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媽以前帶我去醫院治病,也是像你這樣安慰我,不過我是坐在媽媽懷裏。”


    “那你要坐在我懷裏嗎?”


    岑鈺搖頭,“我隻是想起了小時候,沒想到世事變幻如此之大。”


    “當事情發生劇變的時候,人一天經曆的事情將會比一年經曆的事情還要多。”


    平靜的人生和那些跌宕起伏的人生相比,像是開啟了加速。


    顧章和岑鈺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隻有岑鈺還是緊張不已,而顧章已經感覺有些無聊。


    他偷偷掏出手機,然後點開《太祖實錄》這本小說看起來。


    在顧章看來,這本小說唯一的缺點,就是名字沒取好。


    叫《太祖實錄》過於正式,沒有網文那種名字的吸引力。


    就在顧章看的起勁時,一隻優雅而修長的手突然伸過來,並將他的手機關掉。


    “手機好看還是我好看?”


    顧章心想,這不是找茬嗎?


    “你好看。”


    這可是送分題,不會真有傻子選錯吧。


    “胡說八道!我好看那你為什麽要看手機?你是不是騙我?”


    岑鈺的語氣咄咄逼人。


    “沒,我覺得你很好看,但手機我也想看。”顧章腦子很快卡殼。


    “原來你是個花心大蘿卜。”岑鈺板著的臉突然微笑起來。


    “哈哈,這都被你發現了。”看岑鈺笑的很開心,顧章以為她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誰孩子原本樂嗬嗬的岑鈺又板起臉,“我討厭花心大蘿卜!”


    這是什麽操作?


    顧章急忙迴想一下剛剛到現在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好像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


    “哎呀,大傻瓜。別胡思亂想,我隻是有點緊張和不開心。”見顧章沉默,岑鈺解釋道。


    心情壓抑的岑鈺,不知道坐在這裏可以幹什麽。於是當她注意到顧章正在偷偷看小說,便想和他開一個玩笑。


    收起手機,顧章握住岑鈺的手。


    他是一個嘴笨的人,總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人。但有時候,你的行為也可以安慰他人。


    感受著顧章手上的力度,岑鈺的壞心情開始消散。


    “我是不是很脆弱?”


    “你是我見過最堅強的女孩子。”


    岑鈺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怎麽樣?”顧章想通過講故事來緩解岑鈺焦躁的情緒。


    “好啊。”岑鈺點點頭。


    “很久以前,有一位少年。他家裏很窮,所以他很自卑。有一次,他前往城裏去給富貴人家做長工。”


    “在他當長工的時候,他遇見了一位美麗的女子。那女子是老爺家的丫鬟。出於自卑的心態,那位少年將自己的愛慕埋藏在心裏。可女子似乎發覺了少年對她的喜歡,比較自卑的少年不知道如何隱藏自己的感情。”


    “女子主動和少年搭話,這讓少年喜出望外。他覺得自己並不是沒人搭理,在少年陰暗的人生裏,女子就像一束光照進少年心裏。”


    “兩人都感情快速升溫,少年也可以和女子牽手、交談。在少年和女子感情升溫的過程中,少年又結識了同樣是長工的同齡朋友。愛情與友情同時出現,讓少年逐漸走出自卑。”


    岑鈺越聽越投入,她的身子不自覺的躺在顧章懷裏。


    “少年把他與女子的事講給朋友聽,朋友很高興的祝福少年。並同樣告知少年,自己喜歡女子的好友,兩人瞬間找到了共同話題。”


    “從那以後,少年時不時拿自己的工錢買許多好吃的好玩的送給女子。女子對於少年的行為並不拒絕,隻要是少年送來的東西她都會收下。少年的朋友也和女子的好友感情升溫,兩人都憧憬著未來的生活。”


    “少年對他的朋友說,等今年過年時,他就要向女子表露心意。朋友也同樣要在過年時向他愛的姑娘表達心意。兩人就盼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們期待過年。”


    “可一件不幸的事情出現了。少年與朋友一同前往女子那裏,他們手上還提著剛買的禮品。在屋外,少年聽到女子嬉笑的聲音,他和朋友躲在窗口一看,竟是那女子與另一名長工打情罵俏。”


    “這一幕,令少年的好友就要為他打抱不平。但少年拉住朋友,並帶著他灰溜溜的離去。他對朋友說:我和她沒有確立關係,她的事和我無關,我不能害你被老爺責罰!”


    “少年丟掉一些和女子有關的東西,並對朋友發誓,他再也不會和女子有任何交往。女子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隻知道少年再也不理她。連帶著少年的好友,也用厭惡的眼光看著她。”


    “後來,女子帶著好友找到少年,並流著淚說:你為什麽不理我?是我哪裏做錯了嗎?你知道我為了你在夜裏流淚嗎?少年冷漠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並冷漠道:我們從今往後,就此別過吧。”


    “女子悲戚的聲音沒有挽迴少年,少年也無法理解女子為什麽是這樣的行為。明明有其他男人,為什麽要接納自己。既然自己已經和她翻臉,那她為什麽要哭著挽留。”


    “年關將至,少年的朋友如願娶得女子的好友。少年則帶著工錢,落魄的迴家。”


    故事講完,岑鈺也在顧章的懷裏睡著。


    顧章不敢輕易亂動,因為他怕將岑鈺吵醒。她精神累了,應該讓她好好睡一覺。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顧章像一個石頭人一樣屹立不動。即使身上的不適感越發增強,顧章也絕不亂動。


    夢裏,岑鈺發現自己懷裏抱著一個孩子,而顧章則拿著一個奶瓶坐到自己身邊。


    “孩子怎麽睡了?我剛剛給他泡好奶粉。”


    岑鈺想看清自己孩子的麵容,可無論她如何努力,孩子臉都是一片模糊。


    就在岑鈺要問顧章孩子叫什麽名字時,她就被顧章搖醒。


    “醒醒,手術成功了。”


    聽到成功兩個字,岑鈺又問:“我媽媽怎麽樣?”


    “咱媽麻醉還沒醒。”


    長舒一口氣,岑鈺又癱倒在顧章懷裏。


    顧章將岑鈺抱起來,然後輕輕放在病床的家屬床位上,並貼心的給她蓋好被子。


    母女二人都躺在床上休息,顧章則坐在一旁看護兩人。


    睜開眼睛,岑鈺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身上也蓋著小被子。


    當她把頭往右邊看,她媽媽的眼睛正看著她,並露出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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