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雙的這一巴掌不僅打懵了賈晴,更讓程青心裏一驚,他不禁看向她,隻見她滿眼滿臉的嘲諷睨著賈晴,讓她頓覺自己好像哪裏做錯了。


    賈晴是個聰明女人,可她太聰明過了頭反而糊塗了。


    不僅將夏雙查了個底朝天,還完全不拿她當迴事。


    她不知道的是,有些人是有好幾麵的,比如夏雲美。雖然她現在叫夏雙,可她骨子裏還是夏雲美,那是她曆經各種磨難得來的脾氣秉性,像骨血一樣吸附在她身上,是去不掉的。


    有些事,她想做,有些事,她不想做。


    隻要她想的,絕對能讓人歎為觀止。


    包括門崗在內,所有人都震驚了。


    稍微有點見識的,誰不知道賈晴是誰?在商業圈內,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誰不賣她幾分麵子?


    可就這樣,夏雙還打了她,那打得就是她的麵子。


    這讓她如何在江城混?


    在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麵前,她如何能抬起頭來?


    就這一刹那,賈晴知道自己做錯了,而且錯得離譜,錯得她想哭。


    可她要是承認了錯誤,她要是哭了,那還是丟的麵子。


    所以,她不僅不能承認錯誤,還得將這個錯誤進行到底。


    賈晴捂著自己的臉,裹了兩嘴後她眯眼看向夏雙,臉都是抽的:“你是哪顆蔥,竟然敢打我!”


    夏雙看著她,挑眉輕笑。


    隻見賈晴抬手就要打夏雙,可程青速度快,一把鉗製住她的手臂,將她往後推去,賈晴打了好幾個趔趄,幸好身後的門崗大叔及時將她扶住,可還沒討到好,氣憤地揮開他:“滾開!”


    門崗大叔也是看在她跟他們傅總經常出入這裏,當是朋友,所以也是給她麵子不想讓她吃虧,沒想到好心沒好報,還被她推。


    他嘀咕了幾句,還是退到了一旁。


    他算是發現了,今天這幾個人都不是好惹的主,尤其是那個叫夏雙的女人,不僅動手打人,而且還是一副不怕死的表情。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優勢已經在夏雙這邊,畢竟她身邊還有一個男人,女人再強大也抵不過男人的力量,可這賈晴卻倔了起來,站穩後還快速衝到程青麵前,眉頭都橫起來了:“剛才是你推我的?”


    矯情過了頭就變成了胡攪蠻纏,惹人生厭,程青都不想看她。


    那一副嫌棄的表情讓賈晴很受不了,她動手去推他,可她的手還沒碰到就又被程青給推了迴去。


    “啊!”


    賈晴驚叫,因為這程青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用的力氣是真大。不過,也幸好有人在後麵扶住她。


    她以為又是那個門崗大叔,可感覺上又不對,就迴頭瞄了一眼,這一眼,可讓她看出喜悅來了。


    傅弈迴來了!


    她順勢一倒,就徹底倒在了傅弈的懷裏,整個人頓是虛弱不堪,像是受了什麽重擊。


    傅弈其實早就到了,他親眼看到夏雙打了賈晴,顧朔也在,吃驚不小,還取笑傅弈:“你果然重口味。”


    夏雙沒吃虧,傅弈當然高興,可她身邊的男人,看著紮眼。


    到現在他都沒看明白,程青對夏雙到底抱的是什麽心思。


    看了一會兒戲後,傅弈進去了,他的視線一直盯著夏雙。


    夏雙當然也看到了他,也直視著他,並沒有覺得自己打了他的女人而不妥。


    她很好奇,在賈晴跟他打小報告時,傅弈會怎麽處理。


    另一個想法也在她心裏滋生,就是像賈晴這樣的女人,有了一些權勢之後,在自己看上的男人麵前撒嬌,矯情,僅是這樣想想,就讓夏雙覺得怪異,尤其還要當著其他人的麵。


    如果換作她,她會這樣做嗎?


    她不知道。


    然而在賈晴整個人窩在傅弈懷裏時,她除了覺得惡心外,心裏竟是異常的平靜,眼神也是格外的平淡。


    仿佛傅弈這個男人,於她,不過就是一個沒有什麽特別交集的男人。


    女人的心思,傅弈一眼就覺得不對,深眸凝了凝,也沒有推開身上的賈晴,而是問向夏雙:“夏總是過來參觀的?”


    夏雙微微勾唇,禮貌道:“尼頓已經跟傅氏那邊談好,合作可以繼續,隻是看傅總您還沒有迴來,本想著過來看看的,想來是來得不是時候。”


    她微不可見地嘲諷眼神睨向賈晴,她已經從傅弈懷裏出來,與他並肩而站,意寓明顯。


    傅弈卻沒有接她的話,而是朝旁邊的顧朔看了一眼,道:“先送賈小姐迴去。”


    賈晴一聽,當下就蹙了眉:“我現在不想迴去。”


    這個討厭的女人還在,她還想看看傅弈會怎麽跟她交談。況且她現在還在人麵前放了大話,說馳越不一定會跟尼頓合作的。


    可傅弈說:“處理好這邊的事,我就去看你。”


    他朝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賈晴立刻會意。


    傅弈出差了十幾天,期間肯定累,現在他說晚點去看她,指不定會發生些什麽。


    如此一想,連臉上的笑容都變得更諂媚了。


    她惦起腳尖在耳邊輕語:“我不太想你跟尼頓合作,你考慮一下。”


    聞言,傅弈輕輕點頭:“好。”


    兩人動作親密,外人看著宛如情侶,而夏雙就是一副再平常不過的表情,等著。


    自始至終,傅弈的視線都沒有從夏雙的臉上移開。


    顧朔將賈晴帶走了,傅弈則領著夏雙跟程青進了裏麵。


    上一次,夏雙送陳生過來時,也隻是在外麵,而且走得匆忙,也沒有細看。現在,她一邊跟在傅弈後麵走,一邊看著這裏麵的環境與辦公場所,當真是驚到了她。


    陳生說得沒錯,馳越跟別的公司是不一樣的,他很有頭腦,即使是一條小路,都設計得與眾不同,更別說其他辦公樓層了。


    而且裏麵的空間設計像是懸浮在空中一般,這坐在裏麵工作會是怎樣一種體驗?


    非常符合現在小年青的價值觀,難怪陳生會那麽向往。


    然而,這些還隻是其次,至於真正的遊戲開發與設計,傅弈的想法非常符合夏雙的心理。


    她幾乎在傅弈一開口時就知道了他的理念,立即就被吸引。


    而在一旁的程青看到如癡如醉的夏雙時,他終於明白,為什麽她會願意跟傅弈合作了,不僅傅弈的想法新奇有創意,僅她本人,就有很多相同的想法在裏麵,隻是現在有這樣一個人,將它完美地呈現在她麵前。


    你說,她能不著迷嗎?


    他相信,他們之間是沒有溝通過的,但傅弈就是知道夏雙的想法,將那一切都擺在了她麵前,這讓她如何拒絕?


    “你是怎麽做到的?”


    夏雙問傅弈。


    傅弈卻反問:“你真的想知道?”


    這話讓夏雙有一瞬間的愣神,她點頭:“想。”


    她可以篤定,他從來不知道她也愛玩遊戲,而且還有很多想法,她從來沒有跟他說過。就像她從來不知道傅弈玩遊戲能玩得那麽好一樣。


    傅弈睨著她,笑了一眼,湊到她耳邊,低語:“你講夢話的時候告訴我的。”


    他離她極近,氣息幾乎全撒在她的耳廓裏,溫溫熱熱的,還說著這麽私密的話,她什麽時候說夢話被他聽到了,簡直胡說。


    夏雙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卻不小心撞上了身後的程青。程青及時扶住她,沉聲:“小心。”


    他麵色不善地睨向傅弈。


    當著他的麵調戲他的老板,傅弈是故意的,他清楚。


    “去辦公室吧,我有新研發的好東西給你們看。”


    傅弈轉身往右邊走,一點也不擔心他們不會跟上他,因為他看出來了,就連程青都被吸引,就別說夏雙了,她的眼神早就出賣了她。


    她眼裏的光,讓他激動。


    一轉身,傅弈便拿出機編輯了條信息出去,收起手機,他揚了揚唇。


    再一轉身時,傅弈隻看到了夏雙,不禁詫異:“你的隨從呢?”


    夏雙不悅:“你能不亂說話嗎?他是尼頓的副總。”


    “看不出來,你這麽維護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戀人呢。”傅弈說這話時故意看著夏雙,“他人呢?”


    夏雙眼神平淡,對他剛才有意的試探也不為意,迴道:“公司裏有點事,他先迴去了。”


    “那挺好的。”傅弈跟她著在一起,邊走邊看著她,“不然總感覺他是我們兩個之間的電燈泡。”


    對此,夏雙也隻是彎彎唇,也沒發表什麽言論。


    她知道,傅弈就是這樣的人,喜歡說這種話,故意逗她。


    他不是第一次逗她,她有經驗了。


    以前還覺得那是他的個人魅力,可現在,那不過是他折服她的手段。


    兩人很快就到了傅弈的辦公室,一路上遇到很多員工,個個都跟他打招唿,傅弈也向他們介紹夏雙。


    他還開玩笑:“找個機會要將你正式介紹給大家,一個個介紹太麻煩了。”


    “會有機會的。”


    夏雙應。


    其實兩人的意思都各不相同。


    “進來吧。”


    傅弈請她進去,他在後麵關了門,問她要喝什麽。


    夏雙也不矯情,說喝點清水就好。


    此時夏雙就坐在傅弈辦公舊旁的一個單人沙發上,而傅弈將水遞給她後,他就靠在她旁邊的扶手上,低眉睨著身邊的女人。


    她今日穿的是襯衫短裙,既幹練又成熟,更有一種知性美。


    尤其是她的胸前,雖隔著一層衣物,但也是傅弈非常熟悉的一個地方。他的眼睛好似能透過這層衣物看到那裏麵,讓他忍不住吞了吞嗓子。


    “你今天穿的是那件黑色蕾絲邊的文胸。”


    不是問,而是陳述。


    夏雙一開始還沒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麽,當意識到他在說什麽時,臉頓時就紅了。


    此刻卻不是羞怯,而是憤怒。


    傅弈說得沒錯,她的確穿得就是那件,是她在房子裏找到的,看著好像並沒有穿幾迴,於是就穿起來了,沒想到,他竟這樣口無遮攔地說出來。


    秀眉微蹙,夏雙挪動身子要站起。


    傅弈也能感覺到今日的夏雙與往日不一樣,剛剛隻是他小小的試探而已。


    察覺她生氣了,連忙伸手壓住她的肩膀,又讓她輕輕坐下,哄道:“知道你累了,想跟你開個玩笑讓你放鬆一下。”


    夏雙抿唇,沒有說話。


    她以為傅弈隻是暫時靠在她旁邊,一會兒是要離開的,可他竟沒有要走的意思。


    雖然辦公室裏開著冷氣,但兩人挨得太近,讓她不舒服。


    隻聽他問:“我很想知道,是什麽讓你改變了主意。”


    嗬,這兄弟倆還真是兄弟,連問的問題都一樣。她微微一笑,道:“還是請傅總去自己的位置上吧,我有些熱。”


    傅弈挑眉,故意道:“可我就想跟你待在一起。”


    夏雙微微擰眉,沉默幾秒後便說:“那還是我換個位置吧。”


    再次站起時,傅弈倒沒有再壓她,她站在那裏看著四周幾秒。


    在她的對麵還有一個三人的沙發,然後就是傅弈的大板椅了。


    她不想做那三人的沙發,怕傅弈又要跟過去,幹脆來到他的辦公桌後麵,伸手扶在大板椅的靠座,最終抬腿,坐了上去。


    一抬眸間,就看到傅弈唇邊抿著茶,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這個位置很適合你。”傅弈來到她麵前。


    兩人中間隔著一張桌子,桌麵上傳來有規律的敲擊聲,是夏雙的聲音傳來:“也許有一天,我真的會成為這裏的大老板。”


    “那我呢?”傅弈挑眉問。


    “可能會淪為馳越打掃的清潔員工,也可能什麽也不是。”


    夏雙那似挑釁的眼神睨著麵前的男人,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點神態。


    可她什麽也看不出來,隻聽傅弈輕笑一聲,問:“你就這麽恨我?”


    “當然不。”夏雙立馬否認,“我們之間不存在這些。”


    說完,她從椅背上起來,端坐於前,說道:“我之所以改變主意,是因為你說,如果我錯過了這次跟你合作的機會,可能會後悔。我想了一下,你也許說得是對的,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她頓了一下,繼續道:“而且你說得對,我還沒有來這裏看個究竟就下定論,未免太草率。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值得一試。”


    她一眨不眨地盯著傅弈,傅弈的手研磨著杯壁,不知道在那上麵描什麽,忽然笑道:“這裏沒有外人,隻有我們兩個,你說話不用這麽官方。而且,”


    他頓了一下,身體前傾靠近她,揚唇:“我剛下的飛機,真的很累,你也不關心我兩句。”


    “既然累了,那我就不打擾傅總休息了。關於項目進一步的問題,後續我們再找時間商討。”夏雙從椅子上站起來,歉意道,“今日實在唐突,打擾了。我先走一步。”


    “你怎麽了?”


    在夏雙離開椅子繞過辦公桌往外走時,傅弈拉住她,聲音也柔下來。


    夏雙的表情非常冷漠疏離,也沒有及時抽開手,她仿佛不著急,也不介意,更像是無所謂。


    傅弈倒是擰眉,又問:“我走的時候不還好好的,怎麽我出去十幾天,你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夏雙迴眸看他,眼裏盡是嗤笑,默了數秒後,她終於開口:“我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麽,可其實什麽也沒發生。我隻知道,從此以後,我們除了是工作上的夥伴,其他什麽也不是。也請傅總注意自己的言行。”


    這時,她才慢慢抽離自己的手臂,傅弈倒是由著她了。


    他默默地看著她,當真捉摸不透,還是他離開她太遠,越來越不了解她,也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對了。”夏雙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從包裏拿出那個黃色信封,放在傅弈的辦公桌上,“物歸原主。就算它髒了,主人還是你,怎麽處理我不應該插手。”


    “我給你的紙條看了嗎?”


    幾乎是同時,傅弈問出這句話。


    紙條?


    夏雙勾唇:“我看了,謝謝傅總對我的厚愛。”


    “那你……”


    她為什麽是這種表情?


    “所以我都懂。”夏雙笑,“時間不早了,我們下次再約。”


    “夏雙!”


    傅弈再次拉住她,眉眼幾乎擰在一起,夏雙搞不懂,他為何又要這樣?


    這次,夏雙什麽也沒說,直接抽開,正巧,傅弈的手機響了,似乎是個不得不接的電話。


    夏雙離開了,傅弈站在落地窗關看著她的車駛離了公司的大門,毫不猶豫地直奔而走。


    是他的表白太露骨,她不喜歡?


    還是他和她現在處境,讓她覺得,他這樣的行為,其實對她是一種諷刺?


    耳邊的手機又傳來聲音,傅弈眉頭深鎖,迴道:“知道了,我明天過去。”


    信封裏,果然還是那把鑰匙,但裏麵的紙條已經不見了。


    這把鑰匙她到底拿出來看了沒有?


    傅弈將它放在手心,那上麵赫然刻著兩個字:雲美。


    夏雙從馳越離開後,直接迴了公司,她可能心裏的事比較多,沒有注意到程青並不在公司,也忘記了程青是去辦什麽事。


    渾渾噩噩地到了下班的時間點後,又有一個客戶想要見程青。


    但程青的電話打不通,夏雙隻好過去,不過就是談一些合作的事,可能是心裏有事吧,夏雙喝了不少酒。


    那客戶還算好,不是個見色起意的,請了代駕將夏雙送迴家了。


    好不容易摸到自家門口,夏雙靠在門邊。


    這酒是真不能喝,不僅傷身,還傷心。


    現在,她這心,就特別難受。


    “雙兒。”


    突然有人喚她,夏雙一扭頭,旁邊居然還有一個人。真是喝醉了,她也不怕:“你是誰啊,雙兒豈是你能叫的?”


    “我是你的錢立楠,你說我能不能叫?”


    錢立楠擁住她,她喝醉的樣子,真的好美,他湊近她的耳邊:“雙兒,這次迴來,我們訂婚吧。”


    鬼使神差地,夏雙應了。


    “好。”


    錢立楠心裏激動,薄唇摸索到她溫熱的紅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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