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蓋對此情況也是一籌莫展,隻是要出去與周瑜玩命,張遼越加煩躁。這時外麵有軍卒道有蒯越來信。


    張遼忙讓送信人進來,蒯越病了很久了,一直在宛城養病,不想宛城之戰還是驚動了他。接信一看,原來蒯越一直關注宛城之戰,想要張遼去見一見他。


    蒯越雖為荊州歸順,但從曹操到部下都對蒯越先生非常敬重。本來蒯越就是和張遼一文一武鎮守宛城,卻在一個月之前病倒,病勢沉重,張遼也就不敢去驚動他。如今蒯越先生請自己去,那哪能不去,遂騎快馬來到蒯越府上。


    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草藥味道。張遼不禁一皺眉,心道,人之生病真是無奈,好好一個人,還不到六十,說病倒就病倒了,馬上就要完了,你有再大的本領也沒用,真心氣死人。來到門口,輕聲吩咐蒯越家人去通報一聲。


    不多時,蒯越請張遼進去。張遼慢慢走到蒯越床前,見蒯越身後一名侍女扶著他靠在床邊,正微笑等著自己。


    張遼一拱手:“異度先生,早就應該來探望你,不期軍務繁忙,真是內疚。”


    蒯越形容枯槁,神采卻很祥和,笑道:“文遠將軍,周瑜來戰,氣勢洶洶,肯定是保宛城第一,哪能因我賤軀,勞煩將軍。”蒯越喘口氣,又接著道:“我請文遠將軍來,是想建議將軍去攻樊城,先駐紮穰縣,再攻樊城,從背後打樊城,宛城之圍可解。”


    張遼歎道:“異度先生,我也想過,可是如今兵力相差不多,我就算將文聘成功調迴宛城,也不過一萬五千人馬,樊城防守嚴密,我如何能順利攻下魯肅與徐盛丁奉等據守的樊城呢。”


    蒯越喘息了一會兒,道:“文遠將軍,穰縣位於漢水上遊,占據後我方可決漢水以淹樊城,勝過千軍萬馬。”


    張遼眼前一亮,騰地站起身向蒯越深鞠一躬,道:“張遼有尺寸之功,皆拜先生所賜也!”


    蒯越微笑點頭,不再言語,緩緩睡去。張遼也不便打擾,緩緩退出蒯越臥房。大踏步躍馬迴帥府馬上調動人馬。命朱蓋留五千軍守宛城,自己則率三千人馬出宛城直奔穰縣,穰縣此時周瑜沒有派人去取,張遼扶額慶幸周瑜沒想到占領穰縣,更想不到自己會決漢水水演樊城。張遼馬不停蹄率人立即連夜趕到漢水上遊將漢水截住,這可是項大工程,但是對於三千人來說也不難完成。張遼指揮人馬用了一天時間終於將水截住。此時就等著水淹樊城了。


    卻說周瑜接到探報說張遼似乎出城了,緊接著就聽說穰縣被張遼帶兵取了。周瑜哈哈大笑。李放在一旁道:“大都督,張遼將軍取穰縣會不會是要決漢水以淹樊城。如果樊城有失,糧道被斷,我軍心必亂,不戰自潰,全軍危矣。”


    周瑜點頭微笑:“牧之,你說的很好,水淹樊城是個妙計,也是破我軍的一個好辦法,但是有一點張遼可能忘記了,我們是江東人馬,水把樊城淹了,他自己也就完了。你附耳過來,如此這般,聽到了嗎!傳命過後你就如此這般。”


    李放點頭會意,立刻縱馬出營。


    卻說魯肅帶丁奉正在樊城駐守,忽然有軍卒來報說漢水忽然沒有水了。丁奉看向魯肅道:“都督,這是何意?”


    魯肅冷笑道:“肯定誰在上遊把漢水截斷了,現在剛春四月,水量豐沛,哪裏會斷流?定是有人要水淹樊城。”


    丁奉大驚:“都督,那該如何應對?樊城城牆再堅固,用水一泡也就完了,豈不是任人宰割?”


    魯肅道:“承淵,張遼哪裏有那麽多兵來打樊城,不過是一個爛計策。”


    正在這時,人報李放求見。魯肅笑道:“你看,這不是來了?”


    李放見到魯肅丁奉拱手施禮,然後對魯肅道:“都督,周都督命我跟您說,張遼要水淹樊城,請魯都督集合荊州水軍,將江陵戰船秘密調至樊城白河支流用大樁拴住備用,一旦水起,請丁奉將軍水戰曹軍!”


    丁奉大喜,正在這時,忽聽身後一人大叫道:“水戰說什麽也要帶上我,聽說那張遼非一人能敵。”丁奉轉身一看,原來徐盛大踏步走了進來:“文向,你怎麽來了?不好好在襄陽守著。”


    徐盛道:“我接周都督將令而來,請魯都督調用。”


    魯肅笑道:“文向來的正好,你和承源各帶兩千水軍,戰船數艘,但見城頭水起,便從白河殺奔樊城,就看你們的了?”


    徐盛丁奉拱手道:“請都督放心!”


    二將領命而去,李放劉跟在魯肅旁邊。魯肅安排人馬守城不提。


    張遼截住水道,命人伐木為筏,紮了不少,將軍校會水的編成水軍,操控木筏。見水勢已成,心中大喜,此時黑夜剛過,天剛破曉,張遼下令放水。隻聽水聲如奔雷一般浩浩蕩蕩向樊城而去,張遼命人馬乘筏而下,遠遠看見樊城被洪水衝刷,漢水兩岸已經看不到,到處都是一片汪洋一般。張遼木筏如神兵天降一般駛到樊城,遠遠看見魯肅站在城頭正在指揮人員加固城牆,整個城牆都泡在水裏,魯肅衣服單薄,卻鎮定自若,旁邊站著一位年輕的將軍正是李放。老遠見張遼大片木筏到來,轉身看向張遼,此時已有不少地方城牆都被水泡塌,魯肅忙命人去修。


    張遼遠遠向魯肅叫道:“魯肅將軍,還不速速投降?”


    魯肅聽到張遼叫他,手扶垛口叫道:“曹賊!你我兩家兵戈相爭不該累及無辜百姓,你決漢水以為得計,卻忘了天道昭彰!”


    張遼冷笑:“勝者王侯而已!來人,攻城!活捉魯肅者賞千金!”曹軍就乘木筏隨著水流衝向樊城那些缺口。


    此時就聽城頭三聲號炮響起,就見無數戰船從四麵向曹軍衝來,都是些走柯飛舟,幾個兵掌一艘,劃的飛快,張遼見狀大驚,忙命手下兵卒弓箭射之,卻見江東兵卒紛紛翻身下水,幾個冒花就從水下鑽進木筏下麵,用手中刀劍斬斷木筏繩索,木筏直接散架,曹軍落水無數,張遼明白這樣打下去有全軍覆沒的風險,喝令兵卒退迴去。


    沒想到,從上流以上示下進攻容易,卻忘記如果失敗想要退迴去那可就難了,逆流而上本就困難,再加上張遼帶的根本就不是水軍。張遼見狀大怒,命人不要退了,不如直接殺入城中拿住魯肅,占了樊城!一發狠,下令攻城!


    張遼身先士卒想要攻城,卻發現此時水位雖高,卻又夠不到缺口,張遼縱身一躍,用佩刀扣住土牆,向上就翻,就聽旁邊一聲大喝:“張遼休狂,俺丁奉在此!”丁奉從後一箭射來,張遼躲閃不及,被射中大腿,掉入水中。後麵來了江東軍校,撲通通跳入水中去綁張遼。張遼水性雖然不好,卻拚命掙紮,然而終究被灌得暈了過去,終於被綁了起來。曹軍大敗,投降了大半,其餘全部被殲滅。


    丁奉徐盛高高興興來找魯肅交令,魯肅命人將張遼暫時看押起來,趕緊疏通水路,幫助百姓恢複損毀的農田瓦舍。剛忙完就見李放來到魯肅耳邊道如此這般,魯肅笑著點頭,然後吩咐手下如此這般。不多時,李放離開樊城奔宛城而去。


    卻說朱蓋自張遼離開宛城就十分擔心,直到聽探馬來報說漢水決堤,水淹樊城,這才放下心來,命人再探。自己則登上城樓看周瑜大營動靜,果然見周瑜大營一陣慌亂,江東大營人喊馬嘶,一大部分人馬從北麵衝出營盤。不多時,探馬來報:“朱將軍,周瑜人馬退出大營,營盤都不要了,向樊城方向退去。”


    “報朱將軍,泌陽方向呂蒙率江東人馬迅速向樊城方向退去!”


    “報朱將軍,陸遜大營有異動,看來想要拔營起寨。”


    “張遼將軍成功了!”朱蓋大喜!剛要傳令出兵,又躊躇了一下,如果自己貿然出兵,宛城有失,那該怎麽辦,又沒有接到張遼將令。正在此時,就聽宛城下人喊馬嘶,朱蓋忙登上城樓,見遠處一騎飛馳而來,手中舉著曹軍將令大叫開門,朱蓋忙讓人開門放入。


    這名騎士見到朱蓋滾鞍下馬道:“朱將軍,主帥已得樊城,現命傳令朱將軍即刻起兵往樊城方向前後夾擊周瑜人馬!”


    朱蓋大喜,點兵出城,向樊城方向馳來,遠遠見到樊城外一片積水,軍士前來稟報說前麵人馬難行,十分泥濘。朱蓋提馬來到前麵一看,果然寸步難行。樊城上麵偃旗息鼓,一片寂靜。朱蓋納悶,既然張遼將軍命自己前來,怎麽樊城如此寂靜,不好,不會是?他心中越想越害怕,可能張遼將軍已經遭了不測。自己也掉入了周瑜的圈套。忙揮動手中鐵槍喝令人馬馬上後隊改前隊,迴兵宛城。


    一路急行軍路上連個江東人馬也沒見到,朱蓋不禁懷疑自己多慮了,有幾次想迴馬樊城。然而,剛到宛城城前,就見宛城城牆上遍插旌旗,這迴全是江東旗號,一個大大的呂字正在中央高掛。呂蒙在城頭微笑道:“朱將軍,呂蒙在此等候多時,如今文遠將軍已被周都督請到襄樊喝茶,不知將軍可願歸順我江東?”


    朱蓋破口大罵:“呂蒙,隻會用奸計的小人,你們用計賺我宛城,我和你們拚了!”


    呂蒙點頭道:“朱將軍忠勇可嘉,然而你沒有退路了。”說完走下城頭。


    朱蓋立刻率軍攻城,一萬人馬哪裏能輕易打下宛城,呂蒙手裏也有一萬人馬,朱蓋白白扔下幾百具屍體,敗退下去。奔襲了一天一夜,米水未進,朱蓋想要命人馬紮營造飯。結果又被李放率騎兵一陣衝殺後飛馳而去,做得的飯都被打翻在泥土裏。氣得朱蓋立在風中大罵。然而,罵歸罵,朱蓋此時成了南陽盆地裏一支孤魂野鬼,但是馬能吃草,人得吃飯呀,當晚士兵中就怨聲載道。朱蓋想來想去,不如將人馬帶到泌陽去投文聘,於是連夜奔往泌陽,還沒看到泌陽,就看到了文儉大營,一個年輕將領率人馬立在大營門口,冷冷地看向朱蓋。


    朱蓋帶馬咱闖大營,與文聘匯合,叫道:“你是何人,敢攔住本將軍去路?”


    這小將清脆道:“我乃周瑜帳下文秀是也,你敢來我馬前走上三合麽?”


    朱蓋看著文秀哈哈大笑:“原來是個女子,看來江東連個爺們都找不出來了,派個女子上陣!”


    文秀大怒,將大槍一擺,道:“你要不打就滾蛋,姑奶奶沒空陪你。”轉身就要走。


    朱蓋氣不過,但又要去與文聘匯合,遂提三尖兩刃刀就衝了過來,與文秀戰在一處。文秀不慌不忙迎門三槍接住朱蓋,一個金絲纏腕絞住朱蓋,一個鳳凰尋窩,噗地一槍刺朱蓋於馬下。文秀撇嘴冷冷道:“可惜你曹家大將連個女子都打不過。”


    隨後率軍掩殺,文聘在城頭看得真切,一跺腳,率軍從城內殺出,文聘挺槍殺出,憋了這麽多天,實在是快被憋瘋了,文秀追殺的曹軍見城內有曹軍殺出,紛紛死戰,與文聘合兵一處,向葉城方向逃去。文儉率軍在後掩殺,文秀帶人馬占了泌陽。


    卻說文聘帶的人馬加上收攏朱蓋人馬也有一萬有餘,被文儉帶著八千兵在後掩殺的也是十分氣苦,但人心惶惶又不敢戀戰,隻得敗往葉縣。此時葉縣早就得到消息,呂常十分緊張,宛城失守,整個南陽就剩自己葉縣孤城一座擋在許都大門,一旦失了,整個許都就暴露在江東麵前,那就糟透了。於是提兵來到方城,做好工事,枕戈待旦的等著江東來戰。


    探馬報給陸遜,說葉縣呂常將人馬帶到方城,陸遜大喜,馬上讓人馬將營寨挪到方城外駐紮,也不與呂常打,就修築工事,忙得不亦樂乎。呂常納悶,江東攻,自己守,為什麽這對麵陸遜把營寨挪到自己眼前還繼續修築防禦工事呢?但對麵不攻,自己隻得繼續守著,基本的賬還是會算的,對麵一萬,自己五千,當然要嚴防死守。


    過不一日,就見塵頭大起,文聘率軍敗到方城外山口,後麵文儉人馬尾隨而至。遠遠文聘就見到方城外的陸遜大營,不禁暗暗吃驚。這陸遜動作好快,自己剛有動作,他就把大營紮到山口,自己想迴去勢必要通過他的大營,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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