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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時間,便到了晚上,正值除夕夜,左右無事,莫塵拎著一壇酒,一躍而起,落到屋頂上,一邊飲酒,一邊看著天空中不斷炸開的煙火,龍吟劍靜靜的立在他身旁,兩隻錦靈凰鳥亦是安靜的趴在屋頂。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半夜,辭舊迎新之際,莫塵忽然感到天地之間氣機有一絲玄妙變化,可他本身修為不到,隻感覺到一種萬物更新之象彌漫天地,神異非常,讓他不自覺地閉上了雙眼。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安溪陰司兩位夜巡遊,走到清遊坊來巡查,頓時覺得紅光升騰,福澤之氣遍布坊間,兩位夜巡遊對視一眼,看著清遊坊各家各戶門上張貼的福字,心中皆是有些震動。


    過了好半天,一名夜巡遊才帶著些羨慕的語氣道:“這清遊坊的百姓當真是好福氣,能得了莫先生的敕書法令墨寶,至少今年一整年的時間保他們無病無災,甚至若是有些因緣際遇,大富大貴也不在話下。”


    “大富大貴算什麽,咱們城隍大人和土地老爺得了莫先生的敕書法令現在還在參悟中呢,據文判大人說,這次城隍大人若有所悟,必然會邁出新的一步。”


    兩人說著話,腳步不停的繼續朝清遊坊裏麵走去,待距離莫塵的明月軒所在還有五十米的時候,停下了口中的談論,整理了一下衣冠,以示尊敬,慢慢走了過去,等離著明月軒還有十米的時候,兩人眼珠子一瞪,張大了眼睛,看向明月軒的院門處。


    隻見明月軒院門處,有兩尊威武的人形虛影靜靜站立,隔著十米都能感受到一股子殺伐之氣撲麵而來,縱然兩位夜巡遊也忍不住打個寒顫。


    待走的近了些,兩名夜巡遊才看清那兩道人形虛影的樣貌,左側一人,身高九尺,髯長二尺,麵若重棗,唇若塗脂,丹鳳眼,臥蠶眉,一身青衣,手持一把九尺五寸的大刀,鳳眼生威,臥蠶似霧,站在那裏便有一股威勢匯聚而來。


    右側一人,身高略矮,但也足有八尺,豹頭環眼,燕額虎須,一身黑甲,手持一把丈八點蛇矛,身上自有兇煞之氣彌漫,兩道虛影站在那裏,有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這兩道虛影正是莫塵所畫的關羽張飛兩道門神,隻是畫的時候運用了些敕書法令之法,所以有些玄妙,左側的關羽虛影見兩名夜巡遊走過來,手中長刀向前一指,沉聲道:“速速離去,莫要擾了先生清修。”


    兩名夜巡遊對視一眼,朝著明月軒深施一禮,恭敬退去。


    ……


    安溪陰司,一間淨室之內。


    趙城隍與土地公二人盤膝坐在地上,雙眼緊閉,在他們前方,一張宣紙靜靜的浮在半空之中,宣紙上的幾個字隱隱的有光芒流轉,道韻彌漫,玄妙非常。


    突然,趙城隍閉著的雙眼驟然睜開,自身氣息變化,與往常盡不相同,原本他受香火供奉,身上神道氣息厚重,此時卻又多了一絲絲的空靈感覺,仍有香火氣,卻與自身相輔相成。


    站起身子,看了一眼還在靜坐的土地公,趙城隍悄無聲息的退到外麵,隨後一個閃身,來到城隍廟上空,踏空而立,鄭重地整理一下衣冠,對著明月軒的方向,深施一禮,遙遙一拜,口中低聲自語道:“謝先生指點迷津。”


    ……


    明月軒。


    莫塵還在感悟剛剛天地之間的氣機變化,突然,定中世界內的三足兩耳鼎震動了一下,將他在感悟之中的狀態震醒,心神沉入定中世界,隻見三足兩耳鼎之上銘刻的無數玄妙道紋中的其中一道,緩緩變化,變成一身穿緋紅官袍,頭戴長翅帽的老者,莫塵細細看去,正是安溪城隍趙遠樓的模樣。


    “這是怎麽迴事兒?”


    莫塵正在疑惑間,一直在鼎中遊動的兩條黑白鯉魚,黑色的那條,口中吐出一點黑光,融進剛剛鼎上所化的趙城隍的道紋中。


    觀察許久,鼎上卻再無變化,隻是,隱隱的,莫塵能感覺到自己與趙城隍似乎有了一絲的聯係。


    思考良久,也沒想到什麽東西,隻得睜開雙眼,看了一眼依然煙火絢爛的天空,今晚沒有宵禁,再加上正值新年,所以外麵還是極為熱鬧,不過莫塵是懶得去湊這個熱鬧了,從屋頂上落下來,看了一眼大桃樹,微微拱手,灑然一笑:“樹兄,新年好啊。”


    說完話,走進屋子裏,盤膝坐在床上,修煉起來,兩隻錦靈凰鳥也是飛到桃樹上的鳥窩裏,對著大桃樹嘰嘰喳喳叫喚兩聲。


    年節第一天,清遊坊的眾百姓都是早早的起來,互相拜年,道聲新年好,莫塵也起的很早,隻是他沒什麽可串門的地方,隻好坐在桃樹下,看著龍吟劍與兩隻錦靈凰鳥互相追逐,倒也有些樂趣。


    不多時,這小院便熱鬧起來,清遊坊眾人都是前來給莫塵拜年,莫塵一一接納,偶爾有帶著孩子的,莫塵還給幾文錢算是壓歲,等清遊坊的眾人走完,時間也不早了,想了想,莫塵打算去城隍廟找趙城隍問問,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他的身形會印在了自己定中世界的三足兩耳鼎之上。


    想到此處,莫塵正要動身,欲要出門,突然身形又是一頓,暗道:“看來是不用自己去了。”


    隨後,院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


    “請進。”


    話音落下,趙城隍便走了進來,隨後朝著莫塵就是一拜,道:“多謝莫先生指點,在下悟了。”


    莫塵聞言,神色一愣,悟了?悟什麽了?


    旋即莫塵一雙法眼看向趙城隍,隻見後者身上雖仍然有神道之光閃爍,可更有一種修道氣息彌漫,兩者相輔相成,自成一體。


    “恭喜城隍大人有所頓悟,離大道之所在不遠矣。”


    趙城隍趕忙拱手,道:“這還多虧了先生指點,您以人之道代指我現在,又以天之道為我指明未來,此等大恩,實在無以為報。”


    莫塵長笑一聲,開口道:“哈哈哈,城隍大人言重了,若要報恩,一壇千日醉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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