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呂卿慘叫著撲向對麵,可惜身體不斷的下墜,待到要觸及對麵的崖壁之時,它已下墜了五六丈,好在抓住了一條藤蔓,懸在了半空中,雖然性命暫且保住了,然而卻被對麵的崖壁撞的鼻青臉腫,口中不住喃喃:“完了,這下要死了、要死了……”


    “哦!不,還沒死……”


    終是有些語無倫次。


    向下看,那仿佛是惡魔的嘴,漆黑一片,往上麵看,還有那麽遠,他被卡在了中間,下不去也上不來。而更讓他糟心的事,那巨型蜈蚣竟然已躍到了對麵,也就是呂卿這麵崖壁的上方。


    他估計包裏的丹藥應該是守不住了,早知道如此,就不該扔了背包再跳。


    那巨型蜈蚣想來是得了丹藥,還不滿足,不住的在懸崖邊上向下張望。


    呂卿露出一絲苦笑,望著懸崖的上方,道:“嘿嘿,還是個頭大的彈跳好啊!不過,你也下不來。”


    他剛嘴賤說完這句話,那巨型蜈蚣就開始沿著石壁,向下方爬來。


    呂卿真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臭嘚瑟個啥?被人追的都跳崖了,還沒個臉。”連忙朝著上麵道歉道:“蜈蚣大哥,求你別下來了,我整不過你,你放過我吧!你腿多你了不起啊!”


    呂卿本想上去,然而眼下卻又不敢,隻能順著藤蔓往下方移動,能跑到哪兒就算哪兒。


    蜈蚣果然厲害,在筆直的峭壁上行走,隻有最初時的一點不適應,而後就如履平地一般,快的簡直難以想象,幾乎是眨眼之間,便已到了眼前。


    呂卿嚇得連忙一撒手,讓身體筆直向下落去,心想,就是摔死,也不能給這怪物活吃了。


    哪料想蜈蚣之快,身體如彈射一般,在半空中將呂卿接住。


    那蜈蚣的腳竟也和人手一般,牢牢的將呂卿抓住,並且不止有一兩雙,而是多的數都數不過來,令呂卿根本無法掙脫,總是掰開了這個,那個又來,掰開了那個,這個有將他抓住。


    在刹那間,呂卿嚇出了一身白毛汗,渾身雞皮疙瘩凸起。


    在蜈蚣的身下,有數不盡的手腳,看的呂卿差點嘔吐,渾身都不自在。


    蜈蚣有毒,離的近了,不用它咬,那種氣味就已令呂卿有些犯迷糊了。


    他第一次失聲大叫:“爹、爹……我要完蛋啦!救命啊,救命啊……”


    他在聲嘶力竭的大吼著,震的山穀都跟著嗡嗡作響。


    無奈他身上並沒有任何變化,“帥”字棋子無用,渾身靈符仿佛擺設一般,根本不起絲毫作用。


    “咋迴事?難道父親當初是逗我玩的嗎?竟真的不管我生死?咋整?他竟然沒有在我的身上留印記,我竟然沒有護身符……”呂卿急的大哭起來,並且發狠的拚命,眼見著蜈蚣那雙大鉗子朝自己襲來,他拚命的掙紮,掙脫開雙手,努力的抓住那雙尖刀般的牙齒,不叫它靠近自己的身體,隨著一聲怒吼,隻聽得哢嚓一聲,呂卿竟然將那巨型蜈蚣的螯抓出了裂痕。


    滋~滋滋……


    巨大的蜈蚣吃痛,發出陣陣怪異的叫聲。


    它憤怒了,手足一起使勁兒,將呂卿朝著山崖下方摔去,想要將其摔死。


    不料,呂卿的雙手死死的抓住了它的一對兒大鉗子,說什麽也不放手,這一摔,竟然失敗了。


    呂卿大驚,因為天很黑,這裏幾乎沒什麽光線,所以看不清山崖下的景象,另外他被巨型蜈蚣抓著,也根本沒機會看下麵,單是這老蜈蚣精,就已經足夠吸引他眼球的了。


    呂卿拚命的抓著大蜈蚣,心中恐懼的要命,有種奇虎難下的感覺。鬆手,掉下山崖可能摔死,不鬆手大蜈蚣可能將自己吃了。


    這妖物,實在太嚇人了。


    “怎麽辦?”呂卿心思急轉如電。


    就在他思考如何應對之時,巨大的蜈蚣再次發難,它使盡渾身解數,再次一拋,將呂卿向著山崖下摔去。


    唿~呂卿耳畔風聲唿嘯,這次他說什麽也抓不住了,因為這老蜈蚣使的力氣實在太大。


    耳聽啪嗒一聲,呂卿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腦子裏一片空白,身體刹那間著地。


    呂卿有些愕然,“這樣太快了。”


    他料想這懸崖一定矮不了,不曾想從上麵落到下麵,竟是如此之快,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到了下麵。


    “死了吧?”呂卿吃驚的同時,還在考慮自己是否已死。伸出雙手來,摸摸這兒,摸摸那兒,好像也沒事兒,就是背部摔的有點疼。


    他有些詫異,“從那麽高的山崖上掉下來,竟然沒死?”


    他一翻身,從地上站起來,當然是忍著疼痛,向四周觀望。


    原來他並未落入崖底,而是卡在了山崖的半山腰。


    沒想到這山崖竟然不是平整如鏡,而是在中間有一處凸出,麵積不大,但也不算太小,方圓能有丈於的一個岩石平麵,十分光滑,宛如被人為開鑿的一番。


    就在此時,天空中黑影一閃,那巨型的蜈蚣竟也落了下來,並且它比較倒黴,並未如呂卿一樣,落到岩石平麵上,而是落在了邊緣地帶,不過它身體很長,腿腳又多,用幾隻後腿抓住了平整的岩石麵,妄圖倒著爬上來。


    呂卿心下大驚,暗想:“這還了得!哪能讓它上來!”他連忙邁大步,奔到石平的邊上,用腳奮力猛踢猛踹,有一次他差點被蜈蚣抓住腳掌,將他一起拖下山崖,好在那蜈蚣沒能得手,並且因此腳掌與石頭之間也變得不再牢靠,最終被呂卿硬生生給踢下山崖去了。


    許久,才傳來怪物落地的聲音,不是很大,但料想已經活不成了。


    就在呂卿暗自慶幸之時,忽然普通一聲,從懸崖上麵又落下一道黑影。


    這道黑影與那條蜈蚣不同,聽聲音要比那蜈蚣重得多得多,它普通一聲砸在了石板上,山體仿佛都隨之一顫。


    山體到底顫沒顫不好說,不過呂卿的心倒是著實顫了三顫。


    因為這東西看著就比蜈蚣精還要兇。


    這是一隻壁虎,或著稱之為“一頭”更確切。因為它太大了,長了下能有三丈左右,高有一丈五六,與巡查蜥蜴比起來,很不和諧。


    呂卿急的忍不住爆起粗口,“娘咧!真是按倒葫蘆飄又起,剛伺候走一個,又他娘的來一個,還有完沒完啊你們。”


    他真想破口大罵一頓,無奈根本沒有機會,這麽大的巨型壁虎,顯然在小石台上行動極為不利,身體一晃,它想麵朝向呂卿,但結果身體一動,差點被山崖擠到下麵。


    呂卿剛想躍起,踩著壁虎的背,跑到石台的內側,因為他發現峭壁的內側竟然有個石洞,或許他鑽到石洞裏麵,可以躲過一劫。


    不過,這巨大壁虎沒有讓他得逞。它竟然在極短的時間內,調整身形,讓自己身軀爬到了峭壁上,隻有一個腦袋探過來,張開嘴,頓時有一股惡臭撲鼻,熏的呂卿差點沒吐出來。


    它伸出黏糊糊,分叉的舌頭朝呂卿襲來,呂卿忙一閃身,心中驚恐已到了極點。


    這大壁虎比蜈蚣還能走牆壁,再陡峭的山崖都攔不住它。


    呂卿輾轉騰挪,趁著大壁虎一擊撲空之時,迅速跑過去,鑽入石洞。


    石洞的入口不是很大,呂卿猜想那大壁虎是鑽不進來了,至於如何活著走出這座大山去,他隻有把希望寄托在莊非子的身上了。也不知那廝能否逃過今晚的追殺……


    想到此處,呂卿長歎了一聲。可就在他放鬆警惕之時,忽然身後有什麽黏糊糊濕漉漉的東西襲來,將他身體纏住,猛的向石洞外拉扯。


    呂卿一驚,大唿出聲,迴頭望去,竟然是那大壁虎的舌頭。


    原來它的身體雖然進不來,但舌頭卻已伸了進來。


    呂卿大驚,連忙拚命的掙紮,雙手胡亂一抓,扶住岩石牆壁,向山洞裏麵使勁兒,最終艱難脫困。


    他不敢在洞口多做停留,向石洞的更深處行去。


    這石洞雖然洞口處狹窄,但裏麵卻很寬敞,前行了一段距離之後,忽然前方有光傳來。


    金燦燦的光輝,宛如燭火在搖曳,呂卿心中大驚,暗想:“難道這石洞中住著人嗎?那會是怎樣的人?為何要住在這裏?”


    他小心翼翼,深怕弄出什麽動靜,得罪裏麵的人,然而,就在這時,裏麵突然傳來奇異的聲響。


    嘩啦、嘩啦……


    “什麽動靜?”呂卿心中嘀咕,那聲音越聽越覺得古怪,好像有什麽人在吃東西,但卻又不是那種尋常的東西,需要使勁兒的往嘴裏吸才行。


    呂卿躡足潛蹤,沿著石洞,借著金燦燦的光輝,小心翼翼的向裏麵觀望,隻見石洞前方十分寬闊,且裝點的極為奢華。滿地的金磚,金燦燦,晃的人睜不開眼睛。


    四周圍的牆壁也不再由岩石構成,而是清一色的黃金,堪稱極盡奢華。正中間一張玉製的八仙桌,一把由黃金鑄造的椅子,上麵坐著個紅袍大漢,看背影極其雄壯。


    他麵朝著石洞內側,頭上帶著紅色的帽子,帽子與紅色衣袍連接在一起,看起來好像鬥笠,卻又不是。


    大漢一手持筷子,一手端著飯碗,正大口朵頤著。呂卿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看不清他的麵相,也不知道那大漢在吃些什麽,端詳了一陣,他決定開口與這人先打聲招唿,便道:“前輩……”


    那大漢身上的大紅袍突然鼓蕩起來,宛如充氣了一般,而後猛的迴過頭來,望向呂卿。


    僅這一刹那,二人全都僵住。


    呂卿先是站著不動,而後忍不住一跌,癱倒在地上,渾身痙攣,麵色鐵青,連嘴唇都在輕微的顫抖,“妖、妖怪……”


    於此同時,那……人也是一怔,顯然也倍感詫異,口中喃喃:“人類!”


    顯然,這倆人都有些心虛。不過,那大漢馬上就淡定起來。


    呂卿終於看清他的臉,這個人的臉著實不一般,因為看著明明是人的身子,可臉卻不是人臉,活生生一個大公雞頭杵在那裏,也別說是呂卿,就是換一個正常點的成年人來了,也要發蒙。


    呂卿唯一能想到的結果,那就是妖怪,因為正常人無論怎麽返祖,都不可能長出他這個樣子。


    一瞬間,呂卿全身汗毛倒立,仿佛詢問自己,是不是在夢裏。


    怪不得這位要穿大紅鬥篷,因為不僅是他的腦袋特殊,就連身上,也都長著羽毛,且頭上的雞冠額外的大。


    雞頭大漢短暫的失神過後,便不再沉默,大聲嗬斥道:“什麽人竟敢闖我雞霸天的洞府!是活膩了不成?”


    刹那間,有一股莫名的契機撲麵而來,懾的呂卿渾身宛如針紮一般的疼痛,他頓時感覺不妙,因為聽父親說,有一種人,強大到一定的程度,他所散發出來的殺氣,能令人渾身戰栗,宛如針紮般疼痛。


    而他猜測,自己此時所麵臨的,就是那種無形的殺氣,由此他也可以判斷,對麵的雞頭大漢已然強大到了某種境界。


    其實,那雞頭大漢問了也是白問,因為他所釋放出來的殺氣,已然壓迫的呂卿牙齒打顫,根本說不出話來。


    “怎麽會這樣?”呂卿恐懼的同時,又十分的不甘,“想不到我竟然這麽弱!”


    好在這位雞頭大漢的殺氣也不是最強的,否則真到了那種天地大術士,或是大劍士的身邊,像他這麽弱小的生命,會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


    現在的這位雞頭大漢,隻是令他無法動彈而已。


    雞頭大漢刹那起身,放下筷子,氣勢洶洶,就要奔著呂卿而來。而與此同時,呂卿隻覺得胸口一熱,不等他多想,一團金光蔓延開來,金燦燦,比整個洞府還要亮,還要耀眼,僅是一瞬間,呂卿那種被壓製的感覺便消失了。


    隨後,呂卿胸口處的金光緩緩消失,並暗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團如赤血般的光團浮現。


    此赤紅光團一出,石洞裏的時間都仿佛定格了一般,鬥轉星移,他們仿佛置身於遠古戰場,周圍戾氣滔天,一幅幅血腥的畫麵,頓時浮現在二人的心頭。


    那感覺十分真切,宛如來到了屍山血海之中,呂卿仿佛高高在上,而雞頭大漢卻被幾名士兵押著,好像一個囚徒,又似一名俘虜。


    這時,赤紅光團慢慢凝聚,最後化做一個赤紅的“帥”字,仿佛是由鮮血書寫而成,字中所綻放出來的殺氣,更無比的強悍,且伴隨有某種奇怪的脈動,震懾八荒,有起吞天下之勢,讓人戰栗,讓人驚悚。


    “敗軍之將,還不下跪!”


    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宛如穿越了太古,直達雞頭大漢的心田,震懾得他不得不跪下……


    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雖然僅僅是一刹那,但卻無比的真實。


    雞頭大漢胸膛聚裂起伏,有恐懼有不甘,但那種力量他卻不敢反抗,忍不住顫聲道:“我臣服……”


    隨後,天地暗淡,赤色“帥”字解體,重新隱藏在呂卿的胸口內。而這時呂卿早已站起,他知道,這是父親送給自己的那枚黃金棋子起了功效,隻是他沒有想到,這枚“帥”字棋子竟然這麽霸道,僅是一瞬間,就震懾得那雞妖跪服了下去。


    本來他還覺得,這大妖或許不比自己父親的手段差,不曾想,僅僅是父親留下的一顆棋子,就能將其懾服,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父親的實力。


    呂卿十分欣喜,隻覺得神清氣爽,心情格外的愉悅,“看來父親還是很在意我的,剛剛那兩隻爬蟲,或許在父親看來,我自己都能夠對付,所以那棋子才不顯威力。而如今這頭大雞妖,我應該是對付不了,所以棋子顯威,將其懾服。”


    待赤紅光霞散去,那雞頭大漢才敢站起身子,呆望了呂卿良久,才緩緩開口,表情那叫一個奇葩,一改先前的嚴肅與威嚴,也不再有殺氣彌漫出來,而是十分柔和且謙恭的姿態,大雞臉上笑盈盈:“哦!原來是人類的小孩子啊!我還以為是哪個大妖,已經修煉到可以化成人形了呢!嚇了我一大跳。沒想到竟然是人類的小鬼頭,咯咯,我最喜歡人類的小孩子了,來來來,這邊坐……”


    顯然,這頭大雞妖十分的聰明,經過剛才一係列的事情,他已然判斷出,呂卿的身上有至寶,且十分強大,無需呂卿本人摧動,就可自主庇護其身,甚至是反殺對手,這說明他的背後必有高人,此行不過是出來曆練而已。


    這頭大妖對人類術士還是十分了解的,隻不過呂卿如此年紀,就獨自出來曆練,還是令他有些不解。


    顯然,他奈何不了呂卿,似那種至寶,不是他所能夠破解的了的,另外即便僥幸得手,到時呂卿背後的人報複起來,他也必然要遭殃。


    與其平白無故的得罪仇人,倒不如送出一份人情,說不準能換來些許造化。於是,他熱情的讓呂卿都有些不好意思。


    他獨特的嗓音,以及那股無微不至的熱絡勁兒,令呂卿覺得很不自然,且時不時的就想笑出來。


    “在下雞霸天,請問小兄弟尊姓大名?”


    雞頭大漢自報姓名,熱切的問道。


    “我叫呂卿,父親是呂仲達。”


    呂卿話音剛落,那雞頭大漢便忍不住一哆嗦,心裏想:“哦!還好沒出意外,原來他老子竟然是那個殺人狂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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