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過去後,大部分人都有所收獲,不是拍賣出東西,就是買到了自己心儀的東西。


    狗頭的石斑花加魔髓鑽,被極高的天價,八萬金售出,實在叫人想象不到,是自開場以來,除去人頭,價值最高的商品。


    狗頭美滋滋的拿到了七萬兩千金,一下子成了小隊中,包括呂卿在內,最富有的人。


    並且在接下來的拍賣中,已三千金的價格,拿下了一瓶對於妖修來說,特別有益通玄丹,又買下了一個丹方,與幾部煉器的秘典,共計用掉了一萬多金。


    雞霸天則是壓上了全部身家,競拍下了一個被稱作光明之眼的殘破法器。


    看上去該法器早已破爛不堪,而且像是普通的青銅祭煉而成。入手後,雞霸天很快又發現了問題的所在,原來這並不是一個完整的法器,而是自某法器上脫落下的碎片而已。


    拍賣會一直從白天進行到了子夜,呂卿除去最初時買下的那張藏寶圖外,就再無入眼的東西,雖然好東西不少,可他不是覺得價碼太貴,就是覺得那東西現在給他也沒用,直到最後壓場的三件東西,被抬了上來,才徹底將他的心弦帶動了上來。


    不僅是呂卿的心被提了起來,在場的幾乎每一位,都來了興致。


    這三件商品都不是死物,一個是身材婀娜,滿身是是傷,衣服殘破的大美女,另兩個是兩隻癩蛤蟆,正是呂卿在千瘴林時所見到的雙癩,說起來這二位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還是拜呂卿所賜。


    那日這二位為了幫呂卿他們脫困,去襲擊楚人的營地,結果當場被俘。


    另一位大美人更是有人認得,正是被拍賣掉兵器的白狼王。


    “哎呀呀,你們看啊!叱吒風雲的白狼王,竟然被俘獲啦!”


    “哈哈,畜生果然是畜生,手段再妙,智商不行。”


    “那兩個癩蛤蟆是什麽鬼?”


    ……


    眾人議論紛紛。


    三個妖物,都被鎖在了鐵籠子裏,又被打上了透骨釘,連想要化形動彈一下都動不了。


    每一個關節處,都有一枚透骨釘定著,哪裏還能動彈?


    這時,有楚人在台上,講解道:“這三個妖物,就是咱們此次拍賣會壓軸大戲,有金子還沒花的,可不要再留著了,因為下麵已經沒戲了。這兩隻蛤蟆,都是半聖級強者,但雙癩合一,足以對抗聖級強者,兩者之間的配合,堪稱天衣無縫。今晚的起拍價為五萬一隻。大家可能還不知道,先前咱們賣走的兩瓶毒液,就是在這雙癩身上提取下來的。因此,在座的即便不是毒修、蠱修,也可以將他們收入麾下,訓的好了呢!就做保鏢打手,訓得不好了,就取蛙毒來賣,也是大賺特賺呐……”


    這小夥兒年紀不大,嘴皮子賊薄,一個勁兒吹噓雙癩如何了得,但眾人大多的目光,卻還是投向了後麵的白狼王。


    不為別的,雙癩再有本事也無用,首先人樣子在哪兒擺著呢!癩蛤蟆,隨便一想,就是醜陋的,無用的,垃圾的……


    其次是雙癩的名聲不顯,無論多有本事,一戰被擒,之前從未有人聽說過,越是替那哥倆吹噓,別人就越是不屑,相反更加注意後麵的美人兒了。


    話說迴來,這邊都要拍賣什麽,在場的某些大佬是知道的,其中包括陳半壁在內,有很多是奔著白狼王來的。


    白狼王第一戰,就讓楚國一方損失慘重,擊殺了三名半聖級強者,而且在後來的逃跑戰中,又配合著瘋狽重創了大楚國的一名聖者,而且那位還是劍術雙絕之輩,有此一戰,足以揚名不朽。


    而且在後麵的大戰中,有多次立有奇功,若非後麵這次她遭到了背叛,隻怕還不會被擒。


    而且以她的資質而論,成就聖王境大妖,也不過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因此,她今日的起拍價格,與木盒是一樣的,為十萬金。


    但這十萬金,顯然與那顆腐爛無用的腦袋不同,這十萬金是有意義的,一位聖者,她所能創造的價值,絕不止這十萬金,但爛掉的頭顱,卻分文不值。


    頭顱賣的是麵子,是一份情,而這白狼王賣的可是真實的價值啊!


    場中拍賣的小夥道:“原本這三位是打算一起拍的,但料想諸位一次也出不起那樣的價格,所幸就分開拍好了,那我們先拍這兩隻蛤蟆。可有人願意以十萬金的價格,將他們一同買下?”


    現場一片肅穆,有錢的想留著競一下白狼王,沒錢的十萬是真買不起啊!


    就在眾人以為雙癩要賣不出的時候,高台上忽然有人舉起牌子,“我願出十萬,買下這對兒癩蛤蟆,哈哈!後麵的老夫也競拍不起,我想這對兒癩蛤蟆,不會有人要和我搶吧?”


    舉牌的是一名老者,樣子在百歲上下,身材矮小,略有些佝僂,說話時兩眼放賊光。


    還未等呂卿說服公子贏,借自己金子的時候,對麵的高台上忽的站起一人,此人滿臉的絡腮胡子,中等身高,有些偏瘦,不過要比對麵那老者壯了點。


    要是隻看他們外表的樣子,還真不是很強,似乎隨便刮一陣風,就能將他們吹的踉蹌,隨便幾個侍衛猛漢衝上去,就能將他們按倒在地。


    但事實上,這兩人一個是殺人從不眨眼的狂徒,一個是參加了當年秦齊大戰,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男人。這兩者都不簡單……


    “我願出十二萬金,買走這兩個小東西,進行教化。”後麵的大胡子男子道。


    “哦!我當是誰,原來是馴靈宗裏的楊長老,嗬嗬!”先前一人走出屏風,站在了高台之上,“怎麽著?和我凡老頭子有過節嗎?”


    楊姓長老也走出了屏風,語氣不善的道:“我就是要這倆東西,咋地?這是拍賣場,不是你家!”


    “哼!”凡姓老者想了想,又緩和下語氣,說道:“這兩隻蛤蟆與我有仇,且這二者早已修行至亞聖境界,對於你們馴靈宗而言,意義不大,已經失去了最佳的馴化時機,而於我等蠱修而言,卻是大有裨益,你又何必與我搶呢?”


    凡在仙是為數不多,知道這兩隻蛤蟆厲害的人,而且還在蛤蟆的手上吃過虧,損失了一個蠱帝化身,原本借助那化身之威,他是有可能進入到聖人之境的,結果被雙癩毀去,安能不氣?此仇能報,又如何不報?


    “誰說過了化形期,我馴靈宗就馴化不了了?你有仇,和我又沒關係,你變不變強,有沒有用處,也和我沒有關係,我就是想要買他們。你有錢,出得起錢,你就買,你出不起錢,抬不起價,就別買,合理拍賣,你站出來有個毛用?”楊長老怒喝道。


    “哎呀!小楊啊!你就別和人家那名蠱修掙啦!”這個時候,對外軟弱,對內豪橫的大齊半鐵臂也走了出來,對楊長老一副苦口婆心的勸慰道:“你和他們有什麽好掙的吧?咱們今日的這次拍賣會,咱們大齊已經吃了虧啦!還有什麽好掙搶的呢?一對癩蛤蟆而已,讓他們就好啦!而且,人家那兩隻蛤蟆,也和人家凡在仙公子有仇對不對?……”


    楊長老氣的眼睛瞪的溜圓,剛要張口大罵他個老不死的東西,卻被身後的一人拉住了衣襟,“師兄,算了吧,忍一時風平浪靜……”


    “師妹,他麽的他陳半壁為了救他自己的兒子,要獻祭十萬的童男童女,現在為了撈他兒子的腦袋,花了二十八萬金,現在又在讓我退步,老子又沒花他的錢?”楊長老氣道。


    “那有什麽辦法呢?現在半個齊國都在他陳家人的手上?我們能不忍嗎?”中年的師妹勸慰道。


    “哼!好吧!”楊長老二話沒說,退迴到屏風內部。


    有此一耽擱,呂卿那邊也說動了公子贏,要借十萬金幣給他,加上呂卿手裏的將盡七萬金,就是十七萬金。


    實在不成,他打算再找狗頭借三萬,說什麽也拍下這兩隻蛤蟆怪


    不等場上開始喊價,二層上麵有人卻已忍不住開口道:“陳半壁,你屢次擾亂拍賣場秩序,當誅!”


    陳半壁一臉無辜的辯駁道:“我沒有啊!”


    “你還說沒有?公子贏賣你兒子頭時,你就在下麵屢次出言不遜,現在又阻止馴靈宗的長老競拍那兩隻蛤蟆,你是何意?難道越國的人給你好處了嗎?”二層的那位不悅道。


    要知道,縱然同為聖級,可現在人家魏楚韓三家勢大,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這金髓寶塔乃是楚國鎮國重保,其中融入了楚國各大家族精血氣脈,強大無匹,想破此寶,非重陣不可,且此寶早已認主楚國,即便有他國強行擄走,也是無用,這才敢拿出來,組織拍賣。


    要是沒有勢力震懾住場子,誰敢來拍賣?不被人家搶光了?


    三家連手,擺開陣仗,也還是能跟大齊國掰一掰手腕的,當然是這個已經腐朽了的大齊國,而不是當年巔峰的大齊國。


    有些事,他沒有發生前,風平浪靜,卻不知千裏之堤潰於蟻穴,一旦坍塌下來,就如雪崩一樣,非人力可以阻止。


    沒塌前什麽都好,外表什麽也看不出來,一旦坍塌下來,再想去查缺補漏,晚了……


    “我、我沒有啊!”陳半壁滿臉委屈加苦澀的道。


    委屈是裝的,苦澀卻是真的。想起花錢買塚虎兒子的腦袋不成,卻反買了自己兒子的腦袋迴來,苦澀辛酸還是小事,那份挫敗感與屈辱才為真。


    “看你一把年紀,活的還不如狗!”二層那位怒斥道:“你要是再敢自己不買,還阻撓別人加價,就給我滾出去。”


    這句話,他今天隻說過兩次,前一次是對著沒皮沒臉的雞狗二妖說的,一次就是對著大齊半鐵臂說的。


    雞霸天不要麵子?狗頭大妖不要麵子?還是他陳半壁不要麵子?


    是的,他們都不要麵子,想要,得有人給才算啊!


    陳半壁雖然失了先手,可還想再爭一爭那白狼王呢!於是,又默不作聲的坐了迴去。


    這時,一個五官長得十分緊湊的少年,站起來,對著二層的那位喊道:“那個……老聖人、老爺子,我這個時候離場還可以嗎?”


    眾人都是一愣,心裏說道:“這二貨,即便買不起,多看兩眼熱鬧怎麽了?如此風華絕代的白狼王,多看幾眼也是賺的啊!為啥要現在走?”


    問話的人正是雞霸天,真是好雞到了哪兒都打鳴啊!


    有人心中不解:“莫非他買了什麽好東西,怕人搶?”


    “可是,也沒有啊!那個窮鬼就買了一件東西,還是一個殘破的法器渣子,為啥要急著現在走?真正有趣的事情才開始啊!”


    他們不知道雞霸天心裏想的是什麽,就連呂卿以及最了解他的狗頭也不知道。


    “大路朝天,誰想走就走,老夫又沒攔著你。不想呆,就走吧!”二層的老人無奈的歎息道。


    “那個,我的報名費還能退嘛?”


    “啊噗~”


    雞霸天這話一出口,當場就有好多人笑噴了,原來這貨想的竟是那五十兩金子的報名費。


    “我說,你這位是來表演節目的吧?怎麽這麽喜感啊?”連二樓那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說道:“現在不能退給你了,你已經買東西了,而且今日的拍賣馬上就要結束了,你都這裏看了一天了,我怎麽退給你?”


    “哦!那算了,我還是再看一陣吧!”雞霸天說著又坐了迴去。


    “噗,這位公子倒是很會算賬的嘛!”


    ……


    一陣嘈雜過後,場上再次響起了有關蛤蟆的競拍價格。此時的價位是十二萬一千,出價者還是越王八蠱的四大家奴之一,凡在仙。


    眾人算是看出來了,這對癩蛤蟆對於凡在仙來說,意義非凡,看他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哪怕是被別人買去了,出了寶塔以後,他多半也要下手搶迴來。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無人加價的時候,一個嘴歪眼斜的少年默默的舉起了牌子,喊了聲:“十三萬。”


    “誰又和老夫作對?”凡在仙起身,向著牌子的方向望去。


    迴應給他的是冰涼的兩個字:“你爹!”


    凡在仙剛要大罵“放肆”,卻聽二層的那位開口道:“說的好!這裏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是競拍場!有錢就繼續競拍,沒錢不要動用其它手段相要挾,這裏不會寵著你,不是你家!”


    凡在仙冷冷的哼了一聲,正要放棄,忽然靈機一動,喊道:“我出三十五萬!”


    隨後冷冷的望向了呂卿所在的方向……


    呂卿久久不語,三十五萬兩,實在太多了,比陳鐵旗的人頭還貴,這次,他是真的買不起了,沒辦法,想來橫的白澤也不再身邊,自己根本不是這群人的對手,隻好放棄。


    “三十五萬兩一次、三十五萬兩兩次、三十五萬兩三次,沒有加價的了嗎?那成交!”啪的一聲,錘子錘響了桌子,呂卿無奈的歎息了一聲,想道:“完了,蛤蟆老兄,不是在下不盡力,是那老瘋子太趁錢了啊!”


    正想著,忽聽場中之人催促道:“凡在仙,請你交錢!”


    “等等,我正在湊錢。煩勞,可否通融我一下,我現在身上錢沒有帶夠。”


    “老兄,你有錢沒有?可否借我一些?”


    “老兄,你放心,我凡在仙一定會還的。”


    “少爺,您有錢嗎?能否借在下一些?”


    “老齊、老陳、老李……”


    ……


    “你沒錢,還喊那麽高的價位,是來砸場子的嗎?”場上叫賣師十分不悅的看著他。


    這下子玩脫了,他本想狠狠的往上加價,坑那人一把,卻不想他加的太猛了,現在的雙癩真的不值那個錢。三十五萬兩黃金,買白狼王都夠了,而且他自己的手上就二十來萬金,說實話,拚到最後是有希望拚贏呂卿的,但他卻也不想花那麽好的價位,買兩隻癩蛤蟆。


    說實話,五萬金一隻的起售價,就已經很不低了,比較才半聖級,也是登壇設法的境界,這個境界,在某些人族不興,沒用高手的時候,或許還很值錢,但眼下人族興盛,聖者如雲,區區登壇設法的術士,也就沒那麽值錢了,何況那東西還不是人,是兩隻癩蛤蟆。


    雖說五萬金不算多,但也不算低了,兩者加起來,十八萬金都是天,有那錢買丹煉藥,增加自身的實力不好嗎?為何要投資到兩個蛤蟆怪的身上?


    盡管凡在仙舍下了老臉,去管別人借,可還是沒能湊夠三十五萬金。少主人嫌他做事太過衝動,不長腦子,另外也想看情況參加一下白狼王的競拍,其餘的人與他關係又不牢靠,怎能借他?


    比他弱的怕他不還,比他強的為什麽要借他錢?人家又瞧不上他。他又不是那種可以被人溜須拍馬的人,哪怕是公子贏,越國王子勾荀借錢,都要比他容易的多。


    等了半炷香的時間,凡在仙還是沒有借到錢,到最後他甚至跑到呂卿所在的屏風外麵,威逼利誘著想要去借錢,結果可想而知,呂卿哪裏會借他錢呢?


    而且,他還想看看,對於這種隨意破壞規矩,惡意競爭之人,拍賣場會有怎樣的處置。


    “前輩,可否通融我一段時間,將金子補齊?”凡在仙抬頭,朝著二層的方向問道。


    “多久?”拍賣場裏有自己規矩的,這種先交下定金,過一段時間再補齊的,也不是沒有過,在這點上,可能要叫呂卿失望了。


    另外,就算凡在仙交一半的金子,也比呂卿的全額付款還要多,拍賣場腦子出了問題,才不賣他而賣呂卿。


    “一個月如何?”凡在仙道。


    “一個月太久了,你要先交三分之二的定金。”二層的那人似乎算準了,凡在仙的腰包裏有多少金子似的,道:“如果你在一個月內,未能將剩下的金子補足,則蛤蟆則會直接賣給下家,或繼續拍賣,而你的定金一概不退,你可願意?”


    “什麽?先交三分之二?”凡在仙大驚,那不是要將腰包裏所以的金子,都交上去嗎?而且自己還不能帶走兩個蛤蟆……


    凡在仙一猶豫,二層那位又接著道:“如果你不願意,那你隻需要交百分之三十的違約金,便可以取消你最後的這次叫拍,這時拍賣場曆來的規矩。”


    也就是說,現在凡在仙若想反悔,他則要白白交上十萬零五千兩金子,而他要堅持買下這對蛤蟆,則需要先交二十三萬兩黃金,然後再在三十日之內,湊齊十二萬兩黃金。


    那是黃金,不是糞坑裏的水,哪裏那麽好湊?


    一旦湊不齊,二十三萬兩黃金,直接打水漂。


    凡在仙眼珠子一個勁兒的轉悠,心中盤算:“這對兒蛤蟆怪,哪怕他們值二十萬,自己花三十五萬買,還是賠了十五萬。而現在反悔,隻需賠十萬零五千。且看那個搶著買癩蛤蟆的人,似乎也不是什麽強者,更不像哪個名門望族之後,無非是離著公子贏近了一些,可我剛才去威脅他的時候,公子贏卻並未替那人出頭,不如讓他先買,然後我再圖謀,嗬嗬!罷罷罷,這次坑人不成,反被坑,也罷,就當花十萬金,買了那兩蛤蟆,我還是賺的。”


    想到此處,凡在仙淺笑一聲,道:“我反悔,願意交違約金。”說著,取出十萬五千兩黃金,放到他麵前的桌子上,上麵有傳送陣,直接將金子攢送走。


    現在,他的手裏可就剩下了十二萬兩金子,即便想要與呂卿堂堂正正的一較長短,也是不行的了。


    “好!”場中叫賣師繼續道:“接著拍賣!”


    這迴是真的好,倆蛤蟆沒動地方,就賺了十萬兩金子迴來,還真是招財啊!


    在此之前,呂卿已經把價位喊到了十三萬,場上,拍賣師繼續報價:“十三萬一次,十三萬兩次,十三萬三次……”


    在一陣詫異聲當中,拍賣師喊出“成交”二字,隨後將目光轉向呂卿的方向,道:“請交錢吧!”


    隨即,人們便見到一個嘴歪眼斜的少年,走出了屏風,向著旁邊的屏風走去。


    “這位不是也要去借錢吧?”


    人群中又是一片嘩然,就連那場上的叫賣小廝,也覺著,這位不是又要繳納違約金吧?


    如此一來,這倆蛤蟆還真是賣上價了啊!十三萬的違約金,再交他個三四萬,差不多就是兩蛤蟆的大價了,而且蛤蟆猶在,還可以再接著賣。


    於此同時,眾人注意到,在公子贏的允許下,那人進了他的屏風中,隨後簡單的交談了幾句,嘴歪眼斜的少年笑嘻嘻的走了出來,這時他的手上已多了幾大包黃金,取出十三萬兩金,放到了自己屏風中的桌子上,刷的神光一閃,金子出現在了拍賣場中,檢查核對過後,賣師將兩個籠子的鑰匙傳給了呂卿。


    呂卿拿了鑰匙,直接走進了場中。


    由於這幾件商品過大,不適宜使用場內微型的傳送陣,直接攢送過去,隻有叫買家自己來,將東西帶走。


    “呃嘁呃嘁~”呂卿顯的很吃力的樣子,圍繞著兩個籠子繞了兩圈,將籠子打開,摸摸大癩蛤蟆的屁股,再揉揉他的腿,把癩蛤蟆疼的直瞪眼睛,想說話還開不了口,透骨釘在身體裏丁著呢!


    呂卿比劃了幾下,對台上的賣師道:“能把他們體內的透骨釘拔出了嗎?”


    賣師道:“呦!這位公子,這倆癩蛤蟆兇著呢!可不好控製,一旦把他們放開了,非有大法力者,難以鎮壓,要是了亂子可就不好了。透骨釘易拔,不易打,您那,帶迴去之後,找來高手,再拔出透骨釘。”


    “你的意思我不是高手?是麽?你看我不像高手,意思我拿不住他們是不是?”呂卿哼哼唧唧的,極為不滿意的說道,關鍵是詞兒還聽不太清。


    那賣師想了好一大陣子,才弄明白呂卿說的是什麽。


    高台上笑聲一片,原以為此人是公子贏的手下,被公子贏安排做事,所以才到公子贏那裏去拿金子,但現在看來,大錯特錯,因為這位實在太窩囊了,不僅形象不好,嘴歪眼斜,走起路來身子還擰巴著,腰好像不直,而且一開口講話多了,後頭就亂七八糟的,還真不愧是嘴歪。


    估計剛開始說頭幾個字時,是努力控製著,不叫自己走形,但說的一多了,到了後麵也就控製不住了。


    眾人都覺得,公子贏要是真的找了這麽一個手下,那才是笑話呢!


    而且這位的境界也不高,實力也不強,說話還跑調,不是唱歌跑調了,而是說話都跑調,您看這位得有多廢吧?


    但是大家更好奇,你說就這麽一個人,公子贏為什麽會借給他金子呢?


    實在叫人費解。


    拍賣師忙道:“呦!公子,小的可沒有那個意思,隻是這透骨釘現在不方便給您取出來,這也是為了您,為了大家的安全做考慮的。”


    “哦!是嗎?那我怎麽拿呀?這麽老大個子。”呂卿絮絮叨叨,把倆蛤蟆也給氣夠嗆,這位一邊走,一邊絮叨,還老摸他們倆屁股。


    這倆蛤蟆心裏頭都直發毛啊!心想:“這位爺非要買我們,是不是有點別的癖好啊?”


    本就一身癩,再起幾個雞皮疙瘩,一下子變得更沒法看了。


    “哦哦,您是擔心這個呀!這籠子也是一並送您的,這上麵有乾坤文,也是一件法寶,可大可小,您可以把他縮小了,裝進乾坤錦中,咒語就在您的鑰匙上。”賣師小心的解釋著。


    “啊!是嗎?我看看啊!可不嘛,還真是……”越說話不清楚,他還越想說,搞的眾人直笑。


    眾人在一想另一個醜鬼,沒皮帶臉的在哪兒要門票錢,就這二位,越看越像是拍賣場請來的托兒,專門為搞笑來的這是……


    呂卿轉了一圈,哆哆嗦嗦的伸手掐訣,總算是做法成功,將兩癩收入乾坤錦當中,然後擰巴著身子,上了高台,走著那個叫吃力啊!


    也不知是走錯了,還是記差了,這小子竟然進了另一個屏風內……


    當然有人注意到了,也有人沒有注意。


    這個時候,已經沒人再關注他了,最後的大拍賣已經開始,最激烈的白狼王競拍,起拍價就是十萬,很快又被炒到了二十萬。


    二十萬時,競拍仍舊是十分激烈,最後直到三十五萬時,方才緩了下來。


    但加價聲仍舊是此起彼伏,就連公子贏、魏國的魏督、楚國的王羽等背後的實力,也都進行了爭搶。


    最後,白狼王的競拍成功者,竟然是大齊國的一位帝子。


    果然,齊國才是當下最有錢的,實力最雄渾的,四十七萬買一個聖者,其實也不虧的,要不是難以馴化的話……


    如果是一個肯效忠於自己的聖者,別說是四十七萬金了,就是五十七萬金,一般不虧的,試想一下,列國才有多少個聖者?說是聖者如雲,可這些國家裏,一年最次的也能產金六七十萬兩,可又有那個國家,能夠做到沒年增加一個聖者呢?


    聖者,之所以為聖,就是因為他們高高在上,不是誰努力就能修煉到的境界。


    有些人是注定無法成聖做祖的,在努力也不行,而這些人,往往還占了大多數。


    少數人有機會,但沒有天賦,更少數的人是有天賦,沒有機會。機會與天賦並存的人,萬裏挑一。


    拍賣會結束,眾人緩緩的退出了寶塔……


    ……


    一個倔強的少年,歪著嘴,斜著眼睛,艱難的走在遠去的山路上,他已通過了傳送陣,出現在了遠方。


    列國諸侯,齊聚在一處,沒大沒小,本就沒有什麽規矩,即便是在四大國強者聚集之地,搶劫掠獲之時,都時有發生。而此處,荒山野嶺的,就更沒有什麽規矩可言。


    正所謂月黑風高夜,殺人奪寶時,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啊?


    連呂卿都那麽想,何況是一路尾隨他而來的凡在仙呢?


    遠處是一道山嶺,嶺上鬱鬱蔥蔥,長著無數的古樹。


    夜色下,深綠色的樹冠也顯得漆黑一片。


    風吹過,沒有漫天的飛沙,隻有淡淡的清香。


    這裏是個不錯的好地方,山清水秀,鳥語花香,於此處攜手至親至愛之人,哪怕紅塵短暫、哪怕歲月如梭,終老於此,也未嚐不是一件樂事。


    山崗下,不知是行人踩出的野道,還是狐兔蹦躂出的腳印……


    天蒼蒼,野茫茫,幽徑伴花香,可惜影獨彷,無人問,前路漫漫,寒氣現,殺氣森森,有一人,挺劍而立,卻不是呂卿等的那凡在仙,而是另一個比凡在仙年輕,實力卻不屬於凡在仙的男人……楚國大劍豪王羽。


    “聽說你很小的時候,就擊敗了自己的老師。”


    野路上,嘴歪眼斜的男子問道。


    “是,不過是在陣抬壓製下的同階爭鬥,這不是一件多值得炫耀的事,我相信,有很多人都能做到。”少年王羽道。


    “譬如說?”


    “你。”


    “我?”


    “對,是你。”


    “你在這裏等我?”


    “是。”


    “為什麽?”


    “因為我想看看,十萬金的頭顱到底有多重。”


    “你知道是我?”


    “知道,沒有什麽易容術,是能夠逃脫重瞳法眼的。”


    “唉~真是遺憾啊!我並不想和你打,越國的凡在仙呢?”呂卿運轉體內真氣,遊走自己的四肢百骸,在幾個唿吸間,他疏通了臉部扭曲的肌肉,恢複了帥小夥兒的模樣。


    “他嗎?已經被我打跑了!”王羽道。


    “你為什麽這麽做啊!你應該知道的,我欠了公子贏的錢,十萬兩啊!我還想著從他那裏填補迴來呢?這下好,你把人給打跑了,我怎麽辦?我去哪裏弄錢去?”呂卿抱怨道,“你也知道,我這顆頭顱說是十萬,但其實不值十萬的。那陳半壁,是不會給你錢的。”


    “我不要錢。”王羽一字一頓的道:“我隻是想知道,你有多厲害。”


    “我其實一點也不厲害!”呂卿道:“你既然把他都打跑了,我又怎麽能是你的對手?”


    “陳半壁擁有著小半個齊國勢力,你說他厲不厲害?”王羽問道。


    “厲害呀!那咋不厲害呢?”呂卿道。


    “那好,他既然如此厲害,下達懸賞令的頭顱沒買到,自己兒子的頭顱反而被人切下來,拿到拍賣場去拍賣,你說切他兒子頭顱的人,厲不厲害?”王羽又問道。


    “嗯,”呂卿點了點頭,道:“確實,聽你這麽一說,還是你們楚人厲害。”


    “嗯?”王羽愣住,“為何?”


    “陳半壁臨走的時候,不是抱著他兒子的頭顱,一個勁兒哭訴,說:‘嗚嗚,是楚人的劍,是楚人的劍!’那難道不是你們楚人幹的嗎?”呂卿反問道。


    “此處就我們兩個人,你又何必裝呢?”王羽說著,長劍緩緩出竅,這是一柄絕品的劍,一般的人是無法將其揮舞起來的。


    因為它不僅沉重無比,而且上麵的符紋脈絡相當粗獷,真氣或法力不夠的,揮舞幾下,法力與體力就會幹涸。


    “等一下,你都打跑了凡在仙,我怎麽能是你的對手呢?”呂卿道:“算了,三億六千計,走為上策。”


    說話間,雙指一彈,一道符紋亮起,就要撕開空間遁走。


    “你想和我打,我就和你打?你想的咋那美呢?”這是呂卿的心聲。


    原本他走如此偏僻的山路,而且行動也不快,為的就是掉凡在仙上鉤的。


    隻要宰了凡在仙,不僅可以解決金子的問題,還能順便提升一下自己的實力,畢竟那老凡也是個蠱修,境界也不低,吃了他的蠱,呂卿的蠱蟲戰力自可往上提升一大截。


    但沒想到,老屍蟞沒釣到,來了一個空手老王,誰他娘的和你在這兒玩?


    和劍士鬥法最沒意思,尤其是想這種打又打不過,殺又殺不了的人鬥法,最沒意思。


    且呂卿也不信,王羽出行,身邊能不跟兩位護法的。


    就在此時,王羽嘩的拋出一袋金子,對呂卿道:“這是凡在仙身上的金子,已經全在這裏了,夠你還外債的了。你隻需要和我打一場,無需分出生死,這些金子就是你的了。”


    “唉!還有這好事兒?你不是騙我的吧?”呂卿立刻取消了施法,問道。


    “我當然不是騙你的了。”王羽道。


    “我就不明白了,那你圖謀個啥啊?”呂卿問道。


    “我不圖謀個啥,我隻是好奇,你到底有什麽手段。”王羽道。


    “其實我也沒啥手段,我也打不過你。”呂卿道。


    “我不相信,你會在這裏等死。我所要見識的,是你的手段,不是和你單挑,把你的後手底牌,也都亮出來吧!”王羽道,“我要打的,是你的全部,不是你自己,來吧!”


    王羽像個老鬥牛一樣,就是要和呂卿頂一場,而且還點名了不是要頂他一個,而是要頂他的所有後手。


    “唉!”呂卿歎息道:“我能先檢查檢查你的金子嗎?”


    “不能,隻有你和我打一場,我才能給你金子。”王羽道。


    “好吧!”呂卿無奈的搓了搓手指,一拍自己的儲物袋,兩個鐵籠子從裏麵飛了出來,轟的一聲,籠子被打開,從裏麵走出兩位童子。


    先前在拍賣場上的時候,呂卿就特意走錯了屏風,然後,進了公子贏的屏風,去與他商議,如何賺上一筆的事情。當然,就如呂卿剛剛所說的那樣,僅憑著他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打敗敵人的,無論是王羽還是凡在仙。


    凡在仙再不濟,那也是蠱帝級別的強者,呂卿才什麽境界?


    所以一定要有所準備,就像王羽問的,呂卿不可能自己在這裏等死,而是早有準備,後手就是這兩隻蛤蟆。


    在公子贏的幫助下,呂卿先是哼哼唧唧的,向兩隻蛤蟆說清了當下的狀況,告訴他們不可意氣用事,否則一拔出他們體內的透骨釘,這兩位就要去找抓他們的楚人拚命。


    那時,隻會被楚人再抓起來一次。


    他們還想去救白狼王公主,可是呂卿又怎麽可能答應他們?


    齊宣之子的身邊,怎會少的了高手?


    救也不是不可以,但不可以如此莽撞行事。


    呂卿答應他們,一定會幫他們想辦法,解救白狼王,但眼下必須先除掉凡在仙,拿他的十萬金子,來還公子贏,再想辦法圖謀帝子的白狼王。


    雙癩也答應下來,這才躲進呂卿的乾坤錦中,準備伏擊凡在仙。卻不了,凡在仙沒來,來的卻是老仇家王羽……


    就在幾人準話交手的時候,天邊忽然又來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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