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看著吃飽了的幾個孩子,久違的幸福感將她包裹。


    自打小三從昏迷中轉醒,一切好像都變了。


    終日籠罩在他們家的烏雲被吹散,這日子突然就變得有盼頭起來了。


    “招娣,我舀兩碗粟米,你給你羅嫂子送去。”


    自家的日子在一天天變好,這時劉氏想起了跟同樣是孤女寡母的羅丫頭。


    寡婦門前是非多,劉氏跟羅寡婦算是同病相憐。


    劉氏雖說有4個孩子要拉扯,但是她家老大老二已經長大,能幫家裏幹活。


    再加上老宅那邊的幫扶,要不是先前老三太過胡鬧,她家的日子也還過得去。


    羅寡婦家男人是家中獨苗,婆母是個刁鑽刻薄的,直言道是羅氏克死了她兒子。


    把羅氏還有她那“賠錢貨”丫頭都攆出了宅子。


    羅氏也想過帶著女兒迴娘家,可娘家當家的是她的大嫂,哪能容許她這麽個晦氣不祥的外嫁女迴去。


    最終由裏正出頭,指派了村裏的男人,在相隔羅家老宅不遠的地方,給蓋了間茅草屋,羅氏母女才算有了個遮風避雨的住處。


    顧氏本就心善,再加上對方跟自己一樣也是個寡婦,便經常讓兒子閨女過去幫忙擔點水,劈些柴什麽的。


    兩家關係很是要好。


    這段時間家裏發生了很多事,劉氏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去羅氏家了。


    她迴想了一下,大概還是七八天前,她給了春生丫頭一小塊葛根,自那以後,便沒怎麽見過羅寡婦母女。


    農村人為了省燈油,家家戶戶都很早就熄燈睡覺了。


    顧招娣拎著一小袋子粟米,憑著記憶,在漆黑的村路上走著。


    後麵還跟著顧洲遠。


    因為羅氏是個年輕的寡婦,平日裏怕被人傳出個閑言碎語的,劉氏有什麽傳話跑腿的活兒,基本都是由顧招娣來幹。


    但現在外麵黑燈瞎火,顧洲遠不放心顧招娣一個女孩子,便也跟著一起來了。


    羅寡婦家離得不是太遠,白天也就10分鍾的路程,可晚上看不見路,走了快20分鍾才到。


    “羅嫂子,你睡了嗎?”顧招娣拍了拍院門。


    裏麵沒人應聲。


    顧招娣又拍了幾下門,提高音量喊道:“羅嫂子,我是招娣,你睡下了嗎?”


    還是沒人迴應。


    “春生,春生,我是你招娣姐。”顧招娣聲音再次拔高,屋子裏依然沒有動靜,倒是旁邊的人家被吵醒,掌起了燈。


    顧招娣看了看一旁的顧洲遠,疑惑道:“難道羅嫂子不在家?”


    “可能吧,那咱們明天再來看看。”顧洲遠點點頭道。


    好像有什麽奇怪的味道。


    他使勁吸了吸鼻子。


    像是食物發酵變質的酸臭味。


    顧招娣一邊轉身一邊喃喃道:


    “也沒有聽說顧嫂子有什麽去處啊,她最難的時候,她那些親戚都不跟她來往,怎地就突然出門在外麵住下了?”


    顧洲遠聞言停下腳步。


    他轉過頭看了看緊閉的院門,麵色一變。


    剛剛就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現在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


    院門外麵沒有掛鎖,門是從裏麵栓上的!


    再結合他剛剛聞到的那股子奇怪的味道,顧洲遠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想了想,然後後退兩步,一個助跑,縱身翻過土院牆。


    顧招娣心中一急,不曉得顧洲遠這是要幹啥。


    羅嫂子可是個剛20出頭的小寡婦,這要是被人知道了,可是會被戳斷脊梁骨的。


    可這幾日顧洲遠的種種改變,讓她相信,小遠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她神情緊張看著亮著燈的鄰居家,心裏打著腹稿,要是有人過來,自己該怎麽應對。


    那股子酸臭味道越來越重。


    顧洲遠麵色凝重,他現在已經想起這味道是什麽了,這是嘔吐物的味道!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那扇唯一的窗戶前,伸手撩開草簾子。


    屋子裏黑漆漆一片,啥也看不見,但是那股味道撲麵而來。


    凝神細聽,還能聽到微弱的唿吸聲。


    他左右觀察了一下,從商城買了一柄小手電,往屋裏一照!


    隻見屋裏床榻上橫躺著一個女子,腦袋伸出床邊,無力耷拉著!


    還有一個小女孩卻是趴在床邊地上!


    兩人都是臉色慘白,地上有很多嘔吐物。


    這是中毒了!


    顧洲遠跑向房門邊,猛地一個衝撞,便把不怎麽結實的柴門給撞散了架!


    顧招娣被院子裏傳來的巨響嚇了一跳,她緊張喊道:“怎麽了小遠?”


    顧洲遠根本無暇他顧,此時他已經衝進了屋子裏。


    他探了探屋裏兩人鼻息,發現兩人都還活著,隻是昏迷了。


    他鬆了一口氣。


    要不要讓大姐進來幫忙?猶豫了一下,顧洲遠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商城裏的東西不能暴露。


    打開係統商城,買了兩包生理鹽水,把兩人口鼻處的嘔吐物衝洗幹淨。


    再將地上的小姑娘抱到床上。


    他不是專業醫生,無法判斷這兩人中的是什麽毒。


    他環視屋內四周,想要找到些蛛絲馬跡。


    最終在桌子上的竹篦子上,發現了兩根還沒吃完的食物。


    他再次調出係統麵板,對準那兩塊可疑的植物根莖。


    經過幾天的熟悉磨合,現在他的係統麵板已經不是被動觸發,而是由他自己主動召喚才會出現。


    【叮!發現野生木薯!(已煮熟)價值0.01商城幣,是否售賣?】


    原來是木薯!


    顧洲遠這才恍然。


    木薯通常是有毒性的。


    木薯的根、莖、葉中都含有一種名為氰苷的有毒物質。


    顧洲遠記得他穿越前的世界,木薯是19世紀才引進的舶來品,怎麽這個世界木薯成了本土品種了?


    還有他記得木薯的收獲季節是秋冬季才是,可這才春天,羅嫂子家是從哪裏搞到的木薯?


    其實是他少見多怪了,木薯是多年生木本植物,它的塊莖一年四季都有,隻不過是埋藏在土裏罷了。


    他這個時候沒工夫想太多。


    雖然已經確定了這是木薯中毒,但他現在也是兩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該怎麽下手救人。


    人家穿越來的都是自動把醫術天賦點滿,怎麽他就啥啥都不會呢?


    上輩子連感冒都沒得過幾迴,自然也沒想過研究啥醫學。


    唯一跟醫院打交道的,還是打新冠疫苗。


    不打就是黃碼。


    黃碼不準上班。


    三針都是科興的!


    沒辦法,他隻能在商城裏買了一本《中毒解毒大全》,好在沒翻幾頁,便找到了木薯中毒的救治方法。


    看著地上這一攤一攤的,吃下去的那些木薯基本也都吐完了。


    但是顧洲遠還是買了台簡易洗胃機,來來迴迴摸索著給兩人洗了胃。


    又按照書上的指示,買了依地酸二鈷跟硫代硫酸鈉,給羅寡婦母女各自注射了一針。


    其實書上寫的是要靜脈輸液,可那需要很長的時間,那樣顧洲遠的秘密就很難捂住,他便改了方法。


    差不多把一切都搞定,顧洲遠放鬆心神,這才聽見一切外麵傳來了吵鬧聲。


    顧洲遠連忙草草收拾好現場,快步走到院子裏,打開院門門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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