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道:“阿牛哥,你還會迴來咱們村寨麽?”


    周瑜道:“不知道呀,應該會迴來的,路過這裏我會記得來看望你們。”


    阿信笑著點頭,跳起來去幫著其他青年拿柴火,腦後的辮子跳來跳去。老人難過的歎息了一聲。


    到了開飯的時候,眾人圍在一堆篝火旁邊,鄰居的幾個還送來了幾尾大魚,也撒了點鹽巴就著篝火烤著,加上湊熱鬧的人,三十幾個人聚集在一起有說有笑,大家都交口稱讚阿牛的神勇,竟然斬了山神的使者,喝著自釀的野果子酒,吃著煮蛇肉,氣氛達到了頂點。年輕人湊在一起就用手腳打著拍子,哼著山歌,一起跳起舞來。村裏幾個年輕的姑娘自然成了大家關注的焦點,可是村裏的姑娘都把眼神像阿信一樣停留在周瑜的身上。不過,她們都很靦腆,在小夥子的慫恿下一個個都跳起舞,雖然她們衣衫破舊,雖然她們麵有菜色,此刻的她們卻散發著青春的活力,就像她們的年紀,無憂無慮,對未來充滿希望。


    周瑜微笑地看著這一切,迴想著自己那個世界的人們,他們是否也在思念著自己呢?端起麵前的果酒,慢慢啜飲著,和著眾人的節拍。想起前世自己那經常彈奏的吉他,抽時間可以做一把吉他。那古箏自己也得學一學,以後迴去了可以彈給孩子們聽。


    忽然,一陣馬蹄聲襲來,踏破了這片寧靜,眾人也被這馬蹄聲驚地停住了歌舞。


    三匹馬後麵跟著十幾個兵丁,為首的人是一個穿著管家服的人。他坐在馬背上用馬鞭指著眾人道:“有人舉報說你們這裏有人獵殺了山中的巨蛇,請把它交出來吧,這山中所產應該歸盧員外收取稅費,你們得把巨蛇的一半和蛇皮蛇膽上交。拿過來吧!”


    老人站了起來道:“大人,我們是獵戶,這片林地是荒林,並非盧員外的地界,平時我們也不進去打獵,我們日常確實是在大人的地界打獵。不過這次是孫女阿信追趕麋鹿誤入荒林,才碰到大蛇,這大蛇傷人被這位壯士所獵殺,這位壯士不要獵物,分給了大家,現在都分吃了。”


    馬上這人哼了一聲道:“我不管你們去哪裏獵的,誰獵的,既然吃了,就折成銀兩上交,一百兩銀子,明天午時之前我來收取,如果沒有,哼,就拿你孫女頂債!”


    周瑜聽得心頭火起,但並沒有立即搭話,老人拉住阿信,對那人道:“老爺,你講講理,我們的土地被盧員外拿了去,我們打獵的獵物也要上交一半,打的魚也要上交一半。當初這大蛇不斷傷人,荒林幾十年少說也傷了幾十條人命甚至襲擊我們的村落,我們報給員外和官府你們從來不管,現在有人殺了它你們倒想要來分杯羹,天底下有這個道理麽?”老人鐵黑著臉,胸膛挺著,悲憤的淚水已經盈滿了眼眶。眾人都在身後附和著:“是啊,官府從來不管我們死活,你們也隻知道敲詐我們,我們做農民,你們收走了土地,我們做獵戶,每塊山頭和林地水泊都成了你們的!”


    阿信拉著周瑜的胳膊,小聲告訴他馬上這人叫盧溝,他的主人叫盧橫,是遠近聞名的大地主,大惡霸,原來他隻是個破落戶,機緣巧合下他的妹妹嫁給了吳候的一個幕僚做小妾,從此仗著他妹婿的勢力橫行鄉裏,十幾年間簡直是刮骨吸髓,當地百姓敢怒不敢言,恨死了他。這盧狗就是他的狗奴才之一。


    周瑜邊聽邊冷笑,他最恨的就是為富不仁仗勢欺人,這幫混蛋居然如此,真是可殺而不可留!


    盧溝舉起鞭子獰笑道:“馬的,你們以為你們是誰?一群豬狗而已。能讓你們在這地方活著就是你們三生修來的福氣,告訴你們,誰有刀槍誰就有理,別和我扯那些沒用的,員外既然知道了這件事,你們就休想躲過去,和我辯理有什麽用?有能耐跳出來,今天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馬上的盧溝趾高氣昂,不可一世。見到鄉民有些退縮,更是洋洋得意地哈哈大笑。


    正在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我倒要看看,今天到底誰死無葬身之地。”


    盧溝的笑聲被打斷,他撇著嘴,看著馬前站著的青年,隻見這青年約有三十開外,劍眉星目,鼻直口方,一身粗布衣,手中拿著一支火把,火光中他的目光明亮的反射著火光。


    “哼,一個破落戶,你算什麽東西?”盧溝道。


    周瑜用火把指著盧溝道:“你現在跳下馬來給我磕三百個響頭,苦苦哀求我饒了你還來得及,不然一會兒我打你的時候不要後悔。”


    盧溝被氣樂了,他轉身對著身後的兵丁道:“你們聽到沒?還不給我拿下!”


    十幾個兵丁一擁而上將周瑜包圍,刀槍並舉就要把周瑜拿下。旁邊終於惹惱了鄉民,這些平時溫順的鄉民終於忍不住,大家拿著棍棒短劍火把一起把這些人圍了起來。


    “今天誰要把英雄帶走,我們就和他拚了!”


    “對,我們和盧橫的走狗拚了!”


    “不讓我們活,大家就一起死!”


    盧溝有些退縮了,這些鄉民畢竟是獵戶,都有武藝在身,真要一起上,自己非吃虧不可。正在猶豫間,周瑜說話了。


    周瑜看著群情激昂的大夥道:“鄉親們,大家不必動怒,這件事交給我解決吧。”


    “盧溝,一人做事一人當,大蛇是我殺的,肉是我分的,有事情找我來,我不用他們幫忙,你們幾個一起上,抓住我,我身上還有些錢,都給你們頂稅!”說著把裝錢的布袋打開讓盧溝看了看,火光下的金子閃閃發光。


    “要是你們打不贏我,哼哼!”周瑜冷冷地哼了兩聲。


    盧溝鼻子都快氣歪了,心想自己這是夜路走多了,碰到二傻子了。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給我殺了他!”盧溝歇斯底裏地叫道。


    周瑜不慌不忙地向後一靠,正靠在一個兵丁的懷裏,這人就感覺到自己像被一頭牛撞到一樣,身體不由自主地倒飛出去,接連打了十幾個滾才摔倒在地。


    這僅僅是個開始,周瑜恢複許多功力,不想再用太極拳,這不符合這個時候的意境,他雙臂齊開,打起少林羅漢拳,一路大開大闔,麵對刀槍視而不見,十幾個兵丁被打的滾的滾爬的爬,不到幾分鍾就喪失了戰鬥力。


    周瑜還意猶未盡,可惜對方已經隻剩個盧溝了。


    盧溝此時想騎馬就跑,可是兩條腿就像在彈棉花,軟綿綿又亂顫顫,馬都懵了,不知道主人這是要走還是要幹嘛,原地打了幾個響鼻。盧溝這氣,平時給你吃了那麽多好的草料,關鍵時刻居然不懂得配合。這功夫周瑜的手已經抓住了他的腿,一把把他從馬上扯了下來,啪嘰摔在了地上,摔得昏天黑地。


    “大爺饒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盧溝倒是識時務。


    周瑜的聲音冰冷:“晚了。”說完,像拎小雞一樣拎著他往路旁一棵柳樹走去,把他腰上的束腰帶解下綁在了樹上。又轉過身問村裏小孩要了幾塊牛糞,用布片包起來塞進了盧溝的嘴裏。


    盧溝期間拚命的哀求,周瑜就像沒有聽見,周圍的鄉民都是冷冷的看著他。


    周瑜折下幾根柳條,把葉子去掉,然後對盧溝道:“我這人一像這樣,要麽我就不打你,要打呢,就讓你做鬼以後見到我都害怕。”說完向盧溝抽去。


    空中響起啪啪啪的聲響,周瑜力道控製的非常好,既讓他皮開肉綻,又不會傷筋動骨,一口氣抽了幾百下,期間盧溝昏死過去幾次都被周瑜用點穴手法給點醒,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眼淚鼻涕一起刷刷地流著,後悔爹媽給他生到這個世界上。


    鄉民一開始看著還解氣,後來見打的實在太慘,很多人就又心有不忍,阿信過來抱住周瑜的胳膊替盧溝求饒,想要讓周瑜就此放過他,阿信求情的時候,盧溝眼中閃出希望的光,認為周瑜也許就會放過自己。周瑜拿掉他嘴裏的牛糞布,冷冷的看著他。


    盧溝哭道:“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我以後再也不為惡了,以後我一定走正道,做個好人。大俠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天天求神保佑您老人家長命百歲!”


    周瑜冷冷地道:“現在你受苦遭罪了,想起來得饒人處且饒人了,你為虎作倀跟你的狗屁員外一起橫行霸道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得饒人處且饒人?老人家,我問你,這盧溝身上有幾條人命?”


    老人家不言語,後麵有幾個年輕人不在乎,叫道:“這盧溝身上至少十條人命!”


    “聽到沒有?盧溝,十條人命,今天殺你一條,你還欠大家九條,剩下的你拿什麽還?”周瑜大聲道。


    盧溝滿臉是汗,還沒等說話,周瑜的手就捏在了他的脖子上,一隻手解開他身上的綁繩,一隻手拎起盧溝對他的那十幾個手下道:“你們員外在哪裏?”


    那些人躺在地上,橫七豎八,聽到周瑜的聲音簡直就像聽到魔鬼的聲音,但又不敢不答,有一個人道:“大爺,好漢,員外在距離這裏三十裏的鎮上的小妾家裏。”


    “好,現在就帶我去,不然,我把你們都殺了!”周瑜冰冷的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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