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會安排好退路的,明天是最後一天,如果不成,我們明天晚上就跑路。”呂卿道:“我也沒偉大到,要拿自己的命,去換別人的命份上。”


    小老鼠笑了笑,搖搖尾巴,接著去尋找好玩的石頭去了。


    夜幕降臨後,呂卿再次溝通天啟星,開始監視四野的一切。就在這時,遠處的天空上急速趕來了一夥人,其中的一人正是莊非子。


    而在他的身後,則是秦國的公子贏,還有他的妹妹秦素素的。還有一些呂卿則不太認得的人,有些人看著服飾,應該是齊國的術士,還有一些則看不出來,總之,沒有大齊劍宗的劍士。


    “看來莊非子卻是扇動了不少人,但帶來這些人又有什麽用呢?”呂卿喃喃著,看見這群人,他就覺得,這群人簡直就是送菜去的,哪裏會是老龜的對手啊!


    不過這一點,呂卿卻看錯了,這裏麵確有高手。


    很快,莊非子就來到了山崖的邊上,指著崖下深潭道:“諸位,那陳鐵旗就在這下麵,兩日後,陳半壁就會帶人前來,交換會他的兒子。”


    這時一位身著淡青色長衫,中年人模樣的男子走了出來,道:“小莊,你不會騙我們吧?”


    莊非子道:“諸位前輩在此,借晚輩一萬個膽子,晚輩也不敢說謊。”


    “你怎麽知道,那陳鐵旗就在下麵?”又一位青衫女子走了出來,對莊非子問道。


    “我不都說了嗎?”莊非子解釋道:“那日我與一位朋友正好路過這裏,看見兇獸撒野,一連傷了數條人命,還打傷了劍宗的陳鶴,最後他的護道者陳鐵旗出現,結果還是不敵,被妖獸俘虜。但這時,陳半壁的一道分魂出現,還與妖獸達成了交易,要湊齊十萬個童男童女,交給獸妖,換取他的親子。”


    青衫女子道:“此事你修得再提,別說陳老先生以十萬童男童女的性命,換他兒子的性命,就是以一萬,我也不會相信,陳老先生德高望重,是絕對不會做出如此事情來的。”


    莊非子道:“孟姑娘既然不信,又何必要來呢?”


    “嗬嗬!”孟小雲一笑,道:“誰不知道你莊非子好朋友,是呂仲達的兒子。我就是好奇,想看一看,這顆十萬金的腦袋,現在到底落在哪了?找我們來,又到底是為了什麽?”


    “哼!”莊非子冷哼道:“既然孟姑娘如此想,那我莊非子無話可說。”


    一個赤發大突然搶上前道:“算了,來都來了,還有什麽好計較的?不就是一個山崖嗎?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好吧!諸位可要小心了,對方極有可能是接近聖者的存在。”莊非子提醒道。


    “少說廢話。”孟小雲道。


    莊非子搖頭歎息了一聲,這孟小雲與赤發男子,都非泛泛之輩,原本是某些弟子的護道人,被莊非子通過他們子侄輩,請了過來,為的就是像世人證明自己所說非虛,讓他們幫忙,救一救那十萬的童男童女。


    說實話,莊非子去的突然,來的也突然。


    不知此刻的呂卿,是否已將那陳鐵旗殺死。雖然他拚盡全力的想要出去,將消息傳遞給宗門,但無奈,楚人封鎖的太過嚴密。


    尤其是對那些與呂卿有過交集的人,更是格外排查,不僅不放他同行,還要將他捉拿迴去,逼問出呂卿的下落,好在臨行前,呂卿送了他幾張“馬”符,否則莊非子就讓楚人給抓住了。


    還說什麽劍宗陳半壁的事兒?現在楚人以及各國各宗強者,找呂卿找的眼睛都紅了。


    據說楚人背地裏得到的價碼,已經不止是十萬金了,而是十萬金。


    楚人能不心動唿?一個呂卿的腦袋,就快要趕上楚國一國的半年產金量了,能不玩了命的找他?


    不僅是楚國,魏國、韓國也是如此。尤其是魏國,自從魏子初因呂卿負傷而後,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跟發瘋了一般,要殺呂卿,為他們的女神報仇雪恨。


    世人都隻知道他與呂卿關係匪淺,都想自他這裏得到呂卿的消息,至於他說的陳半壁要祭十萬顆頭顱,救他自己的小兒子,根本沒人去往心裏聽啊!


    這次,莊非子出去,倒是找到了茅山派的術士,隻是此行的護道人一不是他的師父,二也被金錢所動。


    畢竟十萬金,在眾多宗門裏,也都是一筆不小的收入。既然大齊劍宗敢如此高價懸賞,那他們怎麽就不可以賺點外快了呢?


    盡管莊非子苦口婆心的,勸說了一大堆,可那些人對他的良言卻是充耳不聞,還向他逼問呂卿的下落,如若不說明白,就要廢了他。


    無奈莊非子隻能再次接住馬符遁走,就這樣,終於是意外的遇到了大秦國公子贏,慢慢匯聚人手,製造聲勢,宣傳劍宗陳半壁要以十萬個孩童的性命,來挽救自己小子的性命。


    但莊非子知道,如此做已經改變不了什麽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像呂卿說的那樣,在交易之前,將那陳鐵旗擊殺,或是救出,如此才能阻止那場交易。


    但談何容易啊!於是,莊非子帶這些人來,還是希望他們看到獸妖,看到陳鐵旗後,能相信自己話,暫時放棄對呂卿的執著,阻止那場交易的發生。


    如果實在不成,能趁機殺掉陳鐵旗也是好的。


    一群人,唿唿啦啦的朝著山崖下的深潭飛去,有呂卿的提醒,莊非子可沒敢走在最前麵,也沒敢走在最後麵,因為怕引起這群人的懷疑。


    如他師父告訴他的那樣,當一群人被追殺的時候,你並不一定要比追殺你的人快多少,你隻要比其他人跑的快就好了……


    ……


    就在一群剛剛動身,下去的時候,在遠處又來了一夥奇異的生靈,這群奇異的生靈骨骼長在外麵,有些沒有下半身,有些沒有上半身,身體極其特殊,簡直難以形容。


    其中看起來唯一有些正常的,是一頭猛虎,與一頭九尾獅子,但它們顯然也都經受過了改造,渾身長滿了鱗甲。


    又一隻怪鳥,明明是魔氣滔天,卻還金燦燦,滿身的金色甲片。


    一行生靈,走動時帶起滔天的魔氣,猶如行走在黑影裏的惡魔軍團。


    ——正是顧離帶領著詭異的大軍出現。


    這群奇異的生靈,在顧離的帶領下,毫不猶豫的向著懸崖下麵的深潭飛去。


    在這群生靈中,隻有他是有意識的,其餘的都是傀儡,可有不是那種離開了主人,就不會動了的傀儡,而是以魔化的顧離意識為主的傀儡。


    與其說傀儡,倒不如說是分身更合適一些。


    緊跟著在他們走後,又來了四五個人,這些人行動很詭異,速度很快,在空間中閃爍不定,可見這幾人實力之高,恐怕是不下於聖人的存在。


    這幾人雖然是一同到來的,但相互之間的卻離的很遠,明顯是互相戒備,並不是同一方勢力的人。


    五個人,先後潛入到懸崖下麵,相互提防,相互戒備。


    五人剛一動身下去,上麵就又來了四名劍士,看樣子裏麵最次的也是劍尊,領頭的更是一名劍聖級強者。


    其中一人道:“遭了,到底還是來晚了。”


    “快點阻止他們,別讓他們驚動了那妖獸,萬一因此傷到了小東家,可就不好了。”另一個喝道。


    嗖嗖嗖……四道身影一閃,以極高的速度向著山崖下衝去。


    呂卿雖聽不見他們的交談,但從他們的衣著服飾,以及伸手上來判斷,應該是大齊劍宗的弟子。


    呂卿知道,這下山崖下麵有熱鬧了,不過他也不能閑著,來了這麽多的高手,尤其其中竟還有聖人即便的強者,他的位置很容易暴露出來。


    一萬金還好說,可是十萬金,任誰見了都眼紅的。


    呂卿幹淨叫小老鼠和狗頭他們,順著地洞逃走,而他自己則丟出了幾張“象”字符籙,並取出一張,讓小老鼠收好,到原有的洞穴中卻等他,也就百裏之外的地方。


    隨後三妖獸上路,呂卿想了想,自己可不能就這樣出去,否則非被亂刃分屍了不可,就憑著自己這十萬金的大腦袋,足夠吸引那群人注意的了。


    首先,他換了身行頭,穿上了一身黑色的衣裳,又青布蒙住了自己的臉,最後想了想,又往自己的胸前塞了一些不團,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女人,想了想,這也不行,自己縱然是個女人,可也沒見哪個小女孩兒胸前鼓鼓的,都是年紀大的女人才那樣。


    於是又將布團取了出去,各種想辦法易容改扮。


    但此時,山崖下已然開始了激戰。


    最先下去的一波雖然最弱,但也不是毫無反抗之力,尤其是公子贏、赤發男子以及孟小雲。


    這三人身上的法寶甚多,而且也都是天才級別的強者。


    一行人見到了被冰封著的半截陳鐵旗,有人認得他,有人不認得他,但即便不認得他的人,驚人一提醒,也瞬間一目了然了。


    “這就是那老東西說要送給我的童男童女嗎?看起來都不弱呀!但可惜了,你們之中,已經有人不是童子之身,真是食之乏味,棄之可惜。算了,就當是給老夫解悶兒吧!”巨龜昂起頭顱,與這些人大戰在一起。


    首當其衝的是一名中年儒士,他與陳鐵旗是舊識,雖然關係不是怎麽牢靠,但看著眼下大齊劍宗,與日俱新,蒸蒸日上的氣勢,加上陳家水漲船高,又怎能不巴結巴結……


    因此該儒士想都不想,第一個衝了上去,雙手掐訣,大喝一聲:“勇”,然後在虛空一劃,一個大大的“勇”字浮現出來,像著巨龜的透頂上壓去。


    巨龜桀桀怪笑道:“莽!你這不是勇字,是莽夫的莽字。”


    說著大口一張,將那“勇”字連同著那儒士,一同吸了進去,隻聽哢嚓一聲,中年儒士當場被腰斬,隻剩下上半身跌落深潭,口中大喊,“小雲救我!”


    孟小雲大驚,該儒士乃是他們儒門的弟子,雖不甚出色,但一招被腰斬,血淋淋的畫麵還是讓她受不了。


    當下雙手一劃,“溫良恭儉讓”五個大字憑空浮現出來,鎮壓向巨龜,巨龜隻是一聲怒吼,“讓我吃……”


    隨後五個大字寸寸繃斷,而孟小雲也被反震出內傷,嘔血不止。巨龜一個前衝,喝道:“就是你,都不是童子之身,還來老夫這裏浪,今天就扒了你的皮……”


    音波如一麵麵魔牆,不僅鎮壓向了孟小雲,還鎮壓向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智!”孟小雲見此,急忙大喝一聲,擲出一張玉符,此玉符乃是聖人雖贈,一個大大的“智”字徐徐展開,仿佛擁有了無限的智慧。


    在“智”光的照耀下,每個人都變得聰慧,這是聖人的啟迪。


    在聖人的啟迪下,一行人的腦海中就隻有一個字:“逃”,聖人點播萬民,造化蒼生,以聖人之智,哪裏還不知道這妖物的厲害,什麽為善不為惡、什麽見義勇為、什麽舍生取義……這些,都是聖人的教化不假。


    就拿舍生取義來說吧,聖人是叫你舍了生,能取義的情況下,才舍生取義的,就像這次,如果聖人在,能一自己一條命換取十萬人性命的情況下,才要去舍生取義的,可不是讓你白白拋棄性命,在舍了生連“義”字邊都摸不到的情況下,胡亂的獻上生命,那你不是舍生取義了,是輕生、是作死、就像老烏龜說的那樣,是莽。


    這個“智”字玉符,為儒家聖人心血所煉,一旦被激活之後,立刻便有了智慧,迅速的判斷出了當下的局勢,並幫助眾人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那就是逃。


    然後它自己則緩緩的鎮壓向了巨龜。


    即便強如巨龜,也難以硬撼其鋒,被緩緩的鎮壓了下去。


    不是聖人的智慧不行,要乖隻怪後人太愚昧。


    見此,孟小雲不僅沒有及時撤退,反而還大喜起來,見身後同門有人想逃,還不屑的冷笑,立刻取出一柄玉劍,此劍長為三尺三,周身散發著蒙蒙光輝,劍身上刻滿了真賢至聖先師的話語。


    孟小雲彈破中指,以血塗抹於劍上,聖劍上傳來一聲悠悠的歎息,隨後符紋亮起,發出洪鍾大呂般的誦經聲,然後釋放出一道浩然之氣,斬向巨龜。


    與此同時,其餘的各教弟子,以及儒門的其他人,也都各自施展出手段,有的釋放出龐大的劍氣,有祭出各種各樣的法寶,一同鎮壓向了那惡獸。


    一時間劍光、火光如柱,全都轟擊在了巨龜的身上。


    巨龜吃痛,怒吼連連,但卻並未受到什麽致命的傷害,就連那柄聖人之劍,也未能起到任何效果,全都被他硬生生接了下來。


    “和我鬥,你們還嫩了點兒!”巨龜一聲怒吼,寒潭發光,被無數根仙金鐵鏈束縛著的龜身上,突然散發出無量光,一個大大的八卦圖徐徐展開,撼動著大地都在顫抖著,仙金鐵鏈簌簌作響。


    “先天八卦、鎮壓北鬥,南離北坎,水火共濟,陰陽咒卦,起!”


    隨著老龜的怒喝,巨大的八卦圖猶如蒼穹一般,鎮壓下來,每個人的身上都如背負著千斤重擔,別說是想要飛出升天了,就連想要維持在原地,都很困難。


    “野火焚天地,寂滅永蒼生!焚!”轟隆,此時陰陽流轉,魔火重生。


    老烏龜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發怒過,哪怕是呂卿想要毀他“摯愛”陳鐵旗的時候,也沒有這番暴怒。


    因為此刻,他有了種不好的預感,那就是那個自稱是陳半壁的小子忽悠,老烏龜還捉摸著:“什麽時候人命變得這麽不值錢了?我就說嘛!人族大修,向來都是寧可自己腸穿肚爛,也不願連累任何一個族人,何時變得這麽大方了。”


    那時上古的先賢大聖,可與現在的一些聖者不同。


    古人講究的修行,要先修心,隻有修養與內心上去,獲得力量才有意義,才庇護我族繁榮昌盛。


    而如今,戰火連綿,似乎沒有力量就沒有一切。


    為戰而生,為力而狂。


    老烏龜的焚天之火,從四麵八荒而來,燒向了眾人。凡是被大火燒中之人,無論祭出多少法寶,用出多少手段,也是無濟於事,哪怕是替死符這樣神奇的東西,也難以替死。


    替死替不了命!


    命該如此,命該當覺。


    “燒吧!”老烏龜狂笑不止,所有被煉化死的人,其靈魂也被煉化,化作漫天的魂精,靈魂之精魄,散而再難聚,也就是說,這些被燒死的人,再無以後,再無來世,便如莊非子煉製的滅魂符一樣,都是絕戶法。


    這樣做,用佛家的理論來講,有大業障,是要有惡報的。


    但老龜不信那一套的,否則他今日也不會被束縛在這裏了。


    老龜號:玄武,為先天神玄氏一族,天生地長,不死不滅。卻因犯下大錯,被先天神玄氏一族,鎮壓於此。


    他以為自己殺不死,就可以為所欲為,獲得大自在、打自由了,隨意屠戮天下,甚至連其它的先天神族都不放在眼裏,因為搶了不該搶的人,惹了不該惹的神,所以連家族都難以忽悠他。


    他先是搶了西方佛國的五百教徒,煉化做了家丁,然後族中長老教訓他,被他連打帶罵的趕了出去,還衝到那長老的家裏,硬納了長老的人族小妾為妾,不被收拾才怪。


    這些年他被困崖底,可謂是嚐盡了寂寞苦楚,近日好不容易熱鬧起來,無論是對於顧離還是陳鶴,一開始他都沒有想做絕,但今天,他十萬童子的幻想破滅,他以為陳半壁在騙他,而且他還被這些人打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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