到沙摩柯迴答趕緊用刀將沙摩柯的綁繩割開,拉著他就往外走。


    沙摩柯道:“恩公留下姓名。”


    這人也不搭話,隻顧拉著他往外走,趁著夜色,用飛爪攀爬城牆,拉著沙摩柯逃出了臨沅縣城。一口氣跑出幾十裏,見到遠處大山,已是天露微光。沙摩柯拱手道:“好漢,感謝你救了我,請留下姓名。”


    這人將臉上黑巾扯下,原來正是昨天為沙摩柯出頭的青年。沙摩柯驚道:“怎麽是你救了我?”


    這青年道:“沙摩柯頭領,你走吧,我不想與你為敵。”


    沙摩柯道:“將軍,放了我,你怎麽辦?”


    青年道:“你就不要管我了,我告辭了。”轉身就要走。


    沙摩柯一把拉住青年道:“將軍且慢,聽我一言。你放走了我迴去就會被處死,不如你先和我迴去,且不說給你榮華富貴,最起碼我們對待朋友是兩肋插刀的。”


    這青年有些猶豫,沙摩柯哈哈大笑,一把抓住青年手臂道:“走吧!你叫什麽名字?”


    “牛二。”


    於是帶著青年就往大山裏走去,不用問,這青年就是周瑜了。起初黃蓋說什麽也不讓周瑜用此計,但架不住周瑜拿出都督的派頭硬壓,關鍵是周瑜那句:“上次赤壁之戰我讓人打了你,這次讓你打迴來。”老頭經不住這誘惑。


    剛進大山就有一條大河,兩人沿著河走了很久,就看到有一條支流,當然這裏有無數支流,這隻是看起來隻是尋常的一個,河流湍急,沙摩柯跳去水中,周瑜跟在後麵。


    過了一會兒,登岸就看到一座山寨連著一座山寨,這裏麵顯然就是五溪蠻的聚居區,周瑜看著這些山寨感覺非常親切,畢竟自己有將近一年的時間生活在大山深處的竹林寨裏。


    見到沙摩柯迴來,山寨裏麵湧出無數人來迎接,沙摩柯對周瑜道:“這裏就是我的五溪蠻部落,不過不是全部,隻是其中一部分。”


    周瑜點頭,裏麵幾個長者見沙摩柯領著周瑜,上前詢問,沙摩柯告訴他們說周瑜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於是將事情講給他們。這些蠻人聽說周瑜救了他們的首領,對待他都很熱情。被眾人簇擁進寨子。


    周瑜注意到五溪蠻與自己相處過的十萬大山裏麵的南蠻不同,五溪蠻更接近漢人,他們大多數都會講漢話,穿著雖然與漢人大不相同,但生活上卻有很多相似之處。比如他們是從事耕耘的,從他們房前屋後晾曬的稻穀就可以看出來,他們農耕技術還可以,當然他們也從事狩獵,捕魚,這從房簷下掛著的獸皮,魚皮也可以看出來。


    而且他們的穿著明顯要保守些,無論男女都見不到赤身裸體的。


    這些人在寨子中間一塊天然的青石上燃起篝火,沙摩柯更換了服裝,看起來也是英挺的漢子。他身後跟著幾個年輕的女人,都是穿著新衣,看樣子不是沙摩柯的女人就是他的女兒,因為她們看向沙摩柯的眼神都是不一樣的,不似普通族人的崇拜。


    有人將野獸肉切好成大塊在火上炙烤,沙摩柯拉著周瑜道:“兄弟,到了這裏以後就是自己的家,這裏條件雖然不如你們那裏好,但大家和睦相處,苦也是甜。”


    周瑜笑道:“大哥不必這樣,我小住幾日就要走了,我畢竟不屬於這裏。”


    沙摩柯大笑:“飲過五溪的水,就是五溪的人,你還不知道我這裏有多廣闊,女人有多美,到時候讓你走,你都不想走了。”


    周瑜隻得笑笑不說話。很快夜幕降臨,篝火邊人越聚越多,簡直整個山寨的人都聚集此地,年輕的男女圍著篝火跳著舞,都是那種原始的舞蹈,顯得非常有魅力。很多小夥趁機向心愛的女子求愛,女子們也嫵媚動人,盡情展示自己的風姿。周瑜心想,少數民族的男女雖然和漢人大不相同,然而都熱情奔放,對生活充滿熱愛,比漢人的含蓄大不相同。


    有個長者一聲吆喝,族人們都一齊舉起竹杯,開始割肉喝酒,有人專門給周瑜遞過來一塊好肉,肉上隻抹著鹽,但是有一種原始的味道,非常可口。沙摩柯見周瑜拿著肉品嚐著哈哈大笑,將自己手裏的肉咬了一大塊,笑道:“兄弟,這裏的肉應該像我這樣吃才對。”其實周瑜第一口隻是在想心事,前世與爺爺在山裏修行,吃的比些豪邁多了,聞言當下就大口咬了下去,比沙摩柯咬的還大,滿嘴流油,又大飲了一口酒,非常暢快,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引來沙摩柯一陣喝彩:“好漢子!就當如此。”


    周瑜一口氣吃了有好幾斤肉,比沙摩柯吃的還多,沙摩柯道:“兄弟,看你小小的身體,怎麽這麽大的肚皮。”


    周瑜大笑道:“這算得什麽本事?”


    沙摩柯瞪著眼睛認真道:“在我們這裏,勇士第一條就是要能吃,能吃飯才有力氣嘛!”


    這時,一群年輕男女中爆發出一陣叫聲,周瑜循聲望去,見篝火旁一群人在看幾個人在幹什麽,仔細看去,原來是每人手裏拿一個豬尿泡在吹,旁邊的那群年輕女子在大聲歡唿像是在加油。


    周瑜問道:“大哥,這是在做什麽?”


    沙摩柯笑道:“哎呀老弟,這是我們每逢聚飲的必備項目,叫吹天蓬。”


    “吹天蓬?”周瑜問道。


    “就是男子比誰的氣足,誰都可以參加,要是誰首先把它吹破,就是第一!”


    “真有意思,這能比出什麽來?”周瑜笑道。


    “自古就有,流傳下來,這要講究技巧,當然更要有實力。”沙摩柯認真道。“兄弟要不要參加?”


    周瑜的到來早就引起寨中年輕男女的興趣,早就想拉著周瑜一起玩,周瑜長得英俊呀,和那些蠻夷生得黝黑完全不一樣。聽到首領這樣一說,就有幾個男女過來拉周瑜,邊拉還邊唱歌,意思就是讓周瑜過去。


    沙摩柯笑道:“兄弟,既然大家邀請,如果不去的話可就是對族人的蔑視,還是去玩玩吧。”


    周瑜心道,玩個遊戲又何妨,於是站起身與大夥一起走了過去,立刻引來年輕女子的一陣歡唿。


    來到當場,剛才那一批正好比完,其實雖然這是個傳統項目,但是真正能把豬尿泡吹破的人有很多年都沒有出現了,因為這玩意實在難,彈性又大,韌性還好,沒有一定的力氣,把自己吹缺氧了也吹不破。


    周瑜剛過來,立刻有個年輕女孩給周瑜遞過來一個,衝著周瑜嫣然一笑,年輕的容顏顯露著愛慕和鼓勵的表情。


    周瑜尷尬地接過這玩意,隻見口上被緊緊束著一個竹管,就通過這個竹管往裏麵吹氣。和周瑜一起比賽的還有好幾個小夥子,這幾個都是年輕力壯,都喝了不少酒看起來中氣十足,尤其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小夥子,麵色紅中透黑,身高比自己高一頭,但生得非常英挺,很多女子看向他的時候都是麵露微紅,這男子剛才一直沒有參加。


    剛才遞給自己豬尿泡的女孩輕聲在周瑜耳邊道:“牛哥哥,這是尕日勒,他上次差一點就成功了,是我們這裏最棒的小夥子。”


    貼在周瑜耳邊,吹氣如蘭,周瑜點點頭,尋思這又怎樣,吹這玩意不和玩一樣嘛。


    這時,旁邊一個長者叫了聲開始。幾個年輕人一齊往裏麵開始吹氣,很多年輕人都累得臉紅脖子粗,但誰也不甘心落後,用盡平生得氣力堅持著。周瑜卻隻是看著,那個叫尕日勒的年輕人吹了有五分鍾,好幾個人都堅持不住敗了下去,他仍然不緊不慢地吹著,因為規定嘴隻要離開竹管就算棄權,所以尕日勒像是算定了他們不是對手,隻把挑釁得眼光看向周瑜。


    旁邊女孩一直給眾人加油,很多女孩在旁邊一麵抖著曼妙的身姿起舞,一麵唱著情歌,場上還有好幾個人,其中情況最好的就是尕日勒,隻有周瑜還沒開始吹,那個女孩在後麵推了推他道:“牛哥哥,你開始呀。”


    周瑜將嘴含住竹管,運用自己的內息,頓時,一股源源不斷的內息從丹海裏升起,從肺推出,直達竹管,眾人隻見周瑜嘴也不鼓,像吹笛子一樣氣定神閑地,那豬尿泡卻像被十幾個人同時吹一樣,唿地漲起來,越漲越大,直至變得透明,不到幾十秒,就聽啪地一聲,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爆了開來。


    沙摩柯正在那裏坐著喝酒,一麵看著周瑜吹豬尿泡,此時驚地唿地站了起來,幾步走到周瑜跟前。尕日勒正用力吹著,他幾乎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雖然他手裏的豬尿泡漲的透明,但終究還是沒有爆。關鍵是周瑜的豬尿泡爆了以後,沒有人再看他,都在看著周瑜。周瑜被眾人看的發毛,尷尬地笑道:“這,吹破了。”


    旁邊人發出響亮的喝彩,尕日勒不服地叫道:“不可能,他肯定作弊,除非他能吹破我這個!”說著將手中的豬尿泡塞進周瑜手裏,周瑜生氣,你這豬尿泡用你嘴吹過了再給我吹,我才不吹呢,於是冷笑一聲道:“我不吹你吹過的。”


    這尕日勒叫道:“大家看見沒,他不敢吹,更說明剛才他作弊。”


    旁邊幾個青年起哄道:“不行,你必須吹,不然就是作弊。”其實心裏都是不服氣。


    周瑜道:“吹,可以,給我重新找幾個,我不吹別人吹過的。”


    旁邊那個少女道:“尕日勒你輸了就不服氣,誰有那麽大氣力,能連續吹破兩個!你這不是為難人麽!”


    旁邊幾個女孩附和道:“是啊,是啊,你們欺負人!”


    尕日勒道:“這個我不管,除非他另吹破一個我們大家才服氣,你們大家說對不對?”


    “對!”男子都一齊起哄,沙摩柯走過來對尕日勒怒道:“尕日勒,你不要胡鬧,牛兄弟是我的客人!”


    尕日勒不敢說話了,畢竟沙摩柯久為首領,眾人皆服。


    周瑜見場麵尷尬,於是傲然道:“誰幫忙再拿幾個來,我試一試便知真假。”


    那個少女不情願地將自己手中拿著的兩個豬尿泡遞到周瑜手裏,尕日勒叫道:“明美,你是不是看上這個小白臉了,你手裏的不能用,肯定有問題。”


    那個當裁判的長者將自己手裏的豬尿泡遞到周瑜手裏,沉聲道:“我這個應該沒問題吧?”尕日勒點頭:“莫秋長老的肯定沒問題。”


    周瑜問道:“你們還有不服的麽?隻要沒吹過的,都給我拿來!”


    眾人哄地一齊叫好,這些蠻夷性格豪放,見周瑜這傲然的姿態,就算今天他再吹不破,也贏得了大家的敬佩。


    有人遞過來幾個豬尿泡,周瑜數了數,一共十一個,點頭道:“如果我把這些都吹破了,大家該不會懷疑了吧?”


    尕日勒哈哈大笑道:“如果今天你把這些都吹破了,我以後給你當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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