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柏青被楚延越一道目光逼退,很快就帶著醫生一起離開了病房,說是去商議手術的具體細則。


    蘇若晴眼看著魏柏青離開,他出門之前,還對自己眨了眨眼睛。


    “他是什麽人啊?”


    蘇若晴收迴目光,攙扶著楚延越側身躺下。


    經曆了剛才這一番折騰,楚延越麵色蒼白,嘴唇上沒有一絲血色。


    可即便如此,提起魏柏青,他的眼底依舊閃爍著一道異樣興奮的光芒。


    “你還記得,很多年前,有個魏氏集團嗎?”


    蘇若晴迴憶了片刻:“記得。不過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聽說,在我們父母那一輩,魏氏集團的家主便已經敗光了所有的家業,魏氏集團也退出了商場,這些年都沒有聲音了。”


    “這個魏柏青,就是魏氏集團家主的小兒子。”


    當年的魏氏集團,也算得上是聲勢浩大,雄霸一方。


    隻不過,魏氏集團最後一任家主,實在是窩囊得很,這人除了做生意不行,其他方麵倒是門清。


    魏家交在他手中,短短十年的功夫,竟然敗了個底掉。


    魏家產業衰敗之後,這人便帶著自己當時的幾個情人遠赴國外,反而將自己親生的幾個孩子都扔在了國內。


    魏柏青便是其中一個。


    他自幼就看著家中遭逢突變,又眼睜睜地瞧著那些所謂的骨肉兄弟們,為了爭奪僅剩無幾的家產打得頭破血流,以至於他小小年紀,便有了看破紅塵的架勢。


    或許是上天眷顧魏柏青。


    他雖然生在這樣一個家庭之中,可是他身上卻有一種異常的天賦——醫術。


    “我也是聽說,魏柏青小小年紀,就能讀得懂當時很多人都看不懂的《神農百草》。也正是因為如此,魏柏青被當時一位醫術高明的外科醫生看中,索性將他領養迴家中。”


    魏柏青跟著那位外科醫生,幾年的功夫,小小年紀的孩子,竟然已經能夠和那些老中醫一般,隻靠著脈搏、氣味,就能為人斷病。


    有了這樣的本事,魏柏青很快就被高層挑走,送去進行專門的學習。


    幾年之後,待到魏柏青迴來,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被拋棄的魏家小少爺,而是在醫藥界享有鼎鼎大名的天才少年——魏柏青!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楚延越遇到了魏柏青。


    楚延越一直被上麵當做是第一梯隊在培養。


    他的身手、槍法,還有智謀,以及遇到事情之時的冷靜,讓高層將他視為韓超第二。


    而魏柏青注定要做他的左膀右臂。


    兩人的第一次見麵。


    魏柏青老遠站著,雙手環抱在身前,上下打量著楚延越。


    彼時的楚延越,也還是個年輕氣盛的孩子。


    見這個陌生的小孩一直盯著自己,卻一言不發,不由多出了一股怒氣。


    他搖晃著身子,走到魏柏青麵前,冷聲便問:“你看我做什麽?”


    不想,魏柏青沒有迴答楚延越的話,反而老神在在地抬起右手,摸著自己臉上並不存在的胡茬,帶著幾分玩味的笑容,沉聲道:“你若是再不好好吃藥,這腰就算是費了。”


    聽到這話,楚延越瞬時愣住。


    當時,他因為長久的訓練,腰傷複發,隊醫也無計可施,韓超正在想法子醫治楚延越的傷。


    想不到,這看著和自己年紀一般大小的孩子,竟然一眼就能看出自己腰上有舊傷?


    不等楚延越開口,魏柏青已經念出了一長串的藥名:“按照我給你開的方子,好好調養一段時間,這腰啊,就好了。”


    這下,楚延越再也不敢輕視眼前的孩子。


    那天下午,楚延越和魏柏青坐在訓練場邊上,兩個人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竟然聊了一個下午。


    待到夕陽西下,才見遠處隊醫匆匆而來。


    老遠看到楚延越和魏柏青,隊醫幾步衝到兩人身邊:“我的兩個祖宗,隊長已經找了你們半天了。你們怎麽在這裏啊?”


    楚延越這才知道,原來魏柏青就是韓超從國外帶迴來的那個給自己看腰的大夫!


    說到這裏,楚延越似乎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搖著頭,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怎麽了?”


    蘇若晴輕聲問道。


    “你還不明白嗎?他之所以能一眼看出我是腰部受傷,還能開出那藥方,是因為他早就已經知道,他要麵對的病人是我了。一個下午,他不過都是在耍著我玩。”


    “啊?”


    或許是因為自己見到楚延越的第一麵,便知道此人聰慧了得,蘇若晴很難想象,這世上竟然還有人能耍著楚延越玩,而且還一耍就是一下午。


    楚延越揉了揉自己生疼的眉心,嗤笑兩聲:“也怪我那個時候年紀太小,對人根本就沒有多少防備之心,才給了他有機可乘的機會。如果放到現在,這小子剛剛見我,就會被我……”


    “被你怎麽樣?”


    不知魏柏青是什麽時候迴來的。


    和剛才一樣,他靠在門邊,雙手環在身邊。


    不過,他已經換上了一件白大褂。


    蘇若晴這才知道,原來真的有人天生就是為了穿這件白大褂而生的。


    楚延越睨了睨魏柏青,別過頭,不去看他:“早就被我打得鼻青臉腫。什麽天才少年,我讓你提前夭折。”


    “聽聽聽聽……”魏柏青嘖嘖兩聲,晃動著手指,指著楚延越的鼻尖,從外麵快步走了進來。


    他打量了楚延越兩眼,才委屈巴巴地望向蘇若晴:“你可都聽到了?我算是他的半個救命恩人吧?他就是這麽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虧得他們說你受了傷,我巴巴地就趕迴來了。早知道,就該讓你下半輩子都動彈不了!”


    恐怕,也就之後魏柏青能夠在楚延越的麵前,堂而皇之地說出這樣的話了。


    楚延越聞言,卻率先轉過頭,看向蘇若晴。


    果真,聽到這句話,蘇若晴臉上剛剛有的幾分笑意瞬間便消失不見。


    她緊張地望著魏柏青:“既然魏先生有這樣的本事,那延越應該不會真的癱瘓了吧?”


    魏柏青仰著下巴,雙手隨意地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裏。


    他的目光在林夕悅和楚延越的身上遊走了一圈。


    沉吟一會兒,魏柏青才緩緩道:“有我在這裏,放心吧。不過,我雖然能保證你活蹦亂跳的。但其他方麵會不會有影響我就不知道了。”


    聞言,蘇若晴忙上前兩步:“其他方麵?”


    她緊張地望著魏柏青。


    若是取出了彈片,讓楚延越擺脫了癱瘓的可能,但是腦子或者其他部位出現什麽問題,那也夠蘇若晴哭上幾個迴合了。


    魏柏青側眼睨了睨蘇若晴,眼底閃爍著幾抹笑意:“和楚延越受傷的部位可就在腰附近。蘇小姐,你說他從小腰就不好,這次又傷上落傷,以後萬一那方麵出現問題,那你豈不是年紀輕輕的就守了活寡?”


    初時,蘇若晴還有些不大明白魏柏青的話。


    她的目光在魏柏青和楚延越的身上遊走了一圈,直到看到楚延越怒火地瞪著魏柏青,蘇若晴才恍然大悟。


    蘇若晴麵色立即一紅,後退兩步,低下頭,一雙手局促不寧,不知該放在什麽地方才好。


    “若晴。”好一會兒,還是楚延越打斷了這令人窒息的尷尬:“我想喝水,你幫我倒杯水吧。”


    蘇若晴忙答應一聲,便急匆匆地往病房外走去。


    瞧著她還有些慌亂的背影,魏柏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哈哈大笑著,坐在楚延越的病床邊:“這女人有點意思。瞧那樣子,哪裏能看得出來,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楚延越沒好氣地剜了魏柏青一眼。


    或許是因為從小長在那樣的環境中,魏柏青總是習慣用這樣類型的笑話,來隱藏自己惴惴不安的內心。


    楚延越倒是已經習慣了,可蘇若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


    看來,以後的日子,蘇若晴少不了要被魏柏青調戲了。


    “你到底有沒有商量出結果?”


    楚延越索性轉了話頭,沉聲問道。


    聽到這話,魏柏青的麵色也逐漸沉了下來。


    他終於擰起了眉頭,有了幾分凝重之感:“那個什麽蘇若夢的這一槍,還真是打得麻煩。要麽她就應該直接要了你的性命,要麽就不要給我製造這麽多麻煩。現在好了,那顆子彈就在你最重要的神經附近。如果輕易挪動,很有可能真的會造成癱瘓。”


    楚延越側過眼,睨了睨魏柏青,見他一臉嚴肅,竟然冷哼兩聲,別過頭看,不再去瞧魏柏青。


    這次,倒是讓魏柏青緊張起來。


    “難道你就不問問怎麽辦嗎?那可是你的下半輩子。”


    楚延越看都不看魏柏青:“你一定早就有辦法了。直說吧,到底要怎麽辦?”


    魏柏青氣得直咬牙:“我真是欠你的!怎麽什麽心思都能被你看出來。”


    隨即,他長歎一聲,接著道:“雖然難取,不過以我的手段,還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另外那百分之一,就要看你手術之前怎麽表現了。”


    話音才落,魏柏青的耳邊已經飛過了一個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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