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修然知道,夏雙就是夏雲美,那時在學校的時候,他也算是個風雲人物,可她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隻了解他是辯論高手,可連長什麽樣子,她都不屑知道。


    夏雲美於方修然,那是一個完美又高不可攀的存在,她是學姐,他是學弟,他隻能以仰望的姿態對她。


    在學校,她是大姐大,不管男女,都尊重她,拜服她。


    從來都是她幫別人,沒有她請別人幫忙的。


    不管什麽事,她都能一一搞定。


    現在,當著他的麵,有求於他,他雖早就知道,可話從她嘴裏說出來,還是讓他受寵若驚。


    他有一時的怔愣。


    “哦,沒事。”方修然微笑,“我想辦法。”


    不僅為難,還特別為難,但她是那個她,再為難,他也會想盡一切辦法。


    聞言,夏雙嫣然一笑,由忠道:“你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夏雙說得是事實,方修然如果能幫她見到傅弈,那的確就是大忙。可她這話這樣說出來聽在方修然耳裏,就像他對她而言是一個多麽重要的存在。


    她需要的大忙,是他為她做的。


    方修然內心激動,抿唇笑了笑,說道:“學姐你太客氣了。”


    兩人道別時,夏雙朝他擺手,一頻一笑都讓方修然怦然心動,她說:“那我去上班了,等你消息哦。”


    “好的,再見學姐。”


    方修然也朝她擺手,一直看著她上車,直到她的車遠遠地離開了他的視線,他才看了一眼時間,也匆忙上車。


    夏雙開完早會後,一個人在辦公室坐了一會兒,眼睛無目標地看著前方,突然眉心一擰,她拿出手機打給馮淩。


    “馮隊長,不好意思,又打擾你了。”夏雙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門崗處,她看到程青的車緩緩駛入。


    他今天遲到了,而且遲到了很久。


    耳邊聲音響起,夏雙迴神。


    “不打擾不打擾。”馮淩正在外麵抽煙,他抬頭看著今天的天空,碧藍碧藍的,讓人心情都好了許多,他問,“不知道有什麽可以幫到夏小姐的?”


    其實在傅弈剛進去的時候,夏雙就親自到局裏找過他,了解了大概的情況後,夏雙也是沒有見到傅弈。


    她對馮淩這個人,說實話是沒什麽好感的,畢竟他曾經利用過她,雖然知道那可能是他們警c做事的一種手段,但她心裏就是不舒服。


    況且,還是在她出現在傅弈麵前後,就將傅弈給帶走了。


    也許她心底希望的是,傅弈進去的方式有千萬種,但不希望是因為她將警c引過去的那一種。


    傅弈那種失望的眼神,她到現在都還記得,甚至在午夜夢迴的時候,都不時地出現。


    後來,用盡各種辦法,都沒有人能夠見到他,夏雙才意識到,這案子沒那麽簡單,也不知道他是陷入了什麽陰謀裏。


    她著急擔憂的同時,沒有他的消息,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死在裏麵,所以她就經常給馮淩打電話,問他的安全問題。


    有時候夏雙在想,在她消失失憶的那段時間,傅弈也是這樣沒日沒夜地找她,擔心她,那時候,他是真的愛她吧?


    當然,這一切她都是從別人那裏聽來,有時候從別人口中說的話甚至比自己看見的還要真實。


    沒等夏雙問他什麽,馮淩就笑著說:“我說夏小姐,你還真是執著,說你不是傅弈的女人,都沒人信。放心吧,他在裏麵好著呢。”


    每次幾乎都是這種迴答,時間久了,夏雙已經形成習慣,傅弈在裏麵挺好的。


    可這次,她卻是問:“案子有進展嗎?或者說,有沒有值得我高興的事兒?”


    聞言,馮淩頓了一下,馬上笑道:“這次還真有,你這個電話打得及時啊。就在昨天,傅弈有律師了。”


    “是他自己的律師嗎?”夏雙追問。


    “那倒不是。”馮淩可能也是跟夏雙通電話的次數多了,能對她說的都不隱瞞,“聽說是一個主動想要幫他辯護的律師。”


    “叫什麽名字?”夏雙再次毫不猶豫地追問。


    這迴馮淩倒是愣了一下,不過想想告訴她也沒事,就說道:“方修然。”


    “謝謝你了馮隊長。”夏雙準備掛電話前還是問了一句,“對了,都可以見律師了,那我什麽時候能見見他?”


    “這個要看情況,暫時是不能的。”


    馮淩也是實話實說。昨天那位律師,他也見了一麵,說了幾句話,感覺不太能親近。


    “行,那我知道了。”夏雙又說了謝謝才將電話掛了。


    馮淩看著手機,總感覺今天這通電話有些奇怪,像是他在給領導匯報工作一般。收了手機,馮淩笑起來。


    正好大門口那有一輛車駛進來,他認得,那是昨天那個律師的車子,他可真是個勤快的家夥,這麽早就過來了。


    而且他還在這裏申請了一個辦公室,專門為這個案子。


    馮淩覺得,他就是個奇葩,或者說,他更是個有來頭的人。


    但同時也希望,這個奇葩能幫著扭轉目前僵死的局麵,給他帶來一縷光芒。


    “喲,方律師,這麽早就來啦,走,我帶你去辦公室,昨天就給你準備好了。”


    方修然看了他一眼,下意識地皺眉,直言道:“馮副j長,我是傅弈的律師,不是你的領導,你隻管配合我工作就好。”


    馮淩笑嘻嘻地帶著他往裏走,路還挺長,他一邊說:“雖然我以前沒見過方律師的真容,但聽聞是有的,在你手上從來就沒有過失敗的官司,還有……”


    “馮副j長。”方修然停住腳步,望向他,“你有什麽需要我解答的嗎?或者說,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方修然一副淩厲的表情看著馮淩,馮淩也不跟他繞彎子,直接說道:“我就是好奇,你為什麽選擇幫傅弈辯護,他可是個手段殘忍的殺人犯。”


    馮淩一雙犀利的眼睛睨著方修然。


    其實對於他的出現,馮淩是有一絲擔憂的,雖說他是個主動申請過來的律師,但這一係列的行為,不得不讓他多想,他雖然是傅弈的律師,但可能什麽也不會幫他辯護,甚至還會誤導他。


    “嗬嗬。”方修然頓了下後卻是笑問,“馮副j長是不相信我的能力還是懷疑我是另有所圖?”


    馮淩沒有說話,方修然提步繼續往前走,道:“你不用想太多,我就是想挑戰一下這個案子。當然,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他是值得我為他辯護的。”


    聞言,馮淩眉眼一彎,咧嘴跟上:“都說方律師鐵麵無私,追求真相,果然聞名不如眼見。這樣,您這邊要是有什麽需要我的,我一定竭盡所能。”


    說話間,馮淩已經帶著方修然到達他的辦公室,雖然不及他原來的地方,但也算是很不錯了。


    放下公文包,方修然往大板椅上一坐,食指放在鼻尖上輕摩,他看著馮淩,揚唇道:“我還真有一個忙需要馮副j長幫一幫。”


    “您說。”馮淩大方應著,可方修然那臉上的笑看著怪讓人心顫的。


    正想著他會說什麽時,就聽他說:“我早就聽說有很多傅弈的親朋好友想要見他一麵都沒見上。現在我已經就位,這個事情還是安排一下吧。對了,就選一個傅弈最想見的那位。”


    看著馮淩有些怔,方修然提醒:“這有助於我們對案件的偵破,看你的了。”


    其實以傅弈這種情況,見外麵的人幾乎不可能,雖然他可能不是真正的兇手,但是……


    馮淩不是一般的為難,他正要跟方修然說點什麽的時候,方修然已經在打電話了。


    他隻好跟他示意一下後便出了辦公室的門,將門輕輕關上。


    一出門,他便狠狠抽了自己一嘴,這嘴真是賤得很,現在倒好,他能想什麽辦法?


    上麵領導早有交行,要他好好配合傅弈的律師。


    有再大困難,他也得配合呀。


    夏雙估摸著方修然已經到了地方,她給他發了一個自己工作的環境,配文:“中午一起吃飯吧。”


    剛放下手機,程青就進來了,他一副沒睡好的樣子,沒等夏雙問他什麽,他先問得她:“我進門的時候看到你在打電話,一臉嚴肅,給誰打呢?”


    難得程青跟她拉起家長,夏雙驚訝道:“那麽遠的距離,你都能看清我臉上的表情?”


    程青彎唇一笑:“隻能說是我眼睛太毒了。”


    “的確毒。”夏雙吸了一口氣,說,“我在給江局的副j長打電話,問問傅弈的情況。”


    雖然已經從方修然那裏知道他是傅弈的代理律師,但夏雙做事一向求穩,她肯定會向馮淩求證。


    “怎麽樣了現在?”程青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大口,“對了,你昨天下午出去是不是找張偉的,找到了嗎?”


    夏雙搖頭:“沒有。”


    她神情有些落漠,自然是想到了昨天下午在錢立楠的房子裏看到的情形,還有之後發生的事。


    “怎麽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夏雙打起精神,笑道:“沒事兒,現在傅弈那邊有律師了,情況應該會有轉機。”


    “有律師了?誰願意給他當律師?”程青笑問。


    夏雙白了他一眼:“他叫方修然。”


    “方修然?”程青詫異的表情讓夏雙也吃了一驚,“不會你也認識吧,他是我學弟。真是巧。”


    “嗬嗬。”程青搖頭,“你學弟我可不認識,不過他多少會看在你是他學姐的麵子上,更加盡力吧。”


    “不知道。”


    夏雙確實不知道,因為錢立楠說了,律師是他的人,她是不是要找個機會套一下方修然的話呢?


    或許沒有這個必要。


    她睨向程青,看他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說:“你早上遲到了你知道嗎?”


    程青抬頭看她:“知道。昨晚熬夜了。”


    夏雙蹙眉,直言道:“我可從來沒見你這麽不負責任的時候。”


    “是嗎?”程青問,看向夏雙的眼裏有些空洞,她不由擔心,“是不是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


    “那倒沒有。我等下還要見個客戶,不跟你聊了。”程青走出了辦公室。


    夏雙看著已經關上的門,注意力放在了手機上,就在她跟程青說話的時候,手機響了一下,此刻她拿起來看,是方修然迴了一個“好”字,於是她給他又迴了一條:“這頓我請,找到地方後我發定位給你。”


    他迴:“好的,謝謝學姐了。”


    夏雙勾唇輕笑,她感覺,雖然方修然是個律師,可跟她說話的時候,跟個小弟弟一樣,有些可愛。


    真難以想象,他幫傅弈申辯的時候會是怎樣一副情景。


    這邊的事還算順利,夏雙按計劃來就行,倒是睿城那邊的錢立楠,自夏雙走後,他就在家喝了不少酒,袁野打電話給他他也沒接,更沒有去公司。


    一直到晚上,錢立楠被附近放的煙花聲給吵得驚醒。


    記得年三十那晚,他為夏雙準備了豐富的煙花,她是那樣高興,她當著所有的人麵向他表白,若不是那晚她例假來了,她就成為他的女人了。


    一切都很順利,可偏偏中間又出幺蛾子。


    錢立楠雙拳錘著牆壁,血都流出來了,他也不覺得疼。


    奇怪的是,錢立楠沒有接袁野電話,袁野居然也沒有不高興,她反而得意地在家舉辦晚會。


    那些想上她床的男人們都在向她獻殷勤,讓她好不膨脹。


    可當他們真要碰她的時候,她又很反感。這跟從前完全不一樣,一般這種情況,她總會放肆,今兒是怎麽了?


    人去樓空,袁野一個人躺在地板上,腦子裏盡是錢立楠的樣子。


    她又再次愛上一個男人了嗎?


    愛這個東西真是奇怪,沒有什麽能與不能,來了就是來了,不管可不可以,她就是愛上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袁野睡著了,在她感覺身體不對勁時,睜眼一看,發現自己身上什麽都沒有卻被束縛住手腳在床上。


    頓時心裏一驚,就看到錢立楠從房門那裏進來,她沒有感覺到有多高興,反而覺得有一絲隱患。


    畢竟做賊心虛,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她不覺得會是什麽刺激。


    因為,夏雙那天看了個全部,全是她一手操作。


    她不能保證錢立楠是否已經知道了。


    從錢立楠不接她電話開始,她就覺得不對勁,現在他又對她這樣,難保不是對她的報複。


    “怎麽,今天不喜歡這樣?”錢立楠湊近她,吻得她很疼。


    袁野已經全部酒醒,勾唇笑道:“你不是不喜歡這樣玩麽?”


    突然,她看到錢立楠眼睛裏竟然流出眼淚來,接著就是他伏在她的身上哭泣:“我什麽都沒有了,隻剩你了。”


    這話,讓袁野心裏一怔。


    在這短短的幾秒裏,袁野猜測著各種可能,最終還是問道:“你的小女朋友不跟你好了?就因為看到我們……”


    “我跟她不會有希望了。”錢立楠的聲音是那麽地悲涼,幾乎涼到了袁野的心裏。


    之後,他在袁野那裏不停地索取,像是在發泄著某種憤怒。


    第二天,袁野一早就裝扮好自己,她來叫錢立楠起床,錢立楠又將她拉到被子裏折騰了一番。


    “起來吧。”袁野爬起來,一早上的打扮全白費了。


    錢立楠靠在床頭看著她:“起來做什麽,今天不想去公司,就想看著你。”


    這話袁野愛聽,她勾了勾唇,挑眉:“你那小公司確實沒什麽好去的。你準備一下,我今天帶你到我的公司去。”


    聞言,錢立楠挑眉,故意道:“怎麽了,我這算是轉正了?”


    袁野將臉邊的頭發別到耳後,顯得特別幹練,她湊到他跟前,撈過他的頭,問:“既然你的小女朋友不要你了,那你從此以後就跟著我,做我的男人,怎麽樣?”


    做她的男人?


    單純點說,就是做她的男朋友。


    錢立楠佯裝不知:“我不是做你男人好久了嗎?”


    “我說的,是會娶我的那個男人。”


    錢立楠卻有一絲為難:“我的小女朋友才不要我,你就跟我說這樣的話,你能保證以後不會拿這種事出來說?”


    “行啦,過去的事都過去了。”袁野放開他,“你一個男人能不能別這麽磨嘰,快起來。”


    終於,錢立楠在看她一眼後,又將她勾過來瘋狂地親了一番才起床。


    她看著他著裝,她想,她是真的愛上他了,不僅是他的身體,或是他的技巧。


    袁野果然是大手筆,直接退位,將袁氏集團的大老板的寶座給了錢立楠。


    所有人,包括錢立楠都驚訝不已,他問:“你沒瘋吧?你就那麽相信我?”


    袁野揚唇:“這就是我對你的誠意,那麽你呢?”


    錢立楠上前,將她抱起來:“走,領證去。”


    嗬嗬,錢立楠這個男人,袁野不是白疼的,她要的,不過就是這個而已。


    當天下午,夏雙就被告知可以去見傅弈了。


    她雖然早就料到會有這個結果,但沒想到,方修然的辦事效率會這麽高,這麽快就可以見傅弈了。


    夏雙是被方修然帶到傅弈麵前的。


    看到方修然跟夏雙站在一起,看到她對他那麽嫣然地笑著,傅弈的手指蜷縮著。


    還有她嘴上、脖子上的那些痕跡,都讓他的心不能在身體裏安放。


    在他不在的這些日子裏,夏雙到底幹了什麽?


    方修然出去後,傅弈看著夏雙,似乎沒聽到她對他的問候,而是問她:“你跟這個方修然是什麽關係?”


    他的聲音極為冷淡陰沉,突然讓夏雙覺得這些日子她為他做的全是多餘,聽他話裏的意思,好像還在懷疑她跟方修然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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