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不要買這個無賴的豬肉!”


    顧洲遠循聲望去。


    來人是一個年輕女子。


    她身著一襲粉色絲綢長裙,衣襟處繡著精美的花紋。


    皮膚白皙,麵容姣好,她此時薄唇緊抿,柳眉微蹙,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長相倒是不賴,就是有一股子茶味兒。】


    顧洲遠在心裏評價道。


    掌櫃吳水平臉上堆笑,寵溺道:“芷柔,你迴來啦!”


    吳芷柔也不去答她爹的話,冷哼一聲,叉腰對著顧洲遠嬌斥道:


    “你這個人怎麽這般不要臉,還有臉來糾纏不休?今天明著告訴你,本小姐就是瞎了眼也不會看上你!”


    這酒樓本就開在城裏繁華地段,這裏的動靜吸引了很多路人圍觀。


    這一看就是窮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看上了有錢人家的小姐,被人家小姐給拒了,還來死纏爛打。


    嘿!這瓜值得一吃!


    不明所以的吃瓜群眾對著顧洲遠指指點點。


    顧滿倉跟顧有財哪裏見過這個陣仗,他倆低著頭,努力降低存在感。


    顧洲遠上輩子可是差點成為軟飯王的男人。


    他的臉皮之厚可想而知。


    隻見他笑嘻嘻道:“看姑娘長得挺齊整的,怎麽就眼睛瞎了呢?嘖嘖嘖!”


    他一邊說一邊搖頭,臉上滿是惋惜之色。


    吳芷柔什麽時候被人這般羞辱過,她漲紅了臉,指著顧洲遠,“


    你放……你胡說!你給我寫的那惡心的情詩被我給燒了,你還不肯死心,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這話便是急於向圍觀群眾說明情況了,自己被癡漢持續騷擾,真的好苦惱。


    “哦?情詩被你給燒了?那就是沒憑沒據,全憑你一張嘴咯,那我還說你給我寫了情書,追求我未果,因愛生恨了呢!”


    顧洲遠掏了掏耳朵,嗤笑一聲。


    吳芷柔自小在商賈家庭長大,骨子裏浸染著算計。


    平日裏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對那些垂涎自己美色的男人若即若離,養著一魚塘的魚。


    麵前這個姓顧的是魚塘裏最不起眼的小蝦米,但是蝦米雖小,那也是肉啊。


    自己隻不過遇見他對他笑一笑,偶爾說上兩句話,這個傻小子就跟失了魂一樣。


    這傻小子窮雖窮些,但自己的笑臉是沒有本錢的,賣給了這窮小子,也引得他在酒樓裏消費了快20兩銀子。


    20兩不多,但是魚塘裏還有很多20兩。


    她本不想放棄魚塘裏的任何一條魚,或者小蝦米。


    可那一天她看這姓顧的小子給她寫的情詩,正巧被趙員外的公子看到。


    海王養魚的第一要素就是,給每一個人希望,讓你覺得你就是她的唯一。


    趙公子從來都認為吳芷柔是自己的女人,有人給自己的女人寫情詩,那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啊!


    跟姓顧的相比,趙公子可是條大魚,小蝦米跟大鱸魚,如何選擇,那還用說嗎?


    吳芷柔眼珠子一轉,立馬哭起來,說這個姓顧的無賴怎樣對自己癡心妄想,自己怎樣拒絕,他又怎樣糾纏不休。


    趙公子自然勃然大怒,找了幾個地痞閑漢,攔在顧洲遠迴書院的路上,敲斷了兩根木棍。


    養魚的第二要素,就是時間管理,不讓魚塘裏的每一條魚覺察到別的魚的存在。


    現在姓顧的暴露了,當然要舍棄掉,她要把戲演好,不能影響其他大魚。


    這個姓顧的窮小子以前看起來呆傻癡憨,見到自己連話都說不利索。


    今天這是怎麽了?他口齒伶俐,講起話來攻擊性極強,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見自家寶貝閨女被人刁難,吳水平哪裏還能看的下去,“小子,你特麽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找人敲掉你滿嘴牙!”


    貓在牛車上的顧滿倉聞言,立馬從牛車上跳了下來,手裏握著抬野豬的木棍,一聲不吭地站到了顧洲遠的身側。


    顧有財也直起身子,撈起車上用來分割野豬的長刀。


    “是你家小姐先往我身上潑髒水的,怎地我還嘴就變成胡說八道了呢?”


    顧洲遠大喊冤枉,“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你想敲掉我滿嘴牙?掌櫃的,你有錢有勢,便要無視這大華律法,隨意傷害我這樣的窮人嗎?”


    他聲音極大,圍觀的人群一陣騷動。


    這世界窮人畢竟是大多數,平日裏這些窮人本就處處被壓迫,很多人都有著仇富心理。


    現在顧洲遠三言兩語,把兩人之間的矛盾,上升到了窮人富人兩個階級的矛盾。


    他儼然成了窮人們的代表,在跟為富不仁的有錢人作鬥爭。


    “小兄弟你不要怕,無故傷人是要蹲大牢的。”


    “告到縣太爺那裏,我們替你作人證!”


    “有錢人怎麽了?有錢人就能為所欲為嗎!”


    吳芷柔驚恐的看著躁動的人群,她感覺事情跟她的預期走向完全不一樣。


    吳掌櫃眼看情況不妙,他有些氣急敗壞,“伶牙俐齒,你當真不怕死嗎?你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


    “怕,我都要怕死了!”顧洲遠拍拍胸脯,表情誇張。


    他莫名其妙穿到這個世界,套著古代人的皮囊,內核裏卻還是那個21世紀的顧洲遠。


    古代窮人與富人之間的階級差距,他此刻全然忘卻了。


    “你屬狗的啊,撒尿圈地盤,你今天敢動我一手指頭試試,我不把你褲子訛掉,算你褲腰帶係得緊!”顧洲遠冷聲道。


    “哈哈哈……”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哄笑,這個小兄弟可真是太有趣了,瞧瞧平日裏不可一世的酒樓大掌櫃的被他給氣得直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吳芷柔咬了咬牙,她沒想到,那個以前見到她就緊張到結巴的窮小子,怎麽今天戰鬥力這般強悍。


    “你說你不是在糾纏我,那你追到我們家酒樓來幹什麽?”


    “神特麽的追到你們家酒樓,我在山上獵到頭野豬,自然是要賣給酒樓,你問問你老爹,我們是不是在談價錢?”顧洲遠無奈扶額。


    “那城裏這麽多家酒樓,你偏偏跑來我們家,還不是你對我賊心不死!”吳芷柔語速極快,像是窺探到了真相。


    “我在南湖書院讀書,對這一片比較熟悉罷了。”顧洲遠一整個大無語。


    “自以為是!挺漂亮的小姑娘,腦迴路怎地這般清奇。”他無力吐槽。


    “呸!”吳芷柔臉上一片紅暈,“不要臉!”


    “哈?”顧洲遠一臉懵逼。


    “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咱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再怎麽奉承讚美我都沒用的!”


    吳芷柔義正言辭,太陽正好照在她身後,給她渾身鍍了一層光。


    顧洲遠不想再多說什麽,這女人真是自戀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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