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的麻袋被取掉,蘇若晴重新見到了光明。


    眼前是一間角樓裏破舊的房間,房間的窗戶上開了好幾條細縫,勉強能夠看到外麵灑進來的陽光。


    或許是因為房間實在過於黑暗,這點陽光非但沒能將房間照,反而讓整間房子看上去更加陰沉。


    一個一米八左右身後的男人上前,取掉了蘇若晴嘴裏塞著的破布,蘇若晴盯著麵前那個背影,高聲喊道:“你究竟是什麽人?你想做什麽?”


    對麵白發蒼蒼的背影緩緩轉過頭,那雙滿是皺紋的眼睛,看向蘇若晴的時候依舊和藹慈祥,一點都想不到,剛才將自己用那樣粗暴的手段帶到這裏來的,會是眼前這個看上去年邁蒼蒼的老人。


    “這個,你應該見過吧。”


    老人將一塊玉佩放在了蘇若晴的麵前。


    隻看了一眼,蘇若晴便認出了那玉佩。


    “是蘇家的祖傳玉佩。但是很多年之前,我母親不小心丟失了。怎麽會在你這裏?”


    老人哈哈大笑兩聲:“丟失?當然不是丟失了。”


    他將玉佩十分珍惜地握在手中,還將玉佩貼在自己的臉上,做了幾個深長的唿吸,似乎想要記住玉佩帶給他的感覺。


    “這個玉佩,是你母親親手送給我的。”


    “你?”


    蘇若晴狐疑地望著男人,上下打量著他。


    “我叫許勇,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聽到許勇這兩個字,蘇若晴猛地醍醐灌頂。


    原來是他!


    蘇若晴很小的時候,有一次父親喝多了酒,跌跌撞撞地迴了家,口中便一直說著什麽你根本就不愛我,那個許勇都能多得你幾分青眼,我就不明白,他比你大那麽多,為什麽你會愛上那麽一個男人?


    當時的蘇若晴還小,隻是縮在角落裏,膽戰心驚地看著眼前的父親,那些話,她聽過之後也就基本都忘記了。


    直到今天再度聽到許勇這個名字,蘇若晴才發現,原來當初父親的話竟然是這個意思。


    “你為什麽要把我騙到這裏來?”


    蘇若晴顧不得思索許勇和母親到底是什麽關係,隻抬起眼,盯著他,冷聲問道。


    “這些年,若夢一直在我身邊。她為了給你找到續命的破解辦法,吃了多少苦,可是你竟然想要將她交給警察!”


    蘇若晴挑著眉角,盯著眼前之人,心中閃過一陣狐疑:“你和蘇若夢是什麽關係?”


    許勇站起身,走到房間一角站定,揚起頭,盯著牆上的東西。


    距離實在太遠,加上房間昏暗異常,蘇若晴看不清楚他在看什麽。


    許久,許勇終於緩緩開口:“當初,你母親覺得將蘇若夢一個人留在那個鬼地方,交給那些所謂的蘇家親戚們照顧,實在是太可憐了。所以才央求我帶走她。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是想要將這個見不得人的地下生意交給我。”


    昨天,蘇若晴已經從楚延越的嘴裏知道了蘇家這些年都在做什麽,所以聽到這些話,很快就明白了許勇是什麽意思。


    “不過,我愛她,就算是知道她在利用我,我也無所謂。”許勇笑了笑,別過頭,那張原本就形同枯槁的臉上此刻帶著鬼氣森森的笑容,隻一眼,便讓蘇若晴瞬間如同跌入了冰窟之內。


    許勇一步一步,逼近蘇若晴。


    他陰冷的氣場,逼得蘇若晴別過頭,不想去麵對他。


    見狀,許勇卻一把捏住了蘇若晴的下巴,強迫她盯著自己。


    許勇居高臨下,凝視著蘇若晴,緩緩說道:“我辛辛苦苦,將蘇若夢帶到了這麽大,而且還告訴她應該怎麽為你尋找續命的辦法。你為什麽要背叛她?為什麽要將她交給警察?”


    蘇若晴麵頰上傳來了一陣疼痛,原來是許勇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那力道幾乎是要將蘇若晴的下頜捏碎一般。


    蘇若晴的眼淚就在眼眶之中打著轉。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抬起頭,盯著許勇:“我不知道蘇若夢的存在,更加不知道你們這些年都做了什麽事情。你們做的一切事情,都和我無關!”


    許勇先是一愣,隨即便仰頭哈哈大笑。


    他側過頭,看了兩眼站在自己身後的幾個黑衣人,咧嘴送上陰森的笑容:“你們聽聽,她還真的和她那個母親一樣,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呢!”


    蘇若晴麵不改色,雖然下頜疼痛難忍,卻依舊保持著神色清冷,盯著許勇:“許勇,或許你做這些事情都是為了我母親。可是,你也是個成年人,難道對於是非對錯沒有自己的判斷嗎?如果不是你自己願意,她如何能利用你?”


    許勇仿佛被人戳到了痛處的小孩,手中力道加重,冷冰冰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蘇若晴,沉聲便問道:“你再說一遍?”


    蘇若晴沒有再重複自己的話,隻是冷著麵色,盯著許勇,緩緩問道:“怎麽?難道我說錯了嗎?”


    許勇怒色凝視著蘇若晴,好一會兒之後,才嗤笑一聲,鬆開了蘇若晴的下巴。


    “算了,我為什麽要和一個快死的人去爭論是非對錯呢?”


    許勇看向身邊的黑衣人:“去把消息放出去。蘇若晴在我們手中,如果楚延越想要救她的話,讓他立即放了蘇若夢。”


    黑衣人答應一聲,闊步走了出去。


    蘇若晴凝視著許勇,冷笑兩聲:“原來,你把我帶到這裏來,隻是為了能讓楚延越放了蘇若夢啊?”


    “你是楚延越心尖尖上的人。這幾年,你和楚延越的故事,大街小巷可是都傳遍了。楚延越想要利用蘇若夢將我騙出去。我為什麽不能利用你,讓他放了蘇若夢呢?”


    蘇若晴嗤笑兩聲,眉眼之中帶著寒意,心中卻已經對許勇的主意多出了些許不安。


    如果楚延越知道自己就在許勇手中,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救自己出去。


    別說是放了蘇若夢,即便是讓楚延越放棄他這麽多年的調查結果,也並非不可能。


    蘇若晴了解楚延越,所以才更加清楚,許勇想到的是救出蘇若夢最好的辦法。


    盡管心中這麽想,可蘇若晴卻保持著冷靜之色。


    “許勇,楚延越說到底是個商人。一個商人,隻會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不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我母親也是個商人,在你們兩人的感情,和蘇家的利益之中,她不就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蘇家的利益嗎?”


    許勇的麵色瞬間凝固,猛地別過頭,怒色盯著蘇若晴。


    知道自己激怒了許勇,蘇若晴非但沒有半分畏懼,臉上的笑意還更加濃鬱。


    “許勇,也難怪我母親會拋棄你。你實在不是個聰明人。你……”


    這次,蘇若晴的話尚未說完,許勇已經對身邊的黑衣人揚動下巴,厲聲道:“讓她住嘴!”


    黑衣人聞言,幾步上前,一把捏住蘇若晴的下巴,抬手便是狠狠一拳,砸在了蘇若晴的肚子上。


    蘇若晴吃痛,幾乎是蜷縮著身子,額頭上瞬間便是一層細密的汗珠。


    許勇緩緩地走到蘇若晴麵前,挑住她的下巴,饒有興致地盯著她:“蘇若晴,我沒有那麽好的耐性。實話告訴你,如果不是因為蘇若夢跟在我身邊這麽多年,知道太多事情,她是死是活,我也懶得管。”


    此刻的許勇再也沒有了之前那副和善的樣子,反而多出了些許令人膽寒的恐怖模樣。


    “你還是最好期望楚延越會為了你以身涉險,放了蘇若夢。否則,我一定會送你去見你母親。到時候,你記得幫我問問,她當年拋棄了我,會不會後悔她的兩個女兒都被我折磨成了如今的樣子。”


    “你……”


    蘇若晴剛要迴話,便聽到門口的方向傳來一聲巨響。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隻見許勇剛才派出去的那個黑衣人跌進了房間內,右手捂著自己的肚子,嘴角還有一抹尚未幹涸的鮮血。


    見狀,幾個黑衣人對視一眼,紛紛上前,快速將那黑衣人扶了起來。


    許勇則是第一時間站在蘇若晴身後,一把捏住了蘇若晴的脖子。


    蘇若晴這才發現,之前許勇那副病弱的模樣竟然都是裝出來的!


    他手中力氣極大,輕而易舉便將蘇若晴拉了起來,警惕地盯著屋外的方向。


    很快,房間外闖進了不少人。


    楚延越走在最前麵,韓超則緊隨其後。


    身後跟著進來的那些人,穿著便服,可手中都握著手槍,冰冷的槍口對準了房間裏的所有人。


    “若晴,別怕。”


    剛走進房間中,楚延越便輕聲道。


    蘇若晴不由一愣。


    很快,她便點點頭:“好。”


    楚延越抬起眼,看向站在蘇若晴身後的許勇:“我一直以為,能夠操縱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集團的,至少是個心狠手毒的年輕人。萬萬也想不到,像你這樣已經入了暮年的人,竟然還能做出這等事情。”


    一邊的韓超冷笑一聲:“這些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他們可不是咱們尋常意義裏的老人,不過就是寫惡魔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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