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終於離開了家,這段時間裏,她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阿牛哥,他去了鄱陽湖,那我就跟去鄱陽湖,我在湖邊等著他迴來,隻要他迴來,我就讓他引上我走,天涯海角我都跟著他。


    爺爺極力想告訴她,阿牛是那天上的星宿,根本就不是她一個普通村姑所能仰望的,可是阿信說,我隻要跟在他身邊,哪怕隻做一個小小的丫鬟也好。老人見實在執拗不過,這姑娘已經瘦了一大圈,隻得讓她隨便吧。


    姑娘背起小小的行囊,帶起短劍弓箭,一路憧憬著向鄱陽湖出發,一路不遠就來到了鄱陽湖畔,也隻能在這裏了,再往裏自己也不知道該去哪裏。見到湖畔有很多漁船,她找到一條閑置的漁船,經人打聽知道這艘船已經不能用來打魚,不過稍微改一下可以住在裏麵,阿信非常高興,想要花錢問那個漁民買下來,漁民見阿信可憐,也就沒要錢,讓她想住就住。阿信謝過了漁人,找來幹草將船底鋪上,又用幹草編了個門簾擋在船艙蓬上,勉強住了下來。她跟隨漁船幫人打魚賺兩尾魚飽腹,也去采集野菜充饑,就這樣在這裏住了一個月。


    這天,風和日麗的天氣忽然變得狂風暴雨,小船在岸邊雖然拴著,但由於風浪太大,拴著船的繩子又太久沒有更換,當阿信發覺的時候,船已經往湖中間飛去。姑娘趕忙拿起船槳劃,但她一個女人的力量如何對抗狂暴的大自然,越劃離岸越遠,再加上暴雨傾盆,眼前分不出東南西北,小船像風中的枯葉一樣飄搖,隨時可能被摧毀成碎片,那姑娘也將葬身水底。


    正在這時,她猛地聽到一陣類似於龍吟的巨響,一道閃電過處,天空像被劈成了兩半,緊接著哢嚓一聲巨響,在天空中一道黑影像離弦的箭一樣對著阿信的船飛來,阿信還來不及反應就咚地一聲落在了阿信的船頭水裏。


    阿信被嚇得連喊的力氣也沒有,風太大,她隻能雙手抓住船幫,在風雨中瑟瑟發抖,聽天由命。


    正在這時,那掉入水中的東西浮出水麵一下,又往下沉去。在閃電如龍中,光一閃的刹那。阿信看到了阿牛哥的衣服,雖然那衣服已經碎成了布片,然而日思夜想的阿信怎麽也不會認錯的!


    她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猛地跳進波濤裏,一把抓住那即將下沉的衣服,拚了命地往船上拉。可是天不作美,那船被燈刮得向遠處跑去,眼見就要在暴雨中失去蹤影。阿信急中生智,將腰帶撤下,栓在了雕翎箭上,刷地射了出去,一下子釘在了船頭。一股力量傳來,將阿信拉住,她順著著腰帶手中抓著這人拚命向船上遊去,終於在風暴中爬上了小船,也將那人拉上了小船。


    小船依舊在狂風暴雨中顛簸,阿信隻來得及辨認出這是阿牛哥的衣服,剩餘的對她都不重要了,她拚命地用腰帶把自己和這個東西綁在一起,然後用手抓住船舷,就任憑風浪顛簸。


    狂風在怒吼,浪濤在洶湧,小舟在風浪中無力地隨波逐流,阿信的衣衫早已濕透,冰冷的秋風不斷地拍打著她的身體,一開始是冰冷,然後就變成了疼痛,她依然不放手,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就這樣一直到第二天的清晨。


    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止的,湖麵也恢複了平靜,鄱陽湖也由一個潑婦變成了小家碧玉一樣的羞澀。初升的太陽暖暖地照在湖麵上,小舟上的阿信醒了過來。她酸痛的身體掙紮著坐了起來,她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向綁在自己身上的另一個人。這一看不要緊,嚇了她一跳。


    這還是一個人麽?隻見這零碎衣服的裏麵包裹著一個絲絮狀的囊。她想要打開這個囊卻發現自己早就沒有了力氣。這囊像是有生命一樣,有著韻律地蠕動。然而,沒有聲音發出,也不知道是什麽,姑娘有些發怔,然而,她總算找到了阿牛哥的包裹,包裹就綁在衣服上,沒有隨著折騰掉進湖中。阿信實在是筋疲力盡,她隻得鬆開兩人的綁繩拿起船槳用盡全身僅有的一點力氣往迴劃,劃了整一天,直到日落時分才遠遠地看到鄱陽湖的岸邊。摸著黑,她終於在天色黑透之前劃到了岸邊。


    拉著這個囊爬到了岸上,阿信累的直接昏睡了過去。


    濕漉漉的草地,耳畔是柔弱的風聲,阿信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醒過來的時候,天上的星鬥正盯著她看,她眨了眨眼睛,確認自己沒事便一骨碌爬起來,看一下那個人囊還在不在,還好,好好的在自己身邊。她拉了一下那個囊,有些沉,但恢複了一些力氣還是能夠挪動。


    它跑到旁邊趁著血月色撿了一些樹枝,跑到船艙上講自己的包裹找出來,同時把那些草取了出來,雖然有些潮濕,但也比濕草要強些。拿出火折子,吹亮,然後點燃了一點幹草和樹枝,慢慢地生起火來。火光曉亮了她的臉,她因為寒冷而顫抖的嘴唇,因為興奮而發紅的臉頰,因為期待而明亮的眼睛同時出現在一張臉上,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散發著魅力。這些她自己當然感覺不到,她心裏想的是,這個囊裏一定是自己的阿牛哥。就這樣,她抱著這個囊坐在火堆旁,一直到了天亮。


    漁民前一晚可謂是損失巨大,很多人的船都被颶風破壞,淩晨就看到他們正在修補船隻和網,有人看見阿信衣衫襤褸的抱著一個囊狀的東西在那裏都好奇地看了看,然而又沒時間耽擱就去忙自己的了。不過大家都知道湖邊的阿信在湖裏拾到了一個奇怪的囊。


    阿信看到眾人奇怪的目光,也知道帶著這個囊招搖過市總不是辦法,隻好趕緊背起他離開這裏,很快就深入了湖畔的森林中。


    找到一個僻靜的小崗,將背後的囊放下,她隨便采摘了些野果和植物的根莖充饑。她想在附近找一輛車,將囊運迴自己家裏去,然而找了很久,這裏竟然沒有車,連牛馬都找不到,她又怕走遠了這個可能是阿牛哥的囊有危險,隻得趕快迴來。阿信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一籌莫展。她一會兒看看周圍,一會兒又抱著囊說會話。就這樣過了一天又一天,一開始阿信是想要打開這個囊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的,但是用短劍去刺,發現這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囊根本就刺不破,而且一刺的時候裏麵就劇烈蠕動,好像是感覺疼痛一樣。她也就不敢繼續想要打開了。大概過了六七天,這天阿信忽然發現這個囊開始膨脹,將表皮都漲的硬邦邦地發亮,用手敲一敲嘣嘣的聲音。這迴感覺不到裏麵的任何動靜了。


    又連續幾天,這囊越漲越大,幾乎有兩個人那麽高,表皮變得越來越薄,感覺隨時可能會破。阿信就像一個待產的母親一樣看著這個奇怪的囊,她把阿牛哥的衣服和行囊早就扒了下來,破碎的衣服也縫補了一些,實在太殘破,隻能將就了。


    在一個無奈的深夜裏,在篝火旁靠著囊正熟睡的阿信突然感覺囊在劇烈地顫動,阿信在夢中醒來,睜著大眼睛盯著這個囊,顫抖越來越劇烈,阿信的心跟隨著這個囊劇烈地跳動著,持續了大約有半個時辰,阿信感覺這囊快要炸了一樣,連忙退了十幾步遠,這囊終於在一聲驚天動地的相聲中炸裂了開來。連旁邊的火堆都給崩的亂七八糟的火星亂飛。


    阿信揉了揉眼睛,想要借著這微弱的火光看看到底出來了什麽,可是沒有看見,隻得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走近了一看,一下子就羞愧地雙手捂上了眼睛,眼前地上躺著一個赤裸的男子,各種器官在他眼裏清晰可見,阿信雖然也到了知事的年齡,但可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成年男子的身體。羞得她簡直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但是又好奇這人到底是誰,隻得在手指縫中偷偷看一看。


    低頭看了半天,刻意不去看下身那巨物,隻盯著臉看,這人非常年輕而英俊,簡直是自己生平未見的美男子,年齡看起來最多不過二十五六歲,皮膚健康而完美,看長相又非常像阿牛哥,但比阿牛哥起碼年輕了十多歲的樣子。這真是阿牛哥麽?阿信自己都開始懷疑了。她用力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她直咧嘴,看來不是做夢。趕緊把他扶起來,見他還處於無意識之中,感覺他的氣息有些微弱,便把自己烤熟的一塊根莖喂給他吃,塞進他嘴裏他卻並不會咀嚼,阿信著急,懷裏抱著這赤身的年輕男子,又喂不進去飯。情急之下她隻得自己把食物嚼碎然後在塞進他的嘴裏,然後喝一口水再吹進對方的嘴裏。阿信的臉這時候如果有人看見,那準紅的快要滴出水來。她含著眼淚,一口一口地喂著,心裏想著心事,眼淚就一直流著。


    不知過了多久,一塊根莖喂完了,這人在她懷裏沉沉睡去。她將他輕輕地放在地上,拿過她補過的阿牛哥的衣服給他穿,她越怕碰到他的身體,越怕碰到就越碰到,簡直迴避不開,笨拙地穿了半天還是穿不上,最後隻得把衣服給他蓋在身上,自己也累得不行,將火堆攏了攏,就在他旁邊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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