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那一日,洛洛穿上一身新做好的正紅色旗袍,脖子上戴著一串瑩潤的珍珠項鏈,烏發梳成低低的發髻,用一根檀木簪子綰好。


    黛眉朱唇,杏眼盈盈,一張豔如三月桃花的臉上帶著淺淺笑意,正紅色旗袍和雪白的肌膚相互映襯。


    洛咯從化妝間裏出來的那一刻,紀銜章的心跳得極快,嘴角勾著一抹笑。


    無論看多少次,紀銜章還是會為洛洛心動。


    “走啊。”洛洛用指尖勾住紀銜章的手指。


    紀銜章彎下腰抱著洛洛卻不說話,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洛洛也伸手抱著紀銜章,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聽到了紀銜章的心跳聲。


    在這樣安靜的時刻裏,紀銜章說話了,“我覺得自己很幸運。”


    “那得好好對我,我要吃蝴蝶酥、奶油蛋糕……”洛洛一口氣報出好多甜食來。


    她喜歡吃甜食,每次都想吃好多。


    紀銜章把洛洛的手放在自己的腰身上,“可以吃。每次你都點好多甜品,最後都落到我的肚子裏。再這樣下去,我要變胖了。”


    因為買甜品時,洛洛總想一次性品嚐不同口味的,那些沒吃完的她都讓紀銜章解決。


    撫摸著洛洛纖細的腰身,又看著她那張美麗的臉,紀銜章生出一些危機感來。


    隔著布料,洛洛摸了摸紀銜章的腹肌,手感還是很緊實的,“你加把勁,多鍛煉身體。”


    “你覺得我的身材不好?”紀銜章問她。


    正廳裏還有賓客等著他們過去,洛洛拉著紀銜章往外走,“別人都等著我們呢。”


    因為紀父在海城身居要職,洛洛和紀銜章的訂婚宴上請了許多官員,當然也有林女士大學的同事。


    相比於那些當官的人,洛洛更喜歡和林君薇的同事、學生們交談。


    大學校園裏有一群正處於大好年華的學生,他們和許多沒念過書的少年一樣,都是拯救這個民族的星星之火。


    林母能寫一手漂亮的毛筆字,她給洛洛和紀銜章手寫了婚書。


    婚書上寫著:


    從茲締結良緣,訂成佳人,赤繩早係,白首永偕,月圓花好,欣之燕爾,將海枯石爛,指鴛蝶而先盟,締結此約。


    洛洛和紀銜章一起在婚書上寫下彼此的名字。


    在洛洛那兒有了正式的名分,紀銜章便更加肆意地纏著洛洛,極盡溫柔纏綿之事。


    夜裏,洛洛洗了個澡,穿著睡裙躺在床上拿了本書準備睡覺。


    房內的燈光卻不知為何熄滅了。


    “紀銜章,你在哪?”洛洛緊張地抱著熊娃娃躺在床上。


    紀銜章很快便出現在洛洛房裏,“我在,你別怕。”


    皎潔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有紀銜章在洛洛沒有那麽那麽怕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洛洛這才發現紀銜章隻穿了一件浴袍。


    浴袍散開,下麵是塊塊分明的腹肌。


    紀銜章問她,“你摸摸看,有沒有長肉。”


    聽了他的話,洛洛伸手往下摸給出了答複,“還不錯。”


    紀銜章脫下了身上的浴袍。


    ……


    自從訂婚之後,紀銜章不管去哪兒,臉上總是帶著笑的。


    對於洛洛來說,和紀銜章訂是一件喜事。


    另一件喜事是蔡書臣遭了報應。


    蘇母告訴洛洛,蔡書臣去鄉下迴家的路上遇到了賊人,身上帶著的財產被人洗劫一空,人掉到懸崖下,摔斷了一條腿。


    等蔡書臣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


    即便蔡家找了大夫給蔡書臣治腿,腿還是沒治好。


    以往看著如高嶺之花的男子,現在成了一個瘸子。


    得知蔡書臣得到了報應,洛洛開心地和紀銜章分享。


    紀銜章和她一塊笑。


    那件事是紀銜章安排的。


    蔡書臣辜負了洛洛,是一定要受到懲罰的。


    ——


    養病期間,蔡書臣每日待在家中。


    即將生產的程娟每日陪在蔡書臣身邊,伺候著他。


    在程娟看來,就算蔡書臣的腿治不好了,他也是她和孩子此後的依靠。


    蔡書臣讓人把裂成兩半的笛子拿去修,自己則吹著另一隻笛子。


    在悠揚的曲調中,蔡書臣想著洛洛的模樣,心裏湧上一陣悔意。


    他和洛洛有多年相處的情分在,而洛洛又生得那般美。


    如見再看著程娟,蔡書臣總覺得後悔,不該為了程娟冷落洛洛。


    這樣想著,蔡書臣對程娟便不如從前那般體貼。


    程娟感受到蔡書臣的變化,隻是對於她來說和蔡書臣在一塊也算不錯。


    日子便這樣過著,程娟和蔡書臣的孩子出生了。


    與此同時,蔡家的生意出現了問題,蔡家老宅被賣掉,一家人靠著蔡母的嫁妝過日子。


    蔡書臣瘸了一條腿,又不願出來擺攤子謀生,便日日待在家裏頹廢度日。


    ——


    海城,一切依舊是繁華而迷人的。


    去國外留學前,紀銜章便在林君薇任教的大學念書。


    洛洛想去那裏看看,紀銜章便開車開車帶著她去看看。


    大學的校園環境優美,充盈著書香氣。


    走在校園裏,有許多穿製服的學生,她們正處在人生中最美好的年華裏,抱著書本走在校園裏。


    紀銜章問洛洛,“若是你想念書,現在還來得及。”


    “算了,”洛洛搖搖頭,“還是每睡到自然醒更適合我。”


    有錢,有相伴在身邊的愛人,有陪著自己的朋友,有許多好吃的甜食,對於洛洛來說便很好了。


    紀銜章摸摸洛洛的腦袋,心中卻隱隱有些擔憂。


    海城是全國最繁華的城市,目前還很安穩,沒有受到戰火波及。


    洛洛在海城還能過上安穩的生活。


    若有一天海城也發生了戰爭……


    “同學,我們要一起去街上遊行,歡迎你們也來參加。”


    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和同學說著。


    洛洛她們正好在花園裏隱秘的地方,聽到了她們的話。


    國家危難之際,總有人會挺身而出。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洛洛從江南的宅院到了海城的繁華都市,所處的世界是和平的。


    女生的話讓洛洛想起書上對這段曆史的描寫。


    民國有十裏洋場,也有累累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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