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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阿嬌說完之後昂首離去,留下簡父怔怔待在原地。她說的不錯,兒子被林淨淨迷惑,早晚有天父子反目,得防範於未然。


    立即派人監視著,不許簡戰漠離開半步,同時就連林淨淨也派人悄悄地跟蹤,與何人有所接觸。


    迴來的人隻說起來,她極少外出,同時並未與她人接觸,像是安分守己的平民百姓。


    微微地鬆了一口氣。


    幾日後異常的平靜,方婆的身體漸漸恢複,談論起來,當時她的身份被戳穿後,本想和林淨淨相認,擔心陳阿嬌容不下,便偷偷離開。


    她不敢迴老家,不敢迴城中,被別人認出,便在半路上做起了乞丐。


    一路向南去到海邊,那兒的風景宜人,民風淳樸,氣候頗為宜人,準備長久留下來,誰知道遇見了林淨淨。


    “上天可憐,讓你們祖孫相遇,要不然的話,之後更是茫茫人海難以尋找蹤跡。”


    “不論去到何處,終有一日迴歸來。”她的眼中閃著仇恨的光芒,經久不散。


    常婆正欲開口時,林淨淨卻衝著她搖了搖頭。


    “一拍腦袋,今日的鋪子裏有一批祖母綠的寶石,顏色蒼翠,我去瞧瞧,你們兩個再聊會天。”


    自己跑了出去,才打開門便見到外麵有一束鬱金香開得頗為妖豔。外麵並無人影,好奇地擎在手中。


    難道常婆訂花了?尋來瓶子養著。


    “這是什麽花?”常婆找來寬口的花瓶,“花朵不大常見呀。”


    “不是你買的嗎?”林淨淨隻覺得光是花朵太過單調,采來枝葉點綴,放在桌上。


    “我一個老太婆懂什麽,再說,又不能吃不能喝,沒得浪費錢。”


    手一頓,林淨淨微微地愣了愣,笑了笑,“或許是小朋友摘來,故意放在門口,反正過幾日凋謝。”


    她依舊外出。


    “手鐲並不配姑娘的手哇!”來到珠寶攤鋪子,掌櫃的笑眯眯道。


    “我是買來送人的。”一共挑了四樣,讓人包好正欲付錢時,掌櫃的笑著搖頭,“已經有人付過了。”


    “誰呀?”林淨淨漫不經心,她隻讓常婆前來定製而已,並未付錢。


    “他不讓說,姑娘盡管拿去便是。”


    林淨淨疑惑問道:“那人是誰?為何替我付銀子呀?”


    “那位客官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能夠透露姓名,別再追問了!”他神色慌亂,不住地擺手。


    林淨淨越發莫名,見他好似有些許的害怕也不再為難,將東西放下,“這個我不能要,你將它留給付錢的客人,再替我打製一副。”


    掌櫃的嚇得臉色發白,急急擺手道:“小姑娘請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我們小本生意不敢欺瞞客人,若不然……”


    情知受了威脅,她麵色為難,“我雖同情你,可也有自己的原則,到底是誰?”


    “那人說你執意問起,隻說是簡家少爺。”


    果然是他!林淨淨挑選出幾幅尋常的首飾,待到付錢時,對方依舊不敢收,隻得扔下離開。


    她一走,簡戰漠立刻從裏間出來。


    掌櫃的不時擦拭額頭的汗珠,拱手作揖,“簡公子,她拿走了,後麵買的,我們奉還,她愣是不肯收。”


    那套首飾她早定兩個月,想來意義頗大,給了他幾個大洋的賞賜,帶著人揚長而去。


    遠遠地瞧著林淨淨的身影,一路上她買了數樣點心,提在手中顯得吃力,支使著虎子前去。


    他嘟囔道:“少爺天不怕地不怕,為何卻害怕她呢?若是緊張在意,自己前去嘛。”


    啪的一聲,扇子敲在他的頭上。


    簡戰漠怒道:“這一個月來,你將生意做得亂七八糟的,令我熬夜到通宵,讓你做點小事還推三撿四,是不是不想做了?”


    “不是,少爺等著,我這就去。”


    說罷,他匆匆地跑去。


    在林淨淨的肩膀上一拍,同時驚訝叫道:“真巧呀,我說背影瞧著像你,果然是,今日是不是過節呀?大包小包的。”


    邊說邊自然地接過來。


    虎子將東西搶在手中,林淨淨默默地往前,一聲不吭。


    “怎麽啦?是不是如今連我也不願意搭理?”


    “他在哪兒?”


    林淨淨一開口,許久後虎子反應過來,佯作不知,“少爺一門心思,為了心愛的女子戒煙,他在家裏,外麵的事情都是我在應付著,隻有在他認為最為重要時方才露麵。”


    似笑非笑地轉過臉龐,她冷冷道:“這般說來,對他來說我倒是重要的。”


    “自然最重要了,其實有些事情不該成為兩人在一起的負擔,哎呦!”林淨淨踩了他一腳,他頓時張著嘴巴怪叫著,不敢再說下去,閉口不言。


    路邊有位老婦人正費力地拖著米,口中嘟囔道:“這個世道真是沒法活了,原先能買兩袋米,現在才買半袋不到!”


    她的身體佝僂著,顯得異常的蒼老。


    半袋米扛在肩上不住喘息。


    虎子不待她開口,立即伸出手提在手上,“老人家,我給你送迴家吧。”


    “多謝小兄弟!”


    虎子滿臉憨厚,虎頭虎腦的,瞧著頗為可靠,她頓時喜得眉開眼笑,一掃剛剛的沮喪。


    林淨淨見到不遠處的銀行指了指。


    虎子點了點頭,“待會兒我再來找你。”


    銀行裏麵有無數的人在櫃台前排著隊,林淨淨才進入,頓時有人將她往裏請。


    “我家大小姐候你多時。”


    “大小姐?”往先接待她的都是麵龐白淨的中年男子,知道他有名女兒可從未見過。


    厚重的木門打開,待到再次關上,外麵的喧鬧聲音頓時消失,裏麵異常的幽靜。


    房間裏彌漫著淡淡的和典雅的清香。


    高大的盆栽旁邊,一個俏麗的身影幽幽轉身。


    林淨淨眼前一亮,她的麵龐線條柔和,眼眸晶亮,一身馬甲襯衫顯得異常的幹練,精短清爽的短發,薄薄的嘴唇微微揚起,“我叫茉莉,是林姑娘吧?請坐。”


    為她拉開了椅子。


    林淨淨一把坐下,從懷中掏出存根,“我想將它們都換成黃金和美元。”


    上麵的金額頗多,林淨淨一向是她們的貴客,無需在櫃台上麵排隊。


    茉莉淡淡地瞟了眼,隨手放在一旁,含笑道:“外麵的人哄搶,不過是故意造成的恐慌,林姑娘莫非也相信他們的一派胡言亂語嗎?”


    “倒也不是,近日有出遠門的打算,紙幣太多,帶在身上到不方便。”


    微微的點了點頭,之後她神秘地眨了眨眼睛,“你和父親合作多時,我們一家對你如雷貫耳,錢嘛,我隻是告訴你們這些老顧客。


    經濟雖然下滑,錢漸漸貶值,也正是機會,待到安定後必定會升,一來一迴,不是賺得盆版盆底缽滿?想要賺錢,拚的就是魄力!


    林姑娘,要不先迴去考慮考慮,如今並非是出手的時機,父親也常說起來,等到外麵的人哄搶最為厲害時,也是我們該出手之時,一般的人,我們可不會如實相告。”


    微微地擰眉,林淨淨抿了抿唇角,朗聲道:“不論升降,我對此毫無興致,隻想保住自己的錢財,大小姐,還請你為我辦理。”


    居然不肯聽從,茉莉有一絲的不屑,眉梢間依舊帶笑道:“看來林姑娘倒是極為保守,隻是你的數額巨大,你也瞧見。


    外麵的人排了三天隊,還有無數的人預約,若想要換,怕是要等上十天。”


    “十天?”她不覺失聲叫道。


    現在一天一個價,她怕是十天過後,手中必然是要損失大筆銀子。


    沉吟之際,茉莉笑道:“現在的紙幣簡直是一張紙的價格啦,速速掃下來,萬一升值翻上數倍,豈不暢快?


    黃金和美元雖然保值,可財富不拚上一拚,永遠都隻有皮毛而已。”她起身悠悠地說道,


    林淨淨沉聲道:“那麽我們約定十天,之後,我一定再次前來。”不理會她所言,起身出門離開。


    茉莉撐著桌子慢慢坐下,她走路異常堅定,絲毫不曾逗留,果然有點頭腦,不隨波逐流,一個電話撥到陳府。


    陳阿嬌驚聲叫道:“什麽?她沒有上當,為什麽?”


    “表姐,別著急嘛,就連老百姓也不相信紙幣會升值,個個都說隻收黃金和美元,更何況是她呢,隻不過嘛,就算她不上當,我也有辦法!”


    等待許久不見虎子歸來,怕是老太太在家頗遠,還不曾歸來。


    “賣畫嘍,賣畫嘍。”不遠處的路邊有掛了無數張畫,細長的繩索畫卷垂落下來,風一吹,飄飄揚揚的像是一麵花牆。


    她不覺駐足欣賞,一問價格居然副副都要上百個大洋,圍觀的眾人聞言紛紛離去,她隻瞧得出神。


    畫風較為清爽,圓潤的筆墨倒是自成一家。


    “怎麽樣,姑娘喜歡吧?買兩幅嘛,雖是貴了點,不過絕對不會吃虧的。”


    “為什麽?”林淨淨瞧著眾人隻看不買,攤子上滿滿當當的全是畫,幾乎都被淹沒在其中,她不覺好奇問道。


    拍著胸脯,攤主一本正經道:“像我這樣才華出眾的少年,往後必然會成為一代畫家,一百個大洋算是便宜你,到時漲到一千一萬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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