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洲遠忽地站起身,渾身散發著正氣凜然,他朗聲道:“這苦木薯去毒還是稍顯麻煩,一個處理不好,怕是會鬧出人命來!”


    鏡德先生一怔,旋即搖頭道:“能讓大部分人免受饑餓之苦,那就是大功德一件,實在有部分人處理不當,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我有辦法!”顧洲遠嚴肅道。


    眾人都有些沒弄懂顧洲遠說的話。


    “顧小兄說的有辦法,是什麽意思?”鏡德先生疑惑道。


    “我在山上苦木薯林裏,發現了一片特殊變異的木薯,薯肉是黃色的。”


    顧洲遠在心裏打好草稿,不疾不徐說著。


    “經過我的驗證,這黃心木薯,無需泡水,直接蒸熟就可食用,細嫩鬆粉,食味清香,口感好無苦味,比之苦木薯,更適合大麵積推廣種植!”


    鏡德先生猛的站起身來,再也沒有之前雲淡風輕的超然氣度。


    “此言當真?”他瞪大了眼睛,急聲道。


    顧洲遠點點頭:“等我一下!”


    他匆匆往外麵跑去。


    顧家幾人麵麵相覷,啥時候有的啥黃心木薯,他們咋不知道?


    不過小遠的手段太多,他們不知道也沒啥意外的。


    顧洲遠到外麵溜了一圈,迴來時拎了兩根“華南9號”黃心木薯。


    他把其中一根外皮剝掉一截,“哢哧”咬了一大口,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眾人全都呆了一呆。


    不過竟沒有一人對顧洲遠產生懷疑。


    顧家眾人是知道他的神仙手段的。


    而鏡德先生幾人,則是因為在飯桌上吃了太多新品種蔬菜了,顧洲遠發現這啥黃心木薯,自然也是正常。


    “好!”鏡德先生一拍桌子,麵色通紅,激動道:“有此一功,顧小兄足可青史留名!”


    顧洲遠是從另一個時空穿過來的,對在這個世界的青史上留名興趣缺缺,還是撈些實惠的獎勵才是正經。


    這些過明路的獎賞,他即便是自己用不著,給家裏人長長臉也是好的。


    他咳嗽一下,慢聲說道:“這個發現,跟木薯去毒應該要分開,算兩個功勞吧?”


    鏡德先生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顧小兄當真是個妙人,小兄放心,朝廷的獎賞會超乎你的想象!”


    顧洲遠眼睛一亮,這先生果真在朝中有路子!


    他一激動,想把土豆的事情一並交代了,到時一起請個大封賞。


    可遲疑了一下,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好東西要一點一點往外拿,才顯得自己有價值。


    蘇沐風看到有鏡德先生做下保證,顧洲遠的獎賞絕對豐厚得嚇人。


    他也替顧洲遠高興,端起酒杯跟顧洲遠碰了一個。


    侯嶽嚷著遠哥接連有賞錢,讓顧洲遠連喝了兩杯。


    眾人笑鬧一陣,又迴到預防蝗災的話題上來。


    “還可以深耕土地,將蝗蟲卵深埋於地下,使其無法正常孵化,從而減少蝗蟲的孵化率和種群數量。”顧洲遠思忖著道。


    “咱們大乾人少田多,耕牛也是嚴重不足,想要這般深耕細作怕是力有不逮。”鏡德先生蹙眉道。


    顧洲遠腦海裏閃過原身關於村民耕種田地的記憶。


    春耕時分,裏正會到縣裏屯田司租兩頭耕牛迴村,幫助村民把大塊的良田翻耕,還有一部分則是由各家自己用鐵鍁耙子翻地。


    那犁鏵是由兩頭牛拉著的,效率極低。


    “這世界竟沒有曲轅犁!”顧洲遠喃喃道。


    他輕聲道:“那個,我有辦法!”


    一眾人都麻了,你咋老有辦法?


    “還請顧小兄快快說來!”


    鏡德先生眼裏精光大盛,他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今天的驚喜已經夠多的了,難道還有更多?


    “咱們大乾現在用的犁是直杆的,”顧洲遠拿了一張紙,刷刷刷用炭黑在上麵畫了個簡易的直轅犁。


    他指著圖畫道:“這種直轅犁太過笨重,要兩頭牛才能拉動,而且還不好掉頭轉彎,用起來十分不便。”


    鏡德先生自然是知道犁地需要兩頭牛拉犁,可這是常識,大家也沒覺得哪裏不對。


    顧洲遠從懷裏取出一張白紙,是他在空間裏買的曲轅犁的手繪圖。


    他把桌上的碗摞起來幾個,將圖紙鋪在桌上。


    “這叫曲轅犁,用來犁地省時省力,一頭牛都可拉動,沒牛的時候,來個壯漢代替耕牛,一天也能犁兩畝。”顧洲遠笑道。


    鏡德先生湊過去仔細看起圖紙來。


    他發現這所謂的曲轅犁構造確實巧妙了很多。


    他微微蹙眉,在腦海中演練起用這曲轅犁犁地的畫麵。


    “把這根杆子換成彎的,就能省下一頭牛的力氣?”侯嶽明顯有些不太相信。


    “大概,應該,真的可以。”鏡德先生緩聲道。


    他是研究過格物學的,經過他的推演,用這曲轅犁犁地,是真的能省時省力,而且還能深耕。


    “這圖紙,能讓我臨摹一份嗎?”鏡德先生胸懷激蕩,今日在這小小的農家小院裏,竟解決了好幾件大事!


    “送你了!”顧洲遠大手一揮,“那個……”


    鏡德先生大喜,見顧洲遠神色有些扭捏,他愣了一愣,隨即有些好笑,“放心,我會將這幾件事情寫到一起,幫你一並請功!”


    顧洲遠心滿意足,嘴上卻推辭道:“那些獎賞啥的我倒是沒所謂的,我主要是想為振興咱大乾,出一份自己的微薄之力。”


    侯嶽一臉震驚看著顧洲遠,也不知道是訝異於顧洲遠的才華,還是驚愕於顧洲遠的臉皮。


    蘇沐風拍了拍顧洲遠的肩膀,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晚上幾人就在顧洲遠家留宿了。


    鏡德先生明顯很喜歡跟顧洲遠聊天。


    他見識過太多所謂才子,都隻會說些憂國憂民的長篇大論,內容全是假大空,根本沒什麽實質作用。


    哪像顧洲遠這般,一頓飯時間,困擾整個大乾的幾個天大的難題,就這樣完美的解決了。


    他恨不得跟顧洲遠徹夜長談。


    顧洲遠把草席鋪在院裏,又在商城裏買了枕頭薄被。


    四個人都是不拘小節之人,躺在席子上,看著夏夜天空上的璀璨繁星,一直聊到深夜,才漸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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