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聽上去並不是想象中的狠厲,反而有些軟糯糯的,還透露著幾分小心翼翼。


    楚延越和魏柏青對視一眼,兩人心中很快就有了想法。


    看來,黑暗之中的,應該是一個孩子。


    不過,他們二人可不會因為對方是個孩子就掉以輕心。


    這些年,在機構之中,他們見了不少被極端組織訓練出來的孩子。


    那些孩子,一個個就像是戰爭機器一樣,和長在和平年代的孩子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即便是成年人麵對他們,有時候也會因為大意而吃了大虧。


    想到這裏,楚延越再度正了正麵色,看向黑暗之中,冷聲問道:“你是什麽人?”


    那孩子並沒有迴答楚延越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們來我家做什麽?”


    “你家?”


    “我爹地已經被你們的人抓走了,你們還想做什麽!你們明明答應了我爹地不為難我!”


    楚延越心思飛動。


    他立即想起,好像真的聽林向顏說過。


    宋醫生雖然資產不少,可他妻子早亡,隻有一個兒子。


    難道說,黑暗中的人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什麽戰爭機器,而是宋醫生的孩子?


    想到這裏,楚延越低聲問道:“你是宋醫生的兒子?我是蘇若晴家的。”


    那孩子顯然是聽過蘇若晴這個名字,警惕性似乎降低了些,慢慢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這是一個長得十分俊俏的孩子,比知暖和知行大不了多少。


    他穿著一件價格不菲的兒童襯衫,還學著大人的樣子塞進了褲子裏。


    如果是平時,這孩子在一眾孩子之中,一定是份耀眼。


    可是此刻,孩子手中握著一隻小小的水果刀,手腕不住哆嗦著,雖然強行想要擺出一副堅定的模樣,可是那眼中卻有難以掩蓋的慌亂。


    從孩子的眉眼之中,楚延越的確能看到些許宋醫生的痕跡。


    他這才確定,這個孩子的確是宋醫生的兒子。


    楚延越收起武器,也對身後的魏柏青擺擺手。


    他慢慢地上前,在距離孩子還有幾步路的地方停了下來,舉起雙手,示意自己對他並沒有惡意,柔聲問道:“宋醫生呢?”


    聽到這句話,孩子哆嗦得更加厲害,就連嘴唇都在忍不住地顫抖。


    終於,咣當一聲,那水果刀跌落在地,孩子像是失去了最後的支撐,一下子坐在地上:“我爹地被他們帶走了……”


    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麵對這個和知暖知行差不多大的孩子,楚延越也瞬間心軟。


    他慢慢地上前,蹲在孩子身邊,大手在孩子的後背上輕輕摩挲著。


    那孩子顯然在緊張的情緒中繃了有一段時間了,感受到背後的大手摩挲,他索性別過頭,直接埋在了楚延越的懷中。


    小小的身子打著顫抖,渾身哆嗦,說話的時候,斷斷續續:“我不知道他們脅迫爹地做了什麽事情。爹地為了我,做了。可是他們還是把爹地帶走了。”


    孩子雖然說不清楚,可楚延越還是瞬間就明白了。


    定是有人抓了孩子,脅迫宋醫生將病毒帶給了蘇若晴。


    原本雙方約定,隻要宋醫生做了這件事情,他們會將孩子送迴去。


    可沒想到,等到宋醫生按照他們的吩咐,做了他們想做的事情,這些人卻將宋醫生帶走了!


    瞬間理清楚了所有的事情,楚延越的麵色越發陰沉。


    自己也被荀思淼用孩子威脅過,知道那種感覺,更加能夠感同身受。


    他長臂一撈,將孩子抱入懷中,也不催促,隻由著那孩子放聲大哭。


    倒是一邊的魏柏青著急不已。


    現在時間對於他們而言可是最珍貴的東西。


    魏柏青跺著腳,不耐煩地指了指自己的手表,示意楚延越快一點。


    終於,孩子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


    楚延越這才握住他的肩膀,低聲問道:“你想救宋醫生嗎?”


    孩子的雙眼哭得紅通通的,抬起眼,望向楚延越,十分堅定地點了點頭,抬手隨意摩挲了兩下麵頰,將淚痕擦幹:“想,當然想。我隻有爹地這麽一個親人了。”


    “你知道那些帶走你爹地的人長什麽樣子嗎?”


    孩子迴憶了一會兒:“其他人我都記不住了,可是那個為首的人右眼睛下麵有一道疤。”


    聽到這話,楚延越五雷轟頂。


    蘇知暖的話再度在耳邊迴響:“那個壞人的右眼睛下麵有一道疤。”


    看來,荀思淼的手下、給蘇若晴下毒的人、帶走宋醫生的人都是同一個——右眼疤痕男。


    楚延越不知道這個人到底為什麽如此處心積慮地想要害蘇若晴。


    可他知道,如果想要保住蘇若晴,甚至保住兩個小團子,就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這個右眼疤痕男!


    楚延越讓魏柏青帶著孩子,自己快步衝到樓上,撥通了荀思淼的電話。


    因為荀燁的緣故,荀思淼現在對楚延越的態度可是好得很。


    一聽說楚延越要找的人是右眼疤痕男,他卻也有些猶豫:“你說的那個人叫郝旭。他的確在我的手下幹過一段時間。可是昨天,他給我來了電話,說是要辭職了。以後都不在我這裏做了。”


    “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


    “好像要離開。”


    楚延越知道,荀思淼為了荀燁考慮,也不會騙自己。


    他掛斷電話,粗略地將荀思淼的話重複給魏柏青。


    不等魏柏青迴話,倒是身邊的孩子先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沒錯,我聽到了,我聽到他們說要去機場。”


    楚延越和魏柏青對視一眼。


    他們到現在為止,對於對方的身份知之甚少。


    隻知道為首的人叫郝旭,右眼下麵有個疤,馬上要離開。


    其他的一概不知!


    可是,除了去機場,他們沒有別的選擇。


    兩個人帶著孩子,立即上車,便要往機場而去。


    就在此時,楚延越的電話響起。


    那邊的韓超不等楚延越開口,便高聲道:“楚延越,蘇若晴的病情惡化,已經昏迷了。”


    唰。


    一個緊急刹車。


    楚延越拿著手機的手還在不住哆嗦,嘴角也顫抖著。


    “楚延越,你快迴來吧。”


    那邊的韓超還在喊。


    魏柏青拿過電話,冷聲問道:“為什麽會突然加重?我們離開的時候,不是都好好的嗎?”


    韓超哪裏知道是怎麽迴事,隻能一個勁地說自己已經讓所有的醫護人員盡力搶救了,可是這病症原本就難以醫治,加上蘇若晴的病和其他病人的還多有不同,他現在也是束手無策,隻希望魏柏青能夠盡快迴來,主持大局。


    韓超絮絮叨叨,就連魏柏青都聽得有些煩躁,索性掛斷了電話。


    他別過頭,看向楚延越:“怎麽辦?”


    越是這個時候,楚延越竟然越發冷靜。


    如果不是他的右手一直在顫抖,就連魏柏青都以為他現在冷靜得很。


    “當然是去機場啊。”坐在後座的孩子高聲喊道,“那些人才是害蘇小姐的人,他們當然有辦法救蘇小姐了。”


    這孩子很聰明,從自己聽到的隻言片語之間,已經推斷出現在發生了什麽。


    他猛地探出身子,盯著楚延越的側臉,沉聲道。


    魏柏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別吵他。”


    孩子還要說什麽,隨即便對上了魏柏青的眼刀,隻能乖乖地縮迴自己的座位上,嘟著嘴,一臉不悅。


    “他說的沒錯。”一直在沉默之中的楚延越緩緩開口。


    他將臉埋在雙手之中,上下摩挲了一圈,才長歎一聲。


    魏柏青注意到,楚延越顫抖的手已經停了下來,整個人看上去除了冷靜之外,還多出了一股肅殺之氣!


    楚延越慢慢轉過頭,定定地看向魏柏青:“你一個人能迴機構嗎?”


    魏柏青一愣:“你……你不迴去?”


    楚延越別過頭,看了兩眼坐在後座的孩子。


    那孩子似乎又一次看到了希望,已經猛地坐起身,期待地望著楚延越。


    “他說得對。”楚延越指了指孩子,低聲道,“現在隻有找到劫持宋醫生的按那些人,才能夠完全解除若晴的危機。魏柏青,我相信你,一定能讓她安然無恙的。”


    魏柏青凝視著楚延越,舔了舔因為緊張而有些幹裂的嘴唇。


    他張了張嘴,還是將已經到嘴邊的話咽了迴去,隻對著楚延越堅定地點了點頭:“好。”


    楚延越這才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魏柏青推開車門,大步而下。


    他眼睜睜地看著車子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這才長歎一聲,低聲嘟囔:“你可一定要快啊。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保她多久。”


    說完,魏柏青轉身往反方向走去。


    魏柏青急速趕迴了機構。


    韓超急得在大樓之前來迴轉悠。


    一看到魏柏青,他立即迎了上去。


    “情況怎麽樣?”


    “不好。你知道,現在咱們的醫護人員根本沒有辦法應付這種病症。都在等著你呢。”


    好像是為了附和韓超的說法一般,魏柏青剛剛走進大樓,立即有人上前,將白色大褂遞給魏柏青。


    魏柏青也不客氣,穿上白大褂,徑直就往三樓走去。


    那裏有一間設備完善的急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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