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於夏雲美失憶的事,傅弈找蘇華了解過,似乎不是件簡單的事。


    但後來因有其他更重要的事纏身,這事就給耽誤下來了。


    直到聽蘇華提及她檢查的事,這事才又被提上日程,可經常再次討論查詢,也沒得到一個可靠的說法,最大的可能就是夏雲美的腦子在她做身體手術時可能被動過。


    也許今天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好好看看。


    夏雲美被送到醫院後,蘇華已經在那邊等著了,並安排好了一切。


    兩人相視,點了點頭。


    果然,經過檢查,夏雲美要做開顱手術,而且蘇華說幸好送來得及時,不然後果很嚴重。


    蘇華請了最好的開顱專家,整個手術過程傅弈都在一旁觀看。


    他第一次看這種手術,內心的緊張與害怕無可避免,盡管蘇華說這對他們醫生來說是最正常的工作,可那畢竟是夏雲美,是他最重要的人,他整個身體都是緊繃的。


    經過檢查,發現他們之前的猜測是對的,夏雲美腦部的血管裏存在異樣物質,就是因為沉積下來阻礙了血管的流通,才導致她嘔吐頭疼。


    得到這個結果,傅弈想到一個人,那就是錢立楠,一定是他對夏雲美做了什麽。


    他簡直該下十八層地獄!


    夏雲美頭部縫合的時候,蘇華輕輕撞了一下傅弈:“行了,別激動了,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他看向躺在手術台上的夏雲美:“裏麵的東西就清洗幹淨了。這迴,她是真正的夏雲美了,你小子又抱得美人歸了。對了,你不是要帶我去玩那個……”


    “你覺得我現在有心情跟你聊那個?”傅弈白了他一眼。


    蘇華聳肩:“人都完整無缺,每一項都很正常,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傅弈不睬他,但還是沒忘再敷衍他:“等她好了再說。”


    次日,夏雲美轉到普通病房後,蘇華還纏著他,罵他沒良心。


    突然,他接到一個電話,說是有人找他,他直接讓人到住院部來了。


    沒想到來的人竟是安希,看到傅弈,安希也很驚訝。


    此時,蘇華跟傅弈正在外麵討論夏雲美的事,傅弈看到安希也有些怔,他睨了一眼蘇華,小聲道:“最近換口味了?”


    蘇華拍了他一下:“別瞎說,她可是你女人的姐妹,我能隨便碰?”


    他笑著迎向安希:“喲,你這還沒出月子吧,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可安希不理他,再次看向傅弈。


    看到傅弈,自然就想到了夏雲美,她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她了,按理說,傅弈迴來了,夏雲美也應該迴來了:“雲美姐呢?”


    傅弈朝她點了點頭,說:“她身體不舒服,做了個頭部手術,就在裏麵。”


    一聽頭部手術,安希的眼神變得狐疑起來,還是蘇華推著她進了病房:“是她之前身體原因的後遺症,咱們進去說。”


    夏雲美昨天後半夜才醒的,那時還有些迷糊,今天早上算是正常醒了,吃了點東西後又睡了,時間太短,傅弈還沒跟她說些什麽就又睡了,她隻知道自己又做了手術。


    “她是怎麽了,不會有什麽事吧?”安希看到夏雲美頭上打著紗布。


    蘇華笑道:“我跟我朋友親自操刀,還能有問題?”


    安希看著他,蹙眉:“你怎麽什麽都會?”


    蘇華想起安希生產時,他就是在一旁指揮,輕咳了一聲,說:“我是萬能的。對了,她頭上的這點疤沒事,沒將頭發都剃光已經很不錯了。”


    “這麽大的手術,你們怎麽也不跟我們說一聲呢。”


    看吧,安希還是不放心他們。


    蘇華挑眉說:“那人家當時是跟傅弈在一起的,出了事,肯定第一時間送醫院,而且整個手術過程他都親自在那監督著,那緊張程度堪比自己動手術。所以啊,有他在,是最放心的,那可是他心尖上的人兒呢。”


    安希坐在床沿握著夏雲美的手,聽著蘇華的話,說得也確實是,她問道:“怎麽這時候還在睡呢?”


    “畢竟是頭部手術,不像其他手術,等她再醒來,應該就都正常了。”


    蘇華剛解釋完,傅弈就進來,他看向安希:“能不能幫我照顧下她,我出去一趟。”


    安希看著他,點頭:“好。”


    蘇華送他出來,問:“幹什麽去?”


    傅弈睨他一眼:“幫我好好守著夏雲美,我去見一個人。”


    他剛才接到了一個電話,是葉熙打來的,說是找他問問工作上的事。


    蘇華哼了一聲:“這時候你不陪著你女人出去見誰啊,這麽重要?”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八卦?”傅弈沒好眼色看他。


    得,蘇華也不跟他說了,雖然鬥嘴,但還是讓他不急,慢慢忙。


    地方是葉熙定的,在一家他們在一起時經常去的那家。


    “喲,葉小姐,有段時間不見了。”老板熱情地跟她打招唿,問她想吃什麽。


    葉熙笑著說:“先幫我上杯檸檬水吧,我還要等一位朋友。”


    “好嘞。”


    老板端來水的同時,還給她免費送了些小吃。


    五分鍾後,傅弈就來了,老板抬頭,是一片陰影籠罩過來。


    以前他跟葉熙經常來這一家,老板自然是熟悉,雖然是好久不見,不能說是陌生,但給老板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傅弈似乎高大了不少,而那位等他的小姐倒是更加地遜色。


    “點過吃的了嗎?”傅弈坐定後,問,語氣自然。


    葉熙搖頭:“不知道你想吃什麽,想著等你過來。”


    傅弈說:“老樣子吧。”


    葉熙抬眼微愣:“弈哥哥還記得是什麽嗎?”


    “當然,我吃的是牛雜,你吃的是豬扒。”


    “沒想到你還記得。”


    葉熙此刻跟傅弈麵對麵坐著,尤其他還記得他們當初的那些最愛吃的,頓時有種仿佛迴到了從前的錯覺。


    傅弈勾唇笑了笑:“吃那麽多迴了,哪能不記得。”


    然後他喊了聲老板,迴頭問葉熙:“怎麽樣,那就老樣子?”


    葉熙當然愉悅,點頭說好。


    等餐的時候,傅弈問她:“不是說有工作的事要問我,是什麽事?”


    “哦。”葉熙想起來,然後轉身從包裏拿出一個文件袋,將裏麵的文件拿出來,遞給了傅弈,“劃線的地方是我做的標注,有些不太理解,想著找你問問。”


    她拿的這些都是葉家公司跟馳越合作的項目,有不理解的完全可以找顧朔問,因為那一塊是他負責的,可她卻跳過了他,直接找上了傅弈。


    傅弈不是不知道,但也不戳破她,非常細致地給她做了講解。


    講解完,兩人的飯也都上來了。


    吃完飯,也該是散的時候了,可葉熙有些不舍,似乎還有話說,可也沒什麽理由。


    傅弈看出來了,問:“還有其他事?”


    葉熙鬼使神差地點頭。


    傅弈四周看了看,想看看是否有合適的地方,但葉熙試著問:“能直接去你車上嗎?”


    傅弈默了兩秒,點頭:“也好。”


    上車後,傅弈在他的駕駛座上,而葉熙就在他旁邊。


    以前也這麽近距離地坐在他身邊,可那時她可以肆無忌憚地抱著他的手臂,而現在,她隻能老老實實地坐在這裏,多餘的動作一點兒也不敢做。


    “你父親的身體還好吧?”


    一陣沉默,是傅弈先開的口。


    葉熙動了一下身子,有些不自然,迴道:“挺好的。多虧了蘇醫生的藥。”


    “那是他該做的。”


    又是一陣沉默,這迴是葉熙開口:“那個,你進去的事,真是不好意思,我們也沒幫上忙。”


    傅弈點頭:“沒關係,那件事比較棘手,的確不好辦。”


    “可是雲美姐姐還是辦成了。”葉熙抿唇,“聽說她幫你請了一個特別好的律師。”


    她是第一次稱夏雲美為姐姐。


    這一聲姐姐之後,她跟傅弈從前的那屋關係隻能是個曾經了。


    “外人是這麽說的?”傅弈問。


    “嗯。”葉熙點頭,“雲美姐姐真厲害,為你付出了很多。”


    傅弈迴味著她的話,表示讚同:“她的確付出了很多。”


    幾秒後,是葉熙問:“你跟雲美姐會在一起嗎?”


    傅弈笑出來:“怎麽這麽問?”


    葉熙有些不好意思:“哦,我隻是有些關心。”


    “能不能在一起,要看實際情況。”傅弈這麽說後看了一眼葉熙,她很認真地在聽他說話。


    所以她問:“是因為你跟陳家小姐的關係嗎?”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這個。”傅弈笑問,“你對我跟陳家之間是怎麽看的?”


    難得傅弈會問她這麽深層次的問題,葉熙迴答得很認真:“我覺得弈哥哥你為他們付出太多了,他們真不應該還綁著你不放的,要我說就應該盡快解除婚約。”


    “嗬嗬。”傅弈笑起來,“你說得倒是輕巧,可是現在奕舒肚子都那麽大了,我若不跟她結婚,她這輩子的清譽就沒有了。”


    “可也不能拿你的幸福進去賠啊。”


    傅弈笑問:“以你之見,我應該怎麽辦?”


    葉熙沉默了,她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來,但是她說:“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


    她的語氣很篤定,一副打保票的樣子。


    傅弈擺手:“你可不要胡亂來,這可不是小事。”


    頓了下,他說:“這事,我來想辦法,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說完後,他蹙了眉,似在自言自語:“總會有辦法的。”


    看到他為了這個事如此愁眉不展,葉熙心裏很不高興。


    她現在就認定了一個理兒,那就是她隻能接受傅弈跟夏雲美在一起,若是跟其他女人,都不可以。


    想起來有些變態,但這可能就是她尋找自我安慰的方法吧。


    又聊了會兒後,葉熙下了車,傅弈在車裏看到她走遠後,微微勾唇,這才啟動車子,往醫院的方向駛去。


    安希聽蘇華說夏雲美至少得住將近一個月的院才能出去,她就把夏雲美的事跟她的姐妹說了,所以傅弈迴來時,看見蘇華無奈地靠在門口,然後又聽到從房間裏傳出的那些女聲,感覺像是在開派對似的,好不熱鬧。


    “什麽情況?”


    傅弈擰著眉頭,伸手就要推門。


    蘇華連忙製止住他:“都是你女人的那些姐妹,在裏麵不知道玩什麽遊戲。”


    “玩遊戲?”傅弈更不能理解,“她不是剛動完手術,能這樣?”


    蘇華搖頭:“沒事沒事,剛才醒了,看到她們,激動得很,要不是你讓我在這,我真不想待在這了,顯得太多餘了,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傅弈看了一眼門,想象不出裏麵到底是什麽樣子,說了句“不懂事”就靠在牆上玩起了手機。


    “對了,最近你有顧朔那小子消息麽,怎麽感覺跟失蹤了一樣。”


    蘇華的話讓傅弈抬了眼,他反問了句:“他不是在馳越?”


    傅弈前幾天都在國外出差,昨天一早下飛機後就辦了一天的事,傍晚夏雲美又出了事。


    一直忙到現在,還沒時間往公司去。


    不過這幾天,顧朔這幾天好像是沒有跟他聯係,還是幾天前,他跟他說了一聲,說有機會的話,可能要去趟海城。


    他去海城,定是去找於曉。


    蘇華愣了一下,看來傅弈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就說:“我前天去馳越的時候他就不在了,公司的事交給了他一個兄弟,到現在也沒聽說他迴公司了呀。”


    “你怎麽不早說?”傅弈一臉嚴肅。


    蘇華一震,感覺到是不是有什麽嚴重的事要發生,他慌忙問:“不會真有什麽事吧?我哪知道啊。”


    他一臉無辜。


    傅弈眼神不安:“我們就隻剩下他一個兄弟了!”


    “兄弟”這個詞是一個梗,一個他們永遠都過不去的梗。


    蘇華自然也想到了許飛,他連忙道:“你先別急,我馬上就派人去找。”


    “去海城找。”傅弈語氣深沉,卻意外地撥通了顧朔的電話。


    剛剛聽蘇華提起的時候,他就在撥,但一直沒人接,沒想到現在竟接通了。


    他示意蘇華不要出聲,傅弈立即摁了接聽鍵,他喊了一聲:“阿朔!”


    那邊竟沒有聲音,過了許久才出現一位女人的聲音,她淡淡的語氣表明著顧朔此刻肯定就在她身邊。


    “阿朔讓我告訴你們,他在這邊挺好的,該迴去的時候就會迴去,勿找。”


    勿找!


    這兩個字女人的咬字特別重,像是警告。


    而且沒有顧朔的聲音,說明他此刻肯定不方便說話,是因為那個女人的鉗製。


    電話被掛斷,傅弈一臉沉重,蘇華忙問:“於曉?”


    傅弈點頭。


    蘇華歎了一口氣:“這個陰魂不散的老女人,還真想跟顧朔來真的!”


    這時,病房的打開,是童瑤她們出來,見兩個男人臉色都不太好,尤其是傅弈,她們沒敢跟傅弈打招唿,就跟蘇華說了句走了。


    她們幾個商量好,每天換人輪流照顧夏雲美,今天是童瑤,她出去買點東西,已經跟蘇華說了。


    傅弈通程臉色都不好,蘇華還朝她們笑了笑。


    等人都走了,傅弈進去,蘇華則在外麵打電話。


    “剛醒就鬧成這樣,頭不疼嗎?”傅弈擰著眉在她旁邊坐下,大手撫在她的額頭探了探,“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夏雲美搖頭,笑道:“雖然是頭部手術,但我現在感覺真的特別好,好像清醒了很多。”


    做了一次開顱,似乎將裏麵的垃圾都清理幹淨,如同雨後的天氣,空氣格外清新。


    傅弈看她的狀態,似乎真是不錯,而且剛才跟那些姐妹們聊著天,氣色都好了許多,紅潤得很。


    他說:“真是抱歉,沒有經過你同意,我就擅自作主對你動了手術。”


    夏雲美反握著他的手,笑著搖頭:“沒事兒,反正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嘛。對了,有沒有說我頭部是出了什麽問題?”


    提及這個,傅弈本就黑了的臉就更黑了,夏雲美愣了幾秒,終是問道:“怎麽了,是還沒治好,還是剛才她們吵到你了?”


    “都不是。”傅弈握緊她的手,傾身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說,“是顧朔出了點事。”


    至於她的頭部,他不想她再跟那個男人有任何接觸了。


    顧朔?


    他是傅弈的兄弟,難怪他臉色這麽難看。


    “很嚴重嗎?”夏雲美也緊了眉,“要不你別在這了,先去忙他的事吧。”


    反正她手術已經成功,就是在醫院恢複,而且時間還比較長,但總有那麽多姐妹照顧著。


    而顧朔是他的兄弟,如許飛一般,他不可能看著他有事而不管的。


    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非常著急。


    傅弈凝著她,傾身向她,將她擁入懷中,柔聲道:“記住,有任何事都要給我打電話。”


    頓了頓,他擰起了眉:“估計最近不太平,你要注意安全。你大概會在這邊住一段時間,我會派人暗中看著這邊。”


    聽傅弈這麽說,夏雲美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最近,的確發生了很多事,很多事情也開始浮出水麵,越是這種時候,越是會有問題。


    她點頭:“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好好做你的事。”


    突然,病房門被蘇華猛地推開,他漲紅著臉,臉色沉重難看。


    傅弈瞳孔縮起,眉眼凜著他,直覺不好,低沉道:“說。”


    他的聲音帶著寒意,身邊的夏雲美聽後都心尖顫了顫,隻聽蘇華擰眉道:“許,許飛出事了!”


    傅弈瞳孔再次縮起,蘇華馬上改口:“不是,是許飛的墓,被人,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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